26 不配
纖長的睫毛, 玉一般的肌膚……骸骨狗:“正常情況下,不是該去偷親他的睡顏?”
白辭淡漠道:“正常情況下,人類睡着時是沒有攻擊性的。”
骸骨狗秒懂:“主人不願意趁人之危。”
白辭沒說話, 稍稍側過身站到一邊。
沒了礙眼的存在,原本一直在窗外盤旋的蚊子終于找到了可乘之機,猛地朝林雲起襲來,眼看就要接近鮮美的血源,只聽‘啪’的一聲,原本交叉放在肚子上的手輕輕一拍,蚊子瞬間碎成了渣。
林雲起又恢複了原來的姿勢, 睡顏恬靜美好。
“……”
骸骨狗爪子朝上一推, 熟練地安上了自己驚呆了的下巴。許久後,它都不敢發聲,踱步到白辭身邊,用口型問:“他是真睡嗎?”
白辭颔首。
骸骨狗繼續想用口型說話, 白辭冷冷看它一眼:“我沒閑工夫讀你的唇語。”
“……”
說好了一個人睡三小時,但到了四點, 白辭仍然沒有叫醒林雲起。
淩晨四點十分。
窗臺傳來悉索的響動, 林雲起像是感覺到什麽,緩緩睜開雙眼,正想問幾點,卻見白辭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幾秒後,屋內亮起了一點微光,林雲起掌心覆在手機的手電筒處,确保只透露出稍許光芒, 整個人緩慢朝窗前移動。
窗臺上放着他帶回來的那片葉子, 七八條半透明的白色幼長蟲正在上面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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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預想的一樣。”白辭的聲音從後面出現:“是蟲子。”
林雲起輕聲道:“哪有摔碎舌頭這種事?在那之前受害人的身體應該就已經出現問題, 只不過還沒意識到。”
林雲起靠近研究蟲子時,骸骨狗再次悄悄溜出來,想和白辭咬耳朵,發表一下高見。
結果還沒爬上肩頭,就被一巴掌反扣了下來。
骸骨狗蔫蔫地用最小聲音說道:“這世上再也沒有比蟲子更讨厭的東西,難怪氣味這麽分散。”
它還記得在某個修煉的沉眠階段,地底下的蟲子蜂擁而至,試圖咬破自己漂亮的皮毛,一點點地啃食內部血肉。
林雲起掃碼識別生物種類,可惜換了幾個軟件都沒有給出想要的答案。最終只能用提前準備好的玻璃罐,想要連葉子一并裝進罐子裏,明天去找聶言。
“我來。”白辭抓住他的手腕,阻止林雲起的皮膚直接接觸到。
白辭的手很穩,捏起葉片時,上面的蟲子毫無所察,随後像是垃圾一樣,被塞進了玻璃瓶中。
翌日一早,确定了蟲子是被葉片的味道吸引,林雲起跑去查監控,看自己的那杯水都有誰經手。
……
酒店的監控不可能覆蓋到每一個角落,飲品制作在這裏是由學徒負責,不過真正決定林雲起喝什麽的是上菜的服務生。
林雲起拍下視頻裏服務生的正臉,向蹲在監控室外面悄悄抽煙的保安打聽,不料保安還真有印象。
“他叫顧金蘭,今年才過來的。”
因為這更像是個女生會用的名字,所以保安一直記着。
顧金蘭人長得很清秀,那一雙水一樣的眸子,哪怕視頻像素也模糊不了。
林雲起還沒來得及去會一會對方,便又傳來一件事。
被送往醫院的幾名選手,病房窗戶上不約而同出現了‘死期将至’幾個字,昨晚值夜班的護士吓了一大跳,到現在還沒緩過神。
羅盤七帶來消息的同時擺手道:“避免引起恐慌,消息已經被封鎖了。”
林雲起:“能鎖住?”
在這個信息化的時代,越想隐瞞的事情越是紙包火,被戳破是早晚的事情。
“當然。”羅盤七竟說得相當篤定:“實際這些年我們在公關媒體方面的建設,比你想象的深厚許多。”
幹他們這行的原則之一,便是守秘。
羅盤七想不通:“你說嫌犯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懲惡揚善?”
蠱師性情古怪,他們長期和蟲子打交道,根本不講什麽人情世故。懲治說謊的人,過程還如此浮誇,對正常蠱師來說,腦子進水了也幹不出這事。
林雲起想了一個答案:“關注度。”
羅盤七想也不想地搖頭表否定。
蠱師恨不得淡出社會,名聲反而是累贅。
探讨犯罪動機,可以留到抓到人之後,林雲起拿出口袋裏的玻璃瓶遞過去:“我沒找到聶隊長。”
羅盤七對蟲子也是嫌惡至極,恨不得用手帕裹着拿。
直到中午,林雲起也沒瞧見聶言。
接連發生意外,今天來餐廳吃飯的人少了一半。林雲起坐在突然就變寬敞的環境中,平靜等餐。
未曾被絲毫的心虛影響到,顧金蘭依舊像是昨日一樣,過來給他上菜。
林雲起第一次認真觀察起這個人,清秀細心。中午酒店準備了奶茶,他特意将杯柄轉到直對自己的方向,方便端起。
“看上去你今天心情不錯。”林雲起笑道。
顧金蘭居然大大方方地承認了,絲毫都不心虛,仿佛料定了這些人拿自己沒辦法:“我最近在自學律法。”
林雲起微笑地和他交流:“有什麽心得嗎?”
顧金蘭認真說:“法律有說,疑罪從無。”
說完,他又忙着給下一位客人上菜。
白辭過來餐廳的時候,正好目睹了這一幕。
林雲起在他問好前,拿走了話語權:“想要抓個人贓俱獲很難。”
白辭點了點頭。
沒有證據就不能亂抓人,蠱師害人和距離無關,就算現在把所有人送走,也改變不了什麽。
骸骨狗天生偏黑暗冷血,幸災樂禍聶言那邊還有的忙,趁林雲起去拿免費的供應水果時,發表‘高見’:“弱肉強食,制定這些條條框框的規則,到頭來還不是束縛自己的手腳。”
話音剛落,被白辭面無表情拍碎:“這也是弱肉強食。”
骸骨狗:“……”
如果他是人,現在就去找律師告白辭!告到他牢底坐穿!
當然這句話只敢憋着放心裏,明面上骸骨狗還得一聲不吭地給被打散的骨頭做拼接。
聶言一直到下午才回來。
顧金蘭仿佛很享受給他們上餐的過程,只是改變了在食物中做手腳的套路。
林雲起瞥了眼坐在鄰桌的聶言:“他就是那個玩蟲子的。”
不知透過什麽渠道,聶言似乎也确認了顧金蘭的身份,點了點頭說:“我白天出去碰了下運氣,通過人找到訓蟲師,繼而确定了他的身份。”
“這樣也行?”
聶言點頭:“稀少的職業往往是家族傳承,據我了解到的情況,顧金蘭在成長過程中,長期受到親人忽視。”
羅盤七在一旁做補充:“我重新看了過往案件記錄,之前每七天固定有位受害者,這顧金蘭生怕不被人發現其中有貓膩。”
“公衆關注度,”聶言給出了和林雲起一樣的結論,“他想要被注意到。”
羅盤七有些尴尬,畢竟不久前他還信誓旦旦說着不可能是作案動機。
林雲起停下夾菜的動作:“事實上絕大多數帶有懲戒性質的嫌疑人,會覺得自己是在替天行道,他們渴望公衆的認同,獲得一種淩駕于法律之上,我即為神的快感。”
“……前幾次的案件沒有得到大規模的報道,最近酒店又暫停接待其他客人,這些明顯觸怒到了他。”
聶言說起不相幹的話題:“看得出來,你最近在很努力地學習心理學。”
林雲起點頭:“知識就是力量。”
聶言沒發表看法,羅盤七讪笑一聲。
哲學思維加上心理學知識,林雲起又在自己銅牆鐵壁的世界觀外,加固了一層防彈玻璃。
幹得漂亮!
聶言再次開口:“想要獲得公衆關注度就是他的弱點,對了,你……”
話還沒說完,林雲起拍了下手:“我明白了,放心,我會辦好這件事。”
飯都沒吃完,他便匆匆回了房間。
羅盤七錯愕問:“頭兒,你想讓他幹什麽?”
聶言難得愣了下:“我什麽都沒準備讓他幹。”
他只是想提醒林雲起小心點,顧金蘭不會輕易罷手,就是不知道後者誤會成了什麽。
房間門外,白辭正靠牆站着。
因為早前羅盤七無意間的一種形容,林雲起條件反射想……他來了,他又來請安了!
“晚上好。”中午在餐廳沒來得及問得安,似乎成為白辭的憾事,晚上專門過來了一趟。
林雲起嘴角抽了抽回應:“晚上好,有事麽?”
白辭遞過來一瓶咖啡。
“昨晚沒有睡好,我想你大概需要這個。”
林雲起詫異于他能準确摸透自己的想法,接過咖啡說了聲謝謝。
歸功于骸骨狗這個蠢貨,不知道把一塊骨頭丢到了哪裏,白辭晚上沒有去吃飯,陪着一起找了許久。此刻看到林雲起,他面色稍霁:“有什麽新消息嗎?”
林雲起刷開客房門,說起關于顧金蘭的事情:“受到聶隊長的提醒,我認為适當的反擊很重要。”
白辭對聶言的處事還算了解,對方不大可能給出什麽暗示。想歸想,他口頭卻道:“我能否有幸參觀一下反擊過程?”
在林雲起回應前,為了獲得準許,白辭還專門補充一句:“付費觀看。”
“……免費也行。”
林雲起請他進來:“稍後我邊寫你邊看,有意見可以直接提,我酌情修改。”
白辭并未追問他具體寫做什麽,全程扮演着一名合格的觀衆,安靜等待表演開始。
挑了一個光線好的地方,林雲起喝了口咖啡,靜心寫作。
一時間,客房內只剩下沉悶的敲擊鍵盤聲。
電腦屏幕上出現一行大字:《揭秘:神秘的外紗下,只是科學的冰山一角》。
白辭心想,題目很優秀。
“受老同學@苞米地裏的小怪獸的請托,我獨自駕車前往另一個城市,參加一場所謂的靈異比賽。”
林雲起沒有提到篩選測試和比賽中的符箓靈感測試,他把重點放在了怪事頻出的酒店內。參賽的選手目的就是為了解決這樁神秘。
“誰知道自從進入酒店,一樁又一樁的離奇事件發生。”
“……意外頻生中,逐漸有人堅定了鬼神之說。”
林雲起的描述過程刻意避過一切和顧金蘭有關的片段,包括受害者說過謊的特性也被略去。
“哪怕眼前迷霧重重,但我堅信,必然存在合理科學的理由可以去解釋這一切。”
接下來他開始撰寫于房間中發現了奇怪的蟲子,并附帶一張十分清楚的照片。
“我從小對昆蟲感興趣,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蟲子,它在陽光下幾乎呈半透明狀,看不到眼睛,嘴巴倒是很明顯。”
現代人習慣快餐式閱讀,林雲起早就準備好了不少蟲子凹造型的圖片,在關鍵處添加,同時盡可能精簡文字。
修改完後,林雲起将這份稿子發給了雇他來的老同學。
“妙啊!有了這篇投稿,我的熱度可以回升不少!”
老同學大喜:“熱搜預定,你放心我也會直接@你的。”
林雲起:“別忘了一并@些昆蟲學專家,我這邊會聯系有關部門和當地的記者。”
雙方商量好時間,林雲起讓他先發稿,熱度上去後,專家差不多也就來了。
同時他拜托羅盤七去盯着顧金蘭,确保對方沒有異動,主要是想辦法不要讓顧金蘭看手機。
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顧金蘭被盯着反而覺得很刺激,他喜歡這些官方組織拿自己沒辦法的樣子。
天色一點點暗下去,大廳內突然有些吵鬧,兩名服務生經過走廊時,讨論着外面有媒體來了。
羅盤七故作煩惱:“會不會是醫院血字的事情洩露了?”
顧金蘭笑而不語。
他不緊不慢,确保每一顆紐扣都系得到位,想要看看這些人要怎麽做着虛無的調查,和回應媒體。
外面圍了不少人,媒體、專家、選手、還有看熱鬧的服務生都包括在內。
從專家說明這可能是一種以前沒發現的物種時,林雲起就像衆星捧月一般,接受着采訪。
“都說這酒店鬧鬼,我個人認為是無稽之談,。”
“後來我發現了這些蟲子,它們很野蠻,據觀察也會吃肉。”
“黑暗的迷霧中,唯有科學能指引方向!”
……
顧金蘭站在人群中,眼睜睜看着林雲起成為話題的中心。
在媒體口中,林雲起的身份俨然是新物種的發現者。
聯系之前有顧客的身體,常常出現不明原因的潰爛,幾名專家一致認為這種蟲子可能會像水蛭,鑽入皮膚吸血。
單是蜱蟲的危害,在夏季都常常登上新聞,更何況是這種不易被發現的小蟲子。
酒店立刻被封鎖,專家帶着樣本離開,消毒人員穿着防護服進行全方位的殺毒滅菌。
住戶和工作人員被安排在另外一棟連鎖酒店,林雲起這裏每天都有人來詢問狀況,其中還有不少自媒體。
顧金蘭培養的蠱蟲,成為媒體口中林雲起新發現的物種。
酒店內發生的一切似乎被定性為意外,林雲起則是成了生物災害的阻止者。
“沒想到我們這群人中,竟然出了生物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顧金蘭不時就會聽到選手對林雲起的贊美,當然這些也都是聶言安排好的。
林雲起自稱拿了獎金,當晚還包場,請所有員工和選手去唱KTV。
“今天,我們歡聚一堂,在這裏我想要感謝超自然神秘官方,給我一個證明自己,證明科學的機會。”
孔考官實在沒眼看,雖然知道是在演戲,但這感言仿佛句句發自肺腑。
林雲起打了個響指,四周頓時有音樂聲響起,
他雙手握緊麥克風,站在舞臺中央,那憂郁的小表情別提有多迷人。溫暖的歌聲掃過每一個角落——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
顧金蘭被特殊小組的人盯着,完全不具備趁機搞事的機會。他的眼珠不停轉動,尋思着如何報複反擊。
“別費勁了。”羅盤七誅心道:“以後不管發生什麽,哪怕你下手成功,也只會被定義為生物災害。”
“來,最後一句,大家一起唱……”舞臺中央,林雲起把麥克風對準臺下。
不知有意還是無疑,話筒的方向直對顧金蘭的方位。
“我卻不能有姓名——”
合唱的聲音很齊也很好聽,連羅盤七都鼓着掌打節拍,跟着哼唱起來。
一首歌唱完,白辭上臺獻花。
林雲起抱着花的同時低聲道:“可惜還差一把火。”
哪怕在臺上,他也能在交疊的光線中,察覺到顧金蘭格外難看的臉色。不過這人也是很能忍,竟然強撐着任由名氣被奪去,哪怕是酒精作用下,也并未中途不理智地辯稱自己才是蠱蟲的主人。
白辭:“添把火倒是很容易。”
林雲起一挑眉,被這輕描淡寫的口吻激起了微妙的勝負欲:“不如我們比比看,誰能先讓這把火燒起來。”
白辭沒意見:“如果我贏了,除了游泳課程,你還要負責我的健身訓練。”
林雲起想了想,點頭同意。
因為神經緊繃了好幾天,這次大家玩起來也很瘋。
林雲起脫離了被關注的中心,下臺喝着白水潤喉,不一會兒走到聶言身邊。
“我們還需要推一把,才能讓他的理智徹底被沖垮。”
聶言:“顧金蘭的家人正在趕來的路上,事情很快就有轉機。”
林雲起卻是沉默了。
聶言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問:“你想怎麽做?”
有了發言權,林雲起面帶笑容,舔了舔唇瓣說:“你看科學家發現物理定律,之後這個定律就以他們的名字為命名,遠的包括天上的星辰,也有用人名做紀念的。”
聶言心中生起些不妙的預感。
“這蟲子是我發現的,是不是可以用我的名字命名?就叫雲起蟲,如果未來再有類似的案件發生,就叫雲起災害。
……還有,我是不是可以注冊個商标?回頭生産玩偶公仔,也許營銷作用下,會有人買版權拍動畫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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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