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聯想
“賣文具?”得知他的來意, 警察投來古怪的眼神。
林雲起剛要開口解釋兩句,手機突然響了:“抱歉,我接個電話。”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 林雲起眉頭微微皺起:“現在恐怕沒時間, 對……最快也要到下午三點, 我在本市。”
“……現在也不方便接電話, 不是工作,這邊也有警察在問我話。”
先前他在酒店時,全部清場沒人來做筆錄,這會兒卻又打電話詢問情況。
聽到‘也’字時, 正在做筆錄的警察深深看了林雲起一眼,在他通話結束後,立刻問:“剛跟你通話的是我們同行?”
林雲起點頭:“昨天我想賣文具的一個客戶, 今早前去見了上帝。”
說出來會加深個人嫌疑, 但試圖隐瞞,更容易顯得欲蓋彌彰。
“……”
連續兩次巧合, 讓簡單的筆錄變成是詳細問話。林雲起自己不好解釋, 索性打給羅盤七。
早在他打電話的前一秒, 羅盤七右眼便不停跳動,送文件時, 還跟上司吐槽肯定有禍事。
“你這不叫第六感,叫迷信。”
羅盤七碎碎念說:“今早我看二組的人好像在出什麽任務,天海市最近真是多事之秋。”
正念叨着, 林雲起的電話打了進來。
聽完那頭的講述,羅盤七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了。
山裏面, 因為證據不足, 林雲起暫時被放回家, 只是要求他近期不要離市。明明是兩人一起發現的案發現場,白辭卻像是被自動忽略,後續基本沒人向他求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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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林雲起剛到家不久,就收到了聶言約見面的消息。
懶得走動太遠,雙方最後在附近公園碰頭。
聶言是個一年四季與風衣為伴之人,風衣的一角和樹葉同時被風掀起,活脫脫漫畫裏走出來的人物。
可惜對方身上的肅殺之氣太過強烈,稍一走近,虛幻的童話感瞬間破碎。
聶言已經了解完全部的事情經過,知道林雲起在打着一冊多賣的主意。
“根據保潔員的證詞,金很有可能是在昨晚出事。”
林雲起并非最大嫌疑人,警方找他主要是因為今早敲門無人應聲後,他給金發過一條短信,詢問對方考慮得如何。
昨天才見過的人說沒就沒了,林雲起唏噓問:“他是怎麽死的?”
“驚吓過度。”聶言補充說:“和今早山裏那個死法一致。”
實際這是官方說法,無論是金還是趙道人,五髒六腑全部衰竭,這樁離奇的案件現在已經由特殊小組接手。
林雲起靜默不語,趙道人雙目圓睜血淚不止的畫面,仿佛還在眼前。
聶言盯着地上對着磚塊縫隙啄來啄去的小鳥,心中産生一絲異樣感:“說起來,昨晚的監控正好被一只鳥給擋住了。”
“鳥?”
“一只鳥對着監控鏡頭前亂飛,持續了很久。”
又是動物?
林雲起本能聯想起了鄭檸物種不同的同黨,話鋒一轉,打聽起案件進度。
聶言:“很快會有結果。”
“我聽白辭說,證據不足無法定罪。”
“他落伍了。”聶言淡淡道:“對于特殊犯罪,我們這邊有特殊的處置方案。”
包括證人以及證詞的獲取方式,和傳統要求有所差異。白辭一向和特殊小組不親近,對他們內部的改革自然不清楚。
得知同窗大概率落網,林雲起嘆了口氣,日後監獄裏又會多一個探監對象。再一想,柳老板早就不在了,鄭檸算是目前唯一鐵窗淚的熟人。
·
南柯夢經常搞失蹤,鄭檸早就習以為常。
這次不知為何他有種強烈的不安,一個早晨都在焦慮地踱步。
“我回來了。”
窗戶外面突然跳進一只蜘蛛,鄭檸長松一口氣。盡管不太待見南柯夢的處事方式,但不得不承認,自從遇到南柯夢,他的人生才開始順風順水。
鄭檸留意到南柯夢的腹部不再圓潤,指着它的肚子問:“怎麽搞得?瘦了一圈。”
“和白辭交手受了點傷,好在全身而退。”
接連失手,讓鄭檸開始懷疑它的能力。
南柯夢靠在椅子上休息,冷笑着說:“你怎麽不想想風光的時候?要不是我幫忙,讓你偷到價值不菲的項鏈,你怎麽可能有錢整容揮霍?”
随後狀似不經意聊起往事:“你那條項鏈最後是去哪裏銷得贓?”
鄭檸狐疑看它:“怎麽想起打聽這個?”
“渠道穩定的話,我們就再去做幾樁,路上我發現了一個不錯的下手目标。”
上次賄賂酒店經理邀請林雲起做試睡員,一下沒了好幾萬,确實該考慮資金問題。
鄭檸被說動,翻出一個小本子,他如今也算黑市上的大客戶,有幾個固定銷贓人。
南柯夢:“最近風頭緊,先打個電話确認一下他們還接不接,別東西到手後出不去。”
不用它特別點明,鄭檸平時也是這麽做的,他聯系了那邊,對方表示有好貨随時都願意幫忙出手。
一切都很順利,鄭檸帶着南柯夢去‘打野’。
和往常一樣,南柯夢讓人在睡夢中昏迷,鄭檸去偷東西。但他不知道的是,裝睡的人是特殊小組成員,寶石項鏈也是仿品。
鄭檸當晚便去銷贓,雙方在黑暗中接頭,暗號都沒來得及對,便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按倒。
只是一樁小案子,羅盤七帶着實習成員來抓的人,他先是看了眼銷贓的人,之後叼着根煙對實習成員說:“釣魚執法不足給案件定性,帶回去好好盤問,讓他們抖出從前的交易。”
釣魚執法?
猶如驚雷炸耳,鄭檸猛地意識到什麽,望向南柯夢。
大蜘蛛:“對不起,我是卧底。”
·
明月高挂,小屋裏還用着最原始的電燈泡。
同樣的審訊室,同樣的一張椅子,南柯夢坐完鄭檸坐。
羅盤七:“不用隐瞞什麽,為了減刑,你同黨撂了個一幹二淨。”
“……”不止人不靠譜,原來所有動物都一樣。
鄭檸對坦白從寬沒有興趣,他只提了一個要求:“我要見林雲起。”
羅盤七嘆道:“最近兩個月的犯人都提過同一個要求,而他們最後無一例外後悔了。”
鄭檸要是能聽得進去別人的勸,就不會和家裏鬧僵,最後走向犯罪的道路。他強調說:“林雲起不來,我什麽都不會說。”
羅盤七打了個響指:“聽你的。”
鄭檸大半夜被轉到普通的審訊室,天亮時,羅盤七通知林雲起來一趟。昔日同窗會面,卻是以這種方式,林雲起坐下後直白地問出疑惑:“為什麽?”
“還記得大學時期班裏組織的夏令營嗎?”
林雲起點頭。
“那一次我遇到鬼壓床,險些死掉。”
鬼壓床已經成了一種睡眠障礙的代稱,現實裏很是常見,林雲起聽到後毫無波瀾。
“是康郁救了我。”
林雲起這次有了點興趣。
“後來他給了我一張符,說是能安神,我日日放在枕下,果然沒再出問題。”
林雲起沒有打岔,任他說下去。
“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已知世界之外還有另一個世界,我也想踏進那扇門。”鄭檸淡淡道:“可當我懇求康郁教我點本事後,他卻說所謂符紙只是讓我心理有些安慰,根本沒有什麽妖魔鬼怪。”
說到這裏,鄭檸突然激動起來:“可他自己連做夢都在吶喊,要拿到靈異大賽的冠軍!”
“……”
“我不受控制地開始留意康郁,想要戳穿他,然而我發現,康郁他居然在嫉妒你。”鄭檸冷笑:“原來你才是我們寝室裏隐藏最深的那個。”
林雲起低聲問羅盤七:“他這是想靠裝精神病脫罪嗎?”
羅盤七同情地望着林雲起,這就是個躺槍體質。
鄭檸不知道又腦補了什麽,語氣陰狠下來:“我早該想到的,你八字輕,為什麽鬼壓床的是我?怕是從一開始,你就像是戲弄小雞崽一樣戲弄着我們。”
林雲起身上讓人嫉妒的點實在太多,校草,成績拔尖……大學期間就靠着兼職有了一筆不菲的收入。
林雲起嘆了口氣:“沒什麽事的話,我下午還要去帶家教。”
“我就問你一個問題。”
盡管南柯夢再三保證,林雲起不知道生死簿的用途,但在鄭檸眼中,林雲起始終是個城府極深的人,從來沒有斷過他在僞裝的念頭。
“你知道那本冊子的用途嗎?”
林雲起點頭:“無字天書,組織的‘聖器’,誰能擁有便可以接替吳聖舒的位置。”
“……”
當初聶言扯謊的時候,羅盤七也在現場,他頗為尴尬地請林雲起離開審訊室。
鄭檸回過神,在後面低吼道:“什麽聖器?那只該死的蜘蛛又騙了我什麽?!”
一路陪林雲起走到外面,羅盤七解釋突然讓他離開的原因:“我們稍後要送鄭檸去做精神檢測。”
林雲起颔首,不解故事的主人公一開始明明是康郁,鄭檸為什麽最後會恨上自己。
“妄想症呗。”羅盤七:“你看他最後還在喊着什麽大蜘蛛。”
林雲起點了點頭,算是認同。
羅盤七故作感慨:“附近就有家精神病醫院,每天進進出出的病人不少,真病和裝病誰能真正分得清?”
視線掃到某一處,他突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樹上的小鳥眼神很呆滞,一直盯着他們的方向。
只見羅盤七輕手輕腳走到樹下,靈巧上樹,在小鳥飛走前,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根針,猛地刺進它的屁股。
“……”
林雲起眨了眨眼,什麽都沒說,轉身往回走。直至到了安全距離以外,他邊走邊輕聲安慰自己:“沒關系,生活就像盒子裏的巧克力……”
永遠別想知道下一個進行迷惑表演的是什麽人。
羅盤七跳下樹時,林雲起已經離開。
他一拍腦袋:“艹!又被當神經病了!”
顧不得這麽多,羅盤七帶着鳥去找聶言:“這小東西有古怪。”
還沒等聶言細看,小鳥突然身體僵直,當場死得透徹。
羅盤七皺眉:“我看不出有問題,只是感覺不對勁,就給它紮了一針。”
一般沾了髒東西,用除陰氣的針一紮應該立即有所好轉,哪只這只鳥轉頭就死了。
“最近這座城市的鳥雀的确有些奇怪。”
羅盤七想了想:“頭兒,要不給這只鳥招魂,問問看情況?”
聶言:“你懂鳥語?”
“……”
·
金和趙道人發生意外後,天海市陸續又有幾人出事,死因一致,全部是受了驚吓而死,死後器官衰竭。
特殊小組二組的一位成員和金有過泛泛之交,金曾給他托夢,只說了‘救我’,夢境便戛然而止。
二組的成員立刻調查金的落腳處,幹他們這行,一旦托夢兇多吉少。
得知對方住在酒店,成員有了警惕,一個圈子的人都沒能逃脫一劫,酒店指不定存在大麻煩。便找了幾個朋友一并過去,這才有了那天早上之事。
如今案件已經轉到了一組手上,由聶言負責。
聶言倒是試過招魂,然而這些明顯不是自然死亡的人類,竟沒有一個死後怨念化鬼。
林雲起每天去公園跑步的路上,也聽到有路人在談論。自媒體更是大肆報道,熱搜上上下下,在市民的讨論度徹底上去前,娛樂圈一對影帝影後突然官宣,有關這件事的熱度才勉強散了些。
前幾天一直帶着白辭做晨練,今天林雲起正好有空,兩人約好去酒店泳池。
白辭在游泳方面着實沒什麽天賦,幾個簡單的動作,林雲起就花費了一個小時才教會。
重新上岸坐到椅子上時,林雲起松了口氣。
白辭:“辛苦你了。”
林雲起擺手:“小事。”
休息區有報紙茶點,他抽出一份,報紙上也刊登了最近的命案。不誇張的說,這座城市每天都有猝死的人,但被曝出的幾名死者除了猝死外,均是死不瞑目,眼角流血。
很多人猜測是藥物作案,藥這東西防不勝防,這種論斷已經在一定範圍內造成恐慌。
“八名死者,只有一名是女性,其他全都是三十五歲以下的男性。”林雲起粗略掃了一眼:“從這位女死者作為切入點,也許會有所發現。”
白辭喝了口水:“聶言應該已經在查。”
“我發現你和聶隊長關系還挺好的。”
“咳……”
這是白辭第一次在林雲起面前有失态的表現。
林雲起好笑:“怎麽反應這麽麽大?”
別說白辭被嗆住了,骸骨狗驚得肋骨差點掉了一根。
白辭好笑:“從哪裏看出的?”
林雲起:“聶隊長每次在做什麽,你都挺了解。”
“以往打過幾次交道,比較了解他的作風罷了。”
看出白辭不想深談聶言,林雲起說起拍賣會的事情,惋惜道:“如今案件一出,拍賣也不了了之。”
白辭:“有人退出?”
“等我一下。”林雲起起身朝更衣室走去。
他一離開,骸骨狗立馬跳出來,好奇問:“我尊貴的主人,您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金?”
骸骨狗滿眼崇拜:“還能想到再弄死幾個人,制造出連環兇案的假象,主人,您太聰明了!”
白辭面無表情揉碎它,骨灰往垃圾桶一揚,薄唇動了下:“和我無關。”
這只狗腦袋裏都在想什麽?
林雲起從更衣室回來,拿出幾封匿名信,放到桌子上。
随手拆開一封,朗讀道:“林先生,見字如面。我是趙道人介紹去參加拍賣會的林東,看在你我同姓的份上,希望過往不究。此後,我定不再有觊觎之心。”
八個人裏,有兩個都是拍賣會的受邀者。且林雲起都去過案發現場,顯然有人做了過多解讀。
白辭又拆開幾封,內容差不多,态度堅決地表明不會再貪圖林雲起身上的任何一點東西,有的還在規勸他回頭是岸,不要再枉造殺孽。
言之鑿鑿,都給白辭看笑了。
骸骨狗的骨灰從垃圾桶爬出來,抖了抖低聲抱怨:“這群人還不如我這個狗腦子呢。”
沒留意垃圾桶上空盤旋着的狗骨灰,林雲起攤了攤手:“在他們眼中,我已經徹底成了惡魔的化身。”
白辭寬慰道:“不用忙拍賣會的事情,你也可以喘口氣。”
林雲起點頭:“對,正好我可以找份新兼職。”
“……”
最近的兼職包括試睡員在內,都是一次性工作,林雲起興致勃勃說:“這次我想幹個長久點的,你說是把算命攤子擺去古董街,還是做導游?”
算命市場有限,導游的活兒他以前幹過,有經驗,但出行有點麻煩。
白辭禮貌建議:“一次性的活計更适合你。”
至少哪怕出狀況,也是當時的事,不容易埋下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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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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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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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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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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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