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勾引(二更合一)

羅盤七在宣揚白辭是怎麽不被愛的時候, 作為消息的源頭,林雲起心滿意足收起手機。

彼時陳子醉正站在單元門口,好奇地看過來。

林雲起走過去:“剛有一通重要電話打, 耽誤了點時間。”

“朋友嗎?”

林雲起點頭:“不過不是你昨天一見鐘情的朋友。”

“快別這麽說。”陳子醉緊張地擺了擺手,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我現在遇到真愛了, 不想讓她誤會。”

林雲起承諾:“我會把你追車告白的事情爛在肚子裏。”

陳子醉走得時候, 春心蕩漾的模樣不改。林雲起望着他的背影,面色漸漸沉下來。

一夜之間另有所愛的例子有,但陳子醉在談起他的那位粉絲時, 自始至終雙眼都是迷離的,和周梓元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站在原地沉思幾秒, 又一次打給羅盤七。對方不知道在幹什麽, 電話一直打不通, 于是他轉而打給聶言。

詳細說明陳子醉的狀況後, 林雲起正色道:“我覺得你們有必要去派人接觸一下。”

這種事即便他不說聶言也會做。

談論完陳子醉, 雙方間突然陷入沉默。片刻後,聶言咳嗽一聲, 把話題引回到另外一件事上:“确定不是僞裝?”

假意裝作不愛了,然後接近白辭。

林雲起:“絕對保真。”

他嘆息一聲:“幾天前我就覺得奇怪了,無論是白辭的頭像,還是我和他的頭像P在一起,一個追求者都沒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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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言:“看樣子是真的沒什麽魅力了。”

林雲起頭一回聽他用幸災樂禍的口吻說話, 一時感慨:“這世間哪有永恒不變的東西?太陽東升西落,連白辭都不再有吸引力。”

說完, 兩人齊齊發出低笑聲。

一陣風刮過來, 枝頭的落葉簌簌下落, 林雲起站在順風的風向, 後背卻沒感覺到什麽涼意。

他納悶地轉過頭,白辭就站在身後,空蕩蕩的栓狗鏈不時被風刮起來。

“早上好。”

林雲起幹笑道:“早上好,又出來找狗?”

白辭點頭。

電話裏聶言聽到白辭的聲音,先行挂斷電話,尋思着議論別人前,是得先環顧四周。

默默把單元清掃出來的垃圾倒掉,林雲起一回頭,白辭居然還在。

“有事?”

他心想着自己警覺性這麽強,白辭應該是才來到他身後,并沒有聽到通話內容。

“我都聽到了。”

明明沒喝水,對方一句話卻險些讓林雲起嗆住。他除了賠笑,只能賠笑。

“眉長且眼角有痣,顯出優柔寡斷之相,下巴較尋常男子尖窄,膚白瞳仁色淡,糅雜成弱小受欺的錯覺。”

白辭竟突然開始分析自己的面相:“書上說類似長相的人,容易招災犯小人。而容貌,聲音……文字表述能力等都能成為吸引人的點,你那位同學會移情很正常。”

骸骨狗差點沒被他瞎話裏的優柔寡斷、弱小等詞惡心地送走。

林雲起竟贊同這種說法,忽感自己對陳子醉的另有所愛,表現地過于大驚小怪了。

“對了,麻煩把你同學約出來,我要見他。”

“……”

·

現在還不到九點,臨近秋末太陽升起得也越拉越晚。

鏡面模糊地呈現出一張絕世容顏。

即便現在有了更為清楚的玻璃,豔鬼依舊執着于銅鏡的古舊優雅。他撫摸着自己的臉,頗感遺憾:“還是沒無佚的好看。”

豔鬼自漫長的黑暗中,被強行複活蘇醒,看到無佚的第一眼,就想把對方的皮剝了。

可惜無佚既然能讓自己複活,雙方間的實力懸殊自不必說。

此刻豔鬼正在和人網聊,耳朵尖突然動了動,纖細的手指沒有離開鍵盤,脖子直接向後扭了一百八十度:“你怎麽來了?”

“看來你适應的不錯。”

豔鬼不喜歡和無佚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睛對視,敷衍道:“一般。”

“廟裏的佛像被砸,你怕是被注意到了,最近收斂些。”

豔鬼不以為然,平靜道:“時代變了,我這種怪物,如果不能抓緊時間度化自己,遲早都要死在所謂的正義之師劍下,所以修煉過程中能禍害一個是一個。”

人類的本能是求生欲,鬼不同。

能爽一天是一天。

就像現在,哪怕豔鬼整個脖子轉到後面,還在抓緊時間和人網聊。

“電腦真是有趣的東西。”他出世後,第一件事就是勾引了一位電腦黑客,讓對方手把手教自己這玩意怎麽用。

豔鬼在接觸新事物的方面,學習能力也确實出衆。

無佚:“交待你的事,辦得如何?”

豔鬼流露出一絲不情願:“正在聊。你給我提供的那幾盤菜,吃得讓人惡心。”

一個是修道的人,到現在魂魄都沒被徹底馴服,他還得消耗心神。一個導演,靈魂又老又柴,吃了都嫌硌牙……豔鬼抱怨道:“尤其是你最新讓我勾引的主播,完全沒有挑戰性。”

無法從這些人身上掠奪祥瑞之氣也就罷了,清一色都是自己不喜的品種。

“日常你可以按照性子來,繼續物色獵物,”無佚做着簡單的交待,“但這幾件事,必須要辦妥。”

他說話時,口吻從來不會夾帶一絲威脅,但卻會讓人很不舒服,就像是有蟲子在身上爬一樣。

餘光瞥見對方肩頭停着的蝴蝶,豔鬼心想這形容用在無佚身上還真不為過。

·

陳子醉早上道歉的時候提過,想要在最豪華的醉仙居做東,白辭也親口表示要見一下這位老同學。

這是一場雙向奔赴,林雲起選擇成全,牽線搭橋組了個飯局。

醉仙居不愧為全市最高消費的餐廳,服務生個個都是可以出道的長相,飲食環境也可以自由挑選。從古色古香到熱浪沙灘,包廂裝潢對應着不同的風格。

白辭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縷清風,陳子醉下意識選在古色古香的包廂。見面時,他喪失了昨天的激動。

白辭看了他一眼,不知發現了什麽,薄唇微掀,連帶嘴角的弧度出現幾分輕蔑。

原本一心想着自己小粉絲的陳子醉呼吸一緊……他應該不是第一個為兩個人動心的男人吧?

包廂裏空調溫度開得很低,但陳子醉的身體裏仿佛有兩股不知名的力量在鬥争,額頭時不時就泛起薄汗,他不停用袖子擦,但無濟于事。

林雲起打趣:“你這身體有點虛。”

陳子醉猛地站起身:“我出去抽根煙。”

點煙的手都是顫抖的,服務生路過他身邊時,聽到神經質般地自言自語:“我愛他,我不愛他,我愛他……”

服務生神情古怪,但職業素養讓他沒有多問。

這一頓飯吃得大家都不在狀态,陳子醉的臉一會兒蒼白,一會兒潮紅,正如同他對白辭的态度,飯桌間忽冷忽熱。

林雲起進行觀察時,手機響了。

先前他打給羅盤七的電話,對方沒有接上。那會兒羅盤七正在關押異物的地方,欣賞犯人們的表情。

幾分鐘前才結束八卦宣傳,羅盤七發現有未接,回了過來。

林雲起表示:“已經沒什麽事了。”邊說忍不住分享起現在的狀态:“我的老同學,正請客吃飯。”

羅盤七悟出點什麽:“等我!”

他怕白辭,但是一線吃瓜的迫切促使他甘冒生命危險。可惜特殊小組離這裏距離挺遠,羅盤七趕過來時,飯局已經結束。

面對白辭玩味的眼神,羅盤七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資料,解釋過來的理由。

陳子醉已經離開,羅盤七坐在對方先前坐的位置:“你這老同學可不簡單,我查了下,他高中時為了博人眼球,故意整蠱班上一位同學。借着慶生的由頭把人騙到度假別墅,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後果。”

林雲起皺眉:“什麽後果?”

“陳子醉和幾個朋友在別墅裝神弄鬼,導致對方慌亂中摔下樓梯,造成了大腦損傷,最近才漸漸恢複自理能力。”

但身體機能的受損,是一輩子的事。

“事後他雖然積極賠償,不過從康郁病房裏的事,相信你也能看出,完全沒悔過的意思。”

羅盤七聳肩:“而且這幾年,他還拍過一些踩線的視頻,一度被官方封禁。”

林雲起喝了口茶,沒有說話。雖然知道陳子醉對流量很看重,但沒想到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白辭安慰說:“別太放在心上。”

羅盤七點頭:“沒錯,在你認識的人裏,他壞的程度只能算是一般。”

“……”真是謝謝你們的提醒了。

飯後,白辭突然提出要去周梓元家一趟。

來之前林雲起考慮到飯間可能會喝酒,所以是打出租過來。羅盤七有車,自告奮勇給他們當司機。

路上,林雲起問緣由:“去幹什麽?”

白辭:“看看周梓元的父母為什麽改變态度。”

“沒有人比他們更加痛恨騙子……”林雲起想了想:“其實我有一個猜測。”

“那就去落實。”

四目相對,差不多同時笑了下。

羅盤七透過後視鏡看到兩人間的互動,撇了撇嘴,好家夥,他開玩笑說當司機,這兩人真把自己當司機了,全程讨論都不帶他玩。

沒有孫管家,日常有人按響門鈴,都得周梓元的父母親自出來。面對他們一行人,夫妻倆确實沒了一開始的配合。

白辭睜眼說瞎話:“警方已經确定了詐騙者的身份,這兩天就會抓捕歸案,給家屬一個交待。”

夫妻倆不禁用求證的目光去看羅盤七,後者眉毛一挑,沒有反駁白辭的話。

白辭說完便轉身,腳步一刻不停。

“等等。”周父追出門,有些語無倫次:“這,你們抓人的時候,動作可不要太重。”

白辭一臉冷漠。

周梓元的父親一咬牙:“她很可能懷孕了。”

原本羅盤七保持沉默站在一邊,聞言面色微變:“我以為你被辭退已經是最讓我震撼的事情了。”

林雲起:“……”

說歸說,羅盤七很會把握住機會,立刻上前對夫妻倆提出要求:“我要見你們兒子一面,确定些事情。”

周母猶豫:“這孩子的情況才剛好轉一些。”

“好轉還是僞裝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羅盤七說得毫不客氣,“總要确定一下時間,孩子未必是他的。”

這幾天家中經歷幾番巨變,夫妻倆還真沒考慮到這方面,經他一提,臉色都不太好看。

權衡下,夫妻倆最終同意了這次見面。因為心亂如麻,他們甚至忘了問林雲起和白辭這兩個‘護工’,為什麽會跟警察一起過來。

“你們在有些話他可能不好意思說。”林雲起瞥見後面的兩道身影,一句話制止住想要跟上來的周父周母。

進入閣樓後,他順手關上房門。

前一刻周梓元還捧着花瓶,

美滋滋等着心上人的聯系,轉眼間就被三人的到來打破遐想。

正要開口大喊父母,把人趕出去,白辭忽然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毫無預兆的,周梓元沉淪在他的眼眸中。

周梓元花心風流,喜歡拿錢侮辱人,不過他的行為暫時沒有引發過嚴重後果,只能用劣跡形容,稱不上是大惡。

是以從一開始,他對白辭并沒有特別的感覺。

但在白辭有意進行引導時,就不一樣了。

林雲起最先注意到周梓元眼神的變化,輕聲問白辭:“你在……勾引他?”

騙子偷走了陳子醉的心,為了找回場子,所以白辭要雙倍反偷回來。想到這裏,林雲起被震撼到了:“兄弟,我挺你。”

“……”

白辭好笑道:“吸引力法則不是人為能精準控制的。”

周梓元的一縷魂魄已經徹底被馴服,他也只不過是強行讓對方注意力偏移一點。

林雲起總覺得白辭還有後話,安靜站在一邊等待後續。

白辭果然接着說道:“一加一大于二。”

說到關鍵處,他忽然停下來,瞥了眼門。

周父周母大概是不放心孩子,正在那裏試圖偷聽,奈何白辭等人說話的聲音太小,兩人伸長脖子的時候不小心把門推開了些。

“想做什麽就繼續。”

說完林雲起走出去,安撫夫妻倆的情緒,把人帶到樓下。

瞥了眼周梓元,白辭在這個間隙和羅盤七交待:“讓南柯夢給他織幾個夢裏和別人纏綿悱恻的畫面,再放出鬼嬌娘引誘一下,混淆的感情狀态下,周梓元那縷被馴服的魂魄會逐漸躁動。”

稍一沉吟,補充道:“茅十八不是擅長招魂?到時候試着讓他招一下,看能不能魂魄歸位。”

“……”羅盤七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這幹的是人事嗎?

對比之下,林雲起昨天反複用社死畫面去喚醒康郁的方式,是何等的溫柔與慈悲!

白辭淡淡道:“鬼嬌娘身上業障頗多,按照你們的處理方式,她最後不是魂飛魄散,就是被扔進‘囚’。既然如此,不妨發揮一點餘熱。”

‘囚’是特殊小組針對殘害過無辜人的異物專門打造出的囚籠,具體裏面有什麽白辭沒關心過,但有關‘囚’的傳言不少,稍微了解的異物無不是聞風喪膽。

尚不知道自己要經歷什麽,周梓元就差把腦袋塞進花瓶裏。

白辭從他懷中取走花瓶。

周梓元打從心底裏拒絕,但又無法從那雙眼眸中掙脫。

白辭端着花瓶走去一邊,晨光下竟然有一種詭異的聖潔美感。

望着繁花靜靜依偎在白辭胸前,周梓元眼神中也流露出幾分純粹對美的向往。

一直到兩人下樓,林雲起還在客廳陪着周父周母說話。

白辭走在最前面,林雲起站起身問:“怎麽樣了?人清醒點沒有?”

“勝利屬于我們。”

“……”

沒有直接送林雲起回小區,上車時羅盤七說:“正好出來一趟,我要去再拜訪一下其他受害者。”

林雲起點頭:“不妨事,我今天下午沒行程。”

到了下一戶人家,林雲起懶得下車,把座椅調到舒适的角度,邊聽音樂,邊搞些翻譯工作。反倒是白辭出人意料,日常他看着不喜歡與人打交道,這會兒卻是跟着羅盤七挨家挨戶拜訪。

下午白辭出的主意聽着很是荒唐可笑,但羅盤七采納了。

畢竟按照原有的計劃,哪怕是最後把幕後人揪出來,受害人這邊未必能讓他們恢複正常。失魂可不是鬧着玩的,再嚴重一些,會比植物人還糟糕。

晚上回到特殊小組,他立馬在會議上公布這個方案。

會議室內一片沉默。

最先開口的是一位組裏的老同事:“盤七啊,以前真沒看出來,你也是個心狠的。”

羅盤七:“不是我,是白辭。”

都是那個男人出的主意

組裏同事要不搖頭,要不嘆氣,沒幾個相信的。白辭那是什麽性子?哪怕下一刻天崩地裂,沒準他還在隕石旁邊安然遛狗,怎麽可能有心情插手這些瑣事?

“是真的。”羅盤七強調:“他下午還陪我見了所有受害者,讓他們同時為兩個人心動。”

侏儒似乎是唯一聽進去他話的,問:“總部和白辭做了什麽交易?”

聶言沉吟道:“據我所知沒有。”

“算了,”侏儒擰開保溫杯,慢悠悠喝了口水,“管他什麽法子,能挽救受害者比較重要。”

聶言:“茅十八那邊我會去聯系,鬼嬌娘詭計多端,得找個人看着她行動。”

侏儒:“我來吧。”

聶言點頭,侏儒的能力确實毋庸置疑。

“南柯夢那邊,”他看向一位短發女性,“秦筠,你負責跟進。”

有人不解:“讓筠姐去盯南柯夢,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南柯夢只擅長逃跑,論攻擊力遠沒鬼嬌娘強。秦筠的戰鬥力在特殊小組屬于前列,去盯梢實在是浪費人才。

秦筠本人倒是沒意見,點了下頭。

快散會時,聶言望着她多說了一句:“和南柯夢一起行動,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別被它帶坑裏去了。”

“……”

所以最後一句才是主要原因嗎?

·

夜晚是城市的另外一場開端。

白日裏木讷的人,不敢和同事有過多交流的小職員……太多不起眼的存在,到了夜晚,往往有着更為豐富的夜生活。

激情網戀就是其中一部分人釋放壓力的選擇。

從半小時前,豔鬼的手指就沒有離開過鍵盤,他在精心挑選獵物。自從金禪寺的佛像被白辭砸了後,想要再尋找到合适的目标,就要付出比以前多十倍,甚至百倍的時間。

“這樣下去可不行……”豔鬼咬着手指。

得想個辦法,重新找到一個據點,否則想要套出家世,需要耗費的精力太多。

突然間,豔鬼花容失色,被他放在床頭的一盞魂燈,顏色竟然黯淡了。

對待獵物,豔鬼通常是先掠奪他們身上的祥瑞之氣,繼而吸走一縷魂魄,馴化後用來點燃魂燈。

魂燈是豔鬼最後度化自身需要用到的關鍵物件,只有将這些魂魄徹底熔煉吸收,沾染了受害人的氣息,才能造成自己就是祥瑞之氣主人的假象,成功欺瞞過天道。

至于受害人,會在自殘中喪失理智,哪怕還有一絲意識,在被扒皮後,也會淪為剝皮鬼。從此只會作惡,身上斷無半點祥瑞之氣存在的證明。

許竹天康郁等人是無佚要求下手的,他們的魂魄躁動豔鬼并不在乎,可另外幾名獵物,對他卻至關重要。

“到底出了什麽事?”

豔鬼蹙起眉頭,夜長夢多,準備跳過剝皮的過程,直接讓獵物自殺。

……

閣樓。

“送給我禮物吧。”

夢中情人的呼喚讓周梓元從夢中驚醒。

他雙眼無神地站起身,摔碎随身戴着的玉佩,正要用碎片劃傷自己時,白辭的容顏猝不及防出現在腦海中。

但他的出現僅僅是稍縱即逝,眼看周梓元就要用力對着脈搏劃下時,耳邊突然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窗邊不知何時站着一位紅衣女人。這詭異的一幕任誰看到都會吓破膽,但周梓元目中只瞧見鬼嬌娘的美麗。

“跟我走好嗎?”鬼嬌娘伸出纖纖玉手,眼中流淌着令人心醉的誘惑。

周梓元伸出手,又猛地縮回:“不!我不能背叛她。”

他縮進被窩,用被子捂住腦袋,迫使自己不去看攝人心魄的臉龐。

鬼嬌娘舔了舔紅唇,忍不住想要強行吸食精氣。

侏儒冷冷提醒:“別亂動心思,還有下一家要去。”

鬼嬌娘一跺腳,只能按他說得來。

極度的心神疲憊,讓周梓元睡了過去。夢中他卻和一位陌生人一見鐘情,步入了婚姻殿堂。

不該這樣的!

周梓元想要掙脫,可南柯夢織出的劇情迫使他不得不走下去。

“送給我禮物吧。”豔鬼蠱惑的聲音不停在腦海中響起。

“我的心永遠是你的,”周梓元喃喃:“但我的肉體,好像愛着別人。”

……

靈魂深處發出的聲音不會有假。

豔鬼清楚地從躁動的魂魄中聽出了獵物的想法。

“三心二意的混蛋!”豔鬼猛地一揮袖子,桌上的鍵盤摔在地上。

無佚說得沒錯,現在的男人已經沒有以前那麽好勾引了。和他手上中招的男獵物不同,兩名女受害者的魂魄狀态要相對平和很多。

實際上,這是因為鬼嬌娘無法對女性産生吸引。

周梓元等人,經歷了白辭、鬼嬌娘和南柯夢,多了一個環節,到底是不同的。

豔鬼正絞盡腦汁思考如何挽回這些獵物的心時,消息提示音讓他看向屏幕,意識到不是電腦,豔鬼拿起手機。

【你的小狗狗:大師,在嗎?今天能幫我算算嗎?】

豔鬼的臉色緩和不少。

這是才加了好友的獵物,是自己如今的心頭好。豔鬼特意蔔算過對方發來的族譜,這祖上都是有大功德的。

佛像中偷藏狐貍屍體是豔鬼慣用的小伎倆,和白辭那天普及的一樣,他通過這種方式給前來燒香拜佛的人下桃花煞。

越是貪財好色之人,中煞越深,豔鬼能感覺到,正在搭話的這人,中煞不是一般的深。

【你的小狗狗:大師,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我們只聊過幾次,但我每個夢裏都在想念你。】

和前幾個比起來,新獵物癡心程度要深很多。他還沒怎麽勾引,對方已經情根深種。

【豔蔔蔔:以前也有人說過愛我,但他們又說肉體愛着別人。】

……

隔着再遠,只要有網,一句情話就能立刻飛到另外一個人眼前。

夜深人靜,骸骨狗一邊翻看着模特雜志,一邊用爪子打字回應:【昵稱代表着我對你的心意。豔豔,人如其名,狗狗是永遠不會背叛的,我就是你的小狗狗!】

消息顯示發送成功,骸骨狗總算能兩只眼睛都聚焦在雜志上,撐着下巴眼冒桃花:“有美一人,清揚婉兮,辛詩實在太好看了。”

翻過這頁,口水都快流到沙發上:“安娜也好棒!這麽美才是模特大賽的季軍,黑幕,一定有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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