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陸景明拉着陳沫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半。

原本是要送他回家,但是忘了和肅河問地址,叫他起來總是說了幾個字又重新睡過去了。

最後無奈,只好拖着基本一直睡着的人回到了家裏。

陳沫很老實,只是一直那樣睡着基本沒法用力,快一米八的個子,全身的重量就都壓在陸景明身上。

陸景明把他扔到床上,脫掉了那人的風衣的外套和鞋,順手開了房間的暖氣。

他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懶得料理他,自己拿了衣服去洗漱。

洗完了回去,發現陳沫早就睡死過去。

房間裏彌漫着濃重的酒味。

陸景明想了想,還是過去推他。

“陳沫,你去洗一洗再睡,臭死了。”

其實陸景明是不在意酒味的。

但是記憶中的陳沫卻是在意的。

那時候的陸景明已經在各種劇組裏跑來跑去地混眼熟,碰到大家一起出去吃一頓什麽的難免被灌酒。有時候喝多了跑去陳沫家敲他的門,陳沫出現在門口後就會一臉嫌棄地和他說“一身味道,你趕緊去洗。”如果不洗,陳沫都不讓他進房間。

——這個人是什麽時候開始會喝酒的呢?

跑到那種地方,喝到不省人事。

陸景明推了他幾下,卻看他只是動了動,沒有醒的跡象。

Advertisement

剛剛外面一片漆黑看不清楚,到了房間裏燈光明亮便看得到了。

漆黑蓬松的發,下面是皺着眉的清秀的臉,然後是修長的脖頸,似乎很舒服,半邊的臉都埋在被子裏。

陸景明無意識地伸手撥弄了下他的頭發。

如果他醒了,要從什麽地方開始問起呢?

收回手拿了毛巾擦自己濕漉漉的頭發。

不,比起那個,他會認識自己嗎?

陸景明只想着睡在身邊的這個人和十年前變得不多、自己卻和十年前是天翻地覆,完全沒考慮到自己那張要上保險的臉每天都嚣張跋扈自說自話地出現在對方的生活裏。

思緒有點混亂。

陸景明嘆了口氣,不再管那亂七八糟的頭發,起身拿了桌上原本放着充電的PAD又再度坐回去。

玩了會兒游戲,看了會兒微博評論,頭發幹的差不多,陸景明放下了PAD打算去邊上卷個地鋪睡覺。

轉身去關燈的時候看到那人醒了,似乎還不是很清醒,眯着眼睛擡頭看自己。

陸景明生平第一次覺得除了自己以外的某個男人會有點性感。

“啊、你……”

他看着陳沫扶着腦袋起來,呆呆地看着身上的被子又看了看他,最後幾不可聞地嘆息了聲。

陸景明看他一副呆呆的模樣,起身到一邊倒了杯水過來,遞過去。

陳沫看了看湊到眼前的水杯,接過去喝了個幹淨,掀了被子看樣子是要重新再睡。

陸景明連忙攔住他。

“陳沫你不洗個澡嗎?”

陳沫掀了一半的被子停下了。

“今天的夢好奇怪。”他喃喃,“陸景明可不是會照顧人的家夥。”

陸景明欣喜着他認出了自己,同時無奈發現自己被當成了夢裏的人物。

“真的是……”那邊嘆息着似乎還要抱怨。

陸景明截斷他的話,“你不洗個澡嗎?一身酒味。”

看陳沫擡眼看來,他補充了一句,“換洗衣服用我的就行了,有新的。”

陳沫突然笑了。

陸景明看着他的笑容愣住。

——那樣的、

笑容。

印象中的陳沫是雖然有點大少爺脾氣但和善、開朗的人。

那樣帶着諷刺的尖銳的笑容。

那樣從心底嘲弄着什麽的笑容。

明明那樣笑着陸景明卻覺得他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了。

——那樣寂寞的笑容陸景明從來都沒記得過。

陳沫道。

“知道了。我去洗,衣服你拿到隔間就好。”

沒等陸景明反應過來,陳沫已經下了床,腳步不穩地走了出去。

他呆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心裏莫名地煩躁了起來。

拿了套沒穿過幾次的睡衣過去,聽到隔着移門的浴室裏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陳沫?”

陸景明試探着叫了一句,道:“換洗的我放外面了,我高了點,褲子可能有點長。”

裏面除了嘩啦啦的水聲沒有其他聲響。

“陳沫?”

陸景明再度試探般地叫了他名字。

移門突然開了條縫,伸出一只拎着手表的左手。

陳沫的聲音傳來,“幫我放外面一下,忘記拿掉了。”

陸景明伸手去接,然後看到了——

手腕上細細麻麻全是零碎的疤痕。深淺不一,有幾條似乎只是這兩天才加上去的。

陸景明接過那個銀色的手表。

那個手腕收了回去。

陸景明覺得腦海有點空白。

“陳沫你……手上……”

那邊嘩嘩的水聲混着陳沫的聲音傳來。

——陸景明。

——你放過我好不好。

**

水嘩啦啦地流進浴缸。

陳沫泡在水裏,蜷起身體,把頭埋在膝蓋間。

——為什麽就是不放過我呢?

忘掉一個人要多少年呢?

無數次告訴自己死心,無數次讓自己對他漠不關心,無數次唾棄咒罵這樣優柔寡斷的自己。

不去看那個人的新聞,不是聽那個人的歌,不去想和那個人在一起時候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忘掉一個人究竟要多少年呢?

為什麽是我?

為什麽偏偏是我?

為什麽偏偏是這樣再努力再拼命也還是無法釋懷的我呢?

陳沫用右手抓着自己左手的手腕想。

那麽多年,我從看到你就心情好到看到你就心情不好。

這種半吊子的夢境。

陳沫閉上眼。

微燙的水溫往四肢百骸傳遞着熱量。

我讨厭你關心。

我讨厭你記得我的名字。

我讨厭和你有關的一切。

就算是這種半吊子的夢境裏也一樣。

求你放過我。

不要對我溫柔。

夢境醒來後只會覺得這樣的自己可悲。

所以即使是夢中也不要對我溫柔。

不要讓我知道我還貪戀着你的溫度。

——陸景明。

——你放過我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