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張虎滋事

阿文一路上再也沒有說什麽，只是沉默着和我一同走到了教室。我知道她心裏是藏着秘密的，卻不知她埋藏着的秘密是什麽樣的。也許秘密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總是有人好奇盒子裏的內容，然而真的将盒子打開後，卻得到了失望甚至是惶恐。阿文是我的好哥們，我知道如果她想對我說些什麽，自然會開口說，如果不想說出，那我又何苦去逼她說出呢？

進教室後，一眼正對上了李萍，她看我的眼神充滿了仇恨憤怒。我不懂，我究竟是說錯了什麽？或者是做錯了什麽嗎？我和她之間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需要計較那麽久嗎？

搖了搖頭，走到座位上坐定，趴在桌子上，回憶着昨晚的談話。經過了昨晚，我那顆浮躁着的不安定的心，好像有了歸宿一般。總感覺着宇能懂我內心的苦楚，她想帶我走出心中的陰霾，走向一個新的明天。我很高興昨晚我會有勇氣，對着身邊的她坦誠一切，讓她更了解我，能讀懂我。卻也遺憾，她沒有告訴我心中的想法，我想知道他們之間的故事，我想知道她是否仍舊愛着那男人，我想知道的有太多太多，而她只是以沉默做為了回答。

昨晚幾乎是一晚沒睡，趴在桌子上沒一會兒，瞌睡蟲就爬上了我的眼，漸漸進入的夢鄉。

“希，希……”我被阿文給推醒了，看了眼時間，這一覺睡得真熟，一下睡了兩節課。

“怎麽了？”我擡起頭問道，阿文一般是不會吵醒我睡覺的，她推醒我應該是有什麽事吧。

“有麻煩了……”阿文往門口撇了一眼，順着她的目光，我看到了一臉痞樣，正站在門口的張虎和屬于他的一群跟班。

“他找李萍的吧！”我嘟哝着，又趴下了，沖着前座的阿文嚷嚷道：“阿文啊，你是吃飽了沒事做吧？就這破事，你把我吵醒？！”卻見到阿文轉過臉，一臉嚴肅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別睡了打起精神。

“沈希，好久不見了啊！我不是說過，別讓我再見到你嗎？不然見一次打一次的？”張虎那破鑼嗓子發出了聲音。

“笑話！我也說過了，從今往後井水不犯河水，再要生事別怪我不客氣。”我說完，随性的往椅背一靠，冷眼看着門口的張虎一行人。

“沈希，我說你記錯了吧？上次你分明說的是：‘我就站在這裏讓你們打，打夠了，從此我們兩不相欠，互不相幹。’對吧？”張虎一臉得意的說着，笑了起來：“可是啊，上次我們還沒有打夠呢！你說怎麽辦？”

“是嗎？張虎，我一直都不懂，我們到底有什麽仇恨，需要你一次又一次的找我麻煩？我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打架了，不論你上次有沒有打夠，有沒有解氣，那都是你的問題，與我無關。”我淡淡得說着，好像事不關己一般。我只是突然覺得累了，被這些無聊的人，無聊的争執，無聊的糾纏，感到疲憊了。

“哼，沈希，你給我出來。我們出來慢慢談！”張虎惡聲惡氣的說着，在我聽來卻是那般的幼稚無知。

“我們沒有什麽好說的，如果你想打架，那就過來打吧！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還手的，讓你打，打到你覺得夠了，解氣了為止。”我笑了，笑看着一臉氣急敗壞的張虎。我見過憤怒的人，卻沒見過此時，被憤怒、焦躁、不安及其一身的人。很奇怪，我只是淡淡的口吻，淡淡的笑，淡淡的動作，居然能激起張虎那麽大的情緒變化。或許有時淡然處世，是最好的自我保護。

教室裏裏外外都聚滿了人，其他班級的學生，聽說張虎在這個班生事，也都紛紛圍着門口觀望。我想此時的張虎應該是進退兩難的，如果他上前打我，我說過我是不會還手，那麽他就要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出手打一個笑着挨揍的人。他生事時說自己沒打夠要接着打，卻又不打了轉身離開，那麽他就得在那麽多人面前，失了面子。也許張虎此刻也是後悔來這兒生事了吧？

“幹什麽？幹什麽？都圍在這裏做什麽？”聽到聲音後，其他班的學生紛紛散開，退到稍遠些的地方去了。剛才嚷嚷的是張虎所在6班的班主任黃老頭，聽阿文說過這黃老頭也是教語文的，還是教學主任之類的，反正是一小官。雖然是個教學主任，但他教的幾個班級的語文平均分，永遠都沒有宇教的班級分數高。我想對于教學能力這一點上，黃老頭絕對是妒羨着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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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虎，你在這裏做什麽啊？”又是黃老頭的聲音，聲音像鞭炮似的特別響，吵死人了。

“這個班裏，有個人硬是要找我麻煩。我只好來了喽！”張虎流裏流氣的說着，将我說成了那個“硬是要找他麻煩”的人。

“是嗎？有這種事？XX你去把這個班的班主任給我叫來！”黃老頭指着張虎身邊的某個跟班說着，一臉得意的樣子。我想這黃老頭一定會抓住這次的機會，好好的在大家面前将宇批評貶低一番。看着這黃老頭小人得志的樣子，讓我沒由來的生氣，為人師表，雖不一定能做到凡事坦蕩，但也不能處處小人，否則拿什麽教導學生？

“小何老師，你到底會不會管學生啊？你看看你們班亂的……”黃老頭指着我嚷嚷道：“喏，就是這個學生，居然想找我班學生的麻煩。你說……”

“黃主任，我相信沈希，相信她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宇打斷了黃老頭的話，也是用同樣淡淡的口吻說着，對視了一眼，我在她眼中看到了滿滿的信任。謝謝你，宇，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何老師，這個班也就你相信她吧？你也不打聽打聽她沈希是個什麽樣的主，打架生事，哪樣沒她？打起架來比誰都狠，比誰都兇。”張虎嚣張的說着，“我估計這個班的學生，應該是個個都挨過她的打吧？”看着張虎得意的表情，我很想告訴他，他說錯了，我上了高中，便真的不打架了。

“張虎，你夠了吧！虧你還是堂堂七尺男兒呢！睜着眼睛說瞎話，你也不害臊！”阿文明顯是怒了，一向是不願和痞子有瓜葛的阿文，居然對着張虎吼了起來。緩和了一下，阿文轉臉對着宇說：“何老師，是張虎到我們班來生事的。希，根本就不想打架，是他們硬是要來滋事尋架。”

“嗬喲，你天天和沈希在一起，當然是一個鼻孔出氣啦！這個班，還有誰能證明是我來滋事尋架？啊？”張虎瞪大了眼睛，環視了一眼教室裏的學生。

“……”整個班級都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

“我能證明。”叫阿亮的男生站了起來，看了我一眼，堅定的說。

“我也能。”阿亮邊上的男生也站了起來。

“我也能證明……”

“我也能……”整個班的學生就這麽陸陸續續的，一個接一個的站了起來。我腦海中曾幻想過，想過會有人為我說上一句公道話，但我沒有想到會有那麽多人紛紛站起身，相信我支持我。

張虎啞了，那群小跟班也啞了，黃老頭也跟着啞了。等黃老頭回過神後，罵着将張虎一行人帶出了教室。這場原本應該是無聊至極的生活鬧劇，居然給我了那麽許多的感動。我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和信任，最重要的是，他們敢于在強勢面前站起身。

“謝謝……”我在衆人面前一陣點頭哈腰，像極了當年小日本身邊的漢奸。向門口處的宇看了一眼，深情的說了句：“謝謝……”

“謝什麽呀？希，你要相信，你永遠都不是一個人！”阿文摸了摸我的頭，笑着說。

“嗯。謝謝。”我也笑。

“哈哈……怎麽樣？我就說她會上當吧！你們還不信！”全班都在笑，阿文在我面前更是手舞足蹈的樣子，口水都快笑出來了。我不知道他們都在笑些什麽，往門口看去，宇也在笑，笑什麽呢？

“希，你要相信，你永遠都不是一個人！你永遠都不是一個人！”阿文這次将“不是一個人”這幾個字強調了一下，豁然發現這句話是一語雙關。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貌似又被耍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段時間公司很忙，幾乎天天都需要加班，每次回到家裏都10點多了。

宇這個傻丫頭，每次都會等着晚歸的我，幫我熱菜，然後安靜的坐在一邊，看我吃完。

她的工作也很辛苦，對着學生講了一天的課，回到家中還要照顧我，這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

宇，你總是給我那麽許多的感動，而我能給你的只是一個又一個，想做卻做不到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