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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 您這是何意?”

小梅撓撓頭,轉而看向雲燕,希望能從雲燕那得到一個答案。

然而雲燕雖知那話的意思, 卻不知該回答什麽,只好小幅度動作攤了攤手,示意自己愛莫能助,讓小梅自求多福,自己想。

“何意?”葉婉唇角微抽, 突然想起自己在明了心意之前也有過這樣一段迷糊日子,當時表哥也廢了不少心思呢!

思及此, 她着實不好意思再嫌棄小梅反應遲鈍,便放緩聲音解釋道:“不怪你,有其主必有其仆,你随了我。”

葉婉這麽一說,小梅眼中的疑惑明顯更濃郁了。

“我的意思是你不妨找個合适的時間直接挑明, 問一問宋福是否對你有意。”葉婉看向小梅, 這個比她還大一點陪伴她長大的姑娘, 話音突然一轉, 補充提醒道:“不過呢!這得在你有那方面的前提下詢問,若是你對宋福沒那個意思就別問了, 找機會絕了人家的念頭, 免得耽誤人家。”

“小梅,我這麽說你可聽明白了?”

小梅沉默,認真思索了葉婉的話, 懂是懂了, 但她自己也不清楚是否對宋福有那方面的想法, 故而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妥帖。

“奴婢明白, 只是,只是還得再想一想,想清楚才知曉該不該去問。”小梅越說越小聲,“別到時候搞錯人家意思,宋福那小子肯定會笑話我,臉都沒地擱了。”

葉婉:  ……

雲燕:  ……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遵從自己內心去尋求一個真相嗎?怎麽擔心起臉面的問題了?

這一刻,葉婉與雲燕皆不想再多言,反正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随他們自己折騰去吧!

随後主仆三人自然而然地轉移話題,開始聊起其他人和事。

另一邊,宋謹書主仆乘坐馬車來到珍滿樓,一進酒樓,那掌櫃眼前一亮,忙親自上前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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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宋公子,真是稀客啊!您樓上請,蔣公子他們都在福字號雅間等您呢!”

掌櫃的想給宋謹書引路親自帶人上樓,才寒暄走幾步就被宋謹書客氣阻止,笑道:“掌櫃留步,酒樓正是忙碌時分哪能耽誤你的生意,老客了,你找個小夥計帶路即可。”

“如此豈不是怠慢了?”掌櫃的目光在整個酒樓大廳巡了一圈,倒是識趣地沒有堅持,“那就多謝宋公子體諒,您吃好喝好,有什麽需要只管吩咐小夥計,讓他們跑腿伺候。”

“嗯,留步。”宋謹書一拱手,轉身收斂幾分笑意,跟着小夥計上二樓。

人還未進雅間,就聽到裏面熱鬧爽利的交談聲,感情這群家夥趁他不在時是這樣編排他的,竟還打起賭來了。

宋謹書無奈,推門的瞬間故意高聲說道:“你們若是這樣設賭,恐怕都得輸個精光,我家婉婉體貼又善解人意,事事處處都在為我考慮,還讓我多出來與你們聚會游玩,怕我沒朋友。”

他說話的剎那間功夫,雅間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門口,看着幾日不見的他。

“怎麽,幾日不見,諸位仁兄賢弟就不認得在下了?”

“呸,你宋大公子就是化成灰我們也能認出來。”蔣慶舒反應最快,當即反駁,兩人關系最鐵,故而說起話來也沒那麽多顧忌,“你家住的最近,卻是最晚一個來,該罰。”

“行,我自發一杯賠罪。”宋謹書笑言,落座之時就直接端起茶杯一口将杯中茶水飲盡,頓時引來幾位好友不加掩飾的嫌棄,方才略帶炫耀的解釋:“腹中無物,飲酒傷髒腑,若是被我家婉婉知曉該生氣了。”

“咦!謹書,你這麽做不地道,擱咱們兄弟幾個面前炫耀呢?”彭長青不樂意了,喃喃埋怨,“你這是趁狗不注意将狗騙進來殺……哎呦,你們幹嘛打我?”

他這話一出,頓時引來其他人的不滿,還因此挨了好幾下打,畢竟好好的俊朗公子,風度翩翩,哪有用狗形容的,确實該打。

兄弟幾個你一句我一句,關心起宋謹書的婚後生活,聽他炫耀,又止不住在心裏酸溜溜,雅間氣氛便逐漸活絡起來。

菜品上桌,推杯換盞,銜菜吃肉,少年們暢所欲言,對自己的前途滿懷期待,憧憬着将來都能實現自己遠大抱負。

飯後幾人相伴上街閑逛,半條街走下來,跟在幾人身後的随從就沒有一個是閑着的。

特別是宋謹書主仆,不僅宋福滿手東西,宋謹書自己也提了不少。

“不是,謹書你這是打算把整條街搬回去嗎?”

蔣慶舒忍不住調侃,兩相對比,倒是顯得他小氣了。

“若是婉婉喜歡,各家掌櫃也同意,搬回去未嘗不可。”

宋謹書這話一出,好友幾個都忍不住嘴角微抽,蔣慶舒啧啧兩聲,接話道:“不愧是你宋大公子,財大氣粗說買就買,在下服氣了。”

随即幾人哈哈大笑,閑逛到申時正才各回各家。

……

随着時間進入二月,春意越發濃郁起來,宋宅之中随處可見蔥綠的草木,還有鳥兒在此安家,叽叽喳喳好不熱鬧。

時值二月下旬,桃樹杏樹蔥郁的枝頭也開始冒出花苞,正在等待合适的時機競相開放。

春風拂動萬物生,一場春雨一分鮮活。

二月二十,宋謹書夫妻倆辭別蘇氏帶着一車子禮物趕回沅水縣回門,因帶的東西有點多,他們行程速度也比原先緩慢不少。

加之春日景色美,他們一路過去,總是忍不住湊到馬車小窗邊欣賞外頭的景色,如此一來,速度就更加快不起來了。

宋福不喜歡慢行,但主子們要賞景就只好配合速度,原本五日的行程愣是走了六天半,葉镖頭險些派人出去找,生怕他們路上出事。

他只有這麽一個閨女,那就是他的寶,如今多個女婿半個兒,牽絆又多了一點。

“哪年春天不是這個模樣,年年看你們也不嫌煩,想賞景回家再安排春游行程豈不是更好?白白讓老子擔心了一天一夜,你們兩個冤家。”

好不容易接到女兒女婿,葉镖頭高興之餘也不忘嘴上教訓他兩幾句,免得他們年少妄為全憑心意,忘了家中長輩的憂慮。

“阿爹您別生氣,都怪我不好,讓您擔心了。”葉婉笑盈盈地摟着葉镖頭手臂,跟她爹撒嬌賣乖,“以後我讓表哥管着點,不胡鬧了,您別生氣,我們這不是好好的嗎?”

“嚴肅點,認錯卻沒認錯的态度。”葉镖頭輕輕推了推葉婉,手中愣是舍不得用力,目光一轉,又瞪向宋謹書訓道:“看什麽看,還有你也是,這麽大個人了也不知道管一管,什麽都由着她,老子好好的閨女遲早要被你慣壞了。”

岳父大人教訓,宋謹書縱使有再多的理也不敢回嘴一句,好脾氣地連聲應下,态度比葉婉誠懇,葉镖頭見狀也實在責怪不起來。

父子三人在門口好一頓掰扯,最終還是镖局的兄弟們看不下去過來勸說,葉镖頭才作罷,領着女兒女婿進門,大家夥好好熱鬧了一陣,才重新忙碌起來。

日子過得好不好從孩子們的臉上就能看出大半,葉镖頭見女兒面色紅潤笑容滿面,就知她在宋家過得舒心。

随後他又挑了些許小問題跟女兒女婿聊,從中獲取生活上一些小細節的情況,便也徹底安心了。

“阿爹是不是也覺得我頭上的簪子好看?這可是表哥外出訪友特意給我買的,還有剛才搬去倉庫的燕窩人參,也都是你女婿千挑萬選孝順您老人家的。”

葉婉全程都在說好話,一會兒誇宋謹書,一會兒又說宋老爺夫妻倆的寬容疼愛,總之半日交談下來,幾乎沒說過宋家人一句壞話。

若非葉镖頭知道宋老爺他們的為人都要懷疑葉婉是報喜不報憂了。

“行了行了,老子還沒到要吃補品的年紀,全程就你一個人吧啦吧啦說個不停,早知道就叫你們別回來了,吵得老子腦仁疼。”

“哼,您老就口是心非吧!”葉婉哼哼兩聲,知曉她爹的脾性也懶得與他計較,不過倒是順着她爹的話不再念叨婆家事,反而問起自家镖局目前的情況,“家裏若是遇到什麽問題您老一定要告訴我,別什麽都自己扛,我已經是長大了。”

葉镖頭瞥了女兒一眼,說不動容那是假的,不過一個小姑娘家家能幫上什麽忙?若真遇上事,最終還不是得請親家出頭拉一把,如此一來,告訴女兒還不如直接聯系宋家父子,免得多一個人擔心。

“嗯,知道了。”葉镖頭颔首,安了女兒的心才開始找話題單獨與女婿聊,宋謹書全程沒有半點敷衍,翁婿倆相談甚歡,小夫妻倆就暫時住下了。

沅水縣遠比不得長陵城富庶,但其下屬有七八個小鎮,每個小鎮的風土人情都不一樣,每至一個小鎮都能擁有一種新的體驗。

即便出門沒有目的地,也能在路上看到田間地頭不一樣的風景。

回沅水縣陪伴長輩兩日,宋謹書與葉婉就開始計劃出行,他們到沅水附近賞江景,吹着清爽略帶濕意的江風烤魚烤肉,感受野炊的快樂。

亦或是走進田間地頭采風,畫一幅童子騎牛,風吹稻苗波動搖擺的鄉村小景。

偶爾他們也會夜不歸宿,去隔壁不宵禁的小鎮吃一頓碳烤夜食,聽那些鄉親們閑談家長裏短各種有趣的瑣事。

“表哥,怎麽樣,好玩嗎?”

“嗯,确實有趣。”

葉婉頗有些得意,笑道:“我就說你一定會喜歡,這不比你們整日吟詩作對,品茶辦宴強?”

“人存于自然,總不能脫離了自然,高高在上習慣了,總得找機會接接地氣,表哥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是,婉婉說得對。”宋謹書順着葉婉的話應下,下一瞬便将人擁入懷中,親了親姑娘光潔的額頭。

夫妻倆吃吃玩玩四日整,便迎來了上巳節。

作者有話說:

二更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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