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就叫狗剩吧, 賴名好養活”

敞篷車順着闖進來時的車印兩秒鐘便倒出雷場,  開到外面後又猛的剎車,讓坐在後排的唐三彩等人猝不及防地樣前仰後合最後撞上靠椅。

一擡眼便看見賀正怒氣沖沖地下車往雷場走。

賀正剛才倒車大踩了油門,  現在雷場裏還有沙塵和煙霧,  趴在地上還沒起身的人安然無恙,只是身下一輕整個人便被賀正拎小雞崽似的從地上拎起來。

後知後覺的安旭腦袋充血兩腿懸空,腰被賀正單臂箍在身側。

“……”

安旭汗顏了  ,他好歹也是一米八五的大男人,怎麽賀正說拎就拎起來?

偏偏賀正就像是捏紙片一樣輕松,  邁着大步走到敞篷前一開門直接把安旭扔進副駕駛,  接着在安旭發懵的間隙強硬地給他系上了安全帶。

別說安旭發懵,後座的四個人也已經呆滞了,  賀正剛才的舉動也太怪異了,從他下車到給安旭系安全帶,  一整套動作,  都像是……緊張。

整天冷着一張臉仿佛天塌下來也無所謂的賀正,  竟然會緊張別人了?

真是稀奇。

于是後排開啓了靜音看戲模式,八卦的目光緊緊盯着前面一對冤家。

賀正仿佛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控,抑制住怒意,冷冰冰的說,“  你是特安組的一員,  務必服從我的命令。  ”

“……命令就命令嘛,知道了。  ”

安旭幹巴巴的還嘴,為了緩解現在的尴尬擡手打開車內廣播,一串本土輕搖滾呲呲啦啦的洩出聲,  敞篷車同時也轉向返回。

一路上所有人再沒出過聲,車一回到駐訓地大家便蔫蔫地下了車  ,安旭放在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讓他精神了些,邊走邊掏口袋。

是遠在鐘市的宋追馬打來的,安旭握着手機盡量站在信號通暢的地方,電話一接通便聽見那邊拖長聲調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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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們訓練的地方好玩兒嗎?  ”

安旭握着手機無奈地擡頭看看天,想起車轱辘底下那顆反坦克地雷,他的後腦勺便直發麻,嘴上一張一合。

“  好玩兒  ,好玩兒死了。  ”

“  哈~”宋追馬的語氣無比羨慕,  “要是我也能跟你們去就好了,等我這學期結束  ,我一定自己去那邊玩玩兒。”

安旭心說你還是太天真了孩子,張開的嘴巴還沒出聲,那邊又變了語氣。

宋追馬放低聲音悄悄地,  “  師父,這幾天我總感覺有人在偷偷跟着我,後背陰嗖嗖的。”

“怎麽會……”安旭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嘴,再出聲,語氣變的嚴肅許多。

“那你謹慎些,或許就是在跟蹤你…抱歉追馬,那些人可能是沖着我或者我們組來的,連累你了。”

“什麽?!”宋追馬反而不悄聲了,他的語氣聽起來很激動甚至是興奮。

“  因為那些人看見你和我了嗎?那是不是代表我也可以解決那些人了?師父師父,如果我把那些人解決掉是不是以後就可以和你并肩作戰啦?!”

安旭一時有些無語。

“我是讓你注意安全!  笨蛋。”

“……”

“你不是不确定有沒有人麽!萬一真有人你确定能打得過他麽?那些人什麽來歷什麽身份你清楚麽?他們有多少人、又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麽你知道麽?整天就會橫沖直撞,路都沒走穩就想參加奧運會跨欄麽!”

“哦……”被罵的狗血淋頭的宋追馬委屈都道。

“哎。”安旭長嘆一聲,放柔語氣,叮囑自己做事不帶腦子的二貨徒弟。

“追馬,你記住,為師現在不讓你參與主要任務,原因是你現在的能力達不到你的目标  ,所以每次案子你跑腿的功夫都是在為之後的行動奠定基礎,懂不懂?  ”

“嗯嗯,懂得。  ”那邊乖巧道。

“  算了,等我回去再跟你說,總之,你自己注意安全,有異常就給我打電話。

但這邊信號不好,找不到我就報警,或者去貓耳胡同找房三叔也行。  ”

“  我記住了師父,你別擔心。”

“  嗯,那就這樣,我先回去了…”

安旭挂了電話往板房走,到了門口時才發現他昨天認識的新朋友來了。

然而阿肯還是光着腳,并且這次鼻青臉腫的,唐三彩四人在阿肯前面坐着,拿着塊面包逗他的小奶狗。

安旭擰眉端起阿肯的臉,坐在一邊的豐穗子已經打開醫藥箱,拉着阿肯細的誇張的手臂讓他坐在小馬紮上。

“你和你的朋友打架了?”安旭用英語問他。

阿肯一側的臉高高腫起,嘴角也青了一塊,但因為皮膚的關系在臉上并不明顯  ,其他的地方也都是不明顯但會疼很久的小傷口。

小男孩兒怏怏地搖了搖頭,回答安旭說是他爸爸打的。

豐穗子手抖了抖,這些天以來她們醫療組接治了太多當地人,有不少已經為人母的女人都有被丈夫家暴的痕跡  。

在這裏一個男人有兩三個老婆都是常态,明明家裏飯都吃不起卻還要生很多孩子,有的貧民孩子一生下來便因為奶水不足或是先天疾病夭折,而這些家庭還要堅持生,女人遭受家暴也平平無奇。

她們看着那些女人麻木的表情心裏五味雜陳,而今天豐穗子又看到阿肯也被打,氣的直想罵人。

“  他為什麽打你?  ”豐穗子氣憤地問。

阿肯看看她,又看看安旭,昨天他帶着安旭給他的面包和水回去分給了他媽媽和三個妹妹,他的家裏靠着他媽媽做毯子賺一點錢。

他爸爸不但不工作還喜歡喝酒,在家裏喝醉了就亂打人罵人,他和媽媽妹妹們都被他打過無數次。

那些純淨水和面包分完了,他爸爸回到家看着空空的水瓶和面包袋便生氣把阿肯打了一頓  ,最後安旭給阿肯的靴子也被他搶了自己穿去。

“媽的。”安旭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  你爸爸在哪?我去教訓他。”他問阿肯,而阿肯只是睜着他可愛的眼睛搖頭。

阿肯拉過來他的小桶,那裏面盛着滿滿的水,安旭昨天說這裏的水不夠了,阿肯今天是來給他送水的。

安旭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對阿肯的心疼愈發脹大。

一邊逗狗的唐三彩忍不住啧嘴,對着安旭他們建議  ,“這小狗也挺可憐啊,他有名字沒有?”

“……”

“就叫狗剩吧,賴名好養活,免得跟他小主人似得受欺負。”

“勾生?”阿肯學舌道。

“對,  ”唐三彩憐惜地揉了揉他一頭小卷毛,  “your  dog狗剩兒。”

“  OK.”

阿肯在天黑之前才走,安旭要開車送他,消失小半天的賀正突然出來阻攔他。

“  我們無權幹涉本地居民的任何行為。”

一聽賀正冷冰冰的語氣安旭就更加憤怒阿肯的爸爸如此對待自己孩子。

他挑着眉毛對着賀正,  “不是誰都能像你一樣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阿肯他還是個孩子,沒有自我保護能力,我不能做事不管任由他被打死。”

安旭的語氣沖極了,他剛才的話就差把冷血兩個字放在賀正臉上,然而賀正只是後背微微動了動,表情依舊如常,好像他真如同安旭所說的那般冷血。

“  這是命令,沒有商量的餘地。

車鑰匙在我這,你,回去,我送他。”

“賀正!”

“服從命令。”

劍拔弩張的氣氛就在一瞬間,安旭看着賀正一臉不容商量的表情,不得不把阿肯交予他,和阿肯交代一番之後才不情願的回板房。

賀正沒有像安旭那樣牽着阿肯,他也不打算送阿肯回去,帶着小男孩兒走了一段路,開着白色步戰車的卡沙小隊在賀正身前停下。

阿肯被賀正送進車廂,卡沙他們巡邏回去,正好路過阿肯家,賀正拉着卡沙讓他幫忙“教育教育”阿肯的爸爸,之後一個人在車燈的照耀下頂着孤傲的背影走回去。

推開房門前賀正的眼皮一陣抽跳,進去之後才明白抽跳的原因,安旭正在裏面洗澡呢……

小劇場:

當兩個男人把關系發展到床上之後……

每天扶着腰起床的安旭旭:我錯了,賀正如果冷血,那唐三彩就能喊大龍爸爸了,我的臉好疼、  我的腰更疼…>人<

賀正:【得意抽煙】

喜當爹的大龍:哈哈,他叔客氣了。

唐三彩:  ???我去年買了個表?

作者有話要說:  賀隊也是有苦衷的,他只是因為性格原因不喜歡說出來罷了QAQ

PS:開了防盜,  比率不夠會被攔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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