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43.啦啦啦
在車上, 聞鏡不僅遇到瑞澤爾,還遇到要抓捕瑞澤爾的帝國第二指揮部的人,謝眠和程白還捎帶上了從廢墟裏救出來的華壁, 他們一見聞鏡等人齊刷刷站了起來, 活像多熟悉似的,謝眠和華壁前後急急過來一左一右拉住她的手。
“你沒事啊!”
“棠稚呢?”
華壁和謝眠問完對視了眼, 後面棠稚聽到動靜伸了伸脖子朝這邊看, 恰好看到這邊一群人,望見謝眠時微微颔首,小聲喊了句“謝眠姐姐”, 禮節性走過空道站在聞鏡身後乖巧跟華壁等人問了好。
謝眠在棠稚失蹤時率領第二指揮部的人外出找瑞澤爾蹤跡,也就不知道棠稚被綁架的事, 再聽到動靜便是王宮坍塌遭重創, 回去時恰恰就見維澤被人槍殺從城樓上滾了下來, 進王宮探查時死了不少人,棠稚和聞鏡居住的那座寝宮直接被炸成了廢墟, 任由她怎麽找都沒棠稚蹤跡,霍豔豔在側提醒她棠稚應該是被砸死了。
正難過着,以為死去的人還鮮活的出現在她面前,攥緊的心松快了幾分,蹙眉望着聞鏡道:“聞小姐,棠棠跟着你太危險,我認為讓棠棠跟着我比較安全。”
棠稚呼吸一緊, 害怕得扯了扯聞鏡的襯衫下擺, 朝她身後縮了縮, 似乎意識到什麽又下意識朝裴宿座位望去,見他恰恰朝這邊看來, 兩人四目相對,他鼻尖微微一酸也意識到好像不能再随随便便靠近聞鏡,松了松扯住衣角的手,臉色蒼白,咬着唇瓣擡眼朝謝眠望去,打算跟謝眠她們走。
謝眠朝前走了兩步,還待勸說幾句,誰知聞鏡手裏面激光劍直接一橫攔住了她的去路,她斂了斂眉望着聞鏡道:“聞小姐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聞鏡嗤笑,“意思就是棠棠是我帶來的,理應跟我們在一起。”
“可他跟着你不安全,”謝眠蹙眉,有些不悅道:“我們能更好的保護他。”
聞鏡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似的,手裏的激光劍劍鋒一轉,一字一頓盯着她道:“我看,跟着你才不安全吧。”
像棠稚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3S級Omega,乖巧柔弱又容易欺負,出了事都不敢坑一聲,要真是他的發熱期到了,帝國軍人裏的不少Alpha就得發狂,更何況謝眠就已經欺負棠稚一次了,她會放任棠稚被欺負,回去就得被唐淼淼狠狠罵一頓。
“你讓開。”謝眠也動了怒,眼底徐徐燃燒着火苗。
如果她沒将棠稚在艾美拉照顧好,反而讓他出事,日後恐怕謝家和棠家以後就不是世交,是世仇了。
“聞姐姐,我跟她一路吧。”棠稚攪了攪手指,大拇指沒修剪的指甲重重食指掐了掐關節處,聲音低低道:“她她會照顧好的。”
“你給我閉嘴!”聞鏡扭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覺得他當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望見裴宿朝這邊走來,繃着臉道:“把棠稚帶到那邊去,不準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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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宿了然,拉住棠稚胳膊朝座位走。
他隐隐能察覺棠稚執拗着似乎不願意,但聞鏡既然開口他理應将事情給做好,幾乎是硬生生拽着棠稚重新回到座位上的。
“你”棠稚抿了抿唇被摁在座位上,旁邊倪歡和凱瑟琳貼心的将安全帶都給系好了,他擡眼神色複雜看着裴宿,又悶又難過,眼睛酸酸澀澀的,喉嚨硬邦邦道:“我不會感謝你的。”
裴宿淡淡道:“恩。”
棠稚扁了扁嘴,抽抽鼻子,跟被受了欺負的小媳婦兒似的。
旁邊倪歡見漂亮哥哥要哭鼻子,将手裏面的雞腿塞給他,聲音軟軟道:“漂亮哥哥不哭,漂亮哥哥最好看了,吃點雞腿就不難受了”
“我”棠稚被塞了一嘴油,咬着雞腿不知怎的更想哭了,将雞腿取下來穩了穩聲線道:“我沒有要哭,我才不會哭。”
昨晚在酒店裏,哭了一晚上,都哭夠了。
不能再哭了。
那邊聞鏡跟謝眠對視幾眼,場面一度緊張,夾在中間的華壁笑着打圓場,将謝眠拽到一邊頗為嗔怪道:“謝小姐,你這可有些氣勢壓人了。”
謝眠皺眉,隐隐聽到那邊棠稚揚着哭腔,絲毫沒理華壁,死死盯着聞鏡道:“我要帶棠稚走。”
恐怕只有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棠稚才能真正安全。
“你試試。”聞鏡面無表情道。
沒法解決瑞澤爾,收拾收拾謝眠她還是綽綽有餘的。
謝眠甩開華壁的手從腰間掏出激光劍劍柄,不遠處傳來“轟隆隆”的炸彈響聲,她沒反應過來車子就驟然停下,而慣性導致她朝後跌撞而去,她迅速按了劍柄按鈕以長劍格擋住鐵杆,堪堪穩住身形。
“呼呼呼——”
磁懸浮列車像洩氣般,發出悲鳴聲,周圍風景一動不動,竟生生停了下來。
這時,從山坡上跑下來一群着打扮兇神惡煞的人,輕車熟路朝火車上竄,他們扛槍械像十分不好惹的樣子,來者不善。
整個火車上見到這種情況立馬驚恐起來,人群攢動,推推嚷嚷,都在嚷嚷着下車,想要逃跑可卻始終打不開門。
聞鏡在察覺不對時已經抓住了鐵杆,警覺的朝外頭望去,就見從山坡上跑下來一群黑衣人,她當機立斷扭頭朝裴宿等人而去,就聽塞西爾蹙眉焦灼道:“有人炸毀了車頭,外面那群人應該會上來搶劫。”
“拿上東西,走!”聞鏡當機立斷,走到車廂門口要找開關,卻怎麽也沒找到。
還是巴澤爾這種江湖老手經驗豐富,直接讓傭兵團的人把兩邊玻璃都砸了。
其他車廂的人跟無頭蒼蠅似的亂撞,一見他們這般狀況,忙照葫蘆畫瓢紛紛咋起玻璃來,還有人幾乎爬到了玻璃上去,好不容易将玻璃鑿出洞來
聞鏡先讓倪歡和董震出去,又讓裴宿和棠稚跟上,倪歡和董震在下面張開雙臂接着他們,在後面的人陸陸續續翻窗出去。她斷後望見扛着槍械急急朝這邊沖的匪徒,直接将祭祀們給的還沒用掉的微型炸彈朝那些人身上扔去,扭頭縱身就朝外面亂石上跳去,一下來就噔噔噔跑着跟上大部隊。
幾秒後,車廂響起“轟隆隆”的爆炸聲。
磁懸浮列車外面還有些沒進車廂的匪徒,一見有人逃竄“嗖嗖嗖”幾聲就朝這邊掃射而來,董震早早占據了山坡高低,瞄準鐵路兩側瘋狂開槍的匪徒,一槍解決一個。
不多時,地上就趴着十幾具屍體。
聞鏡手裏千機變變成槍械頓時覺得不夠董震那把狙擊槍酷,羨慕得心癢癢,緩緩沖山坡上的男人豎起大拇指。
狙擊槍,真酷。
跑到山坡上後,聞鏡遠遠瞅着幾節車廂裏槍械聲此起彼伏響動,想必第二指揮部那群人已經跟匪徒陷入苦戰,而車裏面的人被槍械聲給吓到又全部跟鹌鹑似的躲了起來,也不敢再去砸玻璃了。
聞鏡粗略算了算這次劫掠火車的人數她覺得應該要不了多久謝眠等人就能将匪徒解決,到時候讓他們修理一下火車應該還能繼續朝南河駛去。
“這裏是東野、南河、西澤的交接處,有些不好控制的地方。”塞西爾蹙眉,望着幾節車廂裏頻頻傳出的慘叫聲,憂心忡忡道:“那夥人,應該是從東野跑出來的。”
“為什麽?”
“董震狙掉的幾個人,他們身上有珍珠。”
“珍珠?這這有什麽奇怪的麽?”
“東野雖然實力比不上西澤和南河,但盛産珍珠,每年都要出口到其餘星球去,對于一般人來說珍珠十分珍貴,但對于東野的人來說,上頭給他們獎勵的時候經常發珍珠,實在算不上什麽稀奇的。”
“珍珠,又那麽好産麽?”
“誰知道呢?反正他們的珍珠銷量不錯,我也買過,确實是很好的。”
聞鏡微微蹙眉,像是想起什麽,問:“人魚,流淚的時候會産生珍珠麽?”
“人魚族?雖然是有些古老的種族,但他們擅長醫療,本性狡猾又多變,冷漠無情,從沒聽過有人魚能掉眼淚的至少,我是沒見過。”塞西爾撫了撫絡腮胡子,搖搖望着南方,垂眼輕輕撫了撫腰間的十二把激光劍劍柄,大大小小個不相同,像腰帶般圍在他腰間,他嘆息道:“我們馬上,就要回家了。”
“我其實一直搞不懂,”聞鏡挑眉,笑了笑道:“你劍法不錯,可為什麽非要身上帶那麽多激光劍呢?而且你也沒用過他們啊。”
塞西爾深深砍了她一眼道:“出來尋找殿下的,除我以外還有十二人,但他們都已經犧牲了。”
聞鏡一下子就凝固住了,雙手枕着腦袋搖搖望了望車廂裏已經結束的槍械聲,還有裏頭軍人攢動開始清理匪徒們的屍體,啧啧了一聲贊嘆道:“帝國第二指揮部可真厲害。”
等謝眠和程白負傷從裏面出來,擡眼就望見沖她們招手的啃着薯片的聞鏡,似乎惬意得很,這讓兩人頓時心裏不是滋味,活像是被人當槍了一樣。
似乎覺得好不夠,聞鏡遠遠就沖她喊了一聲,臭不要臉道:“謝眠,棠稚被我保護得很好。”
盤膝坐在草地上的棠稚:“”
下面打完架牙酸的謝眠閉了閉眼,最終決定不理會她,吩咐人去修理火車,又重新回了車上開始安撫受驚吓的民衆,十幾節車廂裏的人一一被安撫下來肥了點功夫,但修理火車的士兵表示可能需要八個小時,一車人頓時不淡定了,紛紛開始嚷嚷了起來。
“砰”的一聲。
程白拿槍朝天開了一槍,面無表情道:“坐下。”
聲音不大,但車廂裏的人都知道這些人是惹不起的,再不滿再躁動也得坐下,不安等待着火車修理好。
華壁遇到匪徒來時被幾個軍人護着,倒也毫發無傷,一見情況穩定了下來跟小蝴蝶似的下了車,噔噔噔朝山坡上跑,還熱情洋溢的沖聞鏡等人招招手:“嗨!我在這裏!”
“喂,老大,有人喊你。”裴宿咬着吸管喝飲料,盤膝坐着拿肩膀撞撞聞鏡的肩膀,揶揄道:“好像,人家還很喜歡你。”
聞鏡幹咳了聲,嗅到空氣裏酸溜溜的味道,攬住人肩膀沖華壁笑了笑道:“你還活着啊。”
那表情,好像還有點驚奇。
不得不說,華壁這種劇情線走到結局才因荒唐挂掉的人,怎麽可能随便死掉。
華壁也懂她言辭裏的疏遠,還有點故意惹惱他的意思,他笑眯眯走過去挑了個地方盤膝坐下,“那可不,謝眠保護人,也保護得挺好。”
“哦,對了”聞鏡将懷裏開始作亂掙紮的人抱的緊了緊,沖華壁笑眯眯道:“忘了跟你介紹了,這位是我男朋友裴宿。”
“你男朋友?”華壁笑意僵了僵,似乎有些不信。
裴宿也愣住了,絲毫沒想到聞鏡這麽直白的将他們的關系告訴別人,就算是傭兵團的人也只是猜測,他心髒怦怦直跳,好像被甜蜜給蔓延了。
聞鏡湊過去親了親裴宿的唇,單手揉了揉他後腦勺的頭發,将人摟在懷裏沖華壁一笑道:“對,長得比華壁先生好看一點點,性格嘛也比華壁先生好那麽一點點,智商也就比華壁先生高一點點反正是很完美了。”
“還好只是一點點,不然我自尊心可受不了。”華壁扯了扯嘴角,眼底卻沒絲毫笑意。
望着眼前的Omega,不知怎的,他總覺得裴宿跟那個人有六七分相似。
聞鏡聳聳肩:“一點點只是謙虛啦,我們宿宿在我眼裏當然比華壁先生完美千百倍。”
這話,說出去不怕得罪人,估計也就只有聞鏡了。
華壁:“”
這TM也太無恥了!
裴宿哪兒禁得住聞鏡在旁人面前這麽誇,又是羞赧又是難為情伸手掐了掐她的腰,不滿的瞪了她一眼,卻被聞鏡給直接抓住了手,将他整個上半身直接往膝蓋上帶。
“寶貝兒,大白天就這麽熱情勾引我,幹嘛呢?”聞鏡眯眼皮笑肉不笑看他。
聞鏡被喊“寶貝”心髒砰砰直跳,又覺得她光天化日就調戲他可惡得很,“才沒有。”
他推拒了下從地上彈了起來,臉頰紅得不成樣子,也不管她什麽表情扭頭就跑。
怎麽在一起之後,老調戲他啊?
聞鏡望着華壁青紅交加的臉,終于滿意了。
因為修火車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結束,他們就愉快在山坡上找了塊草地,掏出一堆臨行前倪歡準備的零食搞野餐。
聞鏡瞅見樹林裏竄過兔子、野雞什麽的,提議打點野味。倪歡蹦蹦跳跳表示贊同,拉着怏怏不樂的棠稚竄進林子裏,聞鏡、裴宿、華壁和董震也興致勃勃跟了上去,凱瑟琳不喜歡曬太陽踩着飛行器騰空鑽進了樹林,準備休息。
約莫在林子裏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幾個人漸漸走散,凱瑟琳踩着飛行器要将人給全部叫回去了。
聞鏡在樹林深處些抓了兩只小兔子,跟裴宿一人一只抱着在樹林裏漫步,遠遠就見不遠處有一條長長的河流,波光粼粼,上面還開着朵朵睡蓮,霎是好看。
水面一陣波浪翻湧,一條粗壯的魚尾在水面上翻騰了下一下,又消失了蹤跡。
“啦啦啦”
“啦啦”
“啦啦啦啦”
從河面上傳來清脆的歌聲,淺唱低吟,斷斷續續,讓人想不斷去探尋,去找到那生源。
“那是”聞鏡愣了下,手裏面的兔子趁機竄下地去,但她沒去理兔子,三步并兩步朝河岸邊走。
跟他一樣朝河岸走的還有不遠處提着野雞的董震,他雙眸失神,走到河岸時卻絲毫沒停止腳步,踩在河水裏一步步朝河流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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