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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艾終於意識到忘記告訴子攸的話是,無論如何沈住氣,不要去招惹楊柯時,某個看似冷靜的主,早就已經失控的完成了他的報複。
邵子攸甚至快到連自己頭上的傷口還未完全愈合時,就單槍匹馬沖入了楊柯所在的學校,他的班中,不管不顧一教室驚恐萬分的同學以及一個同樣吓傻的老師,拽起楊柯拖到走廊,一頓暴打。
從小學那次被教訓起,邵子攸這人就有那麽點耿勁,倒不是他的拳腳有多厲害,而是一個人可以面無表情的耐打成這樣,再加上那敢作敢為的性格,想要不出名也難。
楊柯顯然是沒有準備,當然,有準備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只要是他一個人和對方對打的話,那別說那人是邵子攸,随便拖出個小混混,也能将他揍趴下。
但楊柯畢竟還是這地方的老大,當他被揍得鼻青臉腫時,那些手下也好,保镖也好,得到消息的,全部都第一時間沖了過來,加入了原本單方面的毆打。
邵子攸可謂頃刻間就被一群人的拳腳招呼了上來,但即便如此,子攸仍然沒有放開死拽著楊柯的手,繼續一腳一拳的沒留力全招呼他臉上肚子上,知道楊柯吐出一大口血,人變得奄奄一息後,才終於被人救出了子攸的魔爪。
當然,此時的邵子攸也半斤八兩,一身的血,就兩眼還發狠地瞪著連站都站不穩的楊柯。
那次楊柯因為傷勢太重,讓他的人暫時慌了陣腳,惶惶然而又手忙腳亂的将他送上了急救車,也因此,能讓還算清醒頭腦的子攸抓到機會,來了個溜之大吉。
天艾的消息并不是很靈通,因為他是三天後才去上的課,當聽到這個駭人聽聞的消息時,那抹絕對不屬於他的苦笑就這麽本能的出現在了唇邊。
知道子攸一定會咽不下這口氣,也和他說過,那是專業的保镖,輸他們沒什麽丢臉的,只是沒想到他能沈不住氣到這個地步。
楊柯的傷很嚴重,那張豬頭一樣的臉被遙遠傳得繪聲繪色,添油加醋,變成了吓了一只眼,歪了鼻梁,外加打掉兩個門牙,至今還未出院。
聽罷,天艾又露出了一個無奈加有些難堪的笑,這下,某人真是惹到太歲了。
最後一句當然是真的,楊柯傷得确實很重,多處內出血,讓他原本就不算太好的身體整整一個星期無法動彈,只能躺著等傷恢複,臉上的傷也确實不好看,他閉著眼睛,半條命都沒了,只是靜靜的任透明色的液體流入體內,根本看不出還有思考的力氣。
邵子攸也是在當天就消失了的,整個城市一下子全亂套了,居然能有這麽一個不懂規矩的小鬼,楊柯手下的人,全部紅了眼在那裏翻土一般的準備找出邵子攸,不說為楊柯報仇,少說殺雞儆猴還是要做的,否則以後誰還把楊柯放在眼裏?!起碼要讓他付出慘痛到有可能就是一條命的代價才能鎮得住下面。
而另一邊的老大,在聽到楊柯被個剛冒頭的小鬼打進醫院的消息後,雖然不屑楊柯這種軟腳蝦,但自己好歹是個那麽多人的領導,樣子還是要做的,否則以後這規矩也不好定。便主動向楊柯那群表示,自己也為這件事震驚憤怒不已,只要那小子踏入他的地盤,他也絕對不會放過他,一定會壓著人送到楊柯的面前。
就這樣,邵子攸成了這整個城市,暗地裏幫派的通緝犯。
醫院是肯定不能去了,邵子攸在做出這頓毒打楊柯之前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那天,能夠活著溜出他們的眼皮底下,那就是大吉,大大的吉。不能回家,也不能去學校,子攸必須無聲息的消失一段日子,等這事的風頭過了,再出現。
沒什麽大不了的,哪個流氓混混,沒受過那麽點傷,雖然楊柯是被他揍到快要翹辮子,但最終還是沒死,那就是小事一樁,子攸根本不怕那些個在街上游蕩,全然當自己是警察搜人一樣的混混。
只是,子攸并不知道,揍誰都是一樣,偏就是楊柯不一樣,他走到今天這個位子,不是吹噓,還真沒被人動過一個指頭,這一下子就直接去了半條命的傷,絕對不可能是小事。
這不再是小孩子争鬥的範疇,而是直接惹到了不該惹,也惹不起的人。
天艾每天都去學校,難得做了回乖學生,就為了能從八卦的同學嘴裏聽到一些關於這件事的後續報告,不錯,整整一個星期,邵子攸還沒有被抓到。
一來佩服邵子攸的隐藏能力,二來也隐隐知道,楊思遠還沒有動手。
那天,天艾依舊走在回家的路上,天很黑,沒了楊柯的糾纏,這些日子倒也難得清淨了不少,在經過那個曾經自己的居住處時,突然眼眸如利劍一樣眯了起來,接著慢慢走了過去。
不出所料,門鎖被撬了,技術挺高,可謂一撬就開,沒有損壞到門。
不用推門進去,就能知道這一切是誰幹的,這間屋子,知道的人本來就少,即使曾經知道的,也早就遺忘到了腦後,除了一個人,那個前段日子因為處理傷口而踏入過這裏的人。
郝天艾進入房間的聲音,甚至沒能讓子攸做出驚訝的表情,他依舊默默的吃著他的泡面,只是擡起眼皮望了眼天艾,沒有太多情緒的一眼。
掃了眼沒有什麽變化的屋子,天艾倒也不急著進去,而是倚在門口的牆上,似笑非笑。
“我沒有弱到要你替我出頭教訓楊柯。”天艾的聲音帶著點笑,聊天般的口氣。
“不是為了你,我本來就要做的。”是啊,早在自己被楊柯警告了那一次之後,就動了這個腦筋,這次之所以會那麽果斷的施行,是冷靜的意識到自己沒可能在那四個保镖在場的情況下打到楊柯一絲一毫,所以,只有正大光明的沖進他的教室,畢竟保镖沒可能每堂課都在陪讀。
子攸說得依舊冷靜,沒有什麽聲調,平平的敘述著事實。
天艾看著他的同樣傷得不輕樣子,又是一笑,“好,現在我要告訴你的是,你躲在這裏的行為,會拖累我,哦,不止是拖累,而是會拖死我。”那個死字,稍稍加了點力,但整句話還是那麽無所謂的語調。
子攸還是沒有驚訝,直直得看著天艾的眼眸,昏暗的房間內,天艾依舊醒目,奪人眼球,欲罷不能。
然後低頭,吃了最後一口方便面,合上蓋子,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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