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4
他哦了一聲。
電話裏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那邊忽然傳來了一聲輕笑,他語氣溫柔了許多,道:“看把你緊張的,你就這麽怕我?有什麽事,說吧。”
我的心跳緩了緩,道:“真的沒什麽。”
“那就是想我了?”
我啞然。
“說吧,我還要處理些事情。”他不急不緩道。
“陸晗跟蘇慕結婚了。”
他嗯了一聲。
我接着道:“蘇家同意了。”
他道:“你直接說吧,繞這麽大彎子,費勁。”
我小聲道:“聽說陸晗給了蘇家好處,那蘇家是不是會緩和一陣子。”
“嗯。”
我鼓起勇氣道:“那我爸爸的墳地是不是還得存着。”
他沒回答我,反而道:“要是存不住,你會幹嗎?”
我道:“我什麽都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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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是嗎?我看着你不像。”
我搖頭,道:“你覺着我能幹什麽?”
他說:“我猜猜啊。”隔了一會兒又道:“也是,你是什麽都做不了。”
“你不會讓我爸爸的墳地給挖了,對嗎?”
“你怎麽這麽肯定。”
“會給你丢臉,你這麽能耐,連自己岳父的墳都保不住。”
他頓了頓,又道:“我是小看你了。好好讀你的書,別擔心了,如你所料,你還擔心什麽?”
“哦,那你忙吧,我挂了。”
“好!”我挂了電話,長籲了口氣。
……
之前的那個課題,沒想到開學5周便開始了。
楊澤仁給我打電話,說是教學樓下邊的小花園集合。
我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正聊着什麽。
他老遠的便沖我招手。
我上前道:“抱歉,我遲到了。”
楊澤仁道:“沒關系。”
他穿了件綠色的針織衫,裏邊是件褐色的襯衣。戴着黑框眼鏡,整個顯得幾分儒雅。
他旁邊是個小胖墩,圓乎乎的,個子不是很高,低着頭,支支吾吾道:“反正也沒幾個人,遲不遲到有什麽關系。”
楊澤仁有些尴尬的撓了撓頭,又精神了起來,道:“現在我隆重的介紹一下我們組的成員。組長楊澤仁,組員,美麗的蘇惜若,可愛的周舟。”說完便鼓起掌來。
周舟正低着頭,腳不知踩着什麽東西。我一時适應不了他的熱情,也沒反應。只剩下了他在幹幹的笑。
他伸手拍了拍我們倆,道:“大家別這樣嘛,雖然我們人少,可是只要我們團結一心,一定能打敗他們的。”
周舟依舊鬧情緒,不肯擡頭。
後來我才知道,全班分組,7個人一組,我們三個是一組。
楊澤仁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堆,我們倆也沒啥反應,無奈說是最後散會。下個星期繼續,大家自己準備資料。
準備什麽資料啊,我什麽都不知道。
一個星期以後,我們開會依舊。周舟繼續別扭,楊澤仁依舊冷場,我依舊緘默。
三個人也就周舟準備了點資料,不過說是個大公司,查的也不全,更不可能有機會進去了解。
倒是離開的時候,周舟抱怨了句:“別的組都那麽積極,你們怎麽這樣。”
楊澤仁頓了頓,我也頓了頓。
楊澤仁道:“那好,大家盡力。惜若。”
“嗯?”
“我聽說你們家是一家大公司,你看。”他的聲音有些幹澀。
蘇家嗎?我怎麽開口,他們大概會以為我是探子。其它的什麽我還是真不了解。
但又不好意思回絕,只是幹幹的回道:“我問問看。”
他點頭。散會。
讓我去查蘇氏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那現在解決的辦法就是我到處查資料。
這次倒是有重大發現,原來蘇家的虧空已經兩年多了。最近市場轉變,資金更是匮乏。
我盯着電腦屏幕上的報道,心裏五味雜陳。
我一味的埋怨蘇家沒人性,蘇慕覺着是家裏散了她的姻緣。我們是活在蘇家籠中的金絲雀,不知道居安思危卻是一味的抱怨。
原來蘇家真的是在茍延殘喘,若不是之前的基業,現在的蘇家還在嗎?
“你怎麽又閑情關心這個?”
我轉身,是羅宋祁,他一動不動的盯着電腦屏幕。
我急忙關了,道:“最近在做一個問卷,就順便查查。”
“查出了什麽?”
我沒回答,死死的盯着桌上的鍵盤。
“下來吃飯吧。”
我說:“好。”
剛剛的事情就跟沒發生一樣。
今天桌上多了幾個菜,燈燈卻不見了。之前我們吃飯的時候他它總是在客廳轉悠,可憐巴巴的看着我們。等着我們高興了給它塊肉,再順便誇誇它。
哦!是羅宋祁不喜歡狗,李媽一定是把它藏起來了。
餐桌上十分安靜,安靜的都有些不自在。我匆忙的吃完飯,想要逃回房間。
不過我剛剛回房間,正尋思着羅宋祁怎麽回來了。門響了。
是誰呢?還用猜,也只有李媽了。
我躺在床上道:“進吧,門沒鎖。”
門開了,稀稀拉拉的腳步聲後,屋子裏恢複了剛剛的安靜。
我詫異,擡頭,竟然是羅宋祁,我道:“你怎麽來了?”
他像是沒聽見我的話,環視了屋子一圈道:“你倒是活得惬意。”
我起身,端坐在床前,不敢看他。
床輕輕的晃了晃,餘光裏他坐在了另一個角上,單手撐在床上,道:“下個月我們去領結婚證。”
我愣了愣,好久才道:“好。”
“你知道我媽媽為什麽選蘇慕嗎?”
我沒回答,我又不是你媽,我怎麽會知道!
“不是因為她的漂亮,也不是因為她的才氣。是因為她的脾性,待人溫和,說話有禮貌,做事沉穩,最重要的是多疑,不容許別人欠自己。這樣的人适合做我的妻子,她對我的事業百利而無一害。”
我小聲道:“你要是負了她就不怕她反過來報複你。”
他道:“蘇慕是認死理的人,她不會。”
又是壓死人的安靜,隔了好一會兒,他接着道:“你們蘇家的女孩是不是都這樣。”
我擡頭疑惑的看着他。
他笑,眼中潋滟,說不出的魅惑,道:“你也是,如果你沒看蘇家的新聞,絕不會這麽簡單的答應我的要求。”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可是羅宋祁的目的不在于我能助他成功,那又是為什麽呢?
他接着道:“你父親的墓地是個好地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存着。”
又來了。
他忽然看着我,緩緩道:“我們做個交易好不好?”
我看着他不回答。
他笑着,如沐春風,道:“我們結婚,我幫你們蘇家解決財務問題。等我們離婚後,你爸爸的那片墓地是我的。”
“你為什麽不跟蘇家談,我能解決了什麽。”
“那塊地是你爸爸生前留下的,你是繼承人。”
我有些慌神,怎麽我不知道?
他接着道:“那塊地遲早是留不住的,不如給我,我會給他們個找個好地方。”
我頓了頓,道:“你為什麽不是給蘇家解決問題,而是給他們資金。這樣,蘇家要倒不過是遲早的事,你何必浪費錢,那塊地就那麽值錢?”
“你很聰明。”
“你很貪心。”
“還好。蘇家要轉型很難。”
我看着他,道:“憑什麽我引狼入室 ?”
他直直的躺在床上,神情散漫,道:“你确定我是狼,至少我不會讓蘇家流落街頭。”
“你不怕我告密?”
“哼!”他冷笑:“這一切大家都看在眼裏,問題不是說出來就能解決的。”
我無能為力,道:“我憑什麽相信你。”
“我看起來那麽不值得信任嗎?”他看着屋頂,眼神說不出的深遠,又道:“你現在想個辦法,什麽辦法我都答應。”
“你要是成心算計我,我想什麽辦法能有用 ?”
他起身,雙手插在褲兜裏,痞氣十足,道:“so?”
我站起身,擡頭,直直的看着他,道:“我們生個孩子。”
他好看的眉擰了擰。
我憋了口氣,接着道:“我們生個孩子,而且之後你不能再有孩子。”
他看着我,由驚訝到憤怒再到歡喜,卻是說不出的刁鑽。
好久,他才道:“我要是不答應呢?”
“你會答應的。”
他朝我走了兩步,道:“憑什麽,憑什麽你知道我回答應。”
他的眼神太淩厲,我甚至不敢看。便低頭道:“你想要的不是那塊地,還有蘇氏。我不知道現在蘇氏的情況,但是我知道我是能讓你得到一切的最大跳板,可是我不能把我們蘇家落在別人手裏,即使我們離婚了。”
他在我頭頂上笑,道:“真是看不出來。”
我沒回答,他隔了好久又道:“現在嗎?”
我看他,道:“什麽現在?”
他笑着朝我走來,順帶着解衣服,道:“生孩子。”
我腦袋轟隆隆的響,心裏說不出的驚恐,朝着後邊退了幾步,道:“你別看玩笑,至少要等到我畢業,之前你不能動我。”
他笑着停了手裏的動作,道:“好。”
我道:“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他瞥了我一眼,轉身,我在那一瞬間看到了陰冷。這場談判的第二天我們就去領證了,因為這天是我十八周歲生日,還順便辦了身份證。
還順便把我們的談話內容寫成了跳躍。
弄得邊上的律師分外尴尬,他看着我們呵呵的幹笑。
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好奇的瞅一眼。
羅宋祁看着桌上的文件,道:“你看好了,別到時候後悔。”
我道:“好。”
他起身離開 。
他會回來總是有原因的,他回來我也就有事做了。
……
我們小組的工作依舊是每周進行,周舟依舊在抱怨,我依舊沉默,楊澤仁依舊在鼓勵。
生活還是生活。
學期快結束的時候,大家都忙着期末考試,調查的事情也就擱置了。
假期要結束的時候,班長才說這個調查放到下個學期交,不過要假期大家一起完成。
興高采烈的同學們忽然就冷了下來。
好多同學本來就不是本地的,這樣的課題怎麽也進行不了。
倒是周舟忽然開心了,因為我們這個組都是本地人,現在顯然就是平局。
離開的時候,楊澤仁說:“要不我們到時候還是學校集合吧。”
我們點頭,說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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