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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出手,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覺。卻被一旁的雲森森看了個一清二楚。

緊接着,纖細白皙的指尖微動,一簇純淨的靈光便直接掉落在了那兩名散修的靈寶袋中。

霍書衍濃眉微挑,未發一言已然明白了雲森森之所為。

——她是給那兩人各塞了老大一包的上等靈石。

此上等靈石乃是出自西域密林與九幽深淵兩條靈脈的結合體,內含充沛靈力,最是純淨無暇。

那兩名散修得之,自然是如獲至寶。

待使用之後,他們的修為更是增長了好幾個臺階。

足可以說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

之後,他們更是聽說那些被天界神族選中的少年修士各有損傷,好不容易才從天界逃離回來,差點丢了性命。

自此,他們更是不由地心中慶幸,當初也不知是哪個活菩薩出手,用那兩大包上等靈石換走了那兩塊像是催命符一般的通行玉佩……

這些自然都是後話。

“娘子可真是好大的手筆。”

“你給我,便是我的了。別來管我怎麽用,哼。”

雲森森見霍書衍看來,下意識吐了吐舌頭,又當做毫不在意地扭過頭去,去聽大堂之中衆人聊天了。

腦海中傳來的是她略帶嬌氣的小尾音,眼前所見的是她那粉嫩水潤的舌尖在柔軟似果凍一般的唇邊一閃而過,間或可見潔白無瑕、齒如編貝的小牙齒。

這嬌滴滴、唇紅齒白的小模樣,少不得又讓霍書衍一陣眼紅耳熱,小兄弟瞬間起立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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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好好好,是你的,全是你的。你愛怎麽花就怎麽花,我都不會過問的。”

霍書衍掩飾性地輕咳了一聲,挪動了一下身體,用并不甚厚重的弟子服下擺,遮住了試圖作亂的證據。

如今,他的小妻子一人身懷兩條靈脈,足可以說是富甲天下的小富翁了。

在魔尊眼裏,只要小妻子高興,就沒有什麽不可以的。

只是現在,小富翁明顯不高興了。

嫣紅漂亮的小嘴嘟了起來,白皙粉嫩的小臉頰也是鼓鼓的,像是一只氣鼓鼓的……小包子。

“怎麽了?”

霍書衍垂眸盯着店小二送上來的、剛剛出爐的奶黃包,忍不住用那根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戳了戳。

“是面不好吃嗎?”

面當然是極好吃的。

這軟滑彈牙的面甫一入口,讓好久未曾好好進食的雲森森,差點沒把自己舌頭都給吞下去。

只是,吃着面,耳邊聽着衆人紛紛擾擾的聲音,雲森森漸漸地便有點味如嚼蠟了。

據那些人所言,如今這全靈大陸,也只有得天界神族與中都君山君氏一族庇佑的中都地界還算太平。其他各處都被魔尊那個大魔頭搞得烏煙瘴氣、民不聊生了。

百年前,大魔頭便是這般詭計多端,殺人如麻。好不容易才被天界神族鎮壓于九幽深淵之底。

如今,他再次重現人間,只怕更是滿身戾氣,定是會毀天滅地,戕害衆生了。

面對如此兇殘的大魔頭,天界神族與中都君山聯手發了一篇檄文,細數魔尊種種罪行,足足有三十多條。

這其中,魔尊身為天界大皇子時期,妄圖奪取天帝之位,滅祖弑父、殘殺忠良,是非不分、善惡不辨。

還自甘堕落,聯合妖魔族,擾亂天道法則,為禍天下蒼生。

真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這三十多條罪狀,條條件件,單單拎出來一條,就足以将人一把按死。

但是,事實真的是這樣的嗎?

當年天界天帝之死事有蹊跷,即使是原文中一筆帶過,也沒真正寫出來兇手到底是何人。

更何況,雲森森也想起了她先前在未名湖湖底那座宮殿之中所見的壁畫。

天帝死時,大皇子根本完全不知曉。

他顯然是被人所騙,為了尋找那顆他丢失的小星星,誤入禁地,卻意外撞到天帝的屍體,百口莫辯,生生被人打壓成了兇手。

其實,仔細想想,大皇子原本便是天帝繼承人。他将來成為天帝,本就只是時間問題。又何必铤而走險,殺害自己的父親?将自己落得個衆叛親離的下場?……

宮殿之中,後續的壁畫已經被毀去,雲森森沒來得及看個分明。

但她也明白,按照當時的情境,大皇子若是不奮起反抗,只怕早就被按頭認罪,就連個申辯的機會都沒有。

這與現在他們發出如此檄文,激起民憤,讨伐魔尊,那手段是何其相似。

那麽,這全靈大陸真的被霍書衍,與其妖魔族攪擾得民不聊生了嗎?

雲森森在這一路前來,全然沒有見到妖魔族打擾衆生。

有的也不過是這些所謂的正道修士,借着除魔衛道之名,奪取各地天材地寶,滿足一己私欲而且!

非但如此,天界神族還降下了一處守山大陣于中都地界之上。

這守山大陣只進不出,全然屏蔽了所有關于魔尊的一切消息。

在此地,能夠聽見的只有天界神族想讓他們聽見的聲音,除此之外,全都一刀斬斷。

獨斷專行、一言堂也不過如此。

他們煽動情緒,裹挾民意,更是要讓其他仙門世家向他們做出妥協,從此統治整個全靈大陸。

而這唯一的絆腳石,便就是從九幽深淵裏爬出來的魔尊。

所以啊,如今,表面上,他們是做出一副安然妥帖、為國為民的崇高模樣。

實則只怕是讓天下人閉目塞聽,方便他們賊喊捉賊!

“如此心思惡毒,真是該死!”

雲森森氣呼呼之餘,更是心疼起自己面前的俊朗青年來。

明明是純真正直的青年,明明是他保護了所有人,卻莫名其妙地被潑了滿頭髒水,還要被人死命捂住嘴巴、掐住脖子,不讓其發出一點聲響。

這要是換成了自己,少不得要委屈死了。

“不生氣。”

霍書衍明白她的心意,反而伸出手來摸了摸她軟軟的頭發。

“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将一切交給時間,我們拭目以待便好。”

低沉磁性的聲音穩重而又篤定,聽了便讓人覺得十分安全可靠。

雲森森原本略顯焦躁的情緒,奇跡般的就被安撫了。

再聽那兩名散修先前所言,那兩塊通行玉佩也是他們花了好些靈石,又找了好些關系才得到的。

而明日的選拔,除了通行玉佩外,還要探查修士的靈根狀況。

暗中有傳,冰靈根修士在這其中最得青睐,一般只要是冰靈根者,就沒有不被選中的。

“獨要冰靈根修士?他們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雲森森是半點不相信他們所言。

所謂,物以類聚。

如今雲森森也算是看明白,君鶴嘯敢如此肆意妄為,不惜以諸多少年修士之命來擺下生靈陣,以增加修為,草菅人命,根本就是因為有天界神族這一後臺支持。

從表面上看,天界神族與全靈大陸正道修士,已有百餘年沒有正常往來。實則他們沆瀣一氣、蛇鼠一窩,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全靈大陸這塊大肥肉。

如今,戰事激烈,大戰一觸即發,他們卻突然召集少年修士前往天界歷練。

其目的何在,只怕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怕不是又要用少年修士之命,做什麽生靈陣。呵呵……原是得了甜頭,現在更是欲壑難填了。”魔尊如是說道。

雲森森對此也表示贊同。

那兩名少年散修前往君山選拔,可真是前途未蔔、生死未知。現在被他們倆頂替了,倒真是因禍得福了。

這不第二天,霍書衍與雲森森就假扮成一對散修師兄弟,與一衆少年修士前往君山。

君山還是那座君山。

可在雲森森的眼中,本就稀薄的靈氣顯得更加匮乏。隐約之中,更有一簇簇渾濁的魔氣攪擾其中。

中都君山的靈脈早已消失,現在維系着這整個守山大陣的又是什麽?

雲森森默不作聲,只眨巴着溜圓的大眼睛,四處觀望。

道路兩邊站立了高大魁梧的神族将士,俱都是甲胄俱全,不茍言笑。

讓雲森森不由地想起霍書衍的那些傀儡魔兵來。

他們真的還都是神族之人,還是……泥胎木塑的行屍走肉呢?

正如此想着,她的一只小手卻是被霍書衍的大手握了個正着。

霍書衍半扶半抱着,一本正經地示意她好好走路。

雲森森卻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他扶着她的另一只手,不要去摩挲她的腰,大概會比較有說服力。

“吱嘎……”

就在這時,君山頂上的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殿門大開,衆人已然來到了今日選拔之地。

跟着一種人等遠遠地行禮,雲森森小心翼翼散出神識,便見那高聳入雲、幾乎看不見面目的寶座之上,端坐着三個人。

一名頭頂金色玉冠的男子,她不認識,端坐在了正中的寶座之上。

周身萦繞着一層金光,閃爍明亮的,幾乎都快要閃瞎了雲森森的狗眼。

只怕這人便是天界神族派下來的吧?

那人的兩邊分別坐者的則是君遠之,與一名極為消瘦、看起來甚至可以說是孱弱的中年女子。

雲森森猜測,那女子便是傳說中的大夫人。

而在大夫人之後,站着的人雲森森也認識,分明就是雪麓聖山聖使。

聖使怎麽會跟他們搞在一起?

心中帶着疑問,雲森森被霍書衍攙扶起來,又退到了一邊。

之後,按照流程,測試此次前來試煉的少年修士的資質。

此時,雲森森不得不說魔尊可真是見多識廣,本領高強。

也不知道霍書衍是用了什麽法術,雲森森如今已然改頭換面,與她本來面目半點不像,就連靈力修為也全然不同。

“築基修為,十八歲。地級木靈根……”

一名神族之人面無表情地對着試靈石,念着雲森森的資質:

“此修為資質都太過平常,不在選拔之列……”

他說着,便要揮手讓雲森森退下。

下一刻,那塊試靈石上卻是出現一道道類似冰花一般的絮狀物。

“等等……原不是木靈根單靈根,還有一條發育不甚完善的冰靈根異靈根……”

那天族之人略有踟蹰,耳尖微動之後,卻又讓雲森森留下了,還交給了她一塊入門銘牌。

此銘牌又與普通通行玉佩不同,是被做成了一個玉珏的模樣,修士需要将自己的一絲靈力打入其中,方能認主。

雲森森捏着銘牌致謝,并沒有立時按照其吩咐打入靈力,而是站在一旁,安靜地看他們測試霍書衍的資質。

只見外表平平無奇的高大少年站上前來,修長蒼白的手掌按要求,按在了試靈石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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