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03漏洞百出

停屍小院外種了一圈青竹，高高密密的遮掩住了想要向內窺視的目光。院門外一左一右守着高大結實粗眉大眼的張龍，眉清目秀臉稍圓帶些稚氣的趙虎。

驗屍間房門透着不亞于白日的光線。額頭頂着月牙五官端正面色如墨身材微微發福的包拯，捏着黑須不動聲色的打量着身旁帶着好友屍身前來報案的步軍都指揮使曹永，視線在曹永那雙神采平靜的眼睛上停留了下，又在曹永腰間挂着打眼一瞧便是地攤貨的玉葫蘆上停留了下：這娃子正當壯年，一身褪色的五品武官衣袍，面相憨厚誠懇龐闊腰圓。貌似個忠良，可就覺得內裏不是。

包拯似有有興趣的問：“包拯素聞曹大人向來清廉簡樸，沒想到連曹大人腰間佩戴的浴飾都如此淳樸。”

曹永聞言看向腰間玉葫蘆，目光微閃遲疑了片刻道：“包大人說笑了，此玉葫蘆是友人贈送的。”

“兩位大人請喝茶。”跟随在公孫策身側的丫鬟玉兒端着個茶盤來到兩位大人身前，包拯點頭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曹大人也請。”

曹永分外遲疑的看着尚且冒着熱氣的茶水：若是沒看錯，這茶水是從驗屍間隔壁端出了的吧？

玉兒見他不動，主動端起茶盤遞到曹永手上：“曹大人您請。”

“不，姑娘不必客氣了。”曹永推開，玉兒推回：“曹大人不必客氣。”

“我說不用了。”曹永異世用力過大茶水杯子順着抖動的茶盤滑落，多虧曹永靈活的手截住了茶杯，只是杯子裏的熱茶盡數落到了曹永身上。

原本隸屬于地攤貨的墨綠色的玉葫蘆在熱茶的浸泡下，反折出了一瞬奪目彩芒，恰巧被包拯收入眼中。

“诶呀，曹大人，奴婢不是故意的！”玉兒掏出手絹彎身擦拭。

“無妨。”曹永忍着被燙的痛楚咬牙的說，任由玉兒為他擦拭了幹淨。

玉兒一臉慶幸的捧着完好的杯子走了，包拯望着曹永慢悠悠轉說道：“想來這位友人對曹大人甚為重要，竟令曹大人站于此處良久只為等待公孫先生查明死因。”

曹永一臉悲痛：“柳兄乃是曹永家鄉打小的鄰居，小時為玩伴大時為兄弟。後來曹永來開封做官便斷了聯系。誰知……多年重逢後他卻在昨夜被人害了性命。”

包拯疑惑問：“曹大人聽到那位友人只說柳兄，不知其真實姓名為何？又來自何方？”

曹永頓了下道：“那人叫……柳勤。”

包拯又問：“這位曹大人可知柳勤現如今做何營生？為何突然到開封拜訪曹大人？”

曹永遺憾道：“一別多年路上偶遇，曹永實在是……不知。”

包拯奇怪問：“曹大人既然昨夜便知那位柳兄被害，為何今個黃昏才将人送來？”

曹永連忙道：“是今日早上發現的柳兄屍體，曹永是學武之人自然也懂得判斷死人的死亡時間。至于為何黃昏送來，是因為柳兄胸膛插着根金釵所以很可能是曹府中女眷作案，所以曹永便将人聚集細細調查了一番。”

包拯點頭：“現如今曹大人并未将疑兇壓來，想來是并未發現可疑之人了。”

曹永猶豫道：“其實曹永已經有了疑兇。只是……”

包拯道：“只是什麽？”

“嘎吱”聲響驗屍房門開啓，刺亮的白光與外界橘色餘晖融到了一起。一個穿着蒙面、帽子、手套和衣服都縫合成一體，只留一雙微挑的狐眼露在外邊的少年走了出來，黑瞳映着橘色夕陽，光彩奪目引人深陷。

包拯、曹永同時問：“請問公孫先生結果如何？”

“兩位大人且等玉兒為公孫先生解了衣裳、驅除了屍氣再問結果。”玉兒拿起早已準備好了一種奇怪的幹草用火折子點了起來。幹草遇火生煙，煙色青氣味卻不嗆鼻反倒有一股清香。熏完後玉兒為張開手臂的公孫策解開了衣裳，自公孫策背後為公孫策解開了遮着半張臉的帽子。

帽子掀落下，露出了公孫策秀美柔和的五官，烏黑柔順齊腰長發自然垂落。脫了怪異衣裳，公孫策裏面竟還穿着件繡有文竹的書生長袍，顯得公孫策柔和的五官多了幾分傲人的高貴。

公孫策狐眼斜了曹永道：“學生讓兩位大人久等了。”

曹永未說話。

包拯道：“無妨。還請公孫先生詳細的講下柳勤的死因。”

“柳勤……？”公孫策略為愣了下。

包拯道：“那死者名為柳勤”

公孫策點點頭：“死者柳勤除胸前刺傷外并無其他外傷，經檢驗也并非中毒亦或是發病，因此可斷定導致柳勤死亡的極可能是胸前金釵所制的刺傷。那金釵長約五寸盡數沒入死者心髒，可謂是一擊斃命。”

曹永邁前一步，語氣激烈道：“如此說來殺死柳兄是姑娘家了。”

公孫策微微一笑：“金釵确實為女子所用，因而兇手是女子的可能性極大。但……也可能是男子為掩人耳目故而選擇了此兇器。學生先前可是已經說了，金釵長約五寸盡數沒入……”

曹永卻像是沒有聽到，突然一臉憤恨自責的叨咕：“公孫先生不必多言！曹永其實早已知道兇手是誰，這就将人宰了為柳兄報仇！”

包拯攔住曹永：“曹大人！疑兇尚未審問定罪怎可臆斷。再者，國有國法怎可私自行刑？”

曹永吸了口氣：“包大人不知其內情！絕對是那個賤婢害了柳兄！”

包拯看着曹永情緒激動，遲疑了下道：“曹大人既然言之鑿鑿，包拯這便派遣展護衛與趙虎與你一起前往府中捉拿疑兇。趙虎！”

“在。”趙虎應了聲走入院內。

包拯道：“趙虎你且等展護衛一到，與曹大人一同回府調查。”

“是！”趙虎走到曹永身邊作勢跟随。

曹永看了眼趙虎。趙虎挺着正太臉露出尖尖虎牙一笑，很傻很天真。曹永一改激烈道：“曹永一心想将犯人繩之以法。既然展護衛不在……”

“誰說我不在！我這不是來了麽？”展昭剛到小院外，便聽到曹永說這話，立刻開口應道。幾步竄到包拯跟前例行公事般道：“包大人找展昭可是有時吩咐？”

包拯點頭道：“展護衛來的正巧，且與趙虎一道随曹大人回府查詢此案。”

展昭眨眼道：“包大人可否能具體說說案子。”

曹永卻插言道：“時間不早了，還請兩位速速與曹永一同将真兇捉拿歸案。”

展昭看了眼包拯和公孫策，奇怪道：“這麽快便查出真兇了？”

公孫策狐眼狡黠意味不明道：“曹大人對捉拿殺害好友的兇手一事甚是急切視。展護衛可要将曹府上下逐一細細查問才好。”

聞言展昭貓眼眯起：不對！有貓膩！

包大人略微沉吟道：“展護衛就按公孫先生說的辦。”

展昭點頭：“遵命！”

告辭了包拯等人，展昭三人出了府衙，一仆人駕着一輛破破爛爛的馬車湊了過來：“大人！”

曹永擺手道：“兩位請。”

展昭和趙虎盯了一會馬車，而後意味深長的看着曹永：坐這種破爛馬車，當真不安全啊。

趙虎附到展昭耳邊：“展哥？可要我去牽馬。”

“曹大人盛情邀請你我怎好拂了他的面子。”展昭率先鑽入了馬車。一般來講輕功無外乎以技巧借助踏板跳躍，可展昭卻是輕身而起憑空蹿出，似是會飛一般輕輕落入了車上。

作者有話要說： 包大人：

又名包青天，包黑子。

年約四十，五官端正面色如墨牙齒潔白。有個最為好認的标記：額頭有個月牙。

此人清正廉明、鐵面無私。上通天神，下通鬼魂，日審陽夜審陰

善用驚堂木，大閘刀。

最喜歡為民請命，斬殺皇親國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