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點茶
錢香蘭又嘆了口氣:“就這般鬧了幾年,他越發放肆,如同個潑皮無賴一般,他又年富力強的,再加上是個秀才,我與你舅父舅母辯也辨他不過,打就更不是對手了。
後來也就只能作罷,家中一概事務皆由他說了算。”
“表姐,你就不曾想過拒抗嗎?”雲嬌聽的柳眉剔豎,俏目圓睜。
天底下哪有這般道理,這不是鸠占鵲巢嗎?
外祖父與大舅舅辛苦打下的家業,怎能就這般便宜了這種人?
“拒抗?”錢香蘭凄慘一笑:“談何容易?如今兒女都這般大了,他卻越發的暴虐,動則對我破口大罵,一個不他的如意便是拳打腳踢,我能如何?
就算自己不要顏面,也總要替兒女着想。
咱們身為女子,做不得自己的主,一切都是命,認了吧。”
雲嬌蹙眉心中酸楚垂目不語,認命?身為女子便該認命?這是為何?難不成女子從出生那一刻便錯了?
“雲嬌,你切記不可去他書房,我便先回去了,若是久留了,不知又要鬧出何等事來。”錢香蘭嘆了口氣,收起方才的哀傷,面色如常的起身去了。
雲嬌坐到外祖母床邊,瞧着她蒼老憔悴的容顏,暗自咬牙,認命?絕無可能。
旁的事情她都無謂,甚至她自己的事情她都可以當做不曾發生過,畢竟那畜生也不曾真近她的身,可外祖母這折斷的腿,她定是要朝那畜生雙倍讨回的!
安頓好外祖母之後,由李嬷嬷照看着,雲嬌回了自己的那間屋子。
蒹葭與木槿并秦南風先前送的那個蒲公英,都随着她一同進了屋子。
雲嬌進屋随意靠在藤椅上,蒹葭與木槿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側,三人一同打量着蒲公英。
蒲公英垂眉斂目,十分恭順。
Advertisement
“你叫蒲公英?”雲嬌脆聲問道。
“是。”女子點頭稱是。
“改了吧,”雲嬌淡淡道:“我家只有男仆才用三個字的名字。”
見她垂着頭不言不語,雲嬌便當她是默許了,又開口問道:“你本名叫什麽?哪裏人士?你與秦少爺是如何認識的?”
“我姓黃,叫黃連弟,”她小聲回道:“我便是萊州郊外人氏,我家原先是從北方逃難來的,家中有父母雙親并一弟弟。
我弟弟自幼便有不足之症,自會喝奶便喝湯藥,這原本是富貴病,有些好補品将養着便是,只是家中沒那許多銀錢去買補品,弟弟的身子便時好時壞的。
前些日子天寒,我弟弟便又發了病,先前爹娘為了給弟治病家中能變賣的都賣了,實在不得法子了,我也看不下去,走投無路之際便只得到街頭賣身為奴,想着拿些錢回去救救急。
出門時我沐浴焚香禱告,祈盼能夠遇上個好的主子,菩薩竟讓我如願了,在街頭便恰巧遇上了秦少爺,這才被帶到這處。”
雲嬌微微颔首:“秦少爺可給你簽了賣身契入了奴籍?”
黃連弟遲疑着搖頭:“不曾。”
“那你可願跟着我?”雲嬌又問道。
“自是願的。”
“你既願跟我,這契子還是要簽的,”雲嬌柔柔一笑:“一來,簽下了賣身契,我好再給你貼補些銀錢,二來憑着這一紙契約,以後每月你才好領月例。”
黃連弟有些猶豫。
雲嬌瞧出她心有疑慮,又出言為她釋惑:“你放心,這賣身契也分死契與活契,死契顧名思義,簽了就終身為奴,活契也很好理解,便是你自願賣身幾年,便簽幾年,到期了便可離去。”
“真的?”黃連弟頓時眼睛一亮。
雲嬌點頭,又與她說了兩種契約不同的月例。
黃連弟最終選擇簽下五年賣身契。
這事情便算是妥了。
雲嬌就着她的姓為她取名黃菊,将她劃作二等婢女,讓蒹葭閑暇之時教她些規矩,這人便算是留在身邊了。
丁氏雖然對此事頗有不滿,畢竟有違她為難雲嬌的初衷,可這人是秦南風送的,且還是當着她的面領過來的,她當時不曾開口,事後也便不好再多說什麽,到底是朝廷官員的兒子,又是趙忠勇的外甥,這點面子總是要給的。
自雲嬌答應沈長東去他書房之事之後,沈長東無事便來錢老夫人房中轉悠,沒話也找些話與雲嬌說。
雲嬌不曾去他書房,但也不曾對他怒目相向,每日他來了,不再如從前一般冷着臉,反倒一反常态的殷勤,親自奉酒奉茶,待他客氣的很。
沈長東當她想通了,對她的殷勤通通笑納。
至于雲嬌過了幾日仍未去他書房,他也當做是女兒家害羞,猶豫幾天也是理所當然,左右已是囊中之物,也不急這幾天,這般喝酒飲茶,倒也有些情趣。
他很是得意,私底下也時常暗暗感嘆,這大戶人家養出的女兒,便是個庶女,也比這些農戶商家的女兒風雅多了。
雲嬌暗地裏吩咐谷莠子去街上的藥鋪買了幾錢番瀉葉,晚間在自己房中偷空,将那些番瀉葉就着火爐烘幹,塞在茶餅當中。
第二日清早,沈長東果然一如往常進了錢老夫人房中,這幾日他都滿面春風,連帶着對家中下人都好了許多。
錢老夫人那邊的吃食,他也都安排的妥妥當當,都是些不易積食的時鮮蔬菜,比從前的油膩葷腥不知好了多少。
因着沈長東的緣故,丁氏也不敢跑到雲嬌跟前來作妖了,連帶着她的吃穿用度都成了錢府最頂尖的了。
沈長東是想着既然雲嬌乖順,他也該拿出自己的誠意。
進屋之時,雲嬌正在點茶,蒹葭在一旁幫手。
那褐色的茶餅投入茶碾之中,細細的碾成極細的末,再過細篩篩一遍,留下最為精細的茶末。
将黑盞在熱水之中預熱一番,此盞必須為黑盞,因黑盞質厚難冷,最是合适點茶。
再将茶粉撒入黑盞之中,以湯瓶緩緩往其中注水,那水流極細,如蜻蜓點水般,故此稱為點茶。
這點茶看似簡單,其實卻極為講究,茶粉與水的分量極為精巧,能否成就一碗好茶,多少比例的茶粉與水極端重要。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