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二十三
當天夜裏,鏡郎悠悠醒轉,卻沒多久,又昏睡過去,發起了高熱。
皇帝自然曉得其中緣由,想是藥性劇烈,鏡郎少年人底子,從來單弱,經不住這樣歡好,便喚了醫正來施針開藥,守了他半夜,等到熱度退了,方胡亂眠了一眠,把謝一恒留着照看,上朝去。
鏡郎清醒時,便因高燒全身酸痛乏力,頭暈眼花,只當是自己吃多了冰飲,夜裏貪了涼,而那北戎公主不擅庖廚,做出來的食物不幹淨,或有什麽屬性相克,以至于鬧了肚腸,幾樣疊加,讓他病了一場,連喝了幾天稀粥,連頭道荔枝都沒吃上。太後心疼他這一病耗了元氣,不讓出宮,非要養個面色紅潤,臉上多添了幾分肉,才放他家去。
等他從承明殿出來時,時令已轉入五月,朝廷諸公連大半個後宮都預備動身,往西山行宮消夏避暑去,而賀銘呢,早已搬到西山外皇後娘家的一處別業去了,一直沒有碰見過面,鏡郎只當他還在鬧別扭,并不搭理。
回長公主府,鏡郎才在自己熟悉的床上躺下,連聲喚青竹兒倒茶來,又是沒人理會,青葉好半會兒才姍姍來遲。
“青竹兒呢,怎麽又是你?”
“公子忘了?青竹哥哥求了娘娘的恩典,回家過生辰去了,他老子娘要給他說親呢。”
一句話說得鏡郎心頭不快,随手抄了個抱枕砸到他臉上,一疊聲地叫他滾出去。青葉忙不疊地退出,被門檻絆了一跤。
“慢着,那黑黑的大個子,那花匠來了沒有?——讓他過來伺候。”
“公子說的是…狗……哦,王默,我這就去,這就去……”
“讓他洗洗幹淨……等會兒,你過來,站這。”
青葉愣了一愣,低眉順眼,小步挪了進來,把抱枕放回羅漢床上,乖乖垂手,站到了鏡郎榻邊。
“你叫王默什麽?”
青葉低着頭,一時不敢吭聲。
鏡郎太知道自己身邊這群小厮是什麽德行了,原先他們的父母,仗着是侯府的世仆家生子,想給他娘擺臉色,被打死了幾個又流放了幾個,才洗心革面老實做人。到了這一輩,幾個少年郎不敢對主子不恭不敬,待放出了這個院門,個個兒都是鼻孔朝天、作威作福的狠角色,欺負外頭的平民百姓便罷了,在府裏也仗着些他的威勢,不服管教,到處甩臉色,唯有一個青竹兒,還算得上是溫順聽話,人後也沒變張嘴臉,鏡郎自己可以飛揚跋扈,但絕不想看到奴才仗勢欺人,做什麽二大爺,二主子。
鏡郎漫不經心地拍了拍衣袖:“欺負他了,是罷?”
青葉讪讪賠笑:“也沒、也沒……公子說的什麽話,那黑……那王默有的是一把子力氣,公子讓他來,不就是讓他做院子裏的粗活麽?”
“什麽粗活,說來聽聽。”
青葉往後縮了一縮,話到嘴邊,好似含了個核桃,擠不出囫囵字眼來。
“青葉,你跟我時間也不短了,還要我來教你怎麽說話?”
青葉噗通一聲,幹脆利落地跪了下去,屋裏清涼如秋日,他背上長衫卻已汗濕一片:“也沒有什麽!是,是我們,不,不,是青亭出的主意。那王默出身低賤,本來就是和那草葉泥巴打交道的,所以…不過是倒恭桶,洗淨房…”
鏡郎面上淡淡的,不辨喜怒,屈指一敲床沿,打斷青葉支支吾吾的開脫。
“他做了幾日?”
“也不過,不過五六日。”
“我一進宮去,你們就翻了天了,什麽主都敢做了,是吧?”
鏡郎其實很少動氣發火,因為沒必要,一句吩咐就能做成的事情,為什麽要大動肝火呢?白白浪費情緒。然而這段時日來,也不知是什麽地方,讓他覺得不大自在,對着底下人的自作主張,尤為不滿起來。
“讓王默洗洗幹淨,上來見我。再去把桑延,連同青亭,青木,一起叫來。”
長公主府屬官,家令主管諸事,正七品,真正應了那句“權貴門前七品官”。
秉承建昌長公主從來的偏好,家令桑延是個不滿三十歲的美貌青年,膚色白皙,身材高挑,生了一雙狐貍眼,卻沒有丁點妩媚神态。雖然出身低微,由長公主一手提拔,卻也是個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行事頗為穩妥,只是态度頗為清淡,對着鏡郎也不冷不熱,聽了他的吩咐,淡淡擡了擡下巴,也不管青葉幾個鬼哭狼嚎,大呼小叫,喚了健壯護院上來,架着就走。他也冷冷一抱拳,轉身出去了。
阿娘怎麽就好這麽一口呢?當真是放在屋中降溫?
不過仔細說起來,這群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相似之處,尤其是眼睛。
呼啦啦,人一下全都退了出去,院外隐隐約約,挨了板子的人開始吱哇亂叫。
王默守在他身後,神色局促地低頭,頭發亂糟糟地,往下滴着水珠。身上胡亂地裹了身簇新的錦緞衣裳,卻顯得別扭,像偷了別人的似的。不過他身量高大,還真能算得上是個衣裳架子……
幾天不見,他的膚色愈發的深了,掌心多了幾道疤,其中一道傷口還翻着白。鏡郎這輩子,最不會做的就是伺候人,把人領進屋,門一摔,翻了幾瓶陳之寧送的金瘡藥,就往他手心亂抹一氣兒。王默疼的輕輕哆嗦一下,也不吭聲,也不躲,任鏡郎把金貴的藥膏倒的到處都是。
“你也是的,這麽大的個子,這麽大的力氣,他們欺負你,你也不曉得還手?”
王默遲疑了一下,見鏡郎已經瞪過來,慢半拍,小聲說:“他們說,是公子吩咐我去做。我就……”
“我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我叫你去死呢?”
“我聽公子的。”
王默一臉的老實誠懇,答得篤定。鏡郎不以為然地嗤笑一聲,翻了張幹淨的素色羅帕丢過去,王默将傷口纏住,笨手笨腳地,單手打不好結,鏡郎實在看不過眼,給他系了個歪七扭八,醜得不行的死結。
“我要你去死做什麽,死了還沒人服侍我了。我的蓮花種好了?開花了沒有?”
王默低下頭,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摸了摸那個繩結,聽到問話,依舊慢吞吞地答:“——還需等上幾日。”
鏡郎簡直要被這悶葫蘆慢吞吞說話的語調煩死,哎了一聲,往枕頭堆裏一躺,用腳尖踢了踢王默結實的大腿。
“那你過來給我捏捏腿。”
王默悶悶地應了一聲,在床邊坐下,将鏡郎的腳架在膝頭,從腳踝開始,認真又笨拙地揉按筋骨肌肉。
捏着捏着,便從小腿捏到了大腿,接着又摸到了大腿根處,見鏡郎嗯嗯哼哼地,也沒說話,胯下卻被推按的漸漸勃起,他低下頭,大着膽子,往硬起的那處舔了一口,接着連着布料一起,将他性器含進口中吮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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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只要我離開一段時間,嬌嬌就會想我,這樣……
親哥:我也是這麽想的
嬌嬌:呵呵
抽獎到4.10結束,指路微博@星河明不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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