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Roy Keane①

不得不提的一點，97到98賽季我接過了被稱作曼聯國王的坎通納的隊長袖标，而那位被稱作國王其實也只是為曼聯踢了五年球的法國人在32歲時就選擇了退役。

很多人說，是因為坎通納無緣國家隊的決定傷透了這個法國硬漢，所以他毅然決然下了這個決定。

有時候是不得不佩服法國人。他們可不僅僅有法國菜、有埃菲爾鐵塔、有巴黎香舍兒大街、有法語而已。他們不僅僅驕傲自大，不僅僅多血質而富有浪漫精神，不僅僅特別自我而難以合群，經常內讧，甚至對外戰力也不敢恭維。但是他們真的有天才構思，也有具體實施的能力和長期堅持的耐心。

我所指的是法國青少年足球培訓計劃。據說那是一項可以媲美西班牙、荷蘭的青訓計劃，那也是整個法國足球的終極計劃之一。而直到我退役，英國的青訓也沒能讓我看到喜聞樂見的一幕。

想想吧，這個計劃之下，坎通納、帕潘、吉諾拉、德約卡夫、德尚、布蘭克、齊達內、亨利……天才就此像雨後春筍連綿不斷地出現。想想吧，在這個計劃之下，人家98年已經奪得世界杯冠軍！

南安普頓人心裏，勒蒂謝爾就是上帝。拉科魯尼亞看來，貝萊隆就是天使。勞爾沒有金球獎，卻也是一個國家的象征。巴蒂斯圖塔成就不高，但也是一個城市的圖騰。居伊魯一輩子的榮譽屈指可數，可整個法國都知道，他就是歐塞爾，歐塞爾就是他。塔皮毀譽參半，但是馬賽絕不會埋怨他只言片語。

偉大并不一定需要通過榮譽來證明。

鋪墊了這麽多，或許我只是想證明我自己的質疑是不合理的（……）雖然埃裏克·坎通納只為曼聯踢了五年球，但他依舊是曼聯的國王、永遠的7號。而雖然大部分人談起法國都只會想到德尚、齊達內、亨利，但他永遠是法國的坎通納。

98年世界杯法國奪冠，雅凱和齊達內似乎成為了拯救整個法國隊的英雄。但誰都不記得，94年的法國隊曾經解散。90年法國隊沒能進入世界杯決賽圈，88年歐洲杯沒能出線，92年出線倒是出了，可惜小組賽就被淘汰，仿佛整個法國從普拉蒂尼一退役就沒人能踢球了。

讓我一個愛爾蘭人都不禁唏噓。

94年輸給了保加利亞的法國隊，帕潘、吉諾拉、布蘭科、索茲全部退出，霍利爾這樣德高望重的老帥宣布離開，雅凱作為主力教練接過主教練職位，但一切依舊向壞方向發展。

沒人願意當隊長，是坎通納站了出來，他稱德尚為“國家隊的挑水工”，他确确實實不是法國隊的好孩子甚至他是法國隊的問題，但他告訴雅凱“如果你願意的話，把袖标給我，我來帶隊打比賽”。他一個個勸說球員重返國家隊，他把球員捏合在一起……

直到雅凱找到齊達內。

而坎通納因為在國家隊的影響太大，雅凱為避免這個壞小子再生事端，把他開除。

他是法國隊賴以生存下來的最大功臣，可是卻死在法國隊輝煌到來的前夜。

法國人不曾忘記坎通納，巴西人不曾忘記濟科。阿根廷人原諒了巴蒂斯圖塔，意大利人沒有責怪巴喬。那些在國家隊黑暗時期勉力前行的人，他們不會被獎杯銘記，但總有球迷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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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少有些沾沾自喜，或許未來的我能被愛爾蘭人記得，因為我知道或許它進入不了世界杯淘汰賽，但我依舊沒有選擇英格蘭。

上帝把你打造成頂天立地的人，就是為了讓你對抗整個世界。

——

接過坎通納曼聯7號球衣的是個帥小夥，大衛貝克漢姆。據說在青年隊時就是風靡英國萬千少女的帥小夥，他有雙漂亮的橄榄綠的眸子、一頭染也染不出的陽光一般色彩的璀璨金發、一副足球運動員最引以為傲的身材、一個被英格蘭“美食”養出的詭異的胃。

然而與坎通納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那個糙漢子有一個文藝之心，所有曼聯隊友們在出征大巴上閱讀小報、打牌或者玩游戲機的時候，坎通納卻獨自坐在一旁閱讀法國經典文學，“我并不是學習，我是在活着。”

就如同他表示自己退役後打算演電影，但所有人以為他想出演動作片進軍好萊塢，實際上他是想要演法國文藝電影。

或許很多不是曼聯的球迷，提起坎通納想到的都會是他1995年在塞爾赫斯特公園飛腿踢向對自己出言不遜的水晶宮球迷，并因此禁賽8個月以致曼聯那賽季顆粒無收（……他确實是如此重要的角色）。在新聞發布會上，Boss還一度擔心他因受到記者們的挑撥會勃然大怒，可最終的結果卻是他一直默默聽着記者們的提問，把玩着手中的礦泉水瓶，悠悠開口，“海鷗跟着漁船，是因為他們覺得會有沙丁魚抛到海裏。謝謝。”

記者們全部愕然，或許是沒有立刻聽明白這句晦澀的話語。我卻覺得，他日後之所以真的能出演法國文藝電影，是因為那些導演們覺得，當他将一身運動衣換成西裝、當手中的礦泉水變成紅酒杯，說出以上那句話時，是個絕美的場景。

這是種表裏不一，一如我們的新7號。看起來是英國的萬人迷，實際上卻是一個內心咆哮、愛打拳擊的大漢。

如果這兩人将外表互換，對我來說，反而沒有那麽大的沖擊。

“嘿David，聽說先生要帶你去西班牙，把一個踢球不錯的小男孩直接帶回老特拉福德？”加裏·內維爾看着訓練結束，沖涼完畢打算回家的金發美少年問道。那少年擡頭，未幹的水珠沿着他白皙的臉頰滑落，然而卻比不上那雙明亮溫和的橄榄綠的眼眸吸引人。他的笑容帶上眼簾，仿佛能夠點亮整個空間，“據說17歲哦。”

“Wow！17歲的男孩，直接帶回老特拉福德？這是打算省略青訓，直接跟一線隊訓練？”瑞恩·吉格斯不禁咋舌，和保羅·斯科爾斯做了個鬼臉。

“那我大概料到，為什麽先生會叫你去了。”我的視線一直在幾人間打轉，這群青年大概就是BOSS所說的曼聯的未來，而從這個賽季開始他們全部占據主力位置。我露出一個笑容，身邊的斯科爾斯打了個顫。他抿抿嘴，“實話說羅伊你長得也不錯，但是同樣是笑，你總給我一種蔫壞的感覺。難怪人們說，如果你到意甲，就能成為黑手黨的代言人了。”

……我将它視為對我的褒獎而非諷刺，“如果我那麽軟，等回來和那群瘋子踢球，小心他們鏟斷你們的腳都沒處哭。”

大衛·貝克漢姆滿是疑惑地歪了歪頭，未來的萬人迷還是一副青澀模樣，他接過內維爾遞過來的毛巾就搭在肩膀上，我看着成天黏在一起的兩個人，上下打量他一番後吹了個口哨，“正點少年，應該是處男了！”

“滾蛋！”那小子猛地把毛巾甩了過來。

大概我“這個小子真不禁逗”的表情太過明顯，吉格斯扯開話題，“不過說真的，叫你去，是因為那小子也是中場？”不得不說，貝克漢姆這個帥氣小子的出現，讓曼聯的邊路進攻變化更多。他在肋部可以射門，傳中功力初見端倪。老爺子中路喜歡雙後腰，我和巴特基本是防守型前衛，97賽季之前前場依然交給坎通納，國王退役後大概中心即将向大衛這小子偏移。

前鋒線上，安迪科爾、約克、索爾斯克亞和新加盟的謝林漢姆四名前鋒姑且認為足夠，那麽不是前鋒不是中場……

貝克漢姆搖了搖頭，“聽說是守門員，而且叫我去，是因為先生知道我最近一個人住，讓他暫時借住一下。”

我對于這話一怔，慶幸幸虧彼得不在，畢竟自己想要離開和教練想讓他離開是截然不同的。雖然這說法并不準确，雖然彼得确實狀态些許不佳，雖然彼得本人确實表示98到99賽季将是為曼聯效力的最後賽季，雖然彼得還沒和老爺子明說……不過很明顯，相對于彼得離開後無人接替，老爺子更喜歡未雨綢缪。

“門将？”斯科爾斯不禁愕然，“接彼得的班我可以理解，可是門将不是年紀越大、經驗越豐富、越容易出名麽？17歲的門将，先生不會虧麽？”

“好像是給了卡斯蒂亞十五萬歐左右培養費，你也知道青訓合同這種東西漏洞太多了。”貝克漢姆聳聳肩。

“卡斯蒂亞？呦那可是皇家馬德裏的預備隊啊！”我調侃着說着，“先生這回玩的可有點大啊。”

這玩的，确實可有點大呢。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關于法國青訓是我逛法國國家隊時的一個帖子的一段話，和根據資料自己的一些看法而德尚對坎通納評價來自德尚自傳。

我很想把那些年的英超寫下來，如果你願意看，那麽請聽我慢慢講給你。當然主觀色彩比較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