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賽後風雲

阿勞有些呆愣站在球門前，他發誓自己絕對沒有小看這個對手。

毫無疑問，這場比賽這個英甲降級區球隊表現得優秀到出人意料，而曼聯的疏忽大意則讓這支數次将英超豪門掀翻的球隊再次意外爆冷。

可以這麽說，假如伊普斯維奇能夠多有幾場這樣的表現，沒人會覺得他們無緣英超聯賽。然而真相卻是，他們整個賽季至今唯一一場超水平發揮就在這裏，而他們幹掉了曼徹斯特聯隊。

解說員頗多幸災樂禍表示曼聯不作不死，本身就沒有極其拿得出手的前鋒，中場方面貝克漢姆和羅伊基恩輪休，甚至于門将也是上了個年紀小到不行的替補門将而不是舒梅切爾。

勞·範德雷首次亮相表現實際上不錯，不過這樣的表現被曼聯輸球完全遮掩。2個球，哪怕都能夠找到原因，然而沒有一支球隊輸球是與門将無關的。媒體在責備弗格森過度自負的同時深深為曼聯門将後繼無人表示悲哀，完全忘記了當初是誰們在看到比賽名單前将曼聯直接送入下一輪。

雖然被淘汰出局，然而當事人都明白阿勞表現的是正常發揮，沒人知道從來禁區打飛機的前鋒為什麽射出了一記世界波，原本從來還算安分守己的後衛為什麽會完成給前鋒的助攻。或許是這些球隊太想拿名氣太強的曼聯出名了，咬牙切齒也要在這頭猛獸上撕下塊肉。趕上猛獸進入疲憊區，對手也就目的達成。

只能說勞·範德雷運氣着實不好，或者也可以責怪他為什麽沒有超常發揮。

瑞恩·吉格斯帶着場上隊長的袖标，看着有些恍惚的阿勞。雖然失利同樣感覺不好，吉格斯還是湊過去将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能夠感受到這小子身形一僵，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勸說，阿勞緩緩吐了一口氣，“我沒事瑞恩。”

吉格斯當然知道他不可能沒事，在這之前他們幾個為了刺激他發揮好，囑咐警告了一堆表現不好就打道回府的話，沒想到真能成為現實。然而這小子既然想要逞強，吉格斯也不好再說些什麽，就當是忽略了他抓緊手套時微微顫抖的手掌。

正當兩個人走回球員通道，身邊垂頭喪氣的人不少，看起來阿勞和吉格斯反而相對平靜。在一片嘈雜聲中阿勞好像聽到有人叫着‘法則’，那是自從他來到英超之後再也沒有聽到過的稱呼，不自覺擡頭望過去，看見一個多少有些眼熟的女人。那女人也注意到他的視線，抹了把臉上的眼淚，“我從西班牙來看你的首賽。”

阿勞一怔，等想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時看着自己的球迷，“抱歉我……”還沒等他說完，那女人直接阻止了他的歉意，“勞·範德雷，總有一天你會是世界上最棒的門将。”

這個似乎職業生涯太多不順的男孩不自覺停住了自己的腳步，隔着臺階、栅欄、路人和種種喧嚣看着這個女人。‘她的年紀一定比我要大，’他的第一反應是這樣，‘她一定也來看過卡斯蒂亞的訓練，甚至于她找我要過簽名。’

然後他才仿佛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那女人不知怎的适才止住的淚水又流了下來，他在想是不是自己此刻狼狽的讓自己的球迷心疼，不自覺地愈加挺直了腰板。他離開吉格斯的身邊，湊到離她更近的地方。

——“是的，我一直堅信着。”

是的，哪怕經過再多失敗，勞·範德雷，你也一定要堅信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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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羅伊·基恩并沒有上場，但弗格森實際上還是将他帶到了客場。在球隊休息室中，因輸球和淘汰帶來的壓抑持續彌漫，主教練也并沒有返回更衣室而是前往新聞發布會。

吉格斯和勞·範德雷走進的時候有人擡頭看也有人沒有，雖然之前确實因為對手而并沒有太多重視，然而正是因為此才顯得這比賽失利如此像是笑話。基恩坐在椅子上，看着神色平靜的走到自己更衣櫃的阿勞，有些突然的笑了。

這笑聲在此刻太突兀了，引得不少人用看瘋子的眼光去看自己的隊長。而阿勞卻是連頭也沒有擡，基恩這才刻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歡迎來到英超，勞·範德雷。”吉格斯啞然看着基恩的這個表現，卻看自己家球隊的新人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正這時候弗格森猛地推開了更衣室的大門，看那力度說是踹的應該會有更多的人相信。這位脾氣暴躁的主教練環視了一周自己不争氣的球員們，開始了一通炮轟，把自己剛才在新聞發布會上的怒火全部發洩了出來。從前鋒到後衛，直到門将。

“勞·範德雷。”弗格森看着那青年擡頭望過來，并沒有預想中被打擊的茫然，甚至于他接受速度快的有些可怕了。

“你還有足總杯，別忘了。”弗格森以此作為這次對話的結束。

——

比賽雖然是輸了，然而日子還是照常過，職業球員看來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

不久之後，因舒梅切爾傷停一周，阿勞獲得了争戰英超的一次機會。這次荷蘭人不負衆望，在客場成功零封對手，證明哪怕是客串也是有客串的能力的。

第二天清晨貝克漢姆從床上爬起來，穿着緊身背心蹑手蹑腳下樓取報紙，阿勞不在，習慣早起的荷蘭人應該是拽着他的米修出門晨練了，哪怕是已經開始有了寒意的英格蘭，這些天氣并不能夠阻止一個青年閑的沒處發洩的火氣。

貝克漢姆将各種報刊抱回了自己的房間鋪滿了一張桌子，暗搓搓尋找提到了阿勞的名字的豆腐塊。只可惜或許是這場比賽的對手并不是如何搶眼，曼聯贏得很是輕描淡寫，大多數報紙除了提到舒梅切爾傷停時涉及了勞·範德雷的名字，除此以外并沒有更多。

雖然是意料之中，不得不說貝克漢姆還是有些替阿勞失望。

他拉開窗簾，看着外面曼徹斯特難得的和煦陽光，伸了個懶腰。早起後的冰涼将他的困意一掃而空，這樣舒服的日子随着賽季的開始、壓力的到來，再聯想到即将到來的冬歇期比賽季，貝克漢姆覺得此刻的悠閑簡直就是奢侈。

想到這裏，他低頭看向自家花園。這才發現在那裏，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哈士奇又在和米修鬧着玩。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光影交錯中溫柔地灑給他一片斑駁。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那張看起來線條甚至能稱為冷硬的臉龐上浮現的是慣常的笑容，那笑容燦爛明媚地與陽光相比也不分上下，襯得那雙同樣冷色調的灰眸都顯得那樣充滿了活力。運動服在運動後仿佛水洗一般貼在皮膚上，将青年還未完全發育成熟卻依舊結實挺拔的身材展露無遺，淺棕色半長發在陽光照耀下漂亮地令人咋舌。那光暈溫柔地暈染在他的周身，好看的簡直不像樣了。

哪怕是學術水平不高的貝克漢姆，也确信這是難得的一派詩情畫意。你看着他那一刻，你不會相信窗外的世界實際上是有着冷風的，你以為那裏只有和煦的暖陽。

多年後貝克漢姆想，在這一刻，他做了一個他這一輩子都覺得最正确卻在後來無論怎麽想來都會後悔的決定。

他猛然将窗簾從新拉上，不透進一絲陽光，緊緊的，将自己瞬間投于黑暗之中。

這個看起來一向溫柔多情，內裏表現的粗犷的男人有些狼狽地隔着窗簾順着落地窗滑坐在地上，他的身後不遠處就是那個将他心中攪動波瀾卻沒有一絲自覺的青年。貝克漢姆感覺自己仿佛窒息，卻并沒有考慮到呼吸的意義，那玻璃凍得他一個激靈，他卻依舊覺得自己身處溫暖之中。他等了一段時間才從迷蒙中清醒，呼吸順暢，只是心跳快的像是剛進行完一場激烈的足球比賽。

貝克漢姆緩緩地将手掌整個附在臉上，半晌後，發出了呵呵的笑聲。

那笑聲在這堪稱寂靜的房間內顯得十足的詭異，這位英國人眼中的寵兒平息了情緒，從地板上爬起，走進衛生間。他動作緩慢地褪去身上的衣物，看起來那樣的平靜，但沒人能夠忽略他控制不住顫抖的手掌，這個細節将他一切掩飾極好的秘密洩露無疑。

鏡子中的那個貝克漢姆，是絕對讓所有人都迷戀瘋狂的身材，這無關性、無關性別，他飽滿的肌肉、性感的人魚線和緊致的臀部，外加上那上帝饋贈般的金發和美麗多情的橄榄綠的眼眸。

貝克漢姆發誓只要他想要，這一切真的都能夠實現。

他跨進浴杠，站在花灑下，擡頭，任憑冷水澆灌而下。

将來，除了他自己，沒人能夠知道，這一幕，曾經發生過。

那個或許可能改變一切的清晨，也是在那個清晨，一切就這樣戛然而止。

貝克漢姆心想，沒錯，該死的我得找個，女人，戀愛了。

他在冰冷的淋浴中釋放。而那小鬼，确實不能夠被稱為小鬼了。

作者有話要說：

貝殼不是渣男……真的不是……只是以職業為重也不想耽誤人家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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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勞自從退役後，就安心過着居家的日子。某天他和範佩西外出旅行，看着街頭身邊經過的身穿巴薩球衣的人，一愣。

阿勞甚至特意倒回去重新看了一下他的球衣，然後範佩西就看見他難得呆蠢地問，“這尼瑪球衣盜版成這個樣子？”

範佩西看着那橫條的紅藍衣，表情嚴肅告訴他那是人家巴薩這賽季名副其實的主場球衣。

第二天阿勞穿了件斜條的紅藍衣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