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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操鷹擊長空

作者:金鈴子

文案

黑歷史文,能不買就別買了。

真的,信我,絕對的黑歷史文,買了會後悔的!

內容标簽: 都市情緣 豪門世家 競技

搜索關鍵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1>眼前的那個男人

長空蜷起身體依靠在沙發中,眼神直愣愣的看着擺放在客廳的電視,卧室的房門突然被“嘭”的一聲用力推開,一個和長空有着完全相同相貌、年紀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男人臉上帶着不滿和憤怒,他擡起手臂指着長空吼了起來:“你夠了沒有,每天都熬夜看什麽奧運會,你當你還是運動員嗎?你現在就是個初中的語文老師,你醒醒吧!真是夠不要臉的!”

長空微微垂下眼簾,沒做回答,他留戀的向屏幕最後撇了一眼,随即關閉了電視,有些慢吞吞的走向另一間卧室,輕柔的将房門關緊。

“什麽東西!現在還裝氣質,當時不是自以為很有本事嗎?隊員選拔也沒見你通過,現在和我裝深沉,垃圾。”從一開始就表現得非常不客氣的男人轉身快步沖回房間裏面,他的腳步搖晃的厲害,左腿似乎并不怎麽使得上力氣。

“嘭”的一聲,男人把房門甩上倒回床鋪中閉上了眼睛,重新回到睡夢之中。

長空進入房間之後卻坐到了書桌邊上,手指輕巧的打開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沒多一會就亮了起來,剛剛被錯過一段的比賽仍舊再繼續。

長空雙眼露出熱切和迷戀的注視着屏幕,賽場上中不斷進行着賽事,長空抱進自己的膝蓋緊緊盯着比賽中的一切選手,仔細觀察着他們的動作。

悶熱的空氣讓汗水随着時間的推移從長空額頭滾落,他不在意的随手抹掉,仍舊興致勃勃的注視着比賽的內容,終于随着名次的确定,長空露出遺憾的表情扣上了筆記本電腦。

擡起頭看了看牆壁上的挂鐘,上面顯示着時間已經半夜了,他悄無聲息的走進自己房間附帶的小浴室,沖掉身上的汗水,站在浴室中擦淨身上的水珠。

全身鏡前映出一道優美的身體,年輕的男人的身體在昏黃的燈光下映出一片暧昧的光暈,極富彈性的肌肉均勻的鋪在他的骨架上,纖細的腰部竟然微微凸顯着八塊肌肉,手臂上高低起伏的肌肉呈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力量美感。

長空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嘴角的弧線變成了苦笑,把身材保持在巅峰狀态又有什麽用呢?

他早就失去了飛翔在賽場上的資格了。

一揮手将濕淋淋的手巾扔在鏡子上遮擋住自己身體的影像,長空像是身後被什麽追逐着一樣匆匆忙忙的回到床鋪上,用力把臉埋進松軟的枕頭中,眼角彌漫上淡淡的淚痕。

長空将雙臂背在身後撫摸着自己的肩胛骨,眼角終于慢慢濕潤,他的翅膀在八年前就已經折斷了,被他的親人們聯手折斷。

轉過身用手臂壓在眼睛上,長空遮擋住自己的表情,哪怕房間裏面空無一人,他也不願意在人前留露出任何脆弱的表情。

就算是痛苦,長空也只願意自己咬牙忍耐。

黑暗漸漸侵蝕了長空的思緒,他陷入睡眠中,只覺得渾身悶熱,他迷迷糊糊的蹙緊眉頭,向窗口的方向蹭去,卻跌了一個趔趄。

長空瞬間張開眼睛站穩了身體,他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可卻一瞬間覺得有什麽不太對勁。

到底是什麽?

長空甩了甩頭,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這裏根本不是他的卧室,而是一處有些眼熟的訓練場地,長空嘴角咧出一個諷刺的笑容,自嘲的想着:桑長空,你可真是不死心,做夢都不願意抛棄自己的運動夢想。

本來安靜的運動場內一下子喧嚣了起來,長空根本不認識的教練員拿着東西從他身邊走過,然後笑眯眯的拍了拍長空的頭頂:“小夥子心理素質不錯啊,選拔賽的時候還能睡得這麽穩當。”

拍在頭頂上的手掌順着相貼的位置傳來溫熱的觸感,長空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不對,這不是做夢能夠營造的真實感,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長空,你怎麽自己跑過來了?你媽媽不是說,你退出選拔了嗎?”一名看起來很健壯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長空面前,他額頭上都是汗水,臉上帶着惋惜的神情。

“……陳老師?”長空擡起頭注視着對面的中年男人,口氣變得非常遲疑,這個人應該是陳老師,可是要比長空的記憶中年輕得多。

被稱為“陳老師”的中年男人幹脆直接拉着長空坐到了身後的席位上,他上下打量了長空一會,眼中的遺憾之情消失了不少,他用力拍了拍長空的後腦勺,對着不明所以的長空安慰了起來。

“你現在年紀還小,回頭學習還來得及。我給你找好了學校,你過去二中念書就行了,裏面的王校長和我挺熟的,他會照顧你的。既然碧海出了那種事情,你爸爸媽媽都不願意你繼續學體操了,放棄也未必就是什麽壞事。全國一年這麽多孩子,最後能出頭的又有幾個呢。你看開一點,到了二中好好學,記得給我長臉。”陳老師說着眼眶有點發紅,他把手搭在長空的肩膀上,鼓勵的拍了拍長空的脊背。

看着長空直愣愣的沒有給出任何回應,陳老師忍不住繼續安慰他:“老師知道你的天賦比碧海強、平時訓練也比他努力,但是他現在腿摔成這樣,以後好了也會留下些毛病。你媽說的對,她既不想天天擔心你也出這種情況,而且你在隊裏面繼續訓練也是對你哥哥的刺激。等到了普通學校之後,拿出平時訓練一半兒努力,你成個好學生不費勁兒,聽老師的,把過去的夢想都忘了吧,未來還有更精彩的生活等着你,天天泡在訓練場裏面弄得一身傷,有啥意思呢。”

長空垂下頭不言不語,雙手卻止不住顫抖了起來,他覺得自己的鼻腔發酸。

長空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麽對個比賽場館感到眼熟卻又陌生了,他曾經站在這裏,被自己母親連打帶罵的扯回家中,從此以後,生命之中就再也沒有運動這個詞了。

就連體育節目觀看體操也不可以,因為長空必須照顧哥哥碧海的情緒——碧海在選拔賽之前一周私底下跑出去,結果出了車禍。

碧海的左腿毀了,即使走路不成問題,可是動作一旦快了,就會微微有些坡。

即使是雙胞胎,父母對孩子的愛也很難一碗水端平,哥哥更加開朗、會說話,總是沉默寡言的長空就不那麽讨父母喜歡,而碧海每當看到他從訓練場帶着一身汗味回到家中,碧海就會毫不猶豫的開始咒罵命運的不公平。

病弱的孩子總是能夠引起父母的憐愛疼惜,碧海堅持不懈的哭鬧咒罵了一周之後,長空和碧海的母親柳晴終于下定決心,親手打斷小兒子的運動之路。

多年前的一幕沖進長空的腦中,他頓時覺得渾身冰涼。

長空曾經無數次的問過自己,如果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他還會選擇委曲求全的放棄自己一生的夢想,去忍耐哥哥無時不刻展現的嫉妒憤恨、父母的偏心殘忍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車禍毀掉了桑家的長子不假,可是這和長空又有什麽關系,他為什麽要一輩子隐藏起自己的真是性情,去遷就永遠不知道“适可而止”的哥哥!

長空的手指摳進手掌中,他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痛苦的回憶足夠撕裂長空這些年來強行僞裝出的堅強。

看着聽到自己勸說沒有一丁點作用,反而被刺激得眼眶通紅、似乎時時刻刻都會痛哭失聲的得意門生,陳柏良心中的惋惜終于破土而出,他把長空攬在懷裏,忍不住說出了壓在心底的實話:“長空,你要是真的不想放棄,這次好好努力,我去勸勸你媽。怎麽說,她也是你的親媽,難道還能讓你進入選拔賽再退出嗎?”

長空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哽咽的點了點頭,他擡起頭看向自己教練,有些後怕的說:“陳老師,我偷偷過來的,你能不能去門口把我媽攔住,等我比賽之後再讓她進來?我怕她影響我發揮……”

陳柏良一拍腦門笑了:“好主意,你看我這記性,我一會就騙她出去聊一聊二中的環境,反正就算你不去,碧海也得去。馬上就到你了,自己注意點,別再睡着了。”

長空臉上後怕的表情變為了尴尬,他垂下頭聲音有些悶的說:“陳老師,我知道了,就是昨天晚上一宿沒睡,今天才從三樓翻牆逃出來的,我有點困。”

陳柏良關心的順着長空手臂的肌肉按摩了一會,有些擔憂的詢問:“你現在體力還行嗎?”

長空悶悶的點了點頭,賽場外突然響起一聲女人的叫喊,長空臉上的表情馬上變為驚慌不安。

陳柏良的臉色也不好看,随口對長空安慰了一句就沖出門外攬住了正想要沖進賽場的柳晴,沒幾句話就把她忽悠出門了。

長空終于松了一口氣,這時正好響起了“下一個,桑長空準備跳馬!”的喊聲,長空趕忙把運動服外套和外褲脫掉,只留下一身緊緊箍在身上的運動背心和運動短褲,走到鎂粉臺前抹着手。

會場裏面突然再一次喧嚣了起來,幾名觀看小運動員表演的教練們都站了起來向門口露出笑容,一個看起來剛過二十歲的年輕男人站在門口,陰影遮在他臉上,長空完全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既然不認識,長空就再也對男人興不起一丁點好奇心,他用充滿了熱切和憧憬的眼神看着擺放在幾十米外的跳馬和跳板,安靜的等待着輪到自己上場的聲音響起。

“那個孩子是誰?腰、腿和手臂看起來很不錯。”陰影之中的陌生男人已經走到一群教練中間坐下,他聲音不大不小的詢問。

長空被這種仿佛鋼琴彈奏出最低沉迷人的聲音所震撼,當他情不自禁的回過頭,正好撞進一雙漆黑的眼睛裏。

長空悚然一驚。

作者有話要說: 新坑很冷,求地球升溫。歡迎留言撒花,我是勤勞的日更黨。

☆、<2>麻煩纏身

長空覺得自己剛才渾身凝結的熱情和冷靜全部消退,盯着他的眼睛裏面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像是要把人吸進那一團漩渦中溺斃。

回過身,長空看着遠處的跳馬咽了咽口水,那雙眼睛實在是太可怕了,他覺得自己現在最需要做的是冷靜下來。

“你做什麽難度的動作?”坐在有着一雙可怕眼睛男人身邊的教練笑眯眯的詢問,随後他低頭看向報名表格,眼中微微閃過一道光芒。

“側手翻、直體後空翻轉體五百四十度。”長空垂着頭低聲回答,他不敢再看向那個男人的方向。

賽前情緒對運動員的影響很大,好不容易才讓陳老師把自己媽媽拉走,長空知道這是自己翻身的唯一一次機會,如果不能夠一鳴驚人,那麽最後,他肯定還是會被母親關會家中的,悲劇重複一次就足夠了。

若是這一次不能夠成功,他寧願回到自己二十三歲工作的時候,至少那個時候,長空确定自己已經死心。

長空的回答讓平分教練們手中的動作頓了頓,他們中間發出窸窸窣窣的讨論聲,傳看着長空的檔案。

上面只簡簡單單的寫着長空五歲開始學習體操,現在在省隊繼續學習——再精雕細琢一年就可以參加過比賽的苗子。

如果長空真的能夠做到他說的,那麽非常值得培養。

跳板的位置已經被調整好,長空反反複複的在鎂粉臺前揉搓着自己的雙手,随後他站在跑道起始處伸展着身體,嘗試倒立支撐着身體尋找感覺。

“開始嗎?”低沉的聲音在長空身後響起,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體育館內從身後傳來的燈光。

長空回過頭卻沒有與男人對視,他微微後退一步,猛然停住了自己的步伐。

不滿的情緒出現在自己心中,長空不清楚自己為什麽對這個憑空出現的男人竟然從心底感到恐懼,但是比賽的時候長空非常抵觸這種情緒的産生,他走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眉頭皺得死緊。

“你怎麽進入比賽賽場了。”

這句似埋怨又似疑問的句子一下子讓坐在評判席上的教練們笑出了聲,最開始開頭的那名中年人笑不可支的指着長空說:“這孩子還挺講規矩的,我剛才看到他靠在側門睡着了呢。行了,雲鷹,你回來吧,別進賽場去,你又不是學這個的。”

男人垂下頭再一次順着長空的身體從上到下看了一遍,然後一言不發的點了點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剛才開口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說:“開始吧。”

長空深深的呼吸,随後甩開雙腿開始助跑,最後一步穩穩的踏在跳板上,他雙手在跳馬上一撐,柔韌性極佳的身體迅速借力被抛到高空。

長空的身體在半空中舒展成一個美妙的姿勢,随即雙臂在身前收緊身體旋轉起來,燈光在長空的身體上勾勒出炫目的光暈,“嘭”的一聲,他穩穩的釘在了地面上。

長空剛剛還緊繃的小臉上一下子露出喜悅的笑容,一顆小虎牙将嘴唇微微頂起,笑容顯得十分俏皮,他伸展雙臂表示自己已經完成了這個動作。

“還有其他拿手的動作嗎?”中年男人向長空招了招手,長空走到他身邊,卻突然聽到中年男人提出了這個問題。

長空為難的四處看了看,不知道是否該說實話——他沒拿出全部的實力。

“別怕,你剛才的動作做得很不錯,這個年紀已經很難得了,但是空中的時候你空了時間,落地前,還有可以有其他銜接動作出現可能的。”中年男人看着長空的樣子非常直接的點出自己的發現,順道破滅了長空裝傻的可能性。

“……可以轉九百度以上。”長空慢吞吞的說出了答案。

在座的幾名教練都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中的圓珠筆,這個旋轉數字對長空這樣年紀的孩子來說簡直就是神跡,如果長空能夠按照現在的勢頭發展下去,前途不可限量。

“去試試看,把你拿手的動作都表演一遍。”中年男人立刻拍板到。

長空聽了這句話眼睛一亮,他用力的點了點頭,卻用于臉上興奮表情不同的沉穩步伐克制的走回跑到前,仔仔細細的再一次将鎂粉塗抹在手掌上。

助跑、跳躍……

看似與前一個動作相差無幾的跳躍被長空施展了出來,燈光下又一次展示出他柔韌的身體拉直旋轉的美妙弧線,這一次他落地的時候卻忍不住搖晃起了身體,最終向右邁了一小步才停住身體。

“繼續。”中年男人指了指主跑道,長空臉上的笑容慢慢放大,這一次他腳下的步子微微加快了。

又是一次奔跑之後,在教練們的視線平面上出現了長空收臂不停旋轉的畫面,前手翻、直體後空翻轉體五百四十度。

長空的落地比第二次稍微好了那麽一點,但仍舊不夠穩當。

臉上剛剛燦爛的笑容消失無蹤,長空小心翼翼的向裁判席偷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卻鼓勵的對他點了點頭:“行了,挺好的,你參加你的下一個項目吧。”

這種話說了和沒說一樣,長空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但他仍舊向前走向了下一個項目——單杠。

大多數教練的視線以及轉向了下一個參加選拔的小選手,只有剛剛說話的中年男人微側過身貼近雲鷹悄然開展了一段簡短的對話。

“現在這個孩子怎麽樣?”

雲鷹的視線只在正起跑小選手身上轉了一圈就不感興趣的低下頭:“還是剛才的那個孩子不錯,身體還有很大的發展潛力,而且比例完美,手臂和腿都很長,做動作一定會非常好看。”

“還有你覺得不錯的孩子嗎?”中年男人說着指了指坐在座位上,甚至還沒有開始在他們面前展示的那群小選手。

雲鷹轉過頭視線在運動場中慢悠悠的轉了一圈,最後回到長空身上,男孩正在單杠上做出一個肢體三百六十度旋,緊接着一個後團兩周旋,然後他的雙臂回到單杠上繼續自己的旋轉。

雲鷹直接搖頭否定了其他人的存在價值:“劉叔,沒有我覺得看得上眼的了,不過你也許會從其他角度發現些驚喜,我畢竟不是體操教練,能看出來的只是身體是不是真的優越到驚人。”

被稱為“劉叔”的中年男人拍了拍雲鷹的肩膀,看他的眼睛仍舊一直圍着長空轉,不由得非常感興趣:“這孩子的身體素質就這麽好?好到你一直不轉眼?”

“您要是不相信的話,何必叫我來呢?這個世界上最難得的永遠是天才,天賦是最令人捉摸不定的東西,它能讓看起來平凡無奇的人付出最少的努力,卻獲得最高的回報,那個孩子很特別,你不是也看到了嗎?剛剛那些動作很難吧,我看您眼睛都直了。”雲鷹說着深潭一樣的黑色眼珠泛出淡淡的笑意。

長空最後一個度數誇張的翻轉動作落地,嘴角不加掩飾的喜悅笑容看起來非常具有感染力。

雲鷹将手掌支撐在自己的下巴上,他慢慢的摩挲着自己的嘴唇:“而且這個孩子很熱切,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純粹的熱情。”

雲鷹的視線讓劉軍教練的注意力跟着集中在長空身上,他看着男孩落地的動作滿意的點了點頭:“确實是個不錯的孩子,今天就麻煩你了,等等選拔結束之後,劉叔請你吃飯。”

雲鷹滿不在乎的放下支撐着下巴的手掌,他嘴角勾起淡淡的弧線,眼中卻仍舊是一片冷漠的深潭:“您客氣了,外公讓我來幫個小忙而已,我還有工作,就先回去了。”

雲鷹話落,不等劉軍教練反應,就直接離開了場地。

一個女人滿臉憤怒,她氣沖沖的闖進運動場,一雙高跟鞋在地面敲出響亮而急切聲音,這種不合時宜的表現令雲鷹停下了腳步,他擰起眉頭順着女人的方向看去。

長空正喜悅的聽着一名教練向他表達善意,顯然他可以馬上離開自己家中開展真正的運動生涯了,但是沒等長空将臉上的笑容綻放,他就被尖銳的指甲刮在手臂上,拉扯着狠狠向後摔倒在了保護墊子上。

“桑長空,你翅膀長硬了是不是?竟然和陳柏良這個兩面三刀的一起忽悠你媽,你當我死了嗎?!”女人顯然知道摔倒在保護點上不會造成什麽傷害,她轉身走到長空前面,将一雙噴火的眼睛對準自己往日就沉默寡言的小兒子。

“媽媽,我不是……”

一連串的指責再一次從女人口中射出,她尖尖的指甲不停戳着長空的額頭:“不是?我對你的要求很難做到嗎?看看你爸那一身傷!還有你哥哥,你忘了他腿斷了、再也不能玩體操了是吧!我原來就不同意你們小小年紀來學這些不務正業的東西,現在正好有機會能夠名正言順的讓你們脫離這個破地方,你還跟我陽奉陰違的。桑長空,你真是出息了!”

“媽!你不喜歡、我喜歡。別總是說着為我好,就肆意打斷我的興趣愛好,我這輩子就算是摔殘疾了也願意在比賽場上。再說,碧海他是自己偷溜出去、還闖了紅燈才被撞傷的。”兩輩子壓抑的憤怒脫口而出,長空話落自己就不敢置信的僵在了原地。

顯然,震驚的不止長空一個,剛剛還憤怒到不可抑制的女人也被小兒子流利的反抗打的頭昏腦脹,她直勾勾的看着長空堅定的眼睛,裏面燃燒着熊熊的火焰。

“……你真的想好了?”過了幾分鐘之後,女人重新開口,但她的口氣不由自主帶上了顫抖,眼神中含着點祈求的看着長空,“長空,去念書吧,看看你爸現在的處境,學體育有什麽好啊。”

“媽,你別勸我了,我想好了。”長空垂下頭說話的聲音弱了下去,剛剛的氣勢消失無蹤。

雲鷹所處的位置很好,他能清楚的看到從長空放輕口氣的一瞬間,女人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

說不上出于什麽情緒,雲鷹嘴角一撇邁開長腿走到了長空身邊:“桑長空已經應征入伍了,這位女士,你以後不要再管他的事情了。”

此話一落,剛才只是在看熱鬧的幾個教練炸了鍋,長空雖然不是全能型的選手,可是擅長的幾項成績卻非常驚人,他們都在打着男孩的注意呢。

誰知到竟然被雲鷹這個看熱鬧的撿了便宜。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翠翠一長串的地雷=3=

☆、<3>戶口本

“你……”

長空的媽媽柳晴顯然還想要說點什麽,雲鷹已經當做她不存在似的拍了拍長空的肩膀:“桑長空,跟着回軍隊報到去,一切東西都由軍隊供應,你不用自己準備,反正進了軍營你也用不上。”

知道自己母親不論怎麽樣都不會放棄讓他離開運動場,長空感激的對着雲鷹露出笑容。

雖然心底仍舊對于雲鷹那雙冷靜到冰冷的眼睛感到恐懼,但長空真的非常感激雲鷹此時的出手解圍。

“是的,……長官。”長空擡頭挺胸的應答,随後壓低了聲音喊出一個不倫不類的稱呼。

雲鷹沒有穿軍裝,上面自然看不出軍銜和職務;當然,就算是有肩章,從來不關心這個問題的長空也認不出來。

一聽到長空的稱呼,就算雲鷹不茍言笑,一雙漆黑的眼睛裏面也不由得浮現出淡淡的笑意,他硬朗的眉眼舒展開,眉脊與眼角融彙的線條竟然一瞬間帶上了調笑的風情。

這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逼得長空瞬間漲紅了臉,他諾諾的垂下手站到了一邊,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柳晴适時打斷了長空的尴尬,也把長空拉近了更大的麻煩之中:“長空,你下定決心就不要這個家了?”

“我想在運動場上過一輩子,又和家裏有什麽關系呢,媽?”長空沒有擡起頭,他問話的時候只覺得嘴裏發苦,嗓子幹巴巴的嘶啞的厲害。

“跟我過來,長空。”柳晴把比自己還矮小的兒子拉到角落之中,眼中滿是急于說服長空的焦躁,她握着長空的雙肩,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你想沒想過以後,長空?你要怎麽回家面對你碧海?”

長空苦澀的咬了咬嘴唇,他垂下眼簾遮住眼神中的黯然和失望。

長空翻過手,看着自己雖然年幼卻已經磨出了厚厚硬繭的雙手,他把這雙手慢慢舉起來,平展在柳晴眼前:“媽,我掌心的繭子比碧海還厚,我訓練的時間總是比他要長,我從來不抱怨辛苦,……我也沒有為了偷懶跑出訓練基地才受傷。我對得起家裏的任何一個人,我為什麽不能面對他?!”

柳晴氣得渾身發抖,她從來不想看到的就是兩個兒子跟丈夫一樣對什麽見鬼的體育運動癡迷,生活早就把她的熱情消磨殆盡了。

長空和碧海的父親桑林早年也是個小有名氣的運動員,那時候年輕漂亮的柳晴和一般的小姑娘沒有什麽區別,她只看到了桑林表面上的光鮮,兩個人正是桑林退役沒多久時候認識的。

女性天生的虛榮和對英雄的崇拜——當然,也要加上桑林本人的好相貌和好脾氣——讓柳晴對桑林了解不深的時候,就一口答應了桑林的求婚,婚後憑借着當初比賽的獎金,柳晴也過了一段舒心的日子,再然後就是碧海和長空一對雙胞胎的降生。

可是“時代變遷”這句老話恰巧就應驗在了柳晴和桑林身上,桑林一直就是個老實巴交的運動員,除了自己的比賽項目,桑林壓根就有什麽能夠繼續安身立命的一技之長,柳晴也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工。

坐吃山空不是長久之計,可是他們夫妻倆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最後還是桑林當初一起訓練的朋友陳柏良給桑林在學校裏面找了個體育老師的工作,才讓這個家勉強維持了下去。

看着別人家的孩子一個個長大有了愛好,心細的柳晴當然不願意委屈了自己的兩個兒子,她和桑林兩個人一起咬着牙,硬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了不少錢培養碧海和長空的興趣愛好,結果實在令人悲傷。

兩個兒子天天在學校簡陋的體操房裏面玩得高興,而且還被丈夫的老朋友陳柏良弄去了什麽兒童體校!

這簡直是在柳晴心口上戳刀子,從她自己這麽些年的生活經驗中看,學體育那就是八輩子不積德的人家才會去受的罪,不僅對自己沒有好處,以後生活都堪憂。

柳晴暗自埋怨着自己的命到底有多苦,兩個兒子竟然都喜歡!

所幸,事情在碧海腿受傷之後有了轉機,碧海在病床上受罪,柳晴當然難受,可是她根本掩飾不住自己心頭的歡喜。

碧海的腿上不是由于訓練造成的,體育學校自然不會當冤大頭給桑家的孩子一直治病,這錢只能有桑林和柳晴自己出,他們家條件本來就是非常一般,遇見這種事情,自然更是變得家底空虛。

不過醫生說了,碧海以後走路不成問題,只是不能再做劇烈的體育運動。

既然這樣還有什麽好替碧海擔心的,又不是殘疾了!

只不過,長空每天按時去體校上學成了柳晴心頭的一根刺,長子能夠“回頭是岸”是因為老天幫忙,小兒子這裏難道做母親的還會祈求老天爺再出一次車禍?

因此,柳晴雖然越發對長空血體操不滿,也只是最裏面抱怨幾句,并不阻止他。

但這一切在受過傷被宣判永遠不能做劇烈運動的碧海看起來就不一樣了。

十四、五歲正是性格最執拗而且容易鑽牛角尖的年紀,平時去體育學校訓練,碧海再喜歡,這一天天重複完全一樣的內容他也會不滿,進而偷溜出去玩來躲避訓練;可是,當碧海被宣判永遠不能再進訓練場的時候,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失去的永遠是最好的!

碧海看着每天去訓練的弟弟突然覺得非常不順眼,早出晚歸的、還說什麽下個月選拔隊員,這不是明擺着對他炫耀呢嗎?

“媽媽,長空也太會惡心人了,平時晚上六點他準時回家,我一受傷,他就改成天天晚上七點半再回來。”在家養傷的碧海找到機會就對着柳晴而已的抱怨。

從來算不上聰明的柳晴一下子就想歪了,是啊,原來兩個兒子一起的時候,長空從來沒有回家這麽晚過,現在是什麽意思?

對着傷病的碧海炫耀示威,還是故意給讓碧海難受?

這小兒子心眼兒怎麽這麽壞!

“別怕,反正長空的成績也不見得多好,媽媽這就去找你陳叔叔,讓他挑所好中學給你們倆一起轉學。”柳晴直接給了長子承諾,她完全沒注意到碧海碧海眼角帶着惡意的光芒。

其實這種事情完全是柳晴腦子不夠用造成的推測結果,碧海、長空兩個人一起訓練的時候,總是由桑林親自開着二手車把他們一起接回來;打從碧海生病開始,就怕兒子在家自己出了什麽意外的桑林哪還顧得上健康的小兒子,每天不是馱着碧海在醫院奔波,就是下班馬上往家裏沖。

長空這段日子都是自己從市郊的體校穿越大半個城市自己坐公共汽車回來的。

私家車和倒三次的公共汽車速度哪能一樣?

但是沒人願意這麽想,長空也從來不是喜歡抱怨的人,所以,桑林、柳晴就心安理得的誤會下去,而且毫不猶豫的通過所謂的“見微知著”給長空定性成了心地不好,他們絕對不會讓已經受傷的大兒子再被小兒子欺負的。

所以,今天的情況簡直就是不可避免的。

“訓練時間長?你還有臉說自己訓練時間長!”長空剛才的話恰巧刺在了柳晴心中最敏感易怒的位置,柳晴的聲音瞬間就拔高了,她掐着長空的手臂向身後的訓練場劃了一圈,“你也就是裝給這群教練看,你天天故意給碧海難堪,以為我和你爸不知道嗎?我真是上輩子造孽,生了你這麽個有心計的壞孩子!”

長空垂下頭根本不辯解,他知道自己改變不了母親和父親的想法,上一輩子他早就嘗試過去改變他們了,可是他們看起來自己就是這麽個心思詭詐陰狠的人。

長空這幅鹽油不進的樣子更讓柳晴心底冒火,她惱怒的瞪了站在遠處的雲鷹一眼,随後繼續怒氣沖沖的向長空發火:“你真是夠出息的,每天躲在訓練場還知道軍隊待遇好,什麽都發了!我看你是早就盼着碧海出事兒,然後好躲起來吧,你今天晚上不用回來了,我們不想看到你!”

本來垂着頭一言不發的長空猛地擡起眼睛,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裏面現在空茫茫的,除了破碎的疼痛什麽都沒有剩下。

雖然一直都在心底猜測,自己的不服從會不會讓父母抛棄他,長空卻總是告訴自己那不過是他多心了,柳晴的話,完全撕碎了長空上輩子安慰自己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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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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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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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