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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猝不及防的緣故,疼痛延遲了幾息,後知後覺蔓延而上,那土匪頭子疼得全身都蜷縮了起來,一雙手也因為拉扯仙人掌葉片的緣故,被刺得血洞無數。臉上更是狼藉一片,被掀起的皮肉無處依托。
而那片肥厚的仙人掌葉子,還半挂在他的臉上。
這一時之間,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見到他這般凄慘樣,旁邊的土匪緩過神來想去幫他,卻在碰到那葉子的一瞬間倒吸一口涼氣猛地縮回手去,忍不住罵罵咧咧道:“媽的咋回事!”
更糟糕的是,很快又有一片仙人掌葉子出現在天空,悠悠飄了幾圈,似乎定準了他們的位置,猛地向他們打來。
随後又是一片再一片,許許多多肥厚的仙人掌葉片向他們打來,仿佛生了眼睛一般,讓他們避無可避。
在一片嚎叫聲中,戚景瑤悠悠然摸向手鏈上的那個紅蓮吊墜,在光屏彈現的同時,講戲員的哀嚎也出現在了耳畔。
“您這樣不符合人設!在這個任務點中您确實需要活下來,但是您的人設是一個憋屈的炮灰受氣包啊!您不能這樣做!”
沒錯,之前戚景瑤也曾天真問過這講戲員:“你說這是加戲系統,還說我的戲份會大大增加……那是不是就是給我大開金手指,讓我逆襲走向人生巅峰?”
講戲員很溫馨地提醒她:“親親,您想多了呢,我是不會魔改原著的。炮灰加戲後自然還是炮灰,您只是從一個開場就死的炮灰變成了一個茍延殘喘許多集的炮灰哦。”
“所以在這期間,需要您用不懈的努力去被主角打臉豔壓,用您的悲慘遭遇去烘托主角的得天獨厚,用您的心腸歹毒去襯托主角的善解人意……”
被告知一切的戚景瑤:艹
原來我是被打臉的悲慘工具人?還是自己把臉送上去那種?多偉大多敬業啊。
此刻,在講戲員魔音貫耳的攻勢下,戚景瑤敷衍道:“可我也是被綁架了的啊,算完成了。”
她已經大概摸清了系統和那講戲員的關系。
這講戲員其實應該說是起到“人工客服”的作用,系統早已被輸入了固定的程序,只要她完成得分點,便能算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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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剛剛,她也算是被綁了,只是這還沒綁走就出現了意外罷了。
得分倒是妥妥的。
戚景瑤自動屏蔽了講戲員的後續哀嚎,戳進了任務提交頁面。
#您的劇情點尚未完成無法提交任務獲得獎勵!#
戚景瑤皺了皺眉。
講戲員崩潰叫嚣道:“我都說了!您這樣是不行的!”
不對……
她可以确定這系統是按得分點計算的,現在這種情況只能說明她還有得分點沒有完成。
戚景瑤細細推敲着,這單純的“土匪綁架”其實已經完成了,而通常來說,會有什麽劇情與這“土匪綁架”相關呢?
被綁架後……會發生什麽呢?
突然間靈光一閃,戚景瑤猛地鑽出馬車,只見那群土匪橫七豎八攤在地上,正不斷呻.吟着,已經暫時失去了攻擊的能力。
戚景瑤大概掃了一眼他們的面龐,只感覺自己的心墜入冰窟一般,拔涼拔涼的。
這群土匪是真的很典型的那種山野土匪,個個膀大腰圓油膩至極,就沒一個好看的。
戚景瑤環視一圈,不由得心凄涼暗自憐,倚着山道旁的石壁顧自惆悵起來。
“嘟嘟——正所謂能屈能伸,要不親您就去求着讓他們重新綁架你一下?這樣——”
戚景瑤剛剛進入系統就聽見這聲音,瞬間就将手指從吊墜上移開,斷開了信號。
清靜真好。
天邊最後一絲殘輝投下 ,打在高聳的石壁間,戚景瑤突然間凝了神色。
戚景瑤的五感頗為敏銳,而她剛剛突然感受到了若有若無的呼吸聲。極輕,但分明距她不遠。
戚景瑤皺了皺鼻子,四處看去,卻不見人影,她屏住呼吸,細細感受着。
那聲音應該就在近處,似乎……似乎是從石壁裏面傳出來的。
戚景瑤扶着石壁緩緩向前走着,石壁冰涼,堅實難摧。
突然,她感受到了什麽,猛地側頭向一旁下方看去。
冷不丁地,她對上了一雙眼睛。
那是個白膚烏發的少年,一身素衣。
原來這面石壁中竟然有一個隐蔽的狹深裂縫。
裂縫并不寬敞,只堪堪夠一個成年人蜷縮身子躲進去。這少年看着頗為瘦弱,在這石縫中倒是躲了個嚴實,也不知藏了多久。
這少年生得極好,只是沒有少年人應該有的蓬勃朝氣,仿佛生長在逼仄陰暗牆角的一株孤蘭。
他的肌膚帶着病态的蒼白,仿佛多年不見陽光,只有薄唇殷紅,仿佛染血,倒是更添幾絲病弱感。
天邊投下的最後一縷血紅色殘輝正打在這縫隙一角。少年在對上她的眼神後愣了兩秒,漆黑的眼瞳微動,旋即慌亂地移開了視線,将原本仰着的頭埋得極低。
倒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少年。
戚景瑤穩下心神,仔細打量着他。
“你是誰?”戚景瑤開口問道。
感受到戚景瑤的靠近,少年抿了抿唇,并不回答,只小心翼翼地向縫隙深處縮去,衣料在地上磨出沙沙的聲響。
見到這模樣,戚景瑤已經有了猜測,她微微俯身:“你也是土匪?”
聽見這話,那少年猛地擡起了頭,漆黑如墨的眼眸裏盛滿了慌亂,但他似乎在努力壓制着自己的情緒,想要将那形于色的感情壓抑下去。
他神色間滿是戒備,定定看着戚景瑤,緩緩搖了搖頭,似有千斤重。
如此急着否認……那肯定就是咯。
戚景瑤不由得有些惋惜。
生得這般模樣,怎麽就陷入賊窩為虎作伥了呢?
似乎那少年已經在心中将戚景瑤評判為了危險對象,還在不住地往後縮着,想要拉開與她的距離。
這一下,正好縮進了那最後一縷殘輝中,看起來就像那朦胧光暈把他整個人囚住了一般。
“你在騙我?”
戚景瑤的聲音并不嚴厲,也沒有刻意拿捏着腔調。但聽見戚景瑤的诘問,少年還是一瞬間瞳孔微張,嘴唇微微張開,卻并沒有說出什麽,只心慌着把臉側開,避開戚景瑤的眼眸,胡亂搖着頭。
欲蓋彌彰。
戚景瑤回頭望了一眼,那群土匪仍舊沒有緩過來。可一直待在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她突然躬身,一把攥住了那少年的手腕。
猝不及防被拽了出來,少年驚慌着想要掙脫,可卻被戚景瑤鉗得極緊。
方才這少年一直蜷縮着在石縫中,此刻被拉起來時戚景瑤才注意到,這少年的身形倒也颀長,只是身子骨實在單薄。
感覺能很容易地被掐斷。
戚景瑤突然覺得,若是今日被“土匪綁架”的是他,估計他還沒綁就死了。
不是死于別的原因,就單純的,被活生生吓死的。
“會騎馬嗎?”戚景瑤拽着少年來到了那馬車前。
少年的一雙眼睛卻在地上躺着的土匪們身上,他們被仙人掌刺紮得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只得喘着粗氣倒在地上等着緩過這陣疼痛。
“別看了,他們現在顧不上你!”戚景瑤不再等他回話,一下子将他塞入了馬車中,“不準跑!後果自負。”
少年被戚景瑤給推了進去,還未坐穩便聽到車廂外少女中氣十足的一聲“駕!”
随即便是死命的颠簸。
戚景瑤駕得極快,且沒有任何的技術含量,車廂搖晃得厲害,所幸沒過多久她就馭馬停了下來。
戚景瑤拐過了幾個山道,在這山彎處,她可以遙遙望見遠處客棧裏的零星燈火。
而那群土匪就算緩過來一時半會兒也追不到這來。
天色已經完全黯淡了下來,黑色綢幕上幾顆明星伴着那輪孤月。
月朗星疏,倒是好景致。
月色中,戚景瑤一把掀開簾幕,竄進了馬車車廂中。
少年被這颠簸的馬車晃得夠嗆,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攥着車帷,見戚景瑤進來,他的神情又緊繃了起來。
“我知道你是土匪。”
車簾拽開的一瞬間,戚景瑤倒也不和他廢話,直切主題。
少年的臉色愈加蒼白,一副被戳穿的模樣,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辯解些什麽。
“別想着糊弄我,”戚景瑤看穿他的想法,“我只給你說一件事情。”
“你會調戲我嗎?”
“……”
少年愣住了,似乎沒有聽清戚景瑤到底說了什麽。
戚景瑤見他不答,又重複了一遍,神情認真。
少年被她那目光盯得坐立不安,張了張口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就在戚景瑤皺着眉頭思索他是不是個啞巴時,才聽少年斷斷續續道:“我、我不……我不會的。”
少年的音色和他的模樣極為相配,清澈澈的,卻也不冷。伴随着這因為害怕而産生的顫音,聽着倒是頗讓人憐惜。
戚景瑤揉揉太陽穴:“不是問這個。”
“我問,”戚景瑤面對着少年的那張臉,一字一句解釋道,“你會調戲我嗎?”
少年似乎還是沒有聽明白,一雙眸子定定看着戚景瑤。
戚景瑤嘆口氣,對着少年認認真真道:“不會的話我教你。”
作者有話要說: 沈京遲:“……”從沒見過這麽無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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