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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OK!卡!可以了!不用了!”
在第N次少年顫抖着将手伸向戚景瑤的臉龐,卻遲遲不敢摸下去,最終被戚景瑤煩躁地一把摁了上去之後,少年終于斷斷續續說出了戚景瑤給他拟定的臺詞。
“你……你休以為自己能逃得掉!今兒你就是插翅、插翅也難逃,美、美……”
少年聲音極小,早已漲紅了臉龐,實在說不出後面那句:“美人兒,今天你就從了我吧。”
所幸,戚景瑤悄悄打開了系統,入目便是:
#劇情點:土匪綁架!
得分點:綁架,調戲!
狀态:已完成!
獎勵:一百二十點演技幣!#
戚景瑤長舒一口氣,面前這少年實在是帶不動,總給人青澀而又愚笨的感覺。她連忙出聲制止了少年接着說下去,也算是将少年從火海中拯救了出來。
聽見戚景瑤的話,少年雖然并不明白前面是什麽意思,但還是牢牢抓住了“不用了”這個關鍵詞。他如蒙大赦,連忙縮回了手。
戚景瑤下意識喊出了那句話,又敏銳地捕捉到系統公布的得分點中寫的是“綁架”與“調戲”,并沒有“被”字。也就是說,在這個任務點中,并非強制讓她被綁架,被調戲。
只要有調戲這個劇情便可,至于被調戲的是誰,那就無所謂了。
戚景瑤不由得有些懊惱。
若是能早些猜到這得分點,也不至于和這個少年浪費那麽多時間,感受他蹩腳的演技。
戚景瑤微微側頭,卻見那少年站得老實。在夜色中,他的膚色被襯得愈發的白,可偏生又長了一雙如墨的眸子,烏發如瀑布般垂下,被夜風吹拂着,本應該是極好看的圖景,可偏生他拘謹地站在這兒,兩只手似乎在袖子裏攪合着,就像被罰站的小孩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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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景瑤不由得有幾絲好笑,正想去拍拍他的肩膀說叨幾句,突然心念一轉,這少年雖然是土匪窩子裏的,但明顯秉性不壞,天性純良,自己還是不要帶壞眼前的少年為好。
相遇一場,她還是要帶少年走向正道的,要讓少年知道,什麽叫做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她戚景瑤,今日便要拯救一位迷途少年。
這樣想着,她原本想要去拍少年肩膀的手打了個轉兒,生生勾向少年的下颌,而臨到口中的話也被壓低音調變成了:“感受如何,好玩嗎?”
少年的下颌有些窄,指尖觸上去時只感覺冰涼涼的。他猝不及防被戚景瑤勾住了下颌,驚慌的眼神中又帶有幾分懵懂。
戚景瑤的身高從來不矮,以前走紅毯時便常是女藝人中最為顯眼的那一個。而胎穿之後戚景瑤便發現了這具身體成長得和她原身一模一樣,且女孩發育得早,此刻十六歲的她已經和自己穿進來前的身高一樣了。
而這少年此刻堪堪與她持平,甚至還略微高出了一點點。
看着那麽弱,身高倒是不算矮。
戚景瑤腹诽着。
按照慣用套路,眼下這個姿勢正需要她的手上再加幾分力道,逼迫少年擡起下颌仰視着她。
然而……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戚景瑤及時制止了自己這個舉動。
少年雖神色懵懂,但也分明不是高興的,看着少年面上好不容易褪下的紅暈再次浮現,戚景瑤輕咳兩聲,語重心長道:“現在知道這土匪也不是那麽好當的了吧,剛剛我就是為了讓你體驗一下土匪會幹些什麽。”
戚景瑤拿出演員的自我修養,忍下內心的尴尬,努力向少年灌輸着道理:“我能很明顯地看出你并不喜歡這樣,你很排斥。但是土匪會做的壞事遠不止于此。”
“強搶無辜,殺人越貨,幹盡所有喪天良的事。你說,你能受得了哪項?”
戚景瑤很是真誠:“我知道,你應該是那幫子土匪的小弟?看你這模樣,應該涉世未深,還沒有真正幹過壞事。但你要知道,這樣也是不對的。別看你現在人性未泯,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想想以後,你徹徹底底成了匪賊,你害不害怕?”
少年的眼眸極清亮,聽見戚景瑤的話,他的眸光閃爍了幾下,似乎有所觸動。
見到成效,戚景瑤頗為滿意,收回了自己的手。
“人之一世,總逃不過‘因果’二字。今日你應該也看明白了,你的土匪哥哥們突然就遭了那天罰。所以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你應該明白了吧?”
“那些……是天罰?”少年第一次主動說了話,戚景瑤感覺這個迷途少年已經被自己送到了海邊,只待最後一個波濤便可将他打上海岸。
“不然你以為是什麽呢?”戚景瑤負手而立一派高深,“這就是贖罪。”
戚景瑤想着既然少年已經上岸,那就再加一個護欄,免得少年再墜入歧途,她道:“而且你不要以為自己無辜,你長在土匪窩中,吃穿肯定也都是你哥哥們打劫回來的。今日我險些被你哥哥殺害劫走,你雖沒出手,但也何嘗不是幫兇?”
“既與‘兇’字相沾,你為何就沒罪?”戚景瑤努力拿出教導主任的氣勢,“記住啊,你欠我的,這可抵消不了,是要還的。”
……
定枭山麓。
夜色雖深,客棧的大堂裏卻仍有幾盞燭火跳動着。
“白姑娘,我們要不要再去報個官?”瘸了腿的馬夫很是焦慮,他在剛剛那般情況下,實在顧不上車內的那個小姐,只好自己跳下逃走了。
“急什麽?”白蕊撚起茶盞,細細抿了一口,“不是已經派人去了嗎?”
“那那那……那我們再去看看小姐?”
白蕊斜他一眼:“我們去了能幹什麽?送肉去給那夥土匪宰嗎?”
一聽這話那車夫立馬蔫兒了下來,但還是試探道:“我們難道就待在這兒?”
“不待這兒待哪?”白蕊很是不耐煩,“行了,你剛剛不是一個人逃得挺歡快嗎?怎麽現在就叽叽歪歪的。”
“我……”車夫被嗆了一口,磕磕巴巴解釋道,“我是因為那山壁處太窄了,實在不好轉車,土匪又到跟前了,我也沒辦法……”
“行了行了!說那麽多,不就是想活嗎?”白蕊被他吵得只感覺耳朵起繭,“你現在就別說話,官府馬上就到。”
車夫卻還是內心忐忑:“若是二小姐出了什麽意外……我們……”
車夫在那兒支支吾吾,這二小姐畢竟是金尊玉貴的小姐,若是出了事,那這侯府怪罪下來可如何是好。
“放心。”白蕊小酌一口茶水潤了唇,嘴角有些上揚,“二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怎麽會有事?”
戚景瑤走到門口時正好聽見這句“吉人自有天相”,她不由得感嘆自己真是掐得一手好時機。
門并沒有關得嚴實,戚景瑤耐心地聽白蕊說完話,然後“吱呀”一聲推開了木門。
白蕊背對着門坐在桌前,倒是那位車夫在第一時間就看見了她。
戚景瑤對着那合不上嘴的車夫微微一笑,只聽白蕊一邊斟茶一邊說道:“那麽快就報官回來了?我不是說了嗎?不用太急,二小姐是貴人,不會有事的。”
“還有,官兵們到哪了?你也太快……”
白蕊斟好了茶轉過身子,正對上戚景瑤的面容,最後一個“話”字卡在了喉嚨,
“勞白蕊姐姐挂心,”戚景瑤面上笑意愈盛,“一定是姐姐的誠心感動了上蒼,讓景瑤平安歸來。”
“我是瞧着這外面停着的車馬頗為眼熟,便進來瞧瞧,沒想到真是白蕊姐姐你在這兒歇腳。”
戚景瑤也在那桌前坐下,宛如話家常一般。
“奴婢不是問這個……”白蕊努力壓制住自己太陽穴處的跳動,“二小姐是怎麽從土匪那兒脫身的?可……可有受到什麽驚吓?”
不,不可能……就算她身子骨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麽弱,單就這幾天用藥的劑量算,也足夠她……
更何況還有惡匪!
“驚吓……倒是有的。”戚景瑤皺着眉頭回想着,“我本還擔心他們像白蕊姐姐你說的那般生嚼了我的肉,可是這突然之間,他們就血流不止,倒地哀嚎,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那模樣可真是吓死人了呢。”
白蕊聽得荒唐:“他們血流不止?還哀嚎?”
戚景瑤點點頭:“可真是奇怪。”
白蕊不可思議道:“莫名其妙發生的?怎麽會這樣呢?”
“我也是這樣想的,怎麽會這樣呢?”戚景瑤接上她的話,“可偏偏就是這樣,除此之外,也就天上飄了幾片綠油油的葉子下來,我也沒注意看,直接就走了。”
“诶,白蕊姐姐,你說這是不是就是天譴啊?”
白蕊的表情愈加僵硬,她扯扯嘴角:“小姐別胡說,哪有那種玄乎的東西。”
“可事實就是這樣啊……”戚景瑤嘟嘟囔囔道,“看來還是不能有害人之心啊。”
“咦,白蕊姐姐,你的臉色怎麽那麽難看啊?”戚景瑤突然湊近到白蕊的面前,她眨眨眼睛,“你是還在為景瑤擔心嗎?”
“嗯,就是,沒錯。”白蕊含含糊糊答應着,“小姐今天受了驚,還是先去樓上歇一歇,等明天再動身吧。”
戚景瑤彎彎眉眼,欣然應下,剛走了幾步又回頭湊到白蕊跟前:“對了白蕊姐姐,今天多少還是有些驚吓的,景瑤怕之前那個咳嗽複發,要不你再給景瑤煎一副吧,也好預防着。”
聽見這話,白蕊的神色愈發不自然,鬓角處有細密的汗珠滲出,她強笑道:“藥哪有亂吃的,小姐先上去歇着,回頭再說。”
戚景瑤倒也不多糾纏,随便應了幾句便轉身向樓上走去。只是她上樓之際嘴裏還不斷地念叨着什麽“匪賊可惡”“活該報應”,叫白蕊聽得心顫不止。
到了客棧房中,戚景瑤又打開系統頁面查看了一番。
演技幣那一欄中赫然顯示着剩餘一百五十點。
#系統任務累計獲得:兩百二十點演技幣!
自行加戲累計獲得:三十點演技幣!
累計用出:一百點演技幣!
當前剩餘:一百五十點演技幣!#
這演技幣的獲得并不局限于完成系統頒布的任務,演員還可以自行增添情節劇情,系統會酌情給予獎勵。
雖然不多,但有總比沒有好。
戚景瑤心滿意足。
這間屋子不大,但勝在幹淨簡約。戚景瑤從來不是挑住處的人,今日的奔波也讓她頗為疲倦,此刻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
夜來涼風乍起,不斷地從撐開的窗戶中灌入,吹得戚景瑤好一哆嗦。
她借着屋內唯一一盞燭火微弱的光芒,在窗邊摸索着想要将撐窗戶的叉杆取下,卻在取進來時不小心碰到了窗沿,一時拿得不穩,叉杆便從手中滑了下去。
落地的聲音倒也不算響亮清脆,只聽見一聲不大的悶響,估計是掉到了樓下堆着的草垛上。這天色實在暗了,又沒有多餘的燈盞,客棧裏的人都各自歇下了。
戚景瑤省得麻煩,左右窗戶都關上了便琢磨着明日再去撿。好好合上窗戶後便兀自去床上睡去。
外面的風聲愈發地大,聽起來竟然是要下雨的節奏。戚景瑤迷迷糊糊想着這天真是易變,方才在山中和那少年說話的時候都還出着月亮,這一眨眼就要變天了。
或許今日真的過于疲倦,戚景瑤很快便昏沉沉睡去。
睡夢中,還隐隐有一陣極淺淡的香氣,讓她在夢裏似乎看見了一株壁角幽蘭,那細潤白膩的蘭花瓣上還凝着一滴清透的朝露。
而就在這窗下,沈京遲冷眼看着那屋中的一星燈火熄滅,整個屋子陷入無盡的黑暗。
他分明還是之前那副模樣,只是眸子中沒有絲毫的感情,那雙黑漆漆的眼珠幽寂得如同泛不起一絲漣漪的古井。
作者有話要說: 戚景瑤:我看你秉性純良……
沈京遲:你看得挺走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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