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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你們別擠啊。”
“你不也還是在擠嗎!有什麽臉說我們?”
“行了行了,都是來見瑤寶的,別扯多了傷和氣!一家人。”
這是一片影視新城,古色古香,很多古裝劇都在此拍攝。而此處被拉了紅線,似乎有某個劇組正在此處拍攝。
許多扛着攝像機的人被這紅線攔在外面,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年歲不大的小姑娘,偶爾有一兩個剪着利落短發的小夥子,也同樣扛着沉重的攝像機,眼睛眨也不眨地守在此處。
“你們說,瑤寶真的在這兒嗎?那麽快就開始拍戲了,也不知道她的身體好些沒啊。”
“應該在的,我前兩天還看見路透,她穿着戲服呢,說起來那戲服還挺好看。”
“那是我們瑤寶好看!話說我們瑤寶怎麽那麽敬業啊,這才醒過來多久啊,居然就進組了。”那小姑娘說話間非常心疼,又有些忿忿不平道,“說起來,那《仙不似仙》劇組可真是過分,瑤寶因為拍他們的戲受了那麽嚴重的傷,結果他們居然以為瑤寶醒不過來!重新找了演員!”
“在這兒別抱怨這些,瑤寶都說了‘有緣則聚,無緣便散,好聚好散’你給我把這句話刻在煙上,吸進肺裏!”
那不平的女孩低聲嘟囔了幾句,只再道:“我看以後誰還敢罵我們瑤寶不敬業!”
隔了一會兒,仍是不見人出來,女孩又有些耐不住性子,她說:“我聽說這個《與君謀》的本子被瑤寶親自斃過,怎麽瑤寶現在又接下了?”
“別管這麽多,瑤寶開心就好。”
粉絲們的祝願很是真誠,然而,她們的瑤寶此刻卻并不甚開心。
不得不說,這個劇組的道具準備非常精良,用那導演的話說,就是他們經費短缺的原因就是經費全都燃燒在了刀刃上。
而此刻,身處在燃燒刀刃上的戚景瑤不得不感受到瘆得慌。
為什麽這裏的環境處處都和宸王府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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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房間內踱步,黃梨木雕花的桌臺上擺放着一個淨透的瓷瓶。她推開門出去,入目便有一架搭着藤花的秋千。
許是因為身處在這太過相似的環境中過久,戚景瑤在這兒拍戲的第一晚,睡着後就仿佛回到了那個世界。
夢裏,她躺着一動也不能動,甚至連眼皮都無法睜開,只能聽見聲音。
她聽見安寧在她耳邊絮絮叨叨,問她什麽時候醒來。有時候,她能聽見有很小的陌生女聲說:“我們快出去,陛下說了,不要驚擾到娘娘睡覺。”
緊接着,便是很輕的掩門聲。
雖然不能睜眼,但戚景瑤還是能感覺到那幾個小姑娘出去後屋內便只有自己一人。
戚景瑤頗為欣慰,看來沈京遲已經登上了帝位,倒也不枉她一番心血。
只是“娘娘”這個稱呼……
戚景瑤頗為無語,她開始琢磨,自己能不能想辦法給沈京遲拖個夢,告訴他,雖然名義上她戚景瑤是宸王妃,與他婚配了。但人都差不多算死了,他是可以重新另娶的,不用封個死人。
自這第一晚之後,戚景瑤每次睡覺都能再次入了那個世界,哪怕是打個盹的功夫,她的神識都會鑽到那個世界去躺屍。
清醒時,她兢兢業業拍着戲。一入睡,她便到了另一個世界聽別人碎碎念。
戚景瑤表示,自己很苦惱。
回到那劇情裏躺屍的日子,戚景瑤聽得最多的聲音其實是安寧的,說起來,她竟然一次也沒聽見過沈京遲的聲音。
戚景瑤忍不住思考,沈京遲到底去了哪裏?他如今已經登了帝位,年歲也成長了,估計是該被朝臣們追着大封六宮了。
說起來,朝臣們給沈京遲選妃時應該會知道沈京遲有一個半死不活無法轉醒的原配,也不知道他們會讓沈京遲怎麽處置自己的身軀。
不過,自己好歹有功無過,總能有個擱置地兒吧。
春燕似乎被指來貼身照顧着自己,但春燕素來話不多,戚景瑤聽得最多的也不過是她在喃喃傷心,問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好過來。
戚景瑤不是很喜歡聽這些話,她特別想告訴春燕不用那麽一直傷悲,但她卻只能生硬地躺在踏上,怎麽也張不開口。
戚景瑤最喜歡的,是安寧來與她作伴。
和之前不同,現在的安寧好像話多了很多,她總是給戚景瑤講一些新鮮事。
因着安寧,戚景瑤還了解到了很多關于沈京遲的事。
戚景瑤知道了,沈京遲小時候最是淘氣,宮裏就沒有他爬不上的牆,翻不過的樹。誰他都敢惹,惹誰他都不怕。
安寧是沈京遲母妃的婢女,而沈京遲的母妃聶洇兒其實是鄢國的公主。
聶洇兒頗為受寵,是鄢國皇帝與皇後的女兒,鄢國皇後也就只有聶洇兒這一個女兒,因此寵愛非常,在聶洇兒長大後,便為她招攬夫婿。
可聶洇兒偏偏要嫁給大楚的皇帝沈烨,鄢國皇後自是不願聶洇兒遠嫁,聶洇兒與沈烨商議,本想随沈烨私奔,可沈烨卻不願如此,他決定先行回國,備好聘禮再親自來鄢國,以誠心求娶聶洇兒。
然而沈烨離開沒多久,鄢國便有了內亂,聶洇兒慌慌張張,書信與沈烨,想要沈烨派兵幫忙,可這書信寄出後就沒了回音,一直到最後,聶洇兒的叔父控制都城,奪了權位,毒殺聶洇兒的父母。
沈烨也在這時姍姍來遲,他将萬念俱灰的聶洇兒救回了大楚。
聶洇兒的心內有了隔閡,與沈烨再不複當初,一直到沈洲的出生,兩人的關系終于有了和緩的跡象。
沈洲被寵得無法無天,活生生宮內小霸王。
很快沈洲就到了六歲,沈烨要去邊境巡察,臨走時還被沈洲抱住了大腿,央他帶一匹最俊俏的千裏馬回來。
沈烨笑着答應。
安寧說到這裏時嘆了口氣:“可是主子他終究沒等到那匹小馬。”
再後來,沈烨和聶洇兒相繼身亡,安寧流落,沈洲則被沈潤困住整整兩年,安寧再見到沈洲時,即使那個時候沈洲還沒有以紗帷遮面,她都沒有認出沈洲。
原來那個粉雕玉琢淘氣可愛,什麽心思都寫在臉上的小圓子如今竟骨瘦如柴,形如骷儡,面上沒有絲毫的生氣。
戚景瑤靜靜地聽着,安寧說了很多很多,一直到最後,安寧幽幽嘆道:“如今好不容易熬過來了,戚姑娘,醒來吧。”
那一天,戚景瑤被叮鈴的鬧鐘喚醒後,枕套上暈出一片淚漬。
“小瑤啊,你來了!妝發都好了嗎?”
今天是戚景瑤的最後一場戲,也是拍攝的最後一天,導演見着戚景瑤随口招呼了一聲,又上前細看了一圈,确認着裝無誤後便給她講起了今天的拍攝任務。
今天戚景瑤的任務很是輕松,她只是靜靜躺在那屋室的床榻上,這榻鋪了一層又一層的褥子,睡上去倒是軟綿舒服,戚景瑤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就在她的上眼皮快磕上下眼皮時,她才隐隐約約聽見導演欣慰的聲音:“卡!第920場!恭喜殺青!”
戚景瑤能聽見場務窸窸窣窣收拾東西的聲音,還有導演在攝像老師那兒指點的聲音,這些聲音愈來愈小,似乎在離她漸漸遠去。
殺青了,今天劇組應該有個聚餐吧。
聚餐的話倒也不急,現在時間還早,自己先歇一歇,估計也能趕上這殺青宴。
戚景瑤做好了打算,左右現在也無人催促她,沒人上前趕她離去,她便舒舒服服翻了個身,打算在這榻上小眯一會兒。
這次居然沒有安寧的聲音入夢。
戚景瑤頗為稀罕,這一次居然如此的清靜,以至于她都有些不習慣。悠悠轉醒之後,戚景瑤瞪着眼睛盯上方的床紗。
在緩了一會兒後,戚景瑤終于聽到了極小聲的人聲,戚景瑤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的夢裏沒有聲音,原來是因為現在還在夢裏!那聲音現在才出來呢!
戚景瑤想着,順勢便翻身起來,溯着聲音向門口走去。
“姑姑,我都說了不必一直這般喚我,你随意喚我名字就好。”
居然有沈京遲的聲音,戚景瑤不由得頓住腳步。
在之前,沈京遲可是從未出現過的,這次怎麽就來了呢?戚景瑤心下好奇,忍不住悄悄偷聽起了牆角。
安寧似乎有些不順口,但她拗不過沈京遲,只好極不熟稔地喚了一聲。
戚景瑤聽見沈京遲輕笑了一聲:“姑姑,你知道為什麽我的字叫‘京遲’嗎?”
“父皇離京那次,其實在他快要回來的時候,我便發現了母妃非常的不對勁。”
“她整日惴惴不安,還不停地在書着什麽信,我悄悄看過一眼,封面上寫着‘六弟親啓’。”
那一次的變故中,安寧有事不在皇宮,此刻聽見沈京遲談起,安寧略一沉吟,嘆氣道:“鄢國那個時候雖被奸賊奪權,但公主還是有些勢力的,估計是公主知道了些事情,想要找人援助。”
“可是終究遲了一步不是嗎?”沈京遲笑道,“那段日子,母妃坐立難安,她也不告訴我緣由。後來,聽見來人回禀父皇将要入京時我高興極了,回頭卻發現母妃面色慘白跌坐了下去。”
“她讓我藏起來,讓我無論如何好好活下去。母妃說,她給我取個字,我就叫——”沈京遲的話失了一幀,他頓了頓銜接道,“京遲。”
安寧一時無言,也不知如何安慰沈京遲,隔了半晌卻聽得沈京遲自己喃喃道:“京遲……為什麽總是要遲那一步呢?”
他的聲音帶上些哽咽:“我怕再遲一步,所以領着兵用了最快的速度。我派了人在她身邊,我知道她一切安好。”
“我以為不會再遲了。”
隔着一扇門扉,戚景瑤聽着那聲音,心也不由自主地有些揪起。
她聽見安寧安慰道:“主子,你既然挂念,為什麽不進去看一眼呢?”
戚景瑤已經走到了門前,門被虛掩着,漏出一小豎空隙,戚景瑤借着那隙縫向外看去。
沈京遲搖了搖頭:“我不能進去。”
“為什麽?”
戚景瑤在心裏和安寧一起問了出來,實在不理解沈京遲這句話。
卻聽沈京遲繼續道:“她為我做了那麽多,而如今,我居然連看都不來看她,她一定會很生氣,會覺得我無情無義,會覺得之前為我做的事都是喂了狗。”
戚景瑤:“……”
那倒也不至于。
不過關于沈京遲為什麽會這樣想,還是讓戚景瑤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被人怨恨誤解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嗎?
所幸安寧替戚景瑤問出了心中疑惑,她說:“主子為什麽要這樣?這樣的話戚姑娘不是也不會開心嗎?”
沈京遲微微側過臉,戚景瑤能看見他清晰的下颌,他說:“這樣她會生氣,若她實在生氣,就會想來打我罵我,那她就醒過來了。”
安寧頓了一頓:“那主子您也別一直守在門口吧,朝中事務繁忙,您……”
她還沒說完沈京遲就搖了頭:“我想讓她被氣醒後,推開門的第一時間就能看見我。”
話語剛落,突然聽得身後“嘎吱”一聲,伴随着這開門聲,安寧幾乎腳下一軟,差點跌下臺階。
兩人同時回首,戚景瑤卻是瞪目對着沈京遲,做出一派兇惡狀:“既然把我氣醒了,那可就得負責讓我把氣消下去。”
沈京遲黑亮的眸子在此刻卻滞了神,他一雙眼睛只凝在戚景瑤身上,似乎遺失了言語的能力,好半晌,他的眸子才終于恢複了過來,他的嘴角同戚景瑤一樣彎起:“好。”
(完)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接檔古穿文《太子今天閉嘴了嗎》戳作者專欄可見哦~
時楚意外撿到了一本畫冊,畫冊要求她根據主角語錄進行加繪,以此提升畫中主角的人生美滿度。
畫冊首頁,群像中一青年風華意氣,最是矚目,似乎正在接受周圍人的恭賀。而旁邊氣泡裏寫着:
苦難也算閱歷一樁,不能像諸位一樣嘗嘗愛情的苦,本太子其實頗為遺憾。
時楚沉默半晌,捏着筆在那青年的頭上加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再往後翻,這青年的願望真是該死的有趣。
當別人誇他皎如玉樹時,青年嘆氣:“這容貌何用之有?孤只怕被它遮掩了才華。”
當被誇年少成名前程似錦時他再次嘆氣:“順風順水屬實無趣,畢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時楚興致大發,連夜繪完全冊,卻因為崩壞劇情被踹了進去。
時楚:QAQ如果我說這都是他自己求的你信嗎。
*顧塬安發現,有一個小秀女在癡戀着他,每日找着機會出現在他的周圍。
他不欲理睬,畢竟愛慕他的人太多了。
後來叛軍臨城,已經毀容的他站在城牆上:“不就是死嗎?本太子還沒死過,正想……”
他凜然正氣,卻被一悶棍打暈扛走,昏迷前看見了一雙滿含春水的深情眸子。
#她居然還那麽喜歡我#
#她怎會如此深情,為了她我也要茍下去#
被顧塬安折騰得翻白眼翻到淚湧的時楚:“……”
#你開心就好#
#但其實我只想讓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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