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無H】

【第四十二章】【無h】

“嗯？”面前陡然空了下去，葉錦再擡起頭來，周子媛已經坐了回去，一臉平靜地開車。

“……”

要不要這麽半途而廢。

後視鏡是個微妙的世界，葉錦看見那些張牙舞爪的枯樹迅疾地往後倒退着，從此作別，戛然而止的某過程讓她微微不适起來，那個吻代表什麽呢？

在證明什麽嗎？她陡然覺得渾身發燙，不再去猜想。

每一個細微表情變化都被周子媛不動聲色地收入眼底：“我們去怎麽非主流怎麽玩。”

“要拍大頭貼？”葉錦小心翼翼，脖子上的圍巾依舊暖和，能夠滲透出來周子媛的氣息，溫暖又不張揚。

“你的頭太大了估計塞不下。”

開什麽國際玩笑！我的頭哪裏大了！我又不是喝三鹿長大的！

葉錦擡起右手，指尖微挑，捏着嗓子：“娘娘此言差矣！”

“如何？”

周子媛微微一笑，跟着這個女神經穿越。

“奴婢身材嬌小，腦袋大豈不是怪物？”她笑吟吟地扭捏着，“既然如此，本宮也不瞞你，你乃神獸造化，并非俗人。”

“甚麽神獸？”

果然中計了，周子媛見葉錦又恢複那股子騷氣滿滿的狀态，不免欣慰許多。葉錦以為她口裏要蹦出來狐貍精什麽的字眼。

誰知道周子媛輕啓薄唇：“羊駝。”

“……”

你才草泥馬，你全家都草泥馬……

葉錦理了理自己的頭發，一時間不知道怎麽答話。

“我們去哪兒？”周子媛開了腔，就跟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似的。“……不知道。”

葉錦說的是實話，她确實不太想回到葉河那邊，況且帶着個周子媛，估計被葉河知道自己突發奇想從此拐入了同性戀的不歸之路，還勾搭了一個有夫之婦之後，會不會掄起板磚将她就地正法以免禍害世人。

腦補了一下那畫面突然覺得畫面太美她不敢直視，周子媛卻說：“再過幾天槐遠那邊有我們承辦的一場時裝秀，來看看嗎？”

“……你涉獵真多。”葉錦聳肩。

“作為我手底下的員工，我想你應該還沒有領會過，我負責的雜志除了旅游，還有其他……”周子媛完全一副公式化的口吻，葉錦微微有些悵然，但還是撐起笑容，點了點頭。

“也不用多正式，都是一群新人。”

“你是有多瞧不起新人……”

“資歷老的人自然是有與之匹配的經驗，總有些東西要學。”

“那我可要向你多學習學習了。”葉錦擺出谄媚微笑。

“我？我的資歷也是很淺的，這次的秀是米亞全程負責，我只負責看，也就是打醬油而已。”

“殷清司也會去麽？”她心裏打鼓。

“不會，這種程度的，我去象征性表示一下就可以。”周子媛側過身子，又騰出一只手來給她弄了一下圍巾，“別多想。”

“沒！我壓根兒就沒想什麽好嗎？”她急忙辯解，發現有點兒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又恰好對上了周子媛似笑非笑的神情，“你笑起來，人老珠黃。”

……什麽破句子！哪能這麽用！

雙手緊握方向盤，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她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呼出來，平靜了一下心裏的波瀾壯闊。

“我知道。”

随之而來的就是長久而陰沉的寂靜。

葉錦不免有點兒埋怨自己的多嘴，想了一會兒說，“我也老了。”

……老了？如今對老的定義提前了這麽多年是嘛？

“沒有。”

周子媛低聲說了那麽一句，又微微一笑：“我們去坐摩天輪。”

“你不工作麽？”

“……我有假期。”

“以往，你的假期也一直都在工作啊！”

“你怎麽知道？”

“我有望遠——”說道這裏她覺得略尴尬，以前自己拿望遠鏡偷窺過老妖婆來着，這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你看了我多久？”周子媛反而沒有動怒，神色泰然自若。

“也……也沒多久……半年多吧……大概就……*個月的樣子。”

這可真是持之以恒可圈可點，葉狐貍能堅持這麽長時間的怪癖也真是不容易啊……

周子媛這說話語氣有點兒像是在審問犯人，葉錦也意識到自己似乎是陷入了被動，但又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只看着車裏的一個小巧的挂飾出神。

瞥見了周子媛腕上的镯子，想起裏面的字來，周子媛似乎并沒發現，有心提醒，卻覺得沒意思，絞盡腦汁，才想起來之前的那通誤打誤撞的電話。

“你——”是兩個人整齊劃一的聲音，一下子又沉默了下去。

“你先說。”又是聲音的合奏，又沉默了下去。

“以後不許了。”周子媛這次取得了主動權，把葉錦的話成功堵了回去，“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以後不能亂跑，尤其是危險地方。”

“我——”

“不許懷疑我的指令，不許反對，沒有民主。”

……這麽強權，這麽霸道，沒有天理。

車在一處停車場停下，葉錦還想繼續說點兒什麽，周子媛已經側過身子來拿了包出去。

她也只好瞎扯，然後不用特意尋找，就看得見一旁不遠處巨大的摩天輪在天色中渾然沉寂。

“真的要……”

“……”周子媛從旁邊走來，她的裸色漆皮包反射着太陽光芒，葉錦努力回憶一下，才想到，在記憶中，周子媛很少挎包，這次這是……

周子媛神态自若地拿出一副酒紅色墨鏡架在她臉上，把她驚得不知如何是好，又拿了同樣的另外一副眼鏡架在自己鼻梁上。

“同款的，就省掉穿情侶裝這個步驟吧，咱倆氣質不太搭。”周子媛自顧自地說完，打量她一眼：“不錯，果然人模人樣。”

……之前我是鬼還是怎麽的？

雖然心裏腹诽着，但是還是扭過頭對着車窗顧盼生姿了幾下，誰知面前又伸過來一面小鏡子，“喏，讓你認識世界。”

“從而改造世界？”毫不客氣地接過鏡子扭了幾下，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發型。

一直以來亂七八糟的事情讓她忽略掉了自己的發型打理，“那個……坐摩天輪也省掉吧，搞得好像咱倆要拍和諧片，能不能陪我去做頭發。”

說着還特意揪了一下她自己的頭發，劉海長長遮住眼睛，被她随意向兩側抹去。

“唔……”周子媛也伸過手來摸她的頭發，黑長直……“那就走吧！”

“我想剪短發。”兩人并肩而行，但也隔了一拳的距離。

“……你确定？”周子媛微微眯起眼睛，她喜歡葉錦長發時候的樣子，雖然妖，但偶爾會覺得清爽。

“确定啊！這一頭長發麻煩死了。”說着還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從而變成一顆毛茸茸的大團子。

“……”周子媛看得很是無奈，幹脆點了點頭随便葉錦想怎麽搗鼓，給她撫平了頭發，指縫的頭發像是流水一樣傾瀉，柔順又帶着洗發露的香氣。

不自覺地笑了笑，眼底的溫柔可以融化整個冬天。

“我記得之前合作過一個發型師，特別不錯，應該就在定棉，我帶你去。”

而此刻的風語文化……

“燈光！這種簡單得會讓人以為在室外的光效完全不适合那群做出來的衣服像抹布的設計師！換掉！”

“你！如果你覺得叼着這根棒棒糖坐在這裏不會被從天而降的高跟鞋砸死的話，那就先讓開，模特兒？那抱歉今天這裏還不是秀場，這裏以前是靈柩館我會說？”

“态度問題！你知不知道這是我被調到周子媛旁邊以後負責的第一場秀？那個女人能從你的頭發問題摳出你的祖宗十八代！”

米亞已經歇斯底裏了，那張故作成熟實際清秀脫俗的臉快要扭曲出異次元。

喘了幾口氣，她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百葉窗的暧昧光線一點一點投射在桌子上，拉開它，能看見下面洶湧的人潮，随着冬天的來臨，人們的臉色也或多或少地填滿了石灰水泥攪過的寒風。

冬天是某些東西蟄伏的季節。

快到殷清司的生日了，她大概又有得忙碌了，自己走後，不見殷清司再招新的助理，那麽會是卓右？不不不，卓右還在定棉……殷清司在想什麽？

周子媛據說收到了殷清司通知，會在秀開場後回來，但現在自己的上司……叫做什麽來着，哦忘了……反正那女人的指令也奇怪得要命，周子媛回來之後她就會轉而去負責另一本雜志。

算了，不去想。

然而總有人不放過她。

“喂，是米亞小姐嗎？我叫何亦璇，是你們的合作商之一，你應該知道。”

那個女人的聲音透着一股詭異，然而她卻不敢挂掉電話，她知道這個名字後面代表的何氏家族，每年向公司支付大量的廣告費用。

“您好，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我們面談。”對方說完就挂掉了電話，讓米亞快要崩潰，連在哪裏面談都不說，也不說是什麽事情……完全發神經啊……

她把電話回撥了回去，沒有人接聽。

然而卻回給了她一個短信：

【幻彩】開場前一天晚上，在你們公司的會客室等我。

她詫異地看着這條短信，很快就恢複了鎮定，低頭繼續看着圖紙摳細節。

而遠在定棉的何亦璇又迅速撥了一個號碼：“藍毅，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別用這種死了媽似的語氣，抛妻棄子的一直是你不是我。”

“給你個挽回前妻的機會你要麽？我知道你還愛她。”

“呵呵還真是老實又無趣的男人，跟你前妻一樣。”

“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什麽？還是不同意？你改過自新了？”

“那麽最後說一句好了，你記得米亞麽？”

“殷清司的公司，哦對，風語文化全程負責的時裝秀【幻彩】，開場前一天，我等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