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關押
“殿下您回來啦。”
榮保站在裕王府外, 探頭探腦地往街角張望, 見衛旌笙策馬而來,忙快步跑過去為他牽馬, 并附上一個殷勤的笑。
衛旌笙跳下馬背,邊往府裏走,邊與他道:“那個帶回來的女子現在在哪兒?”
榮保撇撇嘴:“那個瘋……許姑娘,她架子可大着呢,一來就吩咐人給她準備房間, 說是要沐浴更衣。奴才說了,府上沒有她能穿的衣裳,她還不依不饒地讓奴才趕緊去給她置辦。”
衛旌笙一皺眉:“你去了?”
“哪能啊。”榮保道:“奴才只聽主子一人的吩咐,而且,而且奴才想着……”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住地打量衛旌笙的神色。
“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奴才想着,嘉寧縣主珠玉在前,這個女人如何比得, 殿下英明神武,慧眼如炬,想來。”見衛旌笙面上并無不愉,他才大着膽子說下去,“想來也不至于看上這種女人不是。”
衛旌笙皺眉,道:“胡說什麽!”
“她怎麽能和阿妩相提并論!”
聽了他這話,榮保心中暗喜,他果然沒猜錯, 還好沒讨好錯人。
他就說呢嗎,殿下與縣主一起長大的情分,嘉寧縣主又嬌憨讨喜,殿下就算是鐵打的心腸也不可能無動于衷啊,他一個奴才,未來的主母是霍妩那樣好相與的主,可不比這個不知從哪旮旯冒出來的許芒好多了。
“殿下回來了。”
許芒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衣裳是府中婢女的款式,藍白相間,雖不算華美,卻稱得她整個人清爽了不少。
她見衛旌笙回府,忙跑了出來,王府諸人不知這個主子帶回來的女人究竟是什麽身份,也不敢阻攔她,她才能輕松地跑到衛旌笙眼前。
她沒有什麽發飾,頭上只插了一根簡單的木簪,似乎是嫌太過單調,她便從王府的花房裏摘了一朵海棠別在發間,見衛旌笙盯着她看,她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榮保急道:“你這花是從哪兒摘的?”
許芒伸手摸了摸發間的花枝,不解地道:“就府裏的花房啊,怎麽,不好看嗎?”
她美滋滋地道:“我摘了好幾枝呢,細細比對了,還是這朵戴着最好看,聽見殿下回府,就匆忙跑出來,想讓殿下看看。”
“誰許你摘的!”榮保險些沒被她氣死,嘉寧縣主有段時間愛擺弄這些花花草草的東西,殿下才在王府裏開了這麽座花房,有時候縣主過來還有個地方供她消遣,這花房的花平日裏都專門請了人來照料,小心伺候着的,她倒好,說摘就給摘了。
許芒不理他,兀自又朝衛旌笙的方向走了兩步,笑着與他道:“殿下覺得好看嗎?”
衛旌笙把頭別了過去。
許芒臉上的笑容一僵。
她尚不清楚這是出了什麽差錯,就聽衛旌笙與榮保道:“你這差事是怎麽辦的,我竟不知道,什麽時候我這王府竟成了市井大街,什麽人都可以來去自如了?”
饒是許芒再自信十足,也聽出衛旌笙的意思與她想象中有了出入,還是很大的出入。
她道:“殿下,是您請我回來的啊。”
“哦,是嗎?”衛旌笙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看她的眼神仿佛再看一團死物,“本王怎麽不記得有這回事?”
“你于本王何用,本王府中莫說不缺侍婢,就算缺,也用不着本王親自從街上帶一個回來。”
“侍婢?”許芒驚道,“我怎麽能是侍婢!我,我是國公府的大小姐!”
“噗。”榮保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他捂着肚子邊笑邊道,“國公府大小姐,說你是瘋婆娘,你腦子還真出問題了啊,你倒是說說,你是哪位國公的千金啊?”
許芒本不欲說這件事,但是榮保此時的反應太過輕蔑,她一受刺激,話就脫口而出:“自然是鎮國公府!”
話一說出口,許芒就後悔了,她看見衛旌笙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就連榮保的表情都有些扭曲的奇怪。
是了,她想,沒有她進去那具身體,鎮國公的女兒一定早早地就死了,這個時候鎮國公應該沒有女兒了才對,也難怪他們會覺得驚訝。
可對于他們這些古代人來說,穿越這種事情,他們怎麽會相信呢?許芒急得直跺腳,卻想不出什麽話能說來彌補一下。
“是奴才的耳朵出毛病了?”榮保瞪大眼指着許芒,“她說她是誰家小姐?”
“真是瘋了瘋了,國公府的嘉寧縣主是什麽樣的神仙人物,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這也敢冒充,不要命了吧你。”榮保說完,又在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還是在他家殿下跟前冒充。
也不看看殿下的臉色都臭成什麽樣子了。
“你什麽意思?”許芒覺出了他話裏的意思,“什麽嘉寧縣主,你是說霍妩嗎,她,她怎麽沒死?”
“怎麽可能呢?”許芒愣在了原地,“霍妩她早就該在小時候就死掉了啊,我,我當年明明是在那時候……她怎麽會活到了現在呢?”
得,不僅冒充,還詛咒縣主早逝,榮保眯起眼,他已經不敢去看衛旌笙此刻的表情了。
“冒認詛咒當朝縣主,按律該送去順天府尹那兒,刻字流放才是,不過嘛。”衛旌笙一字頓一字地道:“近日府尹事忙,此等小事,不如就由本王替他代勞了。”
“來人,把這女子壓去地牢!”他頓了頓,道:“派人去請了明禪師過府一敘。”
什麽,許芒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可從頭到尾,由得她再怎麽大聲吶喊,衛旌笙都沒有正眼瞧她一眼。
地牢幽深,暗不見天日,明明已是春日裏,這裏卻還是冷得像個冰窖,沒有陽光,沒有風,也沒有人與她說話。
許芒呆愣地縮在一個小角落裏,等着今天的人來給她送飯。
說是飯,其實也就是兩根青菜并一個粗面烙餅罷了,烙餅粗糙,常割得她嗓子眼生疼,許芒咽不下去,卻不得不吃,她知道,就算她不吃,也不會有人管她,只由得她挨餓。
許芒初初被關進來的時候,她哭過求過,到後來嗓子啞了,喊不動了,她才一點點靜下來思考,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思來想去,她還是覺得,這件事的根源該是出在霍妩身上。
可她不明白,霍妩還活着,難道說是有其他人也穿越來到了這個世界,先一步搶在她前頭,得了衛旌笙的心。
她的指尖深深地嵌進掌心,憑什麽,她恨恨地想,這些東西本來該是她的,卻平白被別人奪了去,而她卻被關在這裏,連個說話的活人有無。
簡直,就像是個隐形人了。
頭頂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有一束光直透進來,許芒不由得閉了一下眼睛。
她聽見那個叫榮保的說“殿下,您一個人下去不好吧,不如留奴才在旁邊陪着也好啊。”
“不必,你在上面等我。”
衛旌笙舉着一盞燈緩步走下來,他将燈放在腳邊,在她的監房外蹲下,開口道:“這幾日,過得如何?”
“殿下,殿下你放我出去吧殿下!”許芒猛地撲過來,死死地扒着牢房的欄杆,緊盯着他,像是在盯一株救命稻草,“你放我出去,我,我很用的,殿下你也是皇子,你難道不想要坐上那張龍椅嗎?我,我會很多東西,我會幫你的殿下!”
“我一心仰慕殿下,殿下放了我,我一定全心全意輔佐殿下,我有的東西,什麽都可以給殿下!”
衛旌笙輕笑一聲,依舊是那個問題:“這幾日,過得如何?”
許芒像是被卸下了全身的氣力,她無力地癱坐在地,喃喃道:“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來了。”
“這裏只有我一個人,無論我說什麽,都得不到回應,這種感覺,太難熬了。”
她說着,眼淚止不住地順着臉頰流下來,她終于明白為什麽都說人是群居生物,孤獨,死寂,短短幾日,這種感覺卻幾乎把她逼瘋。
“這就受不了了?”衛旌笙搖搖頭,很失望的樣子:“這才多久。”
“連區區幾日的功夫都堅持不下去,那若是你被放逐在人群外,一連數年,你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許芒打了個哆嗦,她驚恐地發覺,衛旌笙這話并不是在與她玩笑,而是在認真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能性。
她靈光一下,跪着幾步挪過去,拽住衛旌笙的衣擺,道:“殿下,殿下是不是被那個鎮國公府的霍妩所迷惑了,她,她不是真的,我才是啊殿下!”
“現在的霍妩是妖女!我才是真正的霍妩,是她使了妖法,與我換了身體!”
衛旌笙彎下腰,掏出一根絲帕裹着手,抓住她的手,把自己的衣角解救了出來,他攥着她的手,緊緊握着她,許芒聽見他感嘆了一句:“是嗎?”
許芒剛想點頭,就覺得手上一痛!
下一秒,劇烈的疼痛向她襲來,她慘叫一聲,試圖把手縮回來,衛旌笙也不再用力,他由得她捧着手掌在地上痛到打滾,臉上的笑容依舊平和如初。
可許芒的指骨,分明已經在剛才,被他捏至齊根斷裂。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室友最近沉迷于脆皮鴨文學,就是“顧北城,你好狠”,霸道總裁小嬌妻之類的,并且經常聲情并茂地說劇情給我們聽,我現在有點腦殼疼,小劇場OOC一下:
衛旌笙: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霍妩:我是不會屈服的!
衛旌笙:呵,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放棄嗎,不,我告訴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衛旌笙:女人,你是我的!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噗哈哈哈哈哈,還有啊,鑒于昨天,你們居然說我短小!不可以這樣!
今天給你們發個紅包,暗號是在評論區誇我威猛霸氣又粗/長!!!不接受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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