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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一連兩天,杜行清每次清晨拿着掃把在園裏胡亂的劃拉兩下就算了事,接着就出門在謝府裏晃蕩,他長得好,和人說話時都帶着笑顏色,一來二往的,府裏的下人都知道府裏來了兩個俊逸的少年,好多小姑娘明着暗着都等着杜行清出門來和她們說句話。
文絮璁不愛與人交談,最初杜行清還拉着他出門,奈何有些外向開朗的小丫鬟也不怕他,叽叽喳喳的圍在他耳邊問東問西,吵得他頭疼,所以第二次杜行清再拉他出門時,小丞相身子一偏,側過去看書,給杜行清留下一個冷漠拒絕的背影。
但是,閉門不出也不能阻止有些春心萌動,為美色蒙蔽雙眼的小姑娘。小丞相總歸是要為自己的冷漠很吃了一些苦頭。
杜行清一出現在庭院門口,一群小丫鬟都像是看見魚食的魚,争先恐後的撲上去。
“小哥又來啦,今日那園子不忙呀?”
“小哥你看,我昨日廚房有上好的千層酥,給你留着的。”
“小哥你弟弟呢?怎麽沒見他!”
杜行清仿佛看見了戰場上的千軍萬馬帶着滾滾煙塵向自己跑來,他先是霍的一聲,當即就要往後退,想到千辛萬苦來這目的,天天修樹種花,都快對那把剪子産生惺惺相惜的情誼,又豈能容他說退就退的,他便強撐着停下腳,心裏泣血的面上堆了個笑出來,在一衆問題中挑了一個自己感興趣的。
“今日不忙,弟弟今日有點不舒服,在屋裏休息。”
“什麽!”
這一句話猶如巨石投入江海,在小姑娘群中掀起驚濤駭浪,弟弟不舒服等于弟弟病了,那小少年看着就柔柔弱弱的,若是病了,那還得了。
于是在那一瞬間,杜行清周圍的小丫鬟少了大半,都從各個方向奔去文絮璁所在的小屋。
杜行清也不在意,只是驟然間少了許多人讓他聳了聳肩,繼續開始他這一天的插科打诨,旁敲側擊兵符的事。
在百花叢中流連的杜行清并不知道,他随口的一句話,給文絮璁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仍舊是無功而返的一上午,杜行清提着他和文絮璁兩人的食盒,走在回小屋的路上,遠遠的,他聽見那屋子裏似乎有什麽聲響。
這是怎麽了?杜行清邁開長腿,大步走到那個在謝府和文絮璁暫時栖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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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的門敞開着,杜行清遙遙的撇到了裏面的景象。
這一眼非同小可,杜行清吓得手裏的食盒都快掉了,人都止不住的往後退了幾步。
小屋裏,文絮璁被幾個大小姑娘圍着,早起時束好的發已經散了,外衫淩亂的落在肩頭,手指倉皇的扯住在肘部的衣服,那些小丫鬟膽大包天的,你一手我一爪子的正像八角蜘蛛似的扒着文絮璁的衣服,可憐的小丞相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那衣服在他身上已經搖搖欲墜了,看得出已經僵持許久,文絮璁的臉色已經很不好了,青白中還透着點灰。要是杜行清再遲個一時半刻回來,指不定看見的是文絮璁被**成什麽的模樣。
“你們,你們在幹什麽?”杜行清話都說不利索了,顫巍巍的,小跑着向前,進到屋裏,奮力的把可憐的小丞相從狼堆裏救出來,痛心疾首的質問:“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一個個姑娘家,都不知道羞恥嗎!對我絮,對我弟弟做什麽!禽獸!”
文絮璁躲在他身後,把自己整個人都藏了起來。
“聽說弟弟病了,我們來照顧他呀!”
“就是就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小姑娘意猶未盡的看着文絮璁紛紛符合:“生病的人要多休息,我們只是為弟弟寬衣上床休息而已。”
“是了是了,”杜行清一邊護着文絮璁,以免再遭毒手,一邊把人往外趕:“不勞姐姐們費心,我回來了,自家弟弟還是自家照顧得好,你們先會吧,多謝,啊,再會。”
“哎哎哎?”雖然有點意猶未盡,那小少年毫無招架之力的同她們對扯衣襟時臉上紅的十分惹人戀愛,但人家哥哥回來了,再說什麽好照顧的話難免越俎代庖,惹人非議,所以一群如狼似虎的小姑娘念念不舍的走了。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杜行清一邊栓上門,一邊念叨着:“現在的小姑娘,太瘋狂了,絮璁你沒事吧?”
文絮璁手撐在桌子上,看上去還有點狼狽,他低低的喘了口氣,然後擡起頭,眼底還帶着幾分疲憊:“我在這屋裏看書。”
“嗯。”
“她們沖進門來就脫我衣服。”
“嗯?”
“說我生病需要修養。”
“啊!”
文絮璁用手把鬓前的發別到耳後去,露出一張清俊的臉來,琉璃色的眸子正無悲無喜的注視着他:“她們說是我兄長說我病了。”
“嗯~!”
杜行清那聲平淡的嗯生生的拐了個調,尾調上揚着消散在窗口在陽光裏飛舞的灰塵裏,杜行清在無聲的寂靜裏,後知後覺的感到了某種危險的氣息。
“我不是……”
等他會過神來想要辯解時,已經晚了,文絮璁沉着臉已經走過來了。
“絮璁,不是那樣,你等等,真的,我只是無心之失,我不是故……”
故什麽呢?小丞相沒聽清,但他已經不想聽清了,有的時候,上手比動口來得實際,這幾天,文絮璁充分體會到了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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