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節

，強壓着怒氣潛下水，去追那個剛才狠狠耍了他的人。

橘真琴和月間渡，以及之後趕來的游泳部部員們就這樣站在岸上，愣愣地看着泳池裏一會兒追逐一會兒直接打水仗的兩個游泳部的頂梁柱的精彩“表演”，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到最後，松岡凜還是抓住了七濑遙。

松岡凜一手抓住七濑遙的手腕，一手卡住他脖子偏上的部位，用力向上托起。七濑遙被他提拉出了水面。兩個人都不住地喘息着。

松岡凜注意到了七濑遙已經泡的發白指甲縫隙和起皺的手心，不禁加大了鉗制他的力量。他咬着牙命令道：“你給我上岸。”

七濑遙吸了口氣，攢緊手掌。

“等一等。”他喃喃着說，“再等一會兒。”

他輕輕掙開了松岡凜的鉗制。他慢慢往下沉，直到水線恰好在他雙唇間。那是人最敏銳，最富有情感色彩的部位。他閉上眼，感受着水面與空氣交接之間的微妙觸感，保持着親吻水的姿态。但當他再度睜開眼時，眼底是深不可測的一灘淤塞，就像調的過于濃重粘稠的顏料。松岡凜猝不及防地被他用這樣的眼神一看，突然間覺得自己全身的關節都生澀無比，心裏泛起的疼痛快讓他忍不住哆嗦起來。

“上去吧。”七濑遙輕聲說道。

本節完

作者有話要說：

CH.03

【番外】 [專一] （石川教練與凜和遙之間的故事）

“七！濑！遙！！！”

岸邊待命的運動員們苦着臉紛紛捂住耳朵。好吧，教練又在對那個特立獨行的家夥咆哮了。

石川教練繼續忍無可忍地吼道：“我讓你游的是仰泳！仰泳！！你家仰泳和自由泳是一個姿勢啊！！！”

七濑遙撲騰撲騰游過來，面無表情地仰視站在岸上對他發火的教練，“我只游自由泳。”

“=皿=####”石川教練咬牙切齒道，“不游仰泳就給我出池子！”

七濑遙默默瞧了他一會兒，然後……嘩啦嘩啦……

“我靠七濑遙你特麽居然敢跑！給我回來！！”石川教練額頭爆出青筋，拉開架勢，“別逼老子下水！！”

七濑遙聞言停了下來，扭頭回道：“您追不上我。”

石川：“…………=口=################”

衆隊員：“……--||”

于是他使出了最後的殺手锏——“你個死小鬼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按我說的去做你之後一個禮拜都別想再進池子！岸上的訓練我就能玩死你！老子說到做到！！”

七濑遙：“……”

然後他乖乖地開始練習仰泳。

“=v=##”石川教練勝利！

——這就是隊裏以固執和惹火教練著稱的運動員七濑遙。不過崇拜他的小輩們都說七濑遙這叫專一，不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倔種……= =

七濑遙其他泳姿的成績并不突出，不過這是相對與他過于優秀的自由泳成績而言。但隊裏另一個人卻是真正的全才。

“松岡前輩好厲害……四個泳姿的成績都很好诶！”剛入隊的小隊員眨着星星眼贊嘆道。

松岡凜摘下泳帽泳鏡，甩甩頭發上的水，“還好吧。”

“喂，松岡。”年輕的指導員抱着文件壓板走過來，“教練問三天後的地區賽你想選什麽項目。”

凜：“50米蝶泳。”

指導員：“還有呢？”

凜：“100米蝶泳。”

指導員：“還有呢？”

凜：“那個混合泳的接力還有蝶泳的名額嗎？”

指導員：“恩……沒了。還有其他的嗎？”

凜：“沒有了。”

指導員：“只報蝶泳？其他的你也很擅長吧？”

凜：“不需要。”

指導員（小聲）：“啧啧，倒是個專一的好男人啊……”

凜：“你說什麽？”

指導員：“沒什麽……=。=”

石川教練名下的運動員，一個奇葩一個全才，其實都是倔得要死的小鬼……不，這叫專一。

石川教練向群衆表示了他“丁香般的惆悵”=。=

【End】

——小人魚出生在蔚藍的海洋中。柔軟的水日日輕撫着它，包裹着它。海底有色彩斑斓的珊瑚，吐泡泡的含着珍珠的蚌貝，瞪着大眼瞄來瞄去的深水魚，泥沙中有着鎏金光彩的片片碎沙礫。還有最令人着迷的，由無邊無際的廣闊所構成的自由。

——小人魚是那樣的愛着海。

CH.03

昨夜春雨綢缪。

七濑遙不敢吵醒松岡凜。他聽着外面嘩嘩啦啦的雨聲，盡量不讓自己的動作太大。他睜着眼，看着松岡凜沉睡時俊逸漂亮的臉。松岡凜平穩地睡着，眼睫時不時地顫抖一下，在微弱的光線下有些古舊而精致的黑白默劇氣息。那是平靜而長久的注視，盡管他早就把這個人的樣子刻在心裏。多看幾眼不會留有什麽難以沖刷的東西，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時光卷入洪流。每個人都是在世界上翻滾着的小小水滴，靠的太近便會融為一體，仿佛永不分離的錯覺，又是交融為一體的欣喜。

斷骨處那種寒意滋生的痛楚漸漸蔓延到整個小腿。骨頭縫裏仿佛被塞了塊冰，緩慢地化着。化出的冰水不受控制地到處流竄。腳踝也冰涼地發痛。

春季的陰雨都會難受，已經惡化到了這種地步。

從前也有過半夜疼醒的經歷。那時是隆冬，腿上酸澀尖銳的痛他難以抑制地翻了幾下身子，結果吵醒了身邊的人。松岡凜起了床，去給他弄熱水袋。七濑遙還記得，松岡凜當時以那樣一種痛楚又隐忍的眼神看着他，他讨厭那樣的眼神。松岡凜弄好一切以後重新躺回了床上，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摟過七濑遙，手臂上肌肉放松又突然繃緊，反反複複。七濑遙後來在他用體溫和水袋焐暖的懷抱裏迷迷糊糊地睡去，而松岡凜徹夜未眠。他望着七濑遙的臉，摟着他，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相貼，感覺着七濑遙腿上不正常的冰冷。整整一晚，他睡不着。

所以這次七濑遙根本不敢吵醒他。

雨聲填不滿夜的空寂，而那一夜的凝視卻仿佛穿越了時間，帶着或殘缺或豐盈的記憶，再一次如洪水般将他們席卷。

翌日，七濑遙從睡夢中醒來後，就睜着一雙眼睛，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天已大亮，

他想起昨晚松岡凜沉睡時安靜的面容，無數曾經的記憶在他腦海中跳躍地閃動，關于水的一切，關于游泳的一切，關于他們的一切。他開始瘋狂地想念着水，想念着在泳池裏游動的那份自由。水漫天蓋地向他洶湧而來，他溺于其中，不願脫出。

他擡起胳膊，架在鼻梁上，眼睛澀得發痛。

如果可以，真的很想再一次……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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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池中央到岸邊，松岡凜一直拉着七濑遙的手腕。緊緊地圈住，如同鐐铐。他說不清剛才看到七濑遙的眼神後自己內心升騰起來的異樣感覺。一股疼痛的熱氣從肺部升起，穿過喉嚨鼻腔，直沖腦頂。心髒縮着發疼，擴散到整個胸膛。

不要這樣啊，為什麽又露出這樣的神情呢？你再這樣我會受不了的啊。

他捉住七濑遙的手腕，好像如果抓得不牢，這個人就會變成水溶進池裏，再也不見蹤跡。

七濑遙不做聲息地任由他牽着，在水中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到岸邊，再被他拖拽上岸。

适應了水的浮力的身體一到岸上就覺得無比沉重。仿佛有秤砣死命地壓着，弄的人喘不過氣來。

橘真琴扔了條毛巾過來，松岡凜接住，順手把它搭在七濑遙頭上。頂着白色毛巾的七濑遙看起來有點像小動物，毛茸茸軟軟的，看着這樣的七濑遙，松岡凜的心情緩和了一下。

“我帶他去洗澡，你們先訓練吧。”松岡凜說着，扯了七濑遙往游泳館的後部走去。橘真琴汗顏地笑，“我覺得你們以後還是不要這樣鬧了……”兩個人這才覺得有些羞赧，帶着點落荒而逃的意思匆匆離開。

橘真琴開始組織部員訓練。剛看完鬧劇的部員們還有些恍惚，想笑吧，又覺得不應該是笑的氣氛。于是就這麽一直尴尬着。現在橘真琴告訴他們可以下水，無疑是獲了大赦。他們回應着部長的話，該換衣服的換衣服，該做準備活動的做準備活動。

游泳館配備了更衣室和洗浴間，兩個地方是相通的。松岡凜走到洗浴間的花灑跟前，他掰開開關，水擠灑出來。他試了試水溫，調着溫度，同時也根本沒有放開七濑遙的意思，就這麽拉着。

他感覺水溫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