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龍傲天

寧錦星看着逆光而來的顧霁言, 怔神了一下,在顧霁言小心翼翼靠近與鼓勵的眼神下,她伸出了手, 緊緊握住了顧霁言的手,那只溫暖的大手反扣住她的手,緊接着手中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 又格外穩重地将她拉出了黑暗。

她被拉出來的時候, 之前設置的保護罩也随之失效, 山洞的碎石開始不斷下落,“轟隆”一聲巨響。

“得罪了。”寧錦星剛被帶出那一小片黑暗的包圍, 就聽見顧霁言清冷低沉的聲音響在耳畔, 她還沒弄明白顧霁言為何突然說此話, 就覺得腰間一緊,一股大力牢牢地攬住了她的腰。

顧霁言動作非常快,幾乎瞬間就摟住寧錦星的腰, 他之前運行的強行沖破一條道路的長劍,快要支撐不住了。

他一手捏訣運功快速飛行,長劍光亮所指的地方已經開始顫抖,他凝神強行固定住長劍,帶着寧錦星快速沖破了重重石塊, 見到了天明。

他們沖出來的時候,碎石在劇烈下落, 将長劍迅速湮滅。

顧霁言眉頭微皺,修長的手指翻動,顯然是要将長劍從這高山一般的碎石裏面取出。

寧錦星忙開口阻止:“埋得這麽深,別取了,你也該換一把好劍了。”

顧霁言手中的動作一頓, 他垂眸,自然而然看到了還在他懷中的寧錦星。

兩人這麽近距離親密地突然相互對視,皆是一頓,顧霁言事先反應過來,快速松開了寧錦星,垂眸,恭敬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寧錦星失去了支撐,微踉跄地站好,她視線悄悄落在顧霁言緊握的右手上,這才發現原來顧霁言之前一直摟着她都是維持着握拳的姿勢。

沒想到顧霁言還有這麽細心的一面,寧錦星又看了顧霁言一眼,低頭偷笑了一下。

他們出來以後,之前那一堆暗衛又快速朝寧錦星的方向湧來。

顧霁言只拘謹了一會兒,當看到這麽多湧來的暗衛,眼神一下淩厲,暗藏着可怕的殺氣。

他冷冷地看着這從四周包圍過來的暗衛,一手擡起,手心現出淩冽的白光,他眼眸一沉,正準備出招,卻忽然聽到一聲輕柔的呼喚聲:“顧霁言,你過來一下。”

顧霁言手中動作一頓,他看着四周快速湧過來的暗衛,又看向寧錦星,寧錦星正朝他招手,嘴角帶着溫柔的笑意,眼中不見一點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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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沒思考,就以最快的速度瞬移到寧錦星身邊,剛在寧錦星身旁落定腳步他全身戒備,要繼續手中的法術,一只白皙纖細的手卻忽然落到了他的面前。

顧霁言下意識要反抗,但意識到是誰的手後,他又強抑制住了反抗的沖動,眼睜睜看着那只手落了過來,輕輕落在了他的腦袋上。

随着那手指的輕輕落下,顧霁言整個人都像定住了一般,盡管他時刻都得關注四周快速湧過來的暗衛,但是他手中的那白光卻也跟着那一刻,停了一下。

白皙纖細的手又輕輕落下,手指間拿着一個樹葉,手在眼前落下,顧霁言渾身又忽然靈動了起來,他手中白光又快速變大了起來,只是他殺招還沒有出,四周湧現過來的暗衛就猛地被一股強烈的力量給震出,均被震倒在地上,一時半會兒都起不來。

而尋找這股強大力量的來源,竟然是寧錦星。

顧霁言看向寧錦星,看着這位剛剛還在撿他頭發上樹葉的公主,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寧錦星細心察覺到了顧霁言的驚訝,她原本是想要實話實說,但看着這樣的顧霁言又覺得十分有趣,她再次伸手,踮着腳尖,手小心翼翼又逐漸膽大地再次放到了顧霁言的腦袋上。

剛剛她拿樹葉是下意識的動作,顧霁言這麽好看的人,又現出這麽炫酷的殺招,頭頂上卻頂着一個綠油油的樹葉,實在是好笑,兩人距離又比較近,寧錦星就忍不住為顧霁言拿下了樹葉。

如果說剛剛那次是撿樹葉,那麽這次就是膽大包天要摸顧霁言的頭了,寧錦星心中緊張地“砰砰”直跳,但是手卻一點都不老實,一直往前絕不退步,輕輕放在了顧霁言的頭上,放下那一瞬間,她明顯感覺到了顧霁言一動不動,寧錦星原本有些緊張的一顆心就更不怕了,她在心中還偷笑了一下,原來顧霁言腦袋上有個開關,按下了就不動了。

她微歪頭看向顧霁言,顧霁言腦袋上多了一只手,他頭微低着,注意到寧錦星的視線,腦袋也不動,就低着頭的姿勢擡眸看向寧錦星。

寧錦星看着這樣的顧霁言,竟然感覺到一點乖巧,這使得她心中那個膽大妄為的想法更想實施了。

她嘴角上揚,眉梢眼角的笑意都十分真誠,輕輕哄道:“別怕,我是公主,特別厲害,會保護好你的。”

顧霁言渾身猛地一僵,忽然一直看着寧錦星,定定地看着,清冷的眸中暗藏着洶湧的暗流,眼眶竟有些發紅。

寧錦星被看得有些心虛,顧霁言好像十分激動,是被她騙得太過激動?總覺得再這樣被顧霁言看下去,顧霁言又要回她兩個字“騙子”,還是帶點點委屈的那種。

抗不住顧霁言的眼神,寧錦星想要收回手,并老老實實說這是上古秘寶石獅子的功勞,她還未開口,顧霁言的視線忽然掠過她手中的石獅子。

這就有些尴尬了,她主動交代和被顧霁言看穿是兩碼事,所以她現在還要不要說了,寧錦星還糾結着,卻聽一聲清冷好聽的聲音她耳旁,低低回了一個字:“嗯。”

寧錦星意外地看向顧霁言,顧霁言再次垂下了眸,頭微低着,任由寧錦星的手放在他的頭頂上。

寧錦星緩過神來,明白顧霁言那個“嗯”字是在回複她剛剛那句話,她的膽子又快速膽大包天地漲了起來,她不僅沒有立刻收回手,還輕輕摸了摸顧霁言的腦袋,輕輕緩聲道:“我們回家吧。”說完她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手。

顧霁言這才終于微動了一下身子,挺直微彎的腰,他看了看全部倒地的暗衛,低低回了一聲:“嗯。”

寧錦星也跟着挺直了腰板,忽然感覺她在顧霁言面前,好像有了一點做公主的威嚴。

寧錦星施法準備回天界,餘光卻看到顧霁言施法的動作有些慢,她轉頭看去,發現顧霁言手中緩慢地捏着訣,視線卻不停向碎石掩埋處看去。

她一下想起了那把被掩埋碎石底下的長劍,寧錦星忍不住問:“那把劍對你很重要嗎?”是有什麽特殊意義嗎,她看過那把劍,不過就是很普通的一把劍。

顧霁言搖了搖頭。

寧錦星松了一口氣,她還以為她弄壞了顧霁言心中白月光一般的東西,既然沒有什麽特殊含義,為什麽就這麽舍不得呢:“這碎石太多了,強行拿出這長劍會耗費太多法力,而且這長劍的品質并沒有很堅韌,說不定已經被壓壞了,實在不值得。”

顧霁言又點了點頭,他頓了一會兒,還是嘗試建議道:“其實多費一些力氣還是能拿出來,就算壞了也沒事,我會修,還是可以用。”

寧錦星聽着顧霁言這麽勤家節約的話語,忽然明白了顧霁言這麽執着挽救那把劍的原因了,那是可憐她窮啊!

她看向顧霁言,嚴肅強調:“我很有錢,一點也不可憐。”

顧霁言一言不語地看着寧錦星。

雖然什麽也沒說,但寧錦星能感受到顧霁言眼中的意思,就是她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吧,啊真可憐。

寧錦星無可奈何,只能繼續下命令:“回家,不許想那長劍了。”

此話一出,顧霁言手中捏訣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雖然很想,但還是強抑着沒有再看那碎石堆一眼。

寧錦星回了天界就立刻去找宋舟了,雖說就石獅子那只要不是真心愛宋舟的,都妄想靠近它的性子,尋常人根本很難搶走,就算是寧雪站在她面前不一定能搶走,畢竟原小說中寫的可是寧雪喜歡顧霁言,從來都沒寫過寧雪對宋舟有什麽真情。

雖然石獅子暫時安全,但就怕那假天帝也派人用了和她一樣的套數,轉移情感,那這石獅子就很難保住了。

她回了天界,以最快的速度找宋舟,終于找到了宋舟,餘光中又看到寧雪快速朝這裏走來。

“宋舟道君。”寧錦星忙喚了一聲,宋舟聞聲朝她的方向看來。

寧雪快速跑過來的動作明顯停住。

寧錦星反而放慢了腳步,一步步優雅地朝宋舟走去,在宋舟面前,寧雪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做出明搶的事情。

寧雪氣得咬牙,她索性改了方向,快速朝宋舟的方向而去,她走得急,寧錦星卻一步步走得優雅,淡然自得,寧雪感覺自己更沒面子了,還好宋舟眼裏只有她。

“怎麽走得這麽急,小心腳下。”宋舟擔心寧雪道。

寧雪溫柔笑笑,輕輕搖了搖頭,她偷偷看向寧錦星,眼中難掩自得,只是寧錦星根本沒有多看她一眼,依舊保持着她的步伐,不急不緩地走着,寧雪嘴角微扯,心中不悅道,“寧錦星,你當真還以為自己是高貴的公主呢。在父親眼中你沒了利用價值,就什麽也不是!”

寧錦星走到宋舟面前停下。

寧雪搶先開口,強行讓宋舟轉身看她,流着淚深情哽咽地表白:“宋舟道君,我愛你。”

宋舟感動地點頭,但就是不留一滴眼淚。

寧雪努力做出更深情的表情道:“宋舟道君,你也愛我嗎?”

宋舟想到寧雪那因為母親低微就各種受委屈,連公主地位都得不到的待遇,心中一股熱血湧現,用力點頭道:“我也愛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

寧雪嘴角微微上揚,又柔柔弱弱地問:“那宋舟道君還會接受別的女人的東西嗎?”

宋舟堅定搖頭:“不會。”他一下就明白了寧雪的心意,淡淡看了寧錦星一眼,并沒有想與寧錦星說話的意思,帶着寧雪就要走。

寧錦星冷眼旁觀地看着寧雪的整場表演,心中感嘆自稱深愛宋舟的寧雪,到底懂不懂宋舟母親在宋舟心中位置有多重要。

她直接亮出石獅子,只簡略吐出幾個字,多一個字都不願意講:“你母親留給你的,”

宋舟想要離開的腳步猛地一頓,不可置信地看向寧錦星,又愧疚地看了寧雪一眼,在寧雪強烈地搖頭之下,他根本沒有猶豫,義無反顧地取下了那石獅子。

石獅子到宋舟手中,幻化出了一個身影,是一個美麗的女子。

宋舟沒見過母親,但從小看着父親畫母親的畫像長大,只一眼,他就認出了那是他的母親,他眼眶瞬間紅了,但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女子一步步朝宋舟過來,慈愛地撫摸了一下宋舟的臉頰,笑了笑:“原來我的兒這麽大了。”

宋舟緊抿着唇,緊緊盯着眼前這個虛化的女人,深吸一口氣,終于硬氣地問:“你留了什麽遺言,說吧。”明明說着不屑的語氣,但是一雙泛紅的眼睛裏的緊張期待掩飾都掩飾不掉。

女子想了想,似乎有些忘記了,想了一會兒後,她突然又笑了笑,搖了搖頭:“沒什麽話,能看你一眼就夠了,能帶我再看你父親一眼嗎?”

宋舟眼睜睜看着眼前的女子已經完成了一個遺願,整個身體都變得半透明,如果再看他父親一眼,那這個女人一定就會消失了。

他終于忍不住,幾乎是奔潰地顫聲發問:“你一點反抗的心都沒有嗎?!從沒有一樣東西能讓你不顧一切地豁出去嗎?”

宋舟母親看向宋舟的眼神是包容慈愛的,她一點也沒有生氣,反而柔聲緩緩問:“如果能活下去,為什麽豁出命?我做不了英雄,當年那個天帝,對待高貴與卑賤的人,可謂是泾渭分明,不容許有一點污染侵犯,我注定無法留在天界。”

宋舟握緊雙拳,胸口起伏地緊緊看着母親。

宋舟母親又看了宋舟一眼,看着宋舟委屈得不行的樣子,輕笑了一聲,耐心地哄了哄:“其實我也不是完全沒有反抗,生下你就是對玉帝不小的反抗。那天帝說是不會濫殺一個無辜,你有着高貴與卑賤的血,天帝殺不了你,只能忍着你。”

這些話絲毫沒有哄到宋舟一絲一毫,他實在繃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大聲地哭,像個小孩子那樣不管不顧地哭,他自小就沒有母親,也從來都沒有這般哭過,他第一次這麽不管不顧地發洩心中的恨與委屈:“原來你在你眼中就是一個反抗的棋子哇哇哇!”

宋舟女子終于開始慌了,她拍了拍自己的嘴,有些慌地安慰:“乖,別哭了,是娘不對,娘沒有想過你,娘錯了。”

宋舟哭得更大聲了。

寧雪皺眉嫌棄地後退了幾步,她從沒見過一直文雅的宋舟道君竟然會這麽不成體統,這副樣子跟個小孩子有什麽區別。

寧錦星卻專注地看着眼前的畫面。

宋舟的哭聲終于小了些,他不高興地“哼”了一聲,問:“你真的什麽話也沒有了嗎?”

宋舟母親當場想,而且是認真地想,一點也不敢含糊:“那娘反抗不了的事,你替娘反抗?也不是讓你造反,天帝能讓你和公主訂婚,看來也不是頑固不化,你就好好保護好你的公主,不論她以後是繼續高貴還是卑賤,好不好?”

說完,宋舟母親忽然擡眸看向了寧錦星,半透明的一雙眼睛裏含着滿滿的慈愛,根本看不出一點舊恨。

寧錦星整個身形一踉跄,她眼睛發熱得厲害,朝宋舟母親點頭行了一個後退禮,先離開了。

寧錦星一路快速回了公主殿,一路上都沒顧得理顧霁言。

顧霁言一路沉默跟着,看着紅着眼眶的寧錦星,他眉頭緊皺。

回到了公主殿,顧霁言終于忍不住,恭敬生硬地喚了一聲:“公主?”

寧錦星回頭看向顧霁言,或許顧霁言一向兇冷的氣質刺激到了她,她眼淚再也忍不住,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顧霁言猝不及防看見寧錦星哭了,一時間不知所措,他下意識上前了一步,上前了又不知道怎麽做,只能将聲音放到最輕問:“怎麽哭了,是因為宋舟?”果然轉移情感的副作用強大,他當時就不該同意。

寧錦星搖了搖頭,她擡頭看着顧霁言,看着顧霁言眉頭緊皺,滿臉擔心的神色,忽然有了向顧霁言傾訴的膽子,她哽咽道:“原來我父帝之前那麽不講道理。”

顧霁言見不是那法術的副作用,微松了一口氣,他原本想靜靜等着寧錦星繼續說,可等了一會兒,寧錦星沒有繼續說,他想了想,略顯生疏又格外耐心地主動問:“你父帝怎麽不講道理了?”

“他拆散了宋舟的父母。”寧錦星難受道,“他們至死都沒能見一面。”

“不是快要見面了嗎?”顧霁言聲音都小心翼翼的,倒是主動發問開始逐漸熟練,“你父帝也不是一直都頑固不變。”

寧錦星點了點頭,父親願意她與宋舟訂婚,其實已經在慢慢改觀了,但她又忽然想到原小說中假玉帝的背景,假玉帝就是一個卑賤的人,偶然被她父親救了,父親當時心中掙紮,對高貴與卑賤的界限開始懷疑,對那假玉帝也很好。假玉帝在取得父親信任後,直接将父親關押了起來,自己做起了玉帝。

雖然這假玉帝真的很卑劣卑劣,但是如果這樣看的話,寧錦星想到這裏,哭得更厲害了,忽然感覺她好像就是一個惡毒女配,在做非正義的事情,所以原小說中會被男女主那樣殺,她緊張地問顧霁言:“那父帝這樣,如果有個人奪了他的位置,算不算是正義的?”

“奪了位置?”顧霁言加重音問。

寧錦星立刻點了點頭,但看着顧霁言那雙銳利的眼睛,又心虛地別過眼。

顧霁言不再追問,他彎身,認真地看着寧錦星的眼睛,淺笑了一聲,輕聲問道:“如果真有這麽一場正義之戰,那我現在這種身份是不是就不該存在了?”

寧錦星一怔,顧霁言是奴隸身份,而且奴隸都是只有卑賤的人能做,如果那假玉帝當真是正義的化身,為什麽還會有這些,就算現在要慢慢改,但假玉帝親自将顧霁言拉入了奴隸的地獄之中,這算一場正義之戰?

她父親是不對,但在慢慢改觀,可這假玉帝根本什麽都沒做,且肆意助長奴隸的風氣。

寧錦星擦了擦眼淚,心中豁然開朗,對着顧霁言用力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顧霁言看着終于不哭的寧錦星,伸手,手下意識地撫向寧錦星濕潤的臉頰。

寧錦星心中一跳,想向後退,但看着顧霁言又沒有後退,她不知不覺對顧霁言有了些依賴,看着那只骨節分明的大手不斷靠近自己的臉頰,她心跳有些快,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深吸一口氣,索性閉上了眼睛,一動也不動。

但等好一會兒,她臉頰都沒什麽溫暖的觸感,只感覺一陣涼風過去,她濕潤的臉頰一下變得幹淨無比。

寧錦星睜開眼,茫然地看着顧霁言。

顧霁言在寧錦星臉龐處的手快速收了回來,直起身,恭敬喚了一聲:“公主。”

寧錦星如夢初醒,後知後覺察覺到自己到底在幹什麽了後,臉頰微紅地轉過身,有些結巴地道:“我,我有些累了,你也去休息吧。”

身後一直沉默,沒有回應。

寧錦星也不想等顧霁言回應了,直接快步走了,回到自己的卧房。

顧霁言站在原地,目送寧錦星的背影遠去,那只施法為寧錦星擦幹眼淚的手垂在身側,緊緊握拳。

不知目送了多久,不知握拳握了多久,他轉身離開,依命去休息的時候,手心已經滲出了血,一點一滴随着他離開的步伐落在地上,又有一片白光掃過,那一滴滴血又被擦得一幹二淨,再也不見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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