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公主

“哥哥, 宋舟舟去找寧雪那個壞女人了，哼！不要臉。”小容快速趕回來，告訴了顧霁言這個消息。

接下來宋舟和寧雪要私會, 他們嚴格把守四周環境，這種高難度的暗探，小容修為還不夠, 他謹記顧霁言的叮囑, 遇到難度提高的暗探就回來告訴顧霁言, 不要冒險。

他聽話回來了，但是心口總是悶得不行, 氣得不行。

“做得不錯, 休息一會兒吧。”顧霁言平靜開口。

“我不！”小容看着顧霁言這副平靜的模樣, 忽然就一點也不想休息了，心道哥哥竟然一點也不生氣，姐姐真可憐。

“我要繼續修煉！”小容深思熟慮, 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只有他最關心姐姐，他努力變強，好保護姐姐。

“嗯。”顧霁言留下了一個字，長腿邁開, 迅速離開了，都沒來得及看一眼今天格外有志氣的小容。

小容看着顧霁言離開快到殘影的背影, 重重“哼！”了一聲，一本正經又氣呼呼地紮起了馬步。

顧霁言根據小容報告的地點，順利地藏身暗處，冰冷的眸子冷冷盯着宋舟與寧雪相會的地方，渾身緊繃, 周身氣壓冷得可怕。

宋舟确實去見了寧雪，但是對寧雪親密靠近完全拒絕。

寧雪也敏感地察覺到了這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宋舟：“你要選擇寧錦星嗎？”

“比賽結果是這樣。”宋舟闡述事實，他深吸一口氣，看向寧雪，終于道，“寧雪，我們到此為止吧，你這麽好，一定會找到更好的人。”

寧雪搖頭：“為什麽，你不是說愛的人是我嗎？你要選擇她，就算是嫁給她也無所謂？”

“對不起。”千言萬語，宋舟只能說這三個字。

寧雪還是不願意接受事實：“你現在對寧錦星更多的只是感恩之情。她不就是給你找回了那個上古秘寶嗎，那本來就是你的，就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我這裏也有很多秘寶，你要什麽，你說。”

宋舟忽然擡眸，忽然有些不認識地看着寧雪，強調：“這不是一個秘寶那麽簡單，錦星也一路吃了很多苦，差點被埋在碎石堆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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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寧雪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處，趕忙糾正，“那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意義非凡。但你忘了你母親的經歷了嗎？是那個天帝拆散了你的父母，你怎麽可以和他的女兒成婚？”

宋舟不自覺後退了好幾步，皺眉看寧雪，問：“你不也是天帝的女兒嗎？”

寧雪恍然大悟，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是。”但她又很快補充：“只是父帝很偏心。”

宋舟深吸一口氣，語氣有些發涼：“其實唯一偏心的地方，只有你沒能被封為公主，其餘的方面，我不覺得你比錦星差到哪裏去。錦星現在吃個冰糖葫蘆都能開心半天，也沒見天帝給她新弄點東西去，倒是你，光這幾日就被天帝賞了不少東西。”

寧雪猛地看向宋舟，問：“你什麽意思，是說我在撒謊？”

宋舟暗嘆了一口氣，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說你或許應該用心，多感受感受天帝對你的愛，他對你的愛一點也不少。”甚至比對寧錦星還多，多許多，這幾日他在母親指導下，清清楚楚地重新複盤一切，發現确實是這樣。

“你根本什麽都不懂。”寧雪咬牙道。

宋舟也不再說什麽，今日明确與寧雪劃清界限後，他便轉身離開了。

人散盡，顧霁言站起身，站在原地，一遍遍回顧着宋舟說的話，良久未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轉身離開，與來時的快速瞬移不一樣，這次每一步走得很慢，也很沉重。

不知不覺回了公主殿，他剛步入公主殿，一個童稚的聲音就激動地響起，迫不及待地問他：“哥哥，你怎麽去了這麽久才回來，都一天了，他們有這麽多話要說嗎？”

顧霁言堪堪回過神，看了小容一眼，沒有說話。

小容感覺到顧霁言的情緒很低沉，他以為是被宋舟和那個壞女人氣的，也憤憤地罵了一聲：“呸！他們都是壞人！”

顧霁言依舊沒有回答，他長腿緩緩邁開，繼續往前走着。

小容急忙道：“哥哥，你要去哪裏啊，姐姐一整天都在找你，怎麽都找不到你，都急壞了。”

顧霁言前進的腳步一頓，猛地看向小容，眼神中終于有了些神采。

小容催促道：“姐姐在大殿，你快去吧。”

顧霁言這次步伐快了許多，幾乎眨眼間就到了公主殿。

一進去，就看到寧錦星雙手抱着一個長棍一樣，用白布包裹的東西，躺在羽毛椅上睡着了。

顧霁言快速前進的步伐又立刻放慢了，很輕很慢地繼續往前走。

但即使很輕很慢，寧錦星還是醒了。

顧霁言立刻停下了腳步，這麽快的反應速度，他都懷疑寧錦星根本就沒有睡，只是閉目養神，還是渾身繃緊的那種。

“找到了？”寧錦星下意識地要問，一睜眼就看到了顧霁言，她激動地一下從羽毛椅上起身，抱着手中長棍一樣的東西，快速跑到顧霁言面前，緊張地上下查看顧霁言，聲音擔心還有點委屈，問：“你去哪兒了？”

顧霁言剛要回答，就聽寧錦星又叮囑：“你長劍都沒了，暫時先不要亂跑，不安全。”

顧霁言垂眸看着眼前的寧錦星，聽話地回了一聲：“嗯。”

寧錦星這才放心了下來，她忽然想到了什麽，想到後想要快速将懷中白布包裹着，長棍一樣的東西藏到身後，還沒藏好，她才發現顧霁言就在她眼前。

她朝顧霁言笑了笑，也不藏了，直接拿出那東西，遞到顧霁言面前，神秘道：“你看。”

顧霁言認真看着，就見寧錦星忽然伸手，像變魔術一樣掀開了那包裹着的白布，一陣亮眼的光芒現出，一把極其珍貴的長劍現出。

那長劍渾身晶瑩剔透，周身散着淡淡的藍光，白布掀開的時候，發出一聲有力的劍鳴，是絕佳的好劍。

寧錦星又把長劍往前遞了遞，滿懷期待地問：“我說了要給你一把好劍的，送給你，喜歡嗎？”

劍确實是一把絕佳的好劍，看到長劍的那一刻，顧霁言的整顆心髒都忍不住跟着那一聲悅耳的劍鳴一起快速跳動。

但就是這劍實在是太美了，劍周身時不時就會凝結出一朵朵淡藍色的雪花，雪花晶瑩剔透，一會兒消失一會兒出現，而且長劍四周還有細小的雪花包圍着，若隐若現。

“這劍，是你父親送你的？”顧霁言反問。

寧錦星驚訝：“你怎麽知道？”她原本想買一把絕世好劍的，但是現在特殊時期，她突然有這麽多錢買劍，會引起假玉帝懷疑的。正好父親曾經送過她一把長劍，就怕她不喜歡，還精心雕琢了外表呢，特別美。

但是顧霁言的反應好像沒有她想象的那麽激動啊，寧錦星眉頭微皺，問：“你不喜歡嗎，是不夠好看嗎？”

“這是你父親送與你的，你好好帶着，護身。”顧霁言認真道。

寧錦星搖頭：“我從來就沒好好帶着過，這劍真的好美，但是拿起來好重，一點也不方便。你要不要啊，我快拿不動了。”她說話間，确實呼吸都有些重了。

顧霁言沒多想，幾乎立刻伸手接過了那把長劍。

寧錦星感覺雙手得到了解放，渾身都感到輕松，尤其看到顧霁言接受了她送的長劍，更覺得開心，她興奮地看着顧霁言：“怎麽樣，是不是特別美特別好看，你要不要用一用，試試手感。”

顧霁言緊抿唇，看了看飄着漂亮雪花的長劍，又看了看寧錦星，在寧錦星滿懷期待的注視下，終于還是舞起了劍。

長劍明明每一劍都鋒利有力，但是因為四周飄舞着雪花，卻又顯得格外優雅，看着像一段極美的劍舞。

寧錦星看癡了，她本來以為這長劍就已經很美了，沒想到舞起來的長劍更美，特別是被這麽好看的人舞着，她忍不住道：“如果是白衣，會不會更仙？”

她這話幾乎是自言自語，聲音很小。

與此同時，顧霁言起身飛躍，長劍飛舞，他在空中快速轉身的同時，一身黑衣在紛飛晶瑩的雪花飄落下時，變成了白色，長劍結出一個漂亮的劍花，随着翩翩翻飛的一身白衣，緩緩落地。

寧錦星看得心跳都停跳了幾拍，實在是太美了，像仙子下凡一樣：“太好看了，這長劍真的和你是絕配！”她忍不住感嘆道，美人配美劍，絕配。

顧霁言在寧錦星期待的目光下收好長劍，想着以後自己戰鬥時四周飄落的晶瑩雪花，他深吸一口氣，無奈回了一個字：“嗯。”雖是有些無奈，但裏面喜悅的情緒也很濃。

寧錦星盡情地欣賞了好一會兒美人與美劍，顧霁言也乖乖地站在那兒，任她欣賞。

也不知過了多久，寧錦星才想到了另一件正經事。

她想了一個晚上，決定還是和顧霁言敞開心扉說，希望能得到顧霁言的支持。

寧錦星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敢得到顧霁言的支持的，也許是山洞裏的那段經歷，也許是顧霁言費盡心思想讓她習慣命令他的苦心，總之，不管怎樣顧霁言願意向她靠近，她也應該如此。

“顧霁言，我一定要娶到宋舟。”寧錦星深吸一口氣，直接入主題。

顧霁言猛地看向她，反應很激烈，清冷的眼眸中情緒翻湧，但未說一個字。

寧錦星一鼓作氣，繼續道：“我需要太溫帝君的勢力，而且我還能得到雁衣帝君的勢力。”

顧霁言深深看着寧錦星，只問了一句：“你一定要聽雁衣帝君？”

“我知道你有所懷疑。”寧錦星明白顧霁言一直不願她娶宋舟的原因，也不能說顧霁言的懷疑就是錯誤的，但她也有自己的考量，她看了顧霁言，反問，“可是你也沒查到什麽真正證據是嗎？”

顧霁言沉默不語，确實沒查到證據，他所有的懷疑都是來自同類的直覺，瘋子對瘋子的感知。

“既然沒有證據，我也沒辦法放棄，這是我現在能觸摸到的最好的機會，無論如何我都要嘗試一次。”寧錦星上前一步，看着顧霁言，格外認真地道，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救出父親，她的父親才會更安全，越拖她越不放心，現在明擺一個機會放在她眼前，要她如何能放棄。

是，顧霁言确實也特別厲害，在原小說中也打敗了假玉帝，但這在原小說中都是幾百年以後的事情，她能保證幾百年以後，她的父親還安然無恙嗎？

顧霁言看了寧錦星良久，終于開口：“我知道了，公主想做什麽，我都支持。”

寧錦星明顯一怔，她原本還想了許多說服的話語，沒想到就在剛剛顧霁言說願意支持她，她心中高興地不行：“謝謝你，顧霁言。”

顧霁言看着寧錦星滿臉笑意的臉龐，又想着果斷與寧雪劃清界限的宋舟，他嘴角微微上扯，也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

比賽明顯就是寧錦星贏了，她向天帝求親，宋舟也沒拒絕，一切進行地順順利利，寧雪卻突然提出了一個要求，就是要求寧錦星與宋舟成親時，必須一起拿着石獅子，以示永結同心。

寧錦星原本不願意，但寧雪明顯事先和那假玉帝勾結好了，假玉帝與寧雪一唱一和，半勸半命令地将這件事定了下來。

成親的日子沒幾天就到了，如果現在就将轉移的情感弄清楚，在成親當日還需要再施法轉移情感，之後還要憑借自己的強烈意志再将這兩個感情分清楚，這難度實在是過于高，而且法術這麽頻繁地使用，最後很可能分不清。

如果現在堅持堅持，等成親之後再把轉移的感情弄清楚，沒了這其中的來回折騰，或許她會更清醒一些。

幾番對比思索之下，寧錦星還是采取了第二種方案，索性一直放任，保持着轉移情感後的狀态一直到幾日後的成親之日好了。

她原本還想把這個決定與顧霁言說一說，只是再次找不到顧霁言的人影。

問小容，小容只說不知道。

奇怪，顧霁言又去哪兒了呢。

“姐姐，我有事，先去忙了。”小容立刻道，說完就飛快地跑遠了。

寧錦星看着小容火急火燎跑遠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她想了想，索性去找了雁衣帝君。

見到了雁衣帝君，她也沒說維持轉移情感的事，只是來确定她娶了宋舟以後，雁衣帝君的決心。

雁衣帝君邀請了她一起下棋。

下棋過程中，他的下法很溫和，處處讓着寧錦星，寧錦星下得很舒服。

雁衣帝君不答反問：“我雖知道公主有決心，只是不知這其中原因，難道天帝待公主不好嗎？”

寧錦星下棋下得十分舒服，整個與雁衣帝君交談的環境其實還是很舒服的，聽到雁衣帝君這麽溫和地問問題，态度誠懇，俨然像是虛心求教的學生，她下意識就要說出口了，但在開口前一秒冷不丁想到了顧霁言的叮囑，她頓了頓，再開口時，并沒有講出真實的原因：“雁衣帝君不是看得很明白嗎？自從那雪舞郡主來了以後，父帝就過于偏心。我想他能多看我一眼，可是總是不能，或許我變強了，父帝就能多看我一眼了。”

雁衣帝君忽然停下了手中下棋的動作，擡眸看了寧錦星一眼，低低笑了幾聲：“好一個變強後多看一眼。”

寧錦星皺眉：“怎麽，雁衣帝君覺得很荒唐嗎？”

“沒有。”雁衣帝君反而認可地點了點頭，贊同道，“這确實是個好辦法，你們主仆二人真像。”

“什麽？”寧錦星敏銳聽到了關鍵詞，緊接着追問，“你是說顧霁言，雁衣帝君你是不是知道一些顧霁言修煉，還能這麽快變強的事情？”

雁衣帝君不急不緩落了一棋，只道了一句：“他确實很強，也讓他想看到的人看到了。”

寧錦星心中的好奇心更強，她還要追問，外面突然有個人來報重要的事情。

那人想要低聲與雁衣帝君說，雁衣帝君只擺了擺手，看了寧錦星一眼，親切道：“直接說，這裏沒有外人。”

那人道：“雪舞郡主那裏出事了，被人發現，被人發現……”那人看着寧錦星遲遲沒有說出口。

“說。”雁衣帝君緩緩吐出一個字，卻威力十足。

那人渾身一顫，立刻繼續道：“雪舞郡主與宋舟道君同處一室，衣衫不整。”

“什麽，竟還有此事。”寧錦星都還沒有表态，雁衣帝君倒先為寧錦星鳴不平。

寧錦星萬萬沒想到還會有這種變故，她起身想要去看個究竟，卻雁衣帝君再次開口，提出了一個她想都來不及想的問題：“此事是被誰告發的？”

那人又忍不住偷偷看了寧錦星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說了：“是，是公主的死衛顧霁言！”

寧錦星離開的腳步猛地一頓。

雁衣帝君反而沒了剛剛的憤怒之色，他反而悠然地看了寧錦星一眼，淺笑着問：“公主，需要微臣陪您走一趟嗎？”

寧錦星心中重重一跳，雁衣帝君這大變的态度，該不會以為這是她和顧霁言事先串通好的，為了不用娶宋舟還能得到雁衣帝君的信任吧。

“我很快就會處理好的。”寧錦星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先行告退，快步趕去現場。

顧霁言一定是有苦衷的，她一定要弄清楚。

雁衣帝君看着寧錦星離開的背影，手中的棋子直接掉落在棋盤上，看着開始變得混亂的棋盤，他忽然低低笑了起來，眼中不惱反現興奮，緩緩吐出了幾個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