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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的一番話說的自己淚如雨下也勾着顏如一情緒崩潰泣不成聲,許是情緒壓抑太久,這樣徹底的爆發一旦發生就變得不可收拾,眼淚沾濕了睫毛成一團毛刺刺激着眼睑睜不開眼,顏如一傾身,抽噎着握住許諾停留在她臉角的手指,兩只手才剛一觸及彼此,便像互相吸引的正負兩極迅速調整姿勢以最合拍的姿勢擁抱在一起。
許諾以為,回國後這短短的兩個多月,自己大概把獨自在國外求學這些年存下的眼淚都哭了個幹淨,任她被生活磨的再理智,當她面對顏如一,她依然是一個失心瘋早就病入膏肓唯她能救的精神病患者。
當試探的唇顫抖着落在顏如一頭頂,許諾聞到她發間冰涼清淡的香味,她仿佛回到了那一年盛夏,那時候她還不到十九歲,顏如一帶她看了一場螢火盛宴,并送給了她此生最寶貴的禮物。她還記得自己生澀的動作與顏如一毫不猶豫的投入,她更記得那時候自己堅定的想要努力和她一輩子在一起。
感覺到頭頂輕飄飄的觸碰,顏如一緩緩擡起頭,淚眼迷蒙的與正低眉看着自己的許諾深深對望了一眼,随後伸出右手,輕觸許諾眉間,指腹每及一處都做片刻停留,然後,再移到下一處,從眉梢到唇角,她花了許久的時間才細細拂完,最後,指尖停在她下颌,食指微屈勾起她下巴,微微勾了勾唇面對着許諾露出一抹帶着淚的清笑:“你終究還是長大了,長成我期待的樣子,那麽成熟,那麽漂亮,那麽讓人...喜歡...”
......喜歡兩個字從顏如一嘴裏輕輕吐出來的的時候,許諾愣了足足兩秒鐘,她不自覺的皺起眉,眼角唇畔都跟着往下壓了壓,喜歡?回過神後,她大腦開始思考,這兩個字中間包含的意思,是老師對學生的喜歡,還是,像她對顏如一那樣的喜愛。而毫無疑問的是,無論答案是哪一種,勢必都會讓自己的心再次破碎,時過境遷,縱然她還是她,顏如一卻早已變成別人的。
“喜歡麽?”許諾将被顏如一握在手裏的右手收回,強做平靜的看着顏如一的眼睛,随後翻身平躺:“睡吧,天亮之後,塵歸塵,土歸土。”
“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顏如一搖頭失笑,許諾轉身後,她屈曲着的手指在半空停了半秒中,在分析清楚許諾到底說了什麽之後,她顫顫的将手縮回放在心窩悲痛到近乎失聲的說:“塵歸塵,土規土?”顏如一哂笑一聲,姿态盡失,潦倒言語:
“或許晚與你重逢半年就好了,那個時候,塵歸塵土歸土便是我的命,我毫無怨言,可是你回來了,我再次看到了你,叫我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再強行與你陌路?...”
“我那樣愛你,許諾,或許你可以告訴我,我該怎麽愛你?我還要怎麽愛你?我什麽都面對了,我沒什麽不能面對了...”
顏如一的話以一聲難以抑制的抽泣結束,那喉嚨破開後嘶啞的恸哭聲,像沾了水的皮鞭抽在心尖上,讓許諾痛不欲生,捏在身側的手抓緊了又松開,她用所有的意志強忍着想要轉身擁抱的念想,閉着眼睛一言不發,卻忽略的仔細品味顏如一的話的重要性。
“如果不曾做你的老師多好,許諾,假如不曾愛過你多好?”顏如一喃喃低語,好似面前并沒有人,而自己只是在對着空氣自言自語。
許諾聞言瞬時睜開眼,心裏再次翻起帶着怒意的浪花,她咬了咬牙,這算什麽?這話到底算什麽?
翻身坐起,許諾惱急,目露兇光,拉起顏如一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坐在自己面前與自己對視,咬牙切齒的冷笑着問:
“後悔麽?既然會後悔,當初為什麽要給我那麽美好的念想?既然這麽懊悔,剛剛又為什麽要來敲我的門?我讓你難做了是麽?一個心裏畸形妄想和老師在一起的學生,怎麽配你在那高高在上的三尺講臺上的位置?!呵呵,顏如一,我從不想否認我依然變态的愛着你,沒錯,我是想要得到你,可是你大概忘了,我許諾心裏從來陰暗,素來就不是舔着臉求愛求擁抱的那類人!我有幾斤幾兩有多值得人愛我心裏清楚明白!?可是,我再怎麽低等,再怎麽卑微,也不至于讓我的愛像塵埃一樣被踩在腳下!”
顏如一的一句帶着後悔的意思的話,真的戳痛了許諾的神經,那句話像是挑了她身上的逆鱗,讓她瞬間暴跳如雷眼底紅絲盡顯,情緒失控的瞬間手下也沒了輕重,顏如一被她握着下巴,用一種扭曲的姿态跟她對視着,想說話卻無法開口,只剩眼淚肆虐。
許諾血紅着眼睛看着顏如一被自己捏的有些畸形的臉,她臉上的淚刺痛了她的眼睛,可她依然無法壓下暴虐的情緒,心間的疼痛猶如猛獸吞噬着她的理智,她瞪着眼睛看着顏如一梨花帶雨脆弱不堪的樣子,絕望的仰頭狂笑了一聲,眼淚落下的時候,她猛然低眉,邪氣的笑了一下,随後彎腰,狠狠的咬着顏如一的唇,瘋狂侵略:“後悔?好啊,索性讓你更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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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間被重重的咬了一口,顏如一本能的發出一聲痛哼,雙手抵在許諾胸口試圖将她推開,許諾的憤怒都化作用不完的力氣,壓着顏如一倒在床上,任她在身後拉扯敲打,就是不松開壓着她肩膀的手半分。
顏如一系帶的睡袍在掙紮中滑落,正合了許諾的意,她一把将它拉至顏如一臀下,埋首在顏如一赤裸的胸口,朝着她的左胸不遺餘力的咬了下去,顏如一吃痛,擡手用力拍打了她的臉和後背,她卻無動于衷,直到嘴裏冒出濃郁的血腥味。
盯着眼前血糊糊的牙印看了半晌,許諾一手支在顏如一身側,一手伸上前輕柔的撫過顏如一紅的像蜜桃一樣的雙眼,木然失神的看着她悲傷到幾乎已經哭不出來的表情,許諾自嘲般笑了笑,喃喃的說:“明明是你自己送上門的,怎麽哭的這樣委屈?明明是相愛的,為什麽又說後悔?顏如一,你好善變。”
“我們相互憎恨吧,恨,總比得不到回應的愛好。”
話說完,許諾支在顏如一身邊的手一松,整個人趴在顏如一身上,腿毫不猶豫的分開顏如一雙腿,沒有給她反抗的機會,手指便奪取了顏如一最隐秘的地帶,顏如一悶悶的哼了一聲,還抓在她後背上的手收緊,然後松開。
毫無情欲可言的性,許諾感受不到一絲屬于愛一個人該有的溫度和潮濕,她機械的親吻着顏如一胸口細膩的皮膚,毫無感情的活動着右手,沒有一絲快感,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任何。
顏如一像忽然死去了一般躺在她身下,一動不動的讓她霸占了自己的身體,她甚至沒有多餘的表情,從許諾毫不猶豫的進入她的身體,她便再也沒有了眼淚,她沒有像剛開始的悲傷也沒有像幾分鐘前的拼命排斥,她就那麽躺着,像是一具冰冷的沒有生命的死屍。
指間幹澀的摩擦讓許諾覺得疼痛,她始終低着頭,再也沒有看過顏如一的臉一眼,因為那種在幹澀的甬道中瘋狂動作帶給她的疼痛讓她忽然開始害怕,怕假如擡頭看見的是絕望的表情自己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她開始後悔,哪怕這出鬧劇才開始不到五分鐘,她就已經後悔,可她的孤僻的自負不允許她回頭,所以她閉着眼睛開始對自己進行自我催眠,她告訴自己,她應該恨顏如一,應該欺負她,應該讓她嘗嘗被踐踏的滋味。
終于,她無論如何催眠都不再起作用,顏如一一聲不吭的接受對她而言,才是最大的報複,她終于再也無法僞裝自己的害怕,也再也沒有可以掩飾自己慌亂的憤怒,她頹然的抽出手指,翻身下床,像個急于逃離犯罪現場的罪犯,慌忙随意的換好衣服,拖着下午就整理好的行李箱倉皇的逃出酒店,走進寒夜。
酒店被許諾甩在了身後,寂靜的寒夜裏身邊甚至沒有一輛車開過,她拖着行李箱走在昏黃的路燈下只聽得見自己的腳步聲和行李箱轱辘轉動的聲音。
她木然的往前,拉着行李箱的手早已凍的冰涼卻渾然不自知,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逃離的,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直到公路上開始出現打掃衛生的清潔工和從菜市收了小菜的商販,她丢掉了靈魂才恍惚回到身體裏,站在路燈下,她松開行李箱拉杆,顫顫擡手,借着暗黃的燈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手心裏隐約的血痂像是幹裂的泥土,碎成了一粒一粒紮眼的紅斑,燈光下中指與食指冒出指肚被修剪的有些尖銳的指甲中暗紅的血斑讓她止不住的發抖,她擡起頭,仰望着頭頂的路燈,看見蒲公英種子般紛紛飄下的雨絲,也看見顏如一哭紅了的眼睛......
冬夜的霧氣與細雨沾濕了她略顯散亂的長發與蒼白的臉,她低下頭,重新抓住拉杆箱,對着前方路燈照不透的霧茫茫的街道,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呵呵,這下好了,這下連貪戀你的資格,都沒有了....也好,也好....”
顏如一埋首在頸窩時溫暖的氣息攪亂了她幾分鐘前都還清晰的思緒,她貪婪的像是一只動物園裏的馴獅,道德的束縛就像飼養員手下投喂的精心處理過的熟食,雖然藤條規矩與沒了生氣的食物暫時壓制了它想要攻擊人類的野性,但鮮血一旦在嘴裏爆開,它将無法控制自己那滿嘴的獠牙利齒,朝着自己的目标發起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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