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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迅速拿下架上的浴袍,岳念廷穿在身上,用腰帶系得緊緊實實。

往下半身瞟了一眼,将玻璃門外的拖鞋向裏面踢了踢,女人嘟起嘴不高興:“又不是沒見過,你至于嘛。”說着,松散的發髻一甩,走出浴室。

岳念廷沒接話,穿上內褲,拉下一旁毛巾擦着頭發出去。

陽臺很亮,茂林的翠綠混着無垠海域的湛藍映在落地窗白色紗簾上,不少透進房內,但最外層的厚質窗簾卻被拉上一半,僅僅讓這個房間微微有了些亮度,床頭燈打開着,女人盤膝坐在床上,白色雪紡襯衣垂下,遮住關鍵部位。

女人有一張标志的鵝蛋臉,流暢的線條在下巴收斂出好看的弧度,像是配合臉型,幾縷發絲自然垂落,她五官秀麗,特別是翹翹的唇尖,嘟起來更顯俏皮可愛,加上彈性良好的透白肌膚,很難猜出她到底多大了。

“為什麽讓我洗澡?”擦好頭發,岳念廷将毛巾扔一邊,也坐上床。

女人敞開手臂,讓對方看自己:“穿成這樣看不出來啊,不就是想讓你愛愛我嗎,瞧你那反應,冰清玉潔神聖不可侵犯,”她越說越氣,覺得吃了大虧,拿過旁邊的枕頭放在自己腿上:“你不讓我看你的,你也別看我的……”

她大咧咧朝對方吐了個舌頭。

岳念廷苦笑,叫她名字,華姐。

華姐橫眉冷對:“不行,重叫。”

耽擱半天,岳念廷叫了聲,華華。

“這還差不多,順耳多了。”水雯華這時才算有了笑模樣,側身掏床櫃掏包裏的香煙和打火機,要岳念廷跟她抽會兒煙。

對方沒動作,只是笑笑,搖了搖頭。

水雯華驚訝,瞪圓杏眼:“幹嘛?你戒了?”

“差不多吧,”岳念廷回道:“我基本不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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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雯華先是覺得不可思議,随後輕松地笑起來,她根本不信:“別逗了,你還能戒煙?這怎麽可能呢?蓓蕾跟着你時天天打得雞飛狗跳也沒見你随她意把煙給戒了,她懷着星雲你寧可躲出去抽也不……”

見對方垂下眼,變得沉默,水雯華趕緊捂嘴,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嘴太賤了,我不該提的……”

“沒關系,是我反應過度。”擡起頭,岳念廷又變回平常的樣子。

身體趴過去,水雯華貼到岳念廷身旁,鼻尖在他脖子前胸嗅了嗅,忽而蹙起眉,直視這個人的眼睛:“清新幹淨确實沒煙味了,蠻好聞的……不過,我卻發現了另外一股味道。”

岳念廷自己也聞了聞,問她:“什麽味?”

在很近的地方盤膝坐下,水雯華揚着下巴:“是一股甜甜的戀愛味道,你身上的多巴胺很濃烈呢。”

岳念廷驚訝,卻并不否認。

這回,換水雯華大驚失色了:“你來真的啊?!真有人了?!”

對方笑笑,沒說話。

腦中炸雷驚爆,水雯華嘴一直張着,不過她很快閉上,盯了岳念廷好一會兒,像是大腦忽然有了靈感,用手指着他:“我知道了!是那個我在嘉禾給治腳傷的男孩對不對?!你當時對他就不對勁,特別緊張他……”

一年多前,水雯華在嘉禾住過一陣子,剛巧被岳念廷塞過來一個小腿骨折的漂亮男孩,那個時候周铮被岳念廷派到嘉禾一線執行任務,跟蹤218案一個關鍵嫌疑人,由于突發狀況,周铮摔下高坡,腳踝骨裂,在水雯華那裏養的傷,水雯華最有印象的,一個是周铮好看的皮囊純良的內在,另一個就是岳念廷對他的挂心。

名字即将沖口而出,卻因為着急怎麽也想不起來:“叫什麽周,周……”

“周铮。”岳念廷接過去。

坦然的表情刺激得水雯華大叫:“我的媽!他可是男的啊,你這玩得也太過了吧!”

“我認真的。”

一句話落地有聲,水雯華看得出岳念廷說這句話時表情是有多認真,多鄭重其事……他認識這個人太久太久了,久到她自己都騙不過自己,先是震得張口結舌,随後茫然無所适從,最後是大大的沮喪,耷拉着眉眼撇着嘴:“不行,我好難受……我的小廷廷居然被個小鬼頭給搶走了,不就長得順眼點嗎,有什麽大不了的,膚淺,禽獸,你個老不修!……”

“你再說!”岳念廷聲音猛地提起來,面帶愠怒。

知道這人最讨厭別人說他‘老’,有關這方面一個字不能提,否則就踩大雷,水雯華委屈巴巴地望着他,她擰不過勁,含着淚臉轉到一旁去。

岳念廷湊過來,刮了她小鼻尖一下:“說案子,行嗎?”

水雯華白了他一眼。

“孟秀梅和吳超那邊情報搜集得怎麽樣了?”岳念廷問。

“沒找到人。”

“一個都沒找到?”

“找到一個。”

“誰?”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麽?”

“什麽也不知道。”

“……”

看着這個女人把臉扭到只能看到側臉和耳廓的角度,對他不看不聽的,岳念廷嘆了口氣,他問:“怎樣你才能知道?”

一只手指指面對岳念廷的臉頰,水雯華對他說:“親這裏,我就說。”

對方無聲,無動于衷。

“不親,是吧?”水雯華轉過臉,對他狡黠一笑:“不親,你今天就白來一趟,我一個字也不會說,你約我見面一定是有什麽事刺激到你,你着急了,想要馬上制勝,這才急火火地找我,讓我再猜猜……”手摸着下巴,像個大偵探一樣的口吻:“讓你按耐不住的緣由不會是你自己,你這人吧,我太了解了,最不喜歡欠人情,自己的事不會麻煩我,你是為了你那個小甜心,我說的對吧?”

水雯華成心讓眉毛跳了一下。

對方不語。

把臉送過去,水雯華用指腹又點了點,示意明确。

僵持了一會兒,岳念廷最終身體前移,嘴貼過去,眼看快要挨到臉頰,水雯華突然轉頭,借着對方過來的方向,對準岳念廷的嘴就親過去……

電光火石間,一個大手捂上她的嘴,把這個吻堵得結結實實。

岳念廷一手捂着嘴,一手抱着她的頭大笑:“就知道你會跟我耍這流氓招數,你騙過我多少回了,我還上當啊?”

水雯華不幹了,氣得哇哇大叫,在岳念廷懷裏一個勁地掙紮。

“華華,你聽我說,你不幫我我也會找別人,”岳念廷正色下來,聲音聽起來沉厚堅定:“我無非是換一種方式,只不過更極端更不穩,可我無論如何都要去做,堵上命我也要這麽幹,你要麽乖乖的,要麽等着給我收屍,你選吧……”

這也叫選項?!

水雯華反抗得更激烈,在岳念廷手裏嗚嗚地大叫:“我知道,知道啦!幫你……我幫你!唔唔唔!你放手!!……”

松開前水雯華一口咬在岳念廷手指上。

對方疼得直甩手。

“孟秀梅最後一次出現在菱湖火車站,之後就消失了,軌跡還沒連上,吳超就在他家裏,和兩個孩子一起,在給何舟打工,”水雯華扯了扯身上被弄皺的襯衫,将松散的頭發重新绾起來,扇着脖上熱氣,沒好氣地睨了對方一眼:“不過,我發現了一件事……”

岳念廷走到冰箱前,擰開一瓶礦泉水,扔給水雯華:“發現什麽了?”

接過來,水雯華仰頭喝了一大口,抹了下嘴:“有人跟我一樣盯着吳超,樓底下有可疑車輛在監視他。”

“公安?”

對方搖搖頭,“不是,牌照我查了,沒登記。”

“那是誰?”岳念廷又問。

“啊喂!真當姐姐我是如來佛祖變的啊?就是我再手眼通天,一個偷來的車,車牌都是套的,讓我往哪查去?好歹給個範圍啊。”水雯華氣哼哼地說。

頓了一下,岳念廷擡眼看她:“何舟。”

水雯華大惑不解:“你這什麽思路?他天天在何舟那工作,六日都不休息,到家了何舟還盯他?”

手指有節奏地對搓着,岳念廷問她:“你覺得孟秀梅死了嗎?”

“八成被滅口。”水雯華答。

“可我覺得八成還活着。”

“活着?”對方不屑地一擺手:“快別鬧了,福利院是孟秀梅做的這個毫無疑問,攜毒案鬧那麽大,何舟留她等公安揪出人證物證送他吃槍子啊,你這……”

話沒說完,嘴抿上了。

似乎也察覺到有什麽不大對勁,水雯華臉上浮出恍悟又困惑的神情,定睛去看岳念廷,這個人正用專注而坦誠的眼神注視她,眼底卻黑得深邃,叫人無法看透……

“攜毒案疑點太多,而每一個疑點都在告訴我,這背後一定藏着什麽陰謀,“岳念廷淡淡的口吻:“我提前查不出來,等到了對方亮王牌的時候我必死無疑,他也保不住。”

水雯華接道:“所以你不聯絡組織卻來找我買情報……”

“每聯絡一次都是搏命,對于我滲透到的這個位置,若非必要決不能輕易冒險,”岳念廷對她笑起來:“可你不一樣,所有人都找你買情報,我也不例外。”

“哪裏,哪裏,兄臺說笑了,”水雯華拱手行禮,一副謙虛模樣:“小有成就,何足挂齒。”

看着水雯華眉眼彎彎,嘴笑得月牙一樣地勾起來,岳念廷覺得這個女人仿佛置身在時間長河之外,無論何時何地心性總是那麽天真爛漫,直率外露,他不禁舒展眉間,微微笑了下。

低下頭,轉動手裏瓶蓋,他有些猶豫,卻最終還是開口了:“光耀的晨易生和祈子穆是不是也跟你買情報?”

沒聽到回應和動靜,岳念廷擡頭。

眼前的人反應很大,眼眶發紅,下巴微微抖動:“你什麽意思?”

岳念廷啞然。

“我吃情報這碗飯,用命做抵押,絕不能透露雇主任何信息,這你知道的啊?!”水雯華說着眼淚打轉,撲哧撲哧地掉:“你倒是真能把我豁出去,為了你的小可愛把我的命往外送,咱倆高中就認識了,這麽多年的情分你就這麽對我?!……”她越說越激動,哭得鼻頭通紅,滿眼淚水:“再說我能知道嗎?那兩個畜生被你們逮過一次,他們的警惕和狡猾無人能及,打給我的電話層層加密還變聲處理,有幾次都是中間人傳達,你們警察都抓不着人,你讓我怎麽辦?!……你混蛋,太混蛋了!”

面對水雯華的眼淚,岳念廷慌了,他最怕女人哭,趕忙去桌臺拿來紙巾,抽了幾張遞過去:“對不起,華華,是我的錯,我太心急了,你當我沒說過……”

眼淚沁濕紙巾,水雯華搓着鼻子,不停地哭。

岳念廷真的不好受:“別哭了好嗎?我再也不提了……”說着,站起來去給她倒熱水,手腕一緊,被她一把拉住。

水雯華看着他,臉上淚痕猶在,像是岳念廷臉上長了什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随後移開目光,恨恨地說:“算了,就幫你這一回,下次他們再找我,我提前讓你知道,你想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這總可以了吧?!”

岳念廷驚愕,站在那裏俯視坐在床上的水雯華。

“誰讓你是我的初戀呢。”對方抽鼻子。

岳念廷眼睛瞬間瞪大。

“初戀=初次暗戀,不行啊?”水雯華松開手,低下頭把哭濕了的紙巾折好:“我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上你了,我永遠記得那天樹下你一腳踩地支着單車,向我這邊擺手,笑得純真無邪,微風吹過,跟下了一陣花雨一樣,肩膀頭上都是樹上潔白的花瓣,”嘴邊的笑漸漸收斂,變得傷感起來:“後來知道你是蓓蕾的男朋友,我抱着枕頭哭了一整夜,從那天起我就死心了。”

第一次聽到水雯華說這些,除了愕然就是無措,岳念廷尴尬地撓撓額角:“抱歉,我不知道……”

“你以為在蓓蕾和星雲出事後我第一時間找到你,陪你安慰你是為什麽?”水雯華擡起頭,沖他大聲:“對你沒感情我瘋了這麽做?!你是看不起你自己還是輕賤我啊?”

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岳念廷坐下來,只是這麽看着水雯華。

對方卻像是釋懷了,長籲一聲,兩只胳膊撐在身後:“唉,這下好了,以前跟我買情報多少還能從你那沾點葷腥,現在連這個福利都沒有了,我也太苦了……”

說着,不免悲涼地看了岳念廷一眼。

“我跟你結費,價碼你開。”

說完就挨了一枕頭。

“沒良心的,我缺那點錢嗎?!”水雯華怒然。

岳念廷愁眉苦臉:“可我真沒別的了。”

看着一個大男人眼眉塌塌地變成八字,可憐巴巴地望向自己,水雯華破涕為笑,把岳念廷的臉揪出鼓包:“我要這幅表情就滿足了,慫乖慫乖的樣兒,比起小廷廷,我更喜歡阿文,小廷廷這樣……”她用兩指提高對方眉尖:“天天酷吊酷吊,眼底一汪深潭,深不見底,可阿文卻不一樣,”她又将眉毛下拉,讓岳念廷恢複剛才的樣子:“他會慫,會窘,會尴尬無措,也會笑得恣意,哭得傷懷,你只要用這個‘你’面對我,我就覺得值……”

岳念廷張着嘴震驚地看過去,水雯華對他笑着,那笑裏什麽都有,有情動,有溫存,還有無法言說的心疼:“阿文,蓓蕾和星雲的離世真的不是你的錯,沒有人會責怪你,他們的暴露你無能為力,這十來年裏你傾盡全力,為他們付出了你所能付出的所有,你在刀尖上舔血,血雨裏沖殺,他們在天上都能看到,如果你累了,想歇一歇,蓓蕾也會體諒你,願意你這麽做,她跟你吵歸吵,但也跟我說過,她從不後悔嫁給你……”

有什麽流下來,淚光中沁滿笑意,水雯華撫弄對方的臉:“她陪不了你,卻比任何人都盼着你這輩子快樂開心,她希望你心裏的傷能痊愈,”抹了把臉上的濕氣,她問岳念廷:“你的小可愛知道邢文的事嗎?”

搖搖頭,岳念廷說:“我沒跟他說過,不想他有負面壓力。”

水雯華拉過對方的手:“你不要這麽想,愛人是要一起分享甜蜜,承擔苦楚的,這是你們兩個彼此依靠的方式,你會發現當他知道這些後就融入到你血液裏再也剝離不了,因為你這個男人太讓人動容了……”擡起眼,她笑着面對岳念廷,用手指在他胸口畫了個圈:“這裏我沒有辦法将它治好,彌補完整,他一定可以,你要給他機會,明白嗎?”

眼裏濕霧騰起,岳念廷趕忙低頭,卻還是被水雯華捕捉到,她偏要看,腦袋往前湊:“呦呦呦,感動了呢……你好可愛啊!”揉了幾把他頭發,水雯華一臉偷笑。

“別弄我頭。”岳念廷惱怒,卻是笑顏。

“頭發都不讓碰了?!”對方叉着腰跪起來,撲上去下狠手。

岳念廷反抗着,笑着阻止。

兩人床上鬧起來,岳念廷趁空檔跳下床,指着身後水雯華勒令她穿上褲子,自己往浴室跑,水雯華追着他,被岳念廷拉住浴室門擋在門外,兩人一裏一外鬧着笑着……

……

深夜,豪庭別墅。

迷迷糊糊地,周铮接起一個電話,當聽到是岳念廷聲音時,他蹭地一下從床上彈坐起來,全身冷汗:“怎麽了?”

那邊頓了一下:“我吓着你了,對不起。”

“沒事,沒事……看你說的,”打開床頭燈,看了眼牆上的挂鐘,指針過了午夜,周铮放下一顆心:“只要你沒事,我怎麽都行……”

聽筒傳來微微氣音,周铮聽得到岳念廷清晰的呼吸聲,萬籁寂靜的夜将這個靠信號傳遞的細微聲響變得溫暖而舒服……

“開視頻嗎?”趴在窗臺上,周铮撒嬌地問。

“不了,我想聽你聲音。”

“開了也能聽。”

“那就顧不上了。”

周铮笑得嘴角瘋狂翹起,他擡頭看天上的滿月,又圓又大,特別明亮。

“今晚月亮好圓啊,”不知怎地周铮念出了腦海中的話:“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卧槽,還吟詩?!我瘋了!你別聽我的……”

捂着腦袋,周铮臉很紅,卻聽到對方說:“好聽,我愛聽,說什麽都聽不夠。”

執着電話,周铮摸着心髒,啪嗒一下倒在床上:“我怎麽覺得今天你好像有點不一樣……”閉上眼,他細細體味那邊的感覺,聽筒裏傳來一種細碎深沉的呼吸音:“你特像貓在打呼嚕,跟我奶奶以前養的大白似的……”

岳念廷配合地在電話裏叫了一聲,喵嗚……

周铮笑得滿床打滾,他聽到岳念廷對他說:“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什麽話?”周铮在枕頭上躺好。

“回來,我當面跟你說。”

“你好壞,釣我胃口……”周铮打出一個大大的哈欠。

岳念廷笑:“困了吧,你睡,我先挂……”

“不行,”周铮鬧他:“給我唱歌,陪我睡覺。”

以為難住他了,卻沒想到不過間隙,耳邊飄來柔和的純淨人聲,曲調耳熟,卻想不起來是哪一首,岳念廷的音色很準,聲線也很好聽,周铮合上眼靜靜地聽……直到耳邊不斷盤旋着的聲音漸漸變小消失……

聽着輕微鼾聲在耳邊一起一伏,岳念廷并沒停止,他就這麽低低哼唱着,擡眼去看窗外的月亮。

圓月美好,飽滿而亮澤,它墜在樹梢上,灑下大片大片的白月光,照亮前路。

作者有話說:

我寫過虐的,甜的,這麽溫情的還是第一次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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