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節
目全非,陶婷心裏泛出酸水,不知是因為偶像人設塌了,還是某種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情緒。
她丢了勺子拎起包,肅着臉色提醒路曉月:“午休時間要過了,回去吧。”
陶婷一向果斷利落,鮮少會為一件事糾結到頭痛。
她一邊安慰自己,徐臨越只是事業上的向導,私生活如何自己應不多予評價。
但那五個字卻又如藤蔓纏繞在胸膛,每每一想到她就覺得喘不過氣。
感情上的彎彎繞繞陶婷解不開,只能把精力和思緒更多地放在工作上。
柏林出差雖然一夥人同行,但她與徐臨越并沒有見到幾面。
前兩天在展會上逛了逛,見了總部的同事,最後一天公司放他們自由行。
陶婷沒能見到國王湖的薩克斯手,不過品嘗了很多種土豆的吃法。
下午她打卡了勃蘭登堡門和柏林大教堂,在施普雷河畔喝了一杯咖啡。
回到酒店大堂,她遠遠就認出在等電梯的徐臨越。
刻意放慢腳步,陶婷想制造一個完美的錯過。
卻不料男人摁着開關,并且催促她:“還不趕緊過來?”
陶婷提了一口氣,加快步伐走進電梯。
“沒去購物?”徐臨越先搭話。
陶婷搖搖頭:“不缺什麽。”
徐臨越很淺地笑了下,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袋子,是剛剛與某香水品牌負責人談話時對方送的小禮物。
“你可以送給你的女朋友。”對方這樣說。
徐臨越收了禮,卻并沒有能送去的對象。
“這個拿去吧。”徐臨越将紙袋遞給陶婷,“你應該會适合。”
看着女人懵怔的表情,徐臨越玩笑道:“你或許不缺,但我用不到。”
陶婷通紅着一張臉接過紙袋:“那謝謝。”
手裏空了,徐臨越懶懶插着褲子口袋,肩背不如平日那般板正。
電梯即将到達樓層,陶婷一閉眼睛,鼓起勇氣問:“要一起去喝杯東西嗎?”
以防男人誤會,她解釋道:“我請你,就當是謝禮。”
徐臨越的笑意不達眼底:“不用,就當是獎勵,你的方案做得不錯。”
妥帖完美的拒絕,讓人挑不出刺。
陶婷拼命忍着失望、尴尬和羞惱,揚起得體的微笑:“謝謝老板,我會繼續努力的。”
無情的渣男。
她突然想起這五個字。
——
被家裏人安排又見了個相親對象,陶婷興致缺缺地吃完飯,覺得這遠比應酬更累人。
和對方告別,陶婷走向停車場,剛上車就接到母親的電話。
“今天這個怎麽樣啊?”
陶婷敷衍道:“還行。”
“還行那就是不行。”
陶婷笑了:“你知道就行。”
“桃桃,媽媽也不是催你。”
都是老生常談,陶婷鏈接藍牙,一邊打轉方向盤,一邊時不時地附和一聲。
末了,陶母突然輕飄飄文鄒鄒地問:“莫不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咯?”
語文老師說話就這樣,陶婷無語地想笑:“沒這回事。”
“那就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陶婷收住笑容,突然沉默了。
過了好半晌,她似是惱羞成怒,借口開車要專心挂了電話。
堵車了,她的心情亦如是,煩悶又無處發洩。
事實有些令人抓狂,為什麽自己剛剛會想起徐臨越。
不是男女之情,不能男女之情。
陶婷提醒自己,崇拜即可,切勿動心。
——
過了二十九歲生日,陶婷的終身大事成了家裏的重點問題。
去奶奶家吃飯被姑嬸們連續唠叨兩個小時,陶婷不勝其煩,卻只能點頭陪笑。
離三十歲還差一年,感情還是空窗期。
倒不缺男人對她示好,可陶婷感受不到心動。
幸好這時路曉月打來電話問她要不要一起去逛街,陶婷趕緊應好從奶奶家逃了出來。
兩人在商場碰頭,買飲料時路曉月告訴她:“明年年初我就調去總部了。”
陶婷難過地皺起臉,路曉月笑着安慰她:“我老公的公司本來就在北京,他催我過去好幾年了,我一走你就是主管了,加油幹哈。”
陶婷還是不舍,她永遠學不會分別。
這次出來逛街是想買好年會的着裝,陶婷不想在這上面花費太多心思,随便挑了件合身的黑色晚禮服。
要結賬時卻被路曉月攔住:“就這件啊?不行不行,太普通了,你去試試這條。”
路曉月拿給她的是一件紅色絲絨吊帶,後背镂空綁帶,裙身在光下閃着金絲。
最新款,不打折,一看就昂貴,陶婷搖頭拒絕。
路曉月勸她:“去試試呗,試試又不花錢。”
陶婷招架不住,重新回到試衣間換上。
她有健身的習慣,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不算纖瘦但勻稱有致,這一件禮服更凸顯線條,讓她風韻而性感,落落大方又妩媚動人。
“就這件吧,太适合你了!”路曉月替她做出決定。
陶婷也更喜歡這件,但她剛剛看過吊牌,倒不是買不起,但超出她的預支了。
在消費上陶婷有着無人能敵的冷靜理智,她并未被動搖,還是選擇剛剛那件黑色禮服。
結賬時營業員卻告訴她,這件紅裙已經有人付過款了。
陶婷和路曉月面面相觑。
“你付的?”
路曉月還給她一個“你說呢?”的眼神。
旁邊的女孩突然噗嗤一聲笑了,陶婷看向她,對方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
“一定是某位不願留下姓名的霸道總裁。”女孩故作嚴肅推測道。
“好了青青,我們走吧。”與女孩同行的婦人說。
“知道了,小舅呢?”
“說去抽煙了。”
兩人說着話相攜離開。
陶婷摸着脖子,還是有些茫然。
“麻煩你告訴我,到底是誰結賬的,是不是弄錯了?”
營業員也有些為難,她剛剛還以為她們是一起的,這下難道真是搞錯了?
她找到小票,指着下方的簽名問:“這個人你認識嗎?”
陶婷接過打印紙,這字跡真是自由潇灑,她艱難地辨認。
——“Lambert”
不算常見的一個名字。
不願留下姓名的霸道總裁?
陶婷并不認同,人傻錢多的冤大頭才對。
4.第四朵玫瑰
作為時尚彩妝品牌,茜雀的女性員工占比更多,年會自然是大家鉚足勁争奇鬥豔的時刻。
陶婷興意闌珊,雖然穿着極亮眼的紅色禮服,她卻蜷縮在角落裏,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連路曉月都看不下去,指責她說:“你這樣對得起那位大頭先生嗎?”
陶婷裝作沒聽見,果汁喝到底,殘留一層口感欠佳的碎渣,她放下杯子,拿了一塊餅幹塞進嘴裏:“什麽時候結束啊?我都困了。”
路曉月恨鐵不成鋼地瞪她一眼,又兀自嘀咕:“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那個名字很耳熟。”
陶婷扯了個笑容給她:“玩去吧,別管我了。”
路曉月嘆氣搖頭,端着香槟走向大廳中央。
為了營造暧昧氣氛,會客廳裏的燈光昏暗,陶婷眨眨眼睛,忍不住張嘴打了個哈欠。
“是年會太無聊,還是昨晚熬夜工作了?”
眼淚讓視線短暫地模糊,陶婷的目光由下至上,最後定格在男人鋒利而冷峻的臉。
她呆愣地看着他,回憶穿梭隧道,她想起很多年前。
相似的話,同樣的仰視,他依舊愛穿白襯衫和深色西裝。
一切未曾改變,又好像天翻地覆。
從回憶中抽離,陶婷迅速管理好表情,起身喊:“徐總。”
徐臨越臉上挂着淺笑,不動聲色地打量她,然後點了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次的策劃做得不錯。”徐臨越身為領導,但從不吝啬于誇獎。
陶婷垂眸微笑:“沒讓你失望就好。”
“Lambert, da bist du.”穿着白色禮服的精致女人走向徐臨越,親昵地挽上他的胳膊。
陶婷的嘴角一瞬放平,眼神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敵意。
兩人用陌生的語言交談,陶婷聽不懂,安靜地立于一旁,視線低垂看着自己的鞋尖。
明明她是被插入的那個,現在卻覺得自己十分多餘。
“陶婷。”徐臨越喊她。
陶婷擡起頭欸了一聲。
“這是我在德國總部的同事Jennifer,她也負責Marketing。”徐臨越介紹道。
陶婷換上無懈可擊的笑容,與女人握了下手:“Nice to meet you.”
徐臨越是用德語介紹她的,陶婷不知道他是如何形容自己,大概就是名字和職位。
他們又交談了幾句,兩人看起來關系非常親近,時不時地發出輕笑。
陶婷更加無所适從,好在很快Jennifer便揮手告別。
陶婷原以為徐臨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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