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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午夜時分,??一輪皓月高挂半空,寧城西北蒼山下的田南村外,月光照不到的陰影處,??數十名黑衣人潛伏其中。

陸九揮揮手,??衆人猶如暗夜精靈般,??幾個縱身間進入田南村,??無聲無息,??很快便失去了蹤影。

陸九擡頭看了看天空,??認準方向,??直奔位于村東頭,??季翎岚所說的那座宅子。來到大門外,陸九謹慎地圍着宅子轉了一圈,??仔細地聽着宅子裏的動靜。來到東邊院牆的一棵大樹下,縱身一躍便跳到了樹上。

陸九站在樹幹上,??借着月光看向院內,兩進的宅子不算大,??分為前院和後院,他所在的位置,??正好在前後院的院牆附近。宅子裏很安靜,一片漆黑,??沒有絲毫燈光亮着,也不見人影。與季翎岚所說有些不符,??陸九微微皺眉,??并沒有冒進,??而是安靜地站在樹上觀察着。

一個時辰過去,月光西斜,原本陰影的地方被照亮,??陸九敏銳地看向花叢的角落,那裏蹲着一個人,雖然那人已經盡量将自己的身子縮進花叢,可長時間維持一個動作,身體便會麻木,本能地想要動一動,而僅僅一個細微的動作,便難逃陸九的眼睛。看着花叢,陸九嘴角微勾,縱身一躍,便跳了下去,無聲無息的地離開了。

陸九回到村外的約定地點,衆人已經陸陸續續到齊。

“情況如何?”

“回大人,村中人皆在家中安睡,未發覺異常。”

“安睡?”陸九嘴角勾起冷笑,道:“我看未必。”

“大人是否有所發現?”

“院中有埋伏,看來他們已有所警覺。”

“大人,那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應對?”

“等。”陸九轉頭看向蒼山的方向,道:“零三,你帶人進蒼山搜索,切記小心謹慎,切勿打草驚蛇。”

胡山應道:“放心,我心中有數,定不會壞了主子的事。”

胡山一揮手,兩隊人馬一分為二,朝着蒼山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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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夜,陸九再次跳上那棵大樹,耐心地等待着。果然過了沒多久,那些隐藏行跡的人都暴露在他的眼前。

第三日,第四日,直到第五日,宅院才恢複往常的模樣,院內燈火通明,巡守的人每隔半個時辰巡視一次,其餘時間都在大門處的一間小屋內休息。

陸九從樹上跳上院牆,再落到院內的陰影處,小心翼翼的在院內搜尋着。院子裏的燈籠亮着,房間裏卻漆黑一片,他率先進入的是正廳旁邊的房間,一般這裏都會設置成書房。

輕輕地推開房門,陸九閃身走了進去,再輕輕關上。他仔細地觀察着房間內的布置,房中的擺設證明了他的猜測,這本就是一間書房。他不敢點燈,唯恐外面的人發現,只能借着外面微弱的光一點點摸索着。

半個時辰後,陸九依舊一無所獲,正打算離開,就聽到一陣腳步聲,他來到門前屏住呼吸,将房門推開一條縫,看向門外。只見一個黑衣人急匆匆地穿過院子,朝着後院的月亮門走去。

陸九待他走遠,打開房門走了出來,隐在陰影處看了看,縱身一躍上了院牆,看了一眼在後院疾走的男人,再一躍跳上後院的一棵大樹。站在樹枝上,陸九将男人的一切行動都收進眼底,他的目光随着男人的行走而移動着。

只見男人徑直來到東廂房的門口,四下看了看,确定沒人後,推門走了進去。緊接着房內亮起燈光,大約十息的時間,燈光熄滅,房間再度暗了下來。

陸九等了一會兒,确定沒人在四周埋伏後,這才從樹上跳了下來,三兩步來到門前,推門走了進去。借着窗外的光,陸九仔細打量着這個房間,靠近門口的位置放着一張桌子,四個圓凳,桌上擺放着一套茶具。桌子的右側是一個屏風,屏風後面是一張床榻,床的對面放置着一個衣櫥。

桌凳擺放整齊,茶具也沒有被移動的痕跡,床上的被褥亦不見有動過的痕跡,只能說明機關并不在這兩處。陸九看向床對面的衣櫥,他走到近前,發現衣櫥的門并沒被關的嚴絲合縫。他的眼睛一亮,利落的打開衣櫥的門,掏出火折子吹燃,用手擋住光亮,确保外面看不見,這才仔細地查看着。

衣櫥裏很幹淨,除了有幾根挂衣服的木棍,沒有任何東西。陸九擡手在衣櫥裏敲了敲,仔細的聽着,并沒發現異常。他又将目光放在衣櫥裏唯一的幾根木棍上。發現第一個木棍與衣櫥的結合處,有一點點縫隙,他試探的握住木棍轉了轉,沒有動靜,又用力拔了拔,幾乎沒怎麽費力的将木棍拔了出來,緊接着便聽到一陣機關啓動的聲音。

陸九後退,看着面前的衣櫥移開,露出了後面的暗門。他看着門後黑漆漆的通道,耐心地等待着,卻沒發現暗門有合上的跡象。他微微皺眉,拿着火折子走了進去。

陸九打量着面前的暗道,又轉身看向暗門的方向,發現在暗門的左側,有一個圓孔,他拿起手中的木棍看了看,擡手插了進去。機關再次啓動,暗門緩緩合上。

陸九拿着火折子,小心翼翼的在暗道中行走,走了大約半個時辰,聽到一陣說話聲。

“啊哈,困死老子了。”

“可不是困嗎?這都熬了幾天了,也沒見一個人影。”

“我看就是那小子慫,自己逃了,非得說有人闖進了宅子,害咱們平白無故熬了這麽久。”

“就是,要讓老子逮到那小子,鐵定弄死他!”

“哎,你聽說了嗎?據說寧城那邊派了人馬到村子附近搜查,也不知是不是發現了咱們。”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們那也只是裝裝樣子,咱們大人上面有人。”

“呦,你他娘的知道的不少啊,來,跟我好好說說。”

“我這也是機緣巧合之下聽了一嘴,你可別跟旁人瞎說,萬一大人以為我知道些什麽,我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你瞧你那慫樣,放心,我的嘴巴嚴得很。”

陸九悄悄退出暗道,重新回到東廂房,将暗門關好後,這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宅子。

昭明二十一年七月十五,季翎岚剛剛起身,傅南陵便準時出現。如果不是在古代,季翎岚都要以為傅南陵在他房間安裝了針孔攝像頭。

“阿岚,今早我想吃蛋羹,你教我可好?”

今日的傅南陵穿的一身淡綠色的圓領袍,上面繡着深綠色的竹葉,将原本就白的膚色,趁得更加透明,再配上他精致的五官,明亮的笑容,怎麽看怎麽讨人喜歡。

季翎岚點點頭,笑着說道:“索性現在左右無事,我便教你,就當打發時間。”

傅南陵聞言笑眯了眼,道:“待我學會,也做給阿岚吃。”

兩人沒再多說,一起去了廚房。廚房裏各種食材應有盡有,唯獨沒有人,季翎岚心裏明白,肯定是小李子避免有人打擾,提前将人支走了。

季翎岚拿了兩個空碗,一個自己留着備用,一個遞給傅南陵。又從雞蛋筐裏,拿了四顆雞蛋,其中兩顆遞給傅南陵。

“将雞蛋在碗邊磕一磕,然後打在碗裏。”季翎岚的動作放慢,讓傅南陵看得清楚。

兩個雞蛋打完,季翎岚看向傅南陵,道:“就按照我方才說的做。”

傅南陵拿着雞蛋,學着季翎岚在碗邊磕了磕,使得力氣小了,雞蛋連個裂紋都沒有。傅南陵微微皺了皺鼻子,手上的力道放大了些,結果雞蛋直接被磕碎,掉在了地上。

季翎岚見狀輕笑出聲,道:“阿陵,你跟這顆雞蛋可是有血海深仇,怎的使這般大的力氣?”

傅南陵臉上一紅,控訴道:“阿岚,你取笑我!”

原本蒼白的臉色染上紅暈,傅南陵的模樣更加好看,配上他此時的模樣,妥妥地小奶狗一枚。

季翎岚忍不住誇贊道:“阿陵,你這相貌真是一頂一的好!将來長成,定讨女子喜歡。”

傅南陵一怔,臉上的紅暈更甚,試探道:“那阿岚呢?”

“什麽?”季翎岚怔了怔,随即說道:“喜歡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應該沒人會對美好的東西心生厭惡。”

雖然明知季翎岚口中的喜歡,還不是自己想要的,但傅南陵還是忍不住心中歡喜,嘴角揚起,笑眯眯地說道:“阿岚喜歡最重要,嘿嘿。”

季翎岚看着傅南陵,一副小孩子得了糖果的高興模樣,不禁好笑地搖搖頭,從籃子裏又拿出一顆雞蛋,道:“來,我們繼續。”

在浪費了五個雞蛋,摔碎了兩個碗以後,他們兩個的蛋羹終于上了籠屜。季翎岚攔住還想幫着生火的傅南陵,苦笑着說道:“得,你還是一邊歇着吧,我怕你一把火燒了這廚房。”

想起剛才的戰果,傅南陵臉上一熱,前世在季翎岚死後,他也跟禦廚學過,可怎麽都做不好,不止他自己,就是禦膳房的那些禦廚,都做不出季翎岚做的蛋羹的味道。

傅南陵見季翎岚額角冒汗,拿起一旁的扇子,道:“那我給阿岚扇扇子。”

季翎岚笑了笑,倒也沒有阻止,這大熱天的在廚房燒火,确實不是什麽好差事。

十分鐘後,季翎岚掀開鍋蓋,将幹淨地帕子包住碗,将兩碗蛋羹拿了出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季翎岚做的那碗平整嫩滑就像嫩豆腐,而傅南陵做的那碗卻坑坑窪窪,像是泡發了的面筋,看上去差遠了。

傅南陵委屈巴巴地說道:“阿岚,為何我們一樣的做法,我做的和你做的相差如此之大?”

季翎岚好笑地說道:“出現這種狀況,說明你雞蛋沒有打好,水也放的多了。”

“那該怎麽辦?要不我再做一次?”

“別,這裏太熱了,你出了太多的汗,我怕你脫水,這樣吧,你做得這碗我吃,我做得那碗你吃。”說着季翎岚便将切好的小蔥灑在了蛋羹上,還淋上了香油。

傅南陵眉頭緊皺,道:“那怎麽成,我不能讓阿岚吃這種食物。”

“不過是樣子難看了些,為何不能吃?阿陵莫不是忘了,這遼遠曾餓死過多少百姓,又有多少百姓連這樣的蛋羹也吃不到?”

“阿岚,我想給你最好的,我做得蛋羹我自己吃。”

傅南陵說完伸手去端碗,卻被季翎岚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無奈地說道:“你怎的這般毛躁,剛從鍋裏拿出來,你也不怕燙傷麽?”

“我沒想那麽多。”

“得,你一邊待着,我再煎幾個蔥油餅,一會兒就好。”

季翎岚又煎了幾個蔥油餅,做了一鍋蔬菜豆腐湯。雖然是早上,依舊熱得滿頭大汗,他讓人打了水,重新洗了把臉,這才上桌吃飯。

“阿岚,你手藝真好,這餅酥脆可口,吃起來滿口香。還有這湯,我還從未喝過,配着餅吃,既解膩又好喝。”對季翎岚,傅南陵向來不吝啬誇贊。

“好吃你也不能多吃,只能吃一個,湯倒是能多喝點。”

傅南陵一聽,頓時垮下臉來,可憐巴巴地說道:“阿岚,就多吃一塊,一小角也成。”

“不行,你的病不能吃油膩的東西,方才是我考慮不周,一塊已是底線,不能再多。”季翎岚态度堅決,沒有商量的餘地。

傅南陵見狀垂頭喪氣地說道:“那好吧。”

季翎岚見狀一陣好笑,将自己面前的蛋羹推過去,道:“這蛋羹就當做你聽話的獎勵。”

見季翎岚将自己身邊的蛋羹端了過去,傅南陵連忙阻止,道:“阿岚,那個不好吃,你別吃了。”

“你可別忘了我以前的身份,這樣的食物對我來說已是極好。你不同,身子嬌貴,在吃食上一定要注意。”

季翎岚完全是把傅南陵當成孩子來養,此時的他就是看着自己孩子的老父親心态。

傅南陵忍不住嘴角上揚,笑眯眯地說道:“我就知道阿岚對我最好!”

季翎岚笑了笑,道:“快吃吧。”

兩人吃完飯,剛要收拾,就聽小李子通禀道:“主子,零九回來了。”

“陸大哥?”季翎岚眼睛一亮,笑着說道:“終于回來了。”

雖然知道季翎岚情商感人,可見他對陸九如此親近,傅南陵還是忍不住心裏發酸,臉上的笑也淡了幾分,道:“讓他進來吧。”

陸九從門外進來,躬身行禮道:“屬下見過主子。”

“起吧。”傅南陵直截了當地問道:“情況如何?”

陸九如實答道:“回主子,屬下已查到暗道入口,就在阿岚所說的那座宅院內。也已證實,蒼山确實已被掏空,他們的人皆藏身于此。”

“可查到對方有多少兵力?”

“田南村有五百人之衆,除老幼婦孺,皆為兵丁,另藏身山腹中的還有一千餘衆。”

“如你這般說來,那個田南村整個村子皆是叛軍。”

陸九猶豫了猶豫,道:“是。”

傅南陵嘴角勾起冷笑,道:“這些人當真是膽大妄為,又愚不可及!山上呢,可另有出口?”

“山頂建了一處宅院,應是孫毅父子居住的地方。”

傅南陵看向小李子,道:“京都那邊可來了消息?”

“回主子,皇上已經平安歸京。高威也被鷹衛阻擊,負傷而逃。唯有孫毅派出的另一隊人馬,尚未有消息傳來。”

傅南陵點點頭,道:“龐公公在遼遠軍中日久,甚是想念,讓他回來一趟。”

“是,奴才這就去傳信。”小李子躬身退出房外。

季翎岚見正事談完,出聲問道:“陸大哥,寧城西北十裏的樹林外,你可曾找到那具屍體?”

“找到了,阿岚放心,我已讓人妥善安排。”

季翎岚長出一口氣,感激地說道:“多謝陸大哥!”

不待陸九說話,傅南陵出聲說道:“若無事,便退下吧。”

陸九一怔,随即躬身說道:“是,屬下告退。”

看着陸九離開,季翎岚微微皺眉,道:“阿淩為何對陸大哥不滿?”

傅南陵心裏一緊,随即一臉無辜地說道:“沒有啊。父皇說過,對待下屬不可過于親近,要恩威并濟。阿岚,我方才可有做錯?”

季翎岚想了想,覺得确實有些道理,道:“這種事我不懂,既然皇上那般說,那你還是聽皇上的吧。”

傅南陵不禁松了口氣,道:“好,聽阿岚的。”

傍晚時分,張漢臣剛從都司衙門出來,便被一名鷹衛攔下,道:“大人,殿下有請。”

張漢臣一愣,随即問道:“你可知殿下因何事喚我?”

“卑職不知,大人見諒。”

張漢臣不疑有他,跟着鷹衛來到清荷居,徑直來到正廳。

“大人稍後,卑職前往通禀。”

張漢臣點點頭,站在廳內等候,随即便有侍從上了茶。

“大人請用茶。”侍從說完便躬身退出門外。

張漢臣沒有理會,依舊站在廳內等着,可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依舊不見傅南陵的蹤影,心裏難免有些不耐。他來到桌前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雖然有些涼,但因為是夏天,又心情煩躁,一杯下去倒是解暑又順氣。

張漢臣剛喝完茶,就聽到一陣腳步聲,連忙站起身來到門口,恭候着傅南陵的到來。

傅南陵笑吟吟地說道:“張大人,讓你久候了。”

張漢臣連忙說道:“殿下言重,下官不敢。”

傅南陵走到桌前坐下,季翎岚則站在他的身後,充當背景板。傅南陵指了指旁邊的位置,笑着說道:“張大人請坐。”

“多謝殿下賜座。”傅南陵今日反常的舉動,讓張漢臣心裏有些打鼓,遲疑地走到下首坐了下來,道:“殿下,不知您喚下官來,所為何事?”

傅南陵喝了口茶,道:“聽說張大人派人到寧城西北搜尋過,不知可有收獲?”

張漢臣一怔,随即答道:“殿下恕罪,手下軍士皆無功而返,未有任何發現。”

“哦?”傅南陵笑了笑,道:“我聽說前日張府似乎出了事,不知是發生了何事?”

張漢臣眼神閃了閃,道:“勞殿下挂心,并未發生何事,只是小兒飲食不當,腸胃不适罷了。”

“腸胃不适?我怎麽聽說令郎是中毒呢,難不成是那郎中刻意欺瞞?”傅南陵嘴角的笑意變淡。

張漢臣連忙站起身,道:“殿下,下官知罪。殿下身份尊貴,小兒之事怎敢勞殿下挂心。下官并非刻意欺瞞,還請殿下恕罪。”

傅南陵看了看躬身站着的張漢臣,并未讓他起身,接着說道:“那這麽說令郎中毒之事屬實。”

張漢臣微微皺眉,心裏有些不安,道:“屬實。”

“那是誰下的毒,為何下毒,張大人不妨詳細說說。”

“回殿下,下官并未抓到下毒之人,大夫也不知是何種毒物。”既然傅南陵已經抓了那名大夫,張漢臣若是再撒謊,那就是純屬沒事找事。

“既然大夫都無法确實是何種毒素,張大人又是如何給令郎解得毒?”

“回殿下,是那下毒之人送回的解藥,他本是高瑾與孫毅的手下,此番作為是威脅下官,讓下官停止追查高瑾餘黨。”張漢臣說的半真半假,本意就是讓傅南陵不好判斷。

傅南陵輕蔑的笑了笑,道:“我還聽說張大人在秘密搜捕一名女子,這又是為何?”

“回殿下,那名女子是高瑾餘黨,所以下官才會讓人搜捕。”張漢臣說的面不改色。

“哦?那張大人可知此女身份,為何會與高瑾有所牽連?”

“此女名為百合,是春風苑的妓/子,是高瑾埋在外面的釘子,專門為其刺探消息。”張漢臣為官多年,是成了精的老狐貍,這種說辭張口就來。

“張大人的說辭,倒是與我聽到的有所不同,不若請當事人出來與張大人對峙,看看到底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

張漢成聞言下意識的擡頭,見傅南陵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由心裏一緊,連忙垂下頭,道:“下官身正,自是不怕。”

傅南陵揚聲說道:“好,來人,傳百合。”

傅南陵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進來一名女子,身穿鵝黃色的衣裙,臉上簡單的上了點妝,頭上也只戴着幾多珠花,與往常的濃妝豔抹不同,倒更顯得俏麗。

百合來到堂前,緩緩下拜,道:“民女百合見過殿下。”

傅南陵淡淡應聲,道:“起身吧。”

“多謝殿下恩典。”

傅南陵看向張漢臣,道:“張大人看看,你所捉拿的高瑾餘黨可是她?”

張漢臣轉頭看向百合,眼神銳利,随即答道:“回殿下,正是此人。此女子身在青樓,貫會花言巧語,殿下切勿被其蒙騙。”

“張大人放心,我雖年幼,到底還有幾分心智,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我自有判斷。”傅南陵頓了頓,接着說道:“百合,張大人說你是高瑾餘黨,你可認?”

“回殿下,民女不認,民女與高瑾素無來往,怎會是高瑾餘黨,還請殿下明鑒!”

“哦?那為何張大人會追捕與你,你可知曉?”

百合憤恨地看向張漢臣,道:“只因民女手中握有張大人的把柄,他方才迫不及待的殺民女滅口。”

“信口胡言!本官與你素昧平生,如今卻如此誣陷本官,定是受高瑾等人唆使。”張漢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道:“殿下,下官毀了高瑾與孫毅的多年心血,他們對下官恨之入骨,故出此下策誣陷下官,其居心甚是歹毒,還望殿下為下官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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