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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今日的藥我已經喂夫人服下,??明日我在讓人送藥過來。小民有些累,便不打擾知府大人了。”
見季翎岚臉色蒼白,神色萎靡,??馬長春心中對他更加感激,??連忙說道:“小神醫若不嫌棄,??不如今晚便留在府上,??我這就讓人收拾客房。”
“不用,??知府大人客氣,??小民就先行告退了。”季翎岚轉頭看向張嶺,??道:“張叔,??我們走吧。”
“大人,那我們便先回去了。”張嶺跟馬長春打了聲招呼,??便扶着季翎岚離開。
“管家,替我奉上厚禮,??送小神醫出門。”
“是,大人。”
季翎岚沒工夫理會這些,??體力透支、精神透支的他眼前一陣陣發黑,現在只想躺上床好好睡一覺。
察覺到季翎岚的異常,??陸九上前一步,将季翎岚背了起來,??道:“張老爺,我們先走一步。”
陸九不待張嶺回話,??一個縱身飛上了院牆,??再一個縱身便沒了蹤影,??看得張嶺一陣發愣。
馬長春也有一瞬間的愣神,随即看向張嶺,問道:“張兄,??這小神醫到底是何來歷,身邊竟有此等高手?”
張嶺回神,笑着說道:“馬兄,無論阿岚是何來歷,他都是你我的救命恩人,只要記住這一點便好。”
馬長春點點頭,道:“張兄說的沒錯,小神醫就是小神醫。”
張嶺沒再多說,和馬長春道了別,就和仆從一起回了家。
季翎岚真真正正體會了一把飛檐走壁的感覺,可他現在疲累的厲害,沒心思多想,趴在陸九背上,安心的閉上眼睛,沒一會兒的功夫便睡了過去。
感受着季翎岚均勻的呼吸,陸九轉頭看了看,眼底是無盡的好奇,每當他覺得已經足夠了解季翎岚的時候,他總會不經意地露出更多的東西,就像是一個未知的寶藏,每次探尋總有新的收獲,讓人充滿好奇的同時,又有致命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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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岚啊阿岚,你到底是誰?”
當季翎岚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早,他拿出懷表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早上七點。他猛地坐起身,卻眼前一黑,又躺了回去,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正常,苦笑着說道:“這身子還是太弱。”
“吱呀”,房門被推開,陸九出現在門口,見季翎岚還躺在床上,擔憂地問道:“阿岚可是身體不适?”
季翎岚坐起身,解釋道:“無礙,就是方才一緊張,起的有點猛了。陸大哥,抱歉,今日起得有些晚了。”
“今日修整,明日再練。”
季翎岚一聽,下意識地松了口氣,随即有些發愣,他上次有這種感覺,好像還是中學時期,那時候的他雖然個子高,體力卻不行,每次體育考試都在不及格的邊緣徘徊。雖然高考不考體育,但很多例子表明,考試除了消耗腦力外,還非常耗費體力。為了能考上理想的大學,從高二起,他每天都會早起去晨跑,這個習慣一直延續到他參加工作。每次陰天下雨,他總會悄悄松一口氣,因為這是他終于可以偷懶的借口。現在的心理和當初是何其的想象,季翎岚沒想到的是時隔經年,他又體會了一把。
季翎岚重新躺回床上,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道:“那我再睡會兒,早飯就不吃了。”
“不成。若是想睡,吃完早飯,洗洗再睡。”
陸九這口氣,就像是學生時代,媽媽叫他起床是一樣的。
季翎岚恍然回神,他昨天給知府夫人做手術,出了一身的臭汗,似乎到現在還沒洗。季翎岚擡起手臂聞了聞,乖乖地坐起身,尴尬地笑着說道:“那個,麻煩陸大哥讓他們給我準備洗澡水,我還是先洗洗,再去吃早飯吧。”
陸九見狀眼底閃過笑意,應聲後轉身出了房門。
季翎岚美美地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頓時覺得精神了許多。因為已經錯過了早飯的時間,張嶺特意讓仆從将飯菜送到了梅園,囑咐季翎岚好生休息。
季翎岚吃過早飯,讓大牛尋了個巴掌大的小瓷瓶,用水兌了一些消炎藥和抗生素,吩咐大牛給知府夫人送了過去。并給馬長春帶了話,若是知府夫人的刀口出現化膿現象,一定第一時間知會他,若是無事,他七日後在登門,為知府夫人拆線。
馬長春讓管家帶着厚禮登門拜謝,張嶺一股腦的讓人送到了碧桃園,金一百兩,銀五百兩,各色布匹若幹等等,擺得廳堂滿滿當當。
季翎岚看看面前的東西,又看看身旁的陸九,心裏為馬長春捏了把汗,出手這麽大方,平時應該沒少貪吧,送到禦前侍衛的面前,不就相當于告訴皇上麽……
陸九心思敏捷,自然明白季翎岚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阿岚不用看我,我現下的任務是保護你,其他的不在我的職責範圍內,這些東西是你應得的,收着便是。”
知府夫人的傷口恢複的很好,也未出現化膿發炎的症狀,季翎岚每日派大牛去送藥,七日後季翎岚登門給知府夫人去拆線,受到了馬長春的熱情款待。季翎岚實在招架不住,只能留在知府衙門吃了頓飯,好在有張嶺替他擋着,季翎岚只用偶爾跟着應聲就成。
知府夫人難産被救的消息不知怎的被傳了出去,很多人都聽聞張家來了個神醫,紛紛上門求見,張府門房每日收到的拜帖,都能得用籮筐來盛。即便張嶺百般推脫,上門求醫的人依舊絡繹不絕,季翎岚一看不是辦法,便和張嶺辭行,準備回永平鎮安家。
張夫人拉着季翎岚的手,問道:“阿岚當真要走?可是我們照顧不周?”
季翎岚連忙解釋道:“夫人,您和張叔對我真心實意,我在這兒,就跟在家裏一樣自在。只是我與人有過約定,要在永平鎮安家,不能食言。況且永平鎮距離這裏也就一日的行程,您和張叔若是想我了,讓人捎個信,我趕着馬車也就來了。”
“那為何要在永平鎮安家,安城不好嗎?若是阿岚不習慣住這兒,那就讓你張叔給你單獨買個宅子,置辦些仆從,你在眼前,有我們看顧着,我們也放心些。”
張嶺也跟着附和道:“是啊,阿岚,我們早就把你當成兒子看待,人不在身邊,總是不放心啊。”
“我那朋友身子不好,不能長途跋涉,而我又不想去京都,我便與他約定在永平鎮落腳,這樣他來尋我,只需坐一個時辰的馬車,不會累及他的病。”季翎岚頓了頓,接着說道:“張叔和夫人待我如何,我心裏清楚,也感激不盡,但做人需講誠信,既答應了,便絕無反悔的餘地,望張叔和夫人見諒。”
見季翎岚執意要走,張嶺和張夫人也不便強留,在季翎岚臨行前,塞給了他一打銀票,又打包了一馬車的東西,這才算依依不舍的放行。
季翎岚和陸九清早上路,快馬加鞭,下午三點便到了永平鎮。照例在那家客棧落腳,兩人歇了歇,便向掌櫃探問牙行的去處,随後便走了過去。
牙行就相當于古時候的中介,來往于買賣人雙方,交易成功後,抽取一定的傭金。
永平鎮雖然只是個鎮子,卻五髒俱全,該有的都有。牙行就在客棧往南兩個街口的地方。兩人來到門口,擡頭看了看招牌,直接走了進去。
店裏的夥計見有客人上門,連忙熱情地招呼道:“兩位客官想買些什麽?咱們這裏從丫鬟仆從,到置宅置地,統統能給您辦齊。”
季翎岚直截了當地說道:“我想買個宅子,兩進的就成,最好不要太偏。”
“您來的真不巧,幾日前,唯一一套兩進的宅子剛賣出去,咱們現在只有一進和三進的宅子。”
“賣出去了?”季翎岚和陸九對視一眼,道:“那三進的院子大約多少錢?”
“三進的院子也只有一套,是之前咱們永平鎮有名的富戶王家的家宅,只因前不久王家的大兒子把老兩口接去了遼東,這宅子也就空下來了,這才委托我們牙行轉賣。宅子雖是老宅,但兩年前重新翻修過,家具什麽的一應俱全,所以價錢方面可能要貴一些。”
“多少錢,你說個實價,我們若是能接受就買,不能接受就算,買賣不成仁義在。”
“小的看公子也是個實誠人,這樣吧,一口價,五百兩,您要是覺得成,小的現在就帶您去看宅子。”
季翎岚看向陸九,對這裏的物價,至今他也沒什麽概念,主要自從他穿越以來,吃喝拉撒睡,幾乎都是傅南陵在打理,除了前些日子和傅南陵一起逛了幾次街,他根本沒花過錢。
陸九淡淡地說道:“京都的宅子都沒這麽貴,你還真敢獅子大開口。”
“公子怎知京都宅子的價錢?咱們牙行在永平鎮可是老字號,絕對的童叟無欺!而且只有這一處三進的院子,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一百五十兩,成,就看宅子;不成,我們就走人。”陸九也不廢話,直接給了底價。
夥計一聽,眉頭皺了起來,道:“這位公子,您莫不是在戲耍小的,讨價還價天經地義,但也沒像您這樣的,直接給小的砍了七成。”
“京都城郊三進的院子也就這個價錢,給你一百五十兩足夠。還是那句話,成,我們看宅子;不成,我們走人。”陸九的态度堅決,絲毫不留餘地。
夥計上下打量陸九,試探地說道:“這位公子,聽您的口氣,是京都來的?”
陸九眉頭皺起,拉起季翎岚的手臂,道:“阿岚,走吧。”
季翎岚一怔,随即說道:“好,反正這永平鎮也不算大,咱們轉一轉,說不定還能碰到合心意的,總比這牙行裏便宜。”
夥計見兩人要走,連忙上前攔住他們,道:“兩位公子,咱們牙行可是永平鎮獨一份,所有買賣住宅的都在我們這兒挂了號,您不能壞了我們規矩不是。您二位是不是誠心想買宅子?”
季翎岚點點頭,道:“自然是想買,只是你這夥計太不實誠。”
“得,您兩位是今天頭一份,小的就幫您去問問掌櫃,看看那宅子到底多少錢能賣。兩位稍後,小的馬上就來。”
夥計說完,急匆匆地走了,獨留季翎岚和陸九在店內。
季翎岚好笑地說道:“看來這牙行的生意不好,唯恐跑了咱們這個大單,連店面都不要了。”
陸九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笑了笑。
季翎岚靠近陸九,小聲問道:“陸大哥,一百五十兩真能買下一個三進的宅子嗎?”
陸九點點頭,道:“京都不能,但這裏能。”
季翎岚不滿地說道:“這牙行也太黑了,整整把價錢擡高了七成!”
“他們都是看人下菜碟。”陸九看向季翎岚的衣服,道:“你這身衣服雖然看着素,卻是似雲錦縫制而成,這是貢品,唯有皇家少數人能用。雖然他們認不出,卻能看出衣料價值不菲。”
季翎岚目瞪口呆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好半晌才說道:“這衣料是貢品?”
陸九實話實說道:“是,每年産布只有十幾匹,皇宮中許多妃子都未曾用過。”
季翎岚震驚之餘只剩無奈,道:“阿陵真是,若我穿着這身衣服出現在皇上面前,那真是……”
季翎岚說着說着,突然停頓下來,随即苦笑着說道:“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何當日龐公公會對我再三盤問,十有八九是因這身衣服。”
陸九一怔,随即說道:“龐公公跟随皇上多年,這布料他一眼便可認出,對你多加盤問,倒也在情理之中。”
季翎岚哭笑不得地問道:“陸大哥,我那些衣服不會都是勞什子似雲錦做的吧?”
“有幾件是。似雲錦之所以叫似雲錦,是因它織出的布,制成成衣穿在身上,行走間會有流雲狀的花紋出現,這些布料雖顏色或有不同,制衣時卻不會刺繡。”
“哦,我明白了,待會兒回去仔細看看。”
腳步聲響起,兩人打住了話頭,看向後院的方向。率先出來的是店夥計,後面跟着的是一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
“掌櫃,這就是那兩位公子。”
掌櫃打量着兩人,笑着問道:“不知兩位公子怎麽稱呼?”
季翎岚答道:“我姓季,他姓陸。”
“原來是季公子和陸公子,失敬失敬。”掌櫃客氣地拱拱手,道:“這座宅子是剛修繕沒多久,裏面的用具一應俱全,搬進去即刻就能住,位置也好,就在鎮子的正東南,這王家不僅人丁興旺,還出了個知府,足以說明這宅子的運勢好……”
掌櫃嘴皮子厲害,把宅子的各個方面都誇了一遍,聽得季翎岚一陣熱血沸騰,如果不是腦袋還算清醒,說不定一沖動直接掏錢買了。
陸九聽得有些不耐煩,道:“一百五十兩,成不成?”
掌櫃被打斷,微微皺眉,随即說道:“二百兩,不二價!”
陸九聞言二話不說,直接拉着季翎岚往外走,連個眼神都欠奉。季翎岚任由他拉着出了門,買賣這方面他真不在行,還是陸九這個本地人拿主意,才不會吃虧。
掌櫃見狀一愣,連忙追出門,道:“哎哎,你們別走啊,一百八十兩,一百八十兩已經是底價了,再低我們就只能賠錢了。”
見兩人絲毫沒有停留的打算,掌櫃一咬後槽牙,道:“成,一百五十兩,就一百五十兩!”
陸九停住腳步,看向季翎岚微微笑了笑,轉身走了回去。
掌櫃肉疼地說道:“這位公子可真會讨價還價,這樁買賣我們愣是一個子都不掙,白搭了這些時日的精力和口水。”
陸九也不搭話茬,直截了當地說道:“我們要看宅子,若不像你說的那般好,這宅子我們不會買。”
“得得得,公子說什麽是什麽,今日掌櫃我就當日行一善。”掌櫃看向一旁的夥計,道:“三水,你帶兩位公子去看看宅子。”
“是,小的這就去。”
季翎岚和陸九跟着三水往東南的方向走,走了大概三個街口,便看到了一座大宅。朱色的大門緊閉,上面有兩個黑色的圓環,大門兩邊放置着兩個約30公分高的石獅子。無論圍牆,還是大門,顏色看上去都很新,确實像是剛剛翻修沒多久的樣子。
三水拿鑰匙開了門,回頭看向兩人,道:“兩位公子請。”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街門,正對面是影壁,上面雕刻着荷花和錦鯉,寓意鯉魚跳龍門一朝富貴。進了宅子,街門的兩側是倒座房,一共有五間,大小都相差不多,從東到西,依次是門房、賬房、外客廳,以及兩間下人房。
垂花門兩側是抄手游廊,進去便是二進的院子,裏面種植了幾種不知名的花草,東西兩邊各自有兩間廂房,坐南朝北的是正房三間,正房兩邊是兩間耳房,正房前栽種了兩個垂柳。
正房後面則是五間後罩房,也就是俗稱的後院,是宅子主人的內眷所住。
季翎岚走了這麽一圈,對宅子非常滿意,主要是價格很滿意,這麽大的宅子,如果在現代,那就屬于豪宅,別說買,他連租都不一定租得起。
三水領着兩人轉了一圈,笑着說道:“兩位可還滿意?”
季翎岚猶豫了猶豫,道:“倒還不錯。陸大哥,既然價錢已經商定,咱們就買下這裏吧。”
陸九應聲道:“嗯,就是舊了點,待以後再翻新吧。”
自打進了宅子,兩人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他還真拿不準這買賣到底能不能成,聽兩人這麽說,三水這才算是放了心。
“既然兩位公子決定要買,那我們便回牙行交一下定錢,待明日我們一起到衙門簽文書。”
季翎岚看看陸九,見他沒反對,也就應了聲。
回到牙行,陸九要求看看宅子的地契和房契,在确認真假以後,再才交了定錢,寫了憑證。這一頓折騰下來,待兩人回到客棧,天已經黑了。
“陸大哥,那宅子真不錯,待辦好了文書,咱們打掃一下,再置辦些新的被褥,就能入住了。”
“嗯,确實不錯。這麽大的宅院,阿岚可曾想過買個仆從?”
“不用!我一個人自在慣了,實在不想身邊跟個人。”季翎岚頓了頓,道:“當然,陸大哥例外,我還得跟陸大哥學功夫呢。”
陸九眼底浮現笑意,道:“那阿岚可曾想過作何營生?”
“我想做仵作,只是在這鎮上做仵作應該糊不了口吧。”
“阿岚不是會醫術麽?可以在鎮上盤個鋪面,開個醫館。”
“我那點醫術可開不了醫館,就連那些藥材的名字,我都叫不出幾個,更別提他們的藥用價值。”
“阿岚救了所有大夫都束手無策的知府夫人,那可是兩條人命,不是麽?”
“陸大哥有所不知,那只是碰巧我能救,但凡出現其他狀況,就算我在,也沒用。”季翎岚并沒有被那兩次的成功沖昏頭腦,他清楚的知道但凡出現大出血,或者別的狀況,就他現在所掌握的設備,就算他能救,也無能為力。
“那阿岚給知府夫人送去的是什麽藥?據說除了微微的苦味,并無別的異味,與往常吃的藥大有不同。”
“陸大哥,抱歉,那藥方是秘密,我不能說。”
陸九點點頭,道:“既是秘密,那我便不問。你身上的銀子還有不少,做何營生你可以慢慢想,不必心急。”
“謝謝陸大哥。”
兩人吃過晚飯,又聊了會天,便躺上床各自睡去。第二日一早,他們便來到牙行,和掌櫃一起去了衙門辦文書,一上午的功夫,那宅子便是季翎岚的了。至于為何辦得這麽快,當然是使了銀子的結果。
季翎岚和陸九簡單的吃過中飯,就駕着馬車上街采購,整整一下午的功夫,終于将想買的東西全部買齊,他們又忙活着收拾屋子,一直忙到晚上八點,才算收拾利落。
站在院子裏,季翎岚四下看了看,放松地伸了個懶腰,笑着說道:“陸大哥,多虧你幫忙,若是我自己,肯定要忙活好幾天。”
陸九微微笑了笑,道:“跟我不必客氣。”
“成,不跟陸大哥客氣。”季翎岚感慨地說道:“流浪了這麽久,總算是有個像樣的家了。”
季翎岚這話不是說給自己聽,而是說給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不論他的靈魂去了哪裏,季翎岚算是在這兒給他安了個家。
陸九沒說話,只是看着季翎岚的眼神有些心疼。
“陸大哥,時間不早了,咱們好好弄點吃的,也算是慶賀我的喬遷之喜。”
“好。”
季翎岚和陸九走向廚房,将下午買的菜拿出來,煎炒烹炸炖,做了一桌子菜,每樣的分量都不多,就是怕浪費。最後烙了十張蔥油餅,端着熬了一個時辰的雞湯,兩人這次來到餐桌前坐下。
看着滿滿當當一桌子菜,季翎岚将桌下的酒壺拿了出來,給陸九倒了一杯,說:“陸大哥,今日高興,你便喝上幾杯。”
陸九也不推辭,拿起酒杯,道:“恭賀阿岚喬遷之喜。”
季翎岚給自己倒了杯茶,與陸九碰了碰杯,道:“多謝陸大哥。”
陸九知曉季翎岚不善飲酒,也不勉強,一口便喝光了杯中酒。
季翎岚再給陸九滿上,道:“陸大哥,自從我們相識,一直都是你在幫我,阿岚感激不盡,這一杯我敬陸大哥。”
陸九舉杯與季翎岚相碰,仰頭喝盡杯中酒。
季翎岚夾了一塊雞肉放進陸九碗裏,道:“陸大哥快吃,剛才一高興給忘了,空腹喝酒容易醉,還傷身,你趕緊吃點。”
“無礙。”陸九拿起筷子,将碗裏的雞肉送進了嘴裏。
季翎岚也夾了一塊豆腐吃了起來,随口找了個話題,道:“記得初識時,陸大哥曾說我和你一個故人很像,不知這位故人是誰,我們哪裏相像?”
“他叫阿新,是宅子裏的人,和我一樣是孤兒,被義父收養,也與我一起入了仕,只可惜在一次執行任務時,他不幸遇難。”
季翎岚懊惱地抽了一下嘴巴,道:“抱歉,陸大哥,提起你的傷心事。”
“無礙,已經過去經年,我也早已放下,只是每每想起往事,還是會想他。你和他性子很像,他也與你一樣善良,就是因為他的心善,才不慎着了別人的道,丢了性命。”陸九拿過酒壺,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季翎岚一怔,随即說道:“阿新心底善良,即便誤了性命,想必他也不會後悔,只是自己運氣不好,錯付了人罷了。”
陸九看着季翎岚突然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讓人悲傷的日子,滿身是血的阿新躺在他懷裏,明亮的眼睛慢慢變得暗淡,只是嘴角還挂着一抹笑。
“你與他果然很像,他臨死之前,也是這般說的。”
“那可惜了,若是他還活着,說不定我們能成為知己。”季翎岚給自己續了杯茶,道:“陸大哥,我們敬阿新一杯,但願來生他能投個好人家,一輩子平平安安。”
“敬阿新。”
陸九舉起酒杯,随後他們各自将酒和茶灑在了地上。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就像是多年的老友,有說不完的話,直到子時才放下筷子,将剩下的殘羹剩飯收拾了。時間太晚,燒水太麻煩,也沒買浴桶,兩人便用冷水簡單的洗漱了一番,便各自回房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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