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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突然出手?難道之前平王并未采取過行動?”

陸九被問的一愣,??随即眉頭微蹙,道:“被阿岚這般一問,似乎有些不妥。之前确實也被打壓,??只是王爺的追随者隐藏甚深,??平王無從下手。可不知為何最近頻頻出手,每次出手都能精準無比,??就好似突然間對王爺的事了若指掌。”

季翎岚心裏一緊,道:“那可是王爺身邊出了叛徒?”

陸九點點頭,??道:“有這種可能,王爺應該已經有所察覺,??現下最重要的便是找出叛徒,??不然恐會損失慘重。”

季翎岚皺緊眉頭,道:“事情已經到了這般緊急關頭,怎的他還跟沒事人似的,整天盯着我作甚?”

“大概是因為在主子心中,阿岚的分量重過這些吧。”

季翎岚聞言心裏不禁一陣顫動,??傅南陵不止一次說過類似的話,??卻不敵陸九輕飄飄的一句,這大概就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吧。

季翎岚沉默了下來,半晌後笑了笑,??道:“陸大哥,??你平時話少得很,??卻每一句都說到點子上,??王爺能有你這樣的屬下,又怎能不成事?”

陸九嘴角含笑,道:“阿岚,??你的支持才是王爺最需要的。雖然不清楚你們之間發生了何事,但我了解你,你不會無理取鬧,定是你和王爺之間發生了誤會。”

季翎岚沉默地拿着手中的杯子,無意識地摩挲着。

“阿岚,現下的境況與我們不利,若是能放一放,便先放一放,待時局穩定,再說其他。”

季翎岚看向陸九,道:“陸大哥,此事我自有斟酌。”

陸九點點頭,道:“阿岚,若實在勉強,方才的話就當我沒說,畢竟我們并不能真正易地而處。”

季翎岚會心一笑,道:“多謝陸大哥體諒。”

這三年來,陸九就像個兄長一樣保護他,是真的設身處地在為他着想,這個季翎岚能感受得到。

“咚咚咚”,房門被敲響,店小二掀開簾子走了進來,笑着說道:“幾位爺,您要的飯菜。珍珠丸子,紅燒鯉魚,燒鴨子,辣子雞丁,一壺老白幹,幾位也先吃着喝着,其他的稍後就上。”

季翎岚率先拿起筷子,笑着說道:“現在不說其他,先填飽肚子再說。”

幾人相繼拿起筷子,不再拘束,一起吃了起來。

飯間,陸九沒再提季翎岚和傅南陵的事,只是随意地找了其他話題聊着,聊房價,聊買下的鋪面,還有今後該怎麽布置,除了賣藥以外,是否還做其他營生。

一頓飯吃了一個時辰,飯菜吃了個幹淨,酒水卻只有季翎岚喝了一小杯。摸着發脹的腦袋,季翎岚感覺頭暈目眩,道:“陸大哥,我可能喝多了,我們回……回吧。”

話剛說完,季翎岚便趴在了桌子上,失去了意識。

陸九眼底浮現無奈,看向小林子,吩咐道:“去找輛馬車,送阿岚回王府。”

“是,大人,奴才這就去。”小林子起身出了包間。

小林子找了個馬車,陸九背着季翎岚坐了上去,四人一起回了王府。将季翎岚安置在床上,陸九叮囑道:“你在這兒盯着點,若阿岚喊口渴,你便喂他點水喝。”

“是,大人放心,奴才會照護好公子的。”

其實季翎岚并沒有完全失去意識,只是處于無法自控的狀态,就像很多醉酒的人一樣。他躺在床上,恍恍惚惚間,又做起了夢。

傅南陵面色陰沉地坐在正廳的上首,下首坐着一名長相清麗的女子,而在堂前跪着的正是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

傅南陵将手中的畫像扔到地上,冷聲說道:“季翎岚,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肖想本王的女人,如今被本王抓到,你還有何話要講?”

季翎岚跪在地上,身子挺得筆直,直視着傅南陵的眼睛,道:“王爺,這是誣陷!屬下只見過柳側妃一面,從不曾對柳側妃有過非分之想,這幅畫也不是屬下畫的,是有人栽贓陷害!”

“栽贓陷害?”傅南陵冷笑一聲,轉頭看向下首的柳莺莺,道:“莺莺,你來說,他都對你做過什麽?”

柳莺莺眼眶微紅,似是剛剛哭過,她看了一眼季翎岚,又看向傅南陵,道:“王爺,前幾日妾身在花園賞花,感覺有些口渴,便讓丫鬟去泡茶,身邊也就沒了旁人。遠遠看到季公子過來,本想避嫌,卻被他攔住,他對妾身不僅言語不敬,還……還動手動腳。幸好丫鬟回來的及時,妾身才能守住清白。”

“混賬!”傅南陵怒極,随手拿起手邊的茶碗,朝着少年的腦袋砸了過去。

少年一動不動,眼睛始終看着傅南陵,‘砰’的一聲,茶碗砸在少年的額頭上,随即掉落在地,摔得粉碎,而少年的額頭也随之鮮血橫流,順着臉頰流入衣襟,将素白色的圓領袍染成緋紅。

“柳側妃所言皆是編造,屬下從未做過此等事!”

柳莺莺連忙說道:“王爺,妾身所言句句屬實,有妾身的貼身丫鬟蘭煙作證。”

傅南陵看看兩人,出聲說道:“叫蘭煙進來。”

門外進來一名少女,十五六歲的模樣,穿着一身翠綠色的衣裙,來到堂前跪倒在地,行禮道:“奴婢蘭煙參見王爺。”

“蘭煙,前幾日你可曾看見季翎岚和你家主子私會?”

衆人皆是一怔,柳莺莺剛想說話,就被傅南陵冷冷看了一眼,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只能期期艾艾地看着傅南陵。

蘭煙怔忪了一瞬,随即回過神來,道:“回王爺,我家主子從未和季公子私會,是季公子對我家主子糾纏不休,還請王爺明查!”

傅南陵看向季翎岚,怒聲說道:“如今人證物證在此,你還有何話要講?”

少年依舊倔強地看着傅南陵,道:“王爺,屬下還是那句話,這是誣陷,屬下從未做過這種事。”

傅南陵怒極反笑,道:“來人,将季翎岚押入水牢,每日只給一碗水,我看他能熬到幾時。”

“是。”殿內的侍衛将季翎岚架了起來,拖着走了出去。

季翎岚自始至終沒有出聲求饒,眼睛一直看着傅南陵,直到被帶出正廳。

畫面一轉,季翎岚來到一個陰暗潮濕的地方,四周很黑,只有遠處的石壁上插着一個火把。少年被關在水裏的木牢內,眼睛緊閉,嘴角淤青,臉上一道鞭痕,一部分結了痂,一部分流着黃膿,頭發濕噠噠地散在身後。兩只手被鐐铐拷在木牢的上方,除了腦袋,全身都被浸在水裏。

“唉,我怎麽覺着季公子是真的被冤枉的,他平日裏待人親和,從不仗勢欺人,對誰都是笑臉相迎,王府裏哪個不說他人品好。我看定是那些紅眼病,見王爺器重季公子,所以才刻意栽贓陷害。”

“誰說不是呢。若不是上頭有人盯着,我怎麽下得去手。季公子還曾幫過我。唉,也不知那柳側妃為什麽要冤枉季公子。”

“已經三日了,再拖下去,就算放出去,這身子也廢了。”

“唉,咱只是王府裏最下等的奴才,想幫也是有心無力。”

看守水牢的兩人小聲說着話。

“噔噔噔”,腳步聲響起,守衛有些奇怪地看向入口。

“這麽晚了,誰還來水牢?”

“是啊,今日不是剛剛受過刑麽?”

入口走進來兩個男人,身上穿的衣服與水牢的守衛相同,那是陵王府侍衛的統一着裝。

許漢奇怪地看着兩人,道:“老魏,你怎麽過來了?身邊的這位兄弟怎麽看着有些眼生啊。”

魏生往上拎了拎手裏的東西,笑着說道:“這是我遠方侄子,今日剛來王府當差,我這不是想着帶他來,跟咱們老哥幾個認識認識,以後方便照顧。”

李發笑呵呵地去接魏生手裏的東西,一瓶老白幹,一包花生米,還有兩斤醬肉,都是下酒的好菜。

“大侄子來了,确實該見見,老魏放心,咱們都是好兄弟,你的大侄子,就是我們的大侄子,以後一定好生看顧。”李發将東西放在桌子上,招呼道:“都別愣着了,過來坐,咱哥幾個好久沒在一起喝酒了,今兒個趕上,可不能錯過。”

許漢眉頭皺起,不贊同地說道:“李發,你別忘了,咱們在當值,王府規矩,值守期間不得飲酒,否則便會被打二十大板。”

“咱們這水牢潮濕陰暗,平日裏若是無事,誰會來這裏,都嫌晦氣。況且就一瓶老白幹,咱們四個也就解解饞,耽誤不了事,放心吧老許。來來來,坐下吃點喝點,這地方待的時間久了,渾身都落了病,喝點酒驅驅寒,是人之常情。”

“是啊是啊,老許,老李說得對,這點酒誤不了事,快坐吧。”

兩人拉着許漢在桌前坐下,許漢架不住兩人的游說,也就沒再糾結。

“先說好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好好好,聽你的。”許漢邊說邊将桌上盛水的碗拿了起來,将裏面的清水倒掉,拿起酒壺,一人給倒了一碗,随後舉杯道:“來,咱們先幹一杯嘗嘗味道。”

四人碰了碰杯,一仰頭喝了喝幹淨。

許漢抹了抹嘴,道:“老魏,你侄子叫什麽,你還不介紹介紹?”

“哦哦哦,差點忘了正事。他叫魏洋,今年十七了,練過幾年拳腳,我就向管事舉薦,今日才讓他來王府。”

魏洋憨憨地笑了笑,站起身給幾人又倒滿了酒,道:“魏洋敬兩位叔叔伯伯,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李發拍了拍胸脯,道:“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後若有事,盡管來找我們。”

“幹!”

“幹!”

三人一碰杯,一碗酒又下了肚。

“吃菜吃菜,別光喝酒。”魏生連忙招呼道。

許漢和李發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吃了沒幾口,許漢只覺得自己的頭腦有些發昏,他晃了晃頭,道:“老魏,這酒是從哪兒買的,怎麽才喝了這一點就上頭了?”

魏生托着腦袋,迷迷糊糊地說道:“我是從詹家酒鋪打得酒啊,咱們以前常喝,怎麽幾杯酒下去,感覺有點不對勁?”

許漢心裏一驚,猛地站了起來,道:“不好!有……”

還不待他把話說完,許漢兩眼一閉,‘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其他三人也随即趴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等了有一會兒,出口的方向進來兩個黑衣蒙面人,悄無聲息地來到許漢等人面前,使勁兒推了推,随即開始翻找,找到牢門的鑰匙,便下了水,将昏迷不醒的少年拖上了岸。

季翎岚這才看到少年慘不忍睹的身子,鞭痕縱橫交錯,傷口被水泡的發白,且已經開始發炎出膿,很可能感染了其他細菌,或者病毒。即便是在現代,這種情況都要經過很長時間的治療,弄不好就會致命,更何況是醫療條件極差的古代。

季翎岚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他完全無法想象若是傅南陵當真這麽對他,會是身體痛一點,還是心裏痛一點。

黑衣人脫下許漢等人的衣服,分別換在自己和少年身上,架着他就走向了出口。

季翎岚想要跟上去,卻突然一陣天旋地轉,随即便睜開了眼睛。耳邊是清淺的呼吸聲,手臂上是熟悉的溫度,即便不看,季翎岚也知道身邊躺了誰。他轉過頭,借着燭火看向傅南陵,明明和夢裏的人是一樣的眉眼,為何給他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這次的夢境和上次的夢境并沒有很連貫,季翎岚也不清楚,到底是少年真被人陷害,還是這一切都是傅南陵設計的苦肉計。

‘苦肉計’?季翎岚無聲的苦笑着,這樣的‘苦肉計’一個弄不好是會死人的,為了取信傅南平,他還真下得去手。

季翎岚恍然間回想起,三年前他也做過類似的夢,夢裏有一個身影始終無法看清,現在想來,根據當時的對話,那個人大抵就是傅南陵。

“阿岚,莫要信他,他一直在利用你,終有一日,你會被他棄之如敝履,他對你的好都是在演戲!他真正要的,始終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

傅南平的話再度在腦海裏回響,讓季翎岚心裏難受的同時,又十分困惑。為何他夢裏發生的事正好能印證傅南平的話?為何他明明表現的那麽反常,傅南陵竟然絲毫沒有探究的打算?之前他還會以為是傅南陵善解人意,可現在他心裏卻隐隐有了另外一種答案。

季翎岚心裏一陣煩躁,拿開傅南陵的手,便下了床。

“阿岚,你醒了,身子可有不适?”

身後傳來傅南陵關切的聲音,卻讓季翎岚越加煩躁,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盡量平靜地說道:“王爺可是想好要向我坦白了?”

傅南陵心裏一緊,道:“阿岚,可否再給我一點時間?”

“可以,那王爺好好歇着。”

季翎岚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門,看向門口的小林子,道:“幫我掌燈,我去客房睡。”

小林子往裏看了看,不禁在心裏嘆了口氣,道:“是,奴才這就掌燈。”

躺在客房的床上,季翎岚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索性鎖好門窗,直接進了解剖室,從儲物櫃裏拿出手機看了看,發現了有一條唐棠發的未讀信息。

“師傅,那具女屍的身份已經得到證實,是李明麗,就是那個替鄭明磊做僞證,和常新住在同一個單元樓的女人。”

緊跟着的便是一張圖片,上面是李明麗的個人資料。李明麗,1997年7月17日出生,今年25歲,畢業于財經大學,入職鄭氏集團總裁助理一職,老家在蘭城,是獨生女。父親是一家國企的職員,母親是家庭主婦,家庭情況一般。她的父母在去年的9月30日,在平城警局報的失蹤,距離屍體被發現已經過去近半年的時間。

“李明麗?說不準她的死會成為‘3·27’槍殺案的突破口。”

季翎岚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淩晨兩點,便放棄了給唐棠打電話的打算。季翎岚插上耳機打開音樂,來到解剖臺前躺了上去,腦子裏想着‘3·27’案的資料,思考着還有什麽地方可以作為調查的方向,沒一會兒的功夫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季翎岚被手機的鬧鈴聲吵醒,他睜開眼睛醒了會兒神,拿起手機給唐棠打了過去。

“喂,師傅,怎麽今天這麽早?”唐棠的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很明顯還沒睡醒。

“昨天我在解剖室睡的。”季翎岚随口回答了一句,問:“李明麗确切的死亡時間出了嗎?”

“還沒,李教授那邊還沒給結果。”

“那目前案件進展到那個階段了?”

“昨天,我們剛剛完成李明麗與她父母的DNA比對,證實了她的身份。高隊那邊已經在着手調查,根據小區電梯內的監控視頻顯示,李明麗最後一次出現是去年的9月15日,不過她的通話記錄卻顯示直到一個月以後,也就是10月15日才中斷通訊。”

“一個月?以當時平城的平均溫度來說,一個月的時間,完全可以讓屍體腐爛到中期。”

“對哦,我這腦子,怎麽就沒想到這點。”唐棠頓了頓,接着說道:“如果真像師傅推測的這樣,那李明麗是去年9月15號之後,便已經遇害。可兇手為什麽要等到屍體已經嚴重腐敗,才去處理呢?屍臭的味道可是很明顯的,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不論如何處理屍體,兇手的目的都是為了拖延屍體被發現的時間,以逃脫法律的制裁,兇手這麽煞費苦心,大抵是想混淆死者的真正死亡時間吧。”

“師傅說得對。我現在最擔心的不是兇手多聰明,而是警隊裏的內鬼。”

“三年前,你就将自己的懷疑報給崔局,他應該有所應對,你要做的是盡量在屍骨上找線索,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

“師傅,我知道這樣想不大對,但三年的時間,警局絲毫沒有變動,我不得不懷疑,崔局是不是也……”

季翎岚一怔,随即皺緊了眉頭,說:“那你就多加留心,盡量将收集到的證據私下裏留上一份,如果你覺得哪裏不對勁,就越級上報。不過你一定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這麽做,做得時候一定要小心謹慎,選擇匿名,懂嗎?”

“師傅放心,上次吃了虧,已經讓我長了記性。如果真逼不得已,我一定會萬分小心的。”

“這樣吧,如果你真打算這麽做,就提前告訴我,我們一起想個萬全的辦法。”

“好,聽師傅的。”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案件有進展的話,就直接在我手機裏留信,別發消息了,以免內部協查的時候,你說不清。”

“師傅,你等等,你昨晚為什麽會在解剖室過夜,那邊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沒,就是單純在那邊睡不着,所以就回來刷了會兒手機,然後就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是這樣嗎?師傅,您有事可別瞞我。”

季翎岚沉默了一會兒,說:“就遇到一些很詭異的事,不知道該怎麽說,還是我自己弄清楚以後再和你說吧。行了,你也該起床上班了,我挂了。”

“那好吧,師傅在那邊也要注意安全。”

季翎岚應聲,随即挂斷了電話,出了解剖室。

洗漱完,季翎岚來到門前朝正房看了看。

小林子見狀連忙說道:“公子,王爺清早便走了。”

季翎岚沉默了一會兒,道:“去拿早飯吧。”

吃完早飯,小林子進來收拾,季翎岚出聲問道:“小林子,王府內可有水牢?”

小林子一愣,随即如實地回答:“有,就在前院最西側的地底。公子怎的想起問這個?”

季翎岚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吩咐道:“待會兒收拾完,你帶我過去看看。”

小林子按耐住心底的疑惑,應聲道:“是。”

季翎岚在小林子的帶領下一路往前院走,這次他并未讓季新晨跟着,季新晨年齡小,季翎岚不想讓他接觸這些。

兩人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浮萍園的門口,院門沒有上鎖,也沒人守着,小林子推開房門便走了進去,季翎岚緊随其後。

而就在兩人剛剛走進浮萍園的時候,隐在暗處的人已經轉身去向傅南陵禀告。

傅南陵臉色難看地說道:“你是說阿岚去了浮萍園?”

“是,由林公公帶路,公子在屬下來之前,便已經進了院子。”

前世的種種歷歷在目,最讓傅南陵後悔的,便是那出差點要了季翎岚性命的苦肉計。

傅南陵沒再多說,快步走向浮萍園。雖然是小林子帶路,但想去的肯定是季翎岚,他為何要去哪裏,又知道了些什麽?這是傅南陵最想知道的。

看着前面腳步飛快的傅南陵,小李子忍不住出聲提醒道:“王爺,您慢點,您的身子不能疾行。”

傅南陵充耳不聞,腳步不慢反快,急切地朝浮萍園走去。

院子與普通院子沒什麽區別,布置的算不上精致,卻也不差。如果不是知道內情,沒人會想到在這底下,會有那麽一個陰暗潮濕的地方。

小林子打頭,來到西廂房的門口,推門走了進去。走到床前,摸索了一陣,緊接着便聽到機關開啓的聲音。床鋪慢慢移開,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洞口呈正方形,邊長大約一米,拿出火折子往下照了照,便能看到一個樓梯,斜着朝下延伸。

作者有話要說:??傅南陵前世雖然納了妃,卻從沒碰過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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