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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順着樓梯下去,??走了沒多久便來到了水牢的入口,裏面的守衛正是他夢中的許漢和李來。季翎岚之前從未見過,卻一眼便認出了他們。

許漢見兩人走了進來,??連忙上前行禮,??道:“公子,林公公,??您兩位怎麽來這兒了?”

季翎岚不答反問:“你姓許,他姓李,??可對?”

許漢愣了愣,随即答道:“公子說的沒錯,??屬下許漢,??他叫李來,真沒想到公子居然會認得我們兩個。”

這一世和上一世的運行軌跡不同,所以季翎岚與許漢他們并未接觸過,許漢之所以認識季翎岚,也是之前一次偶遇,??遠遠地看過一眼。

季翎岚看向水裏那個五米長寬的水牢,??隐約能看到一個人影,問道:“那水牢裏可是關了人?”

許漢笑着答道:“回公子,裏面确實關了人。”

季翎岚忍不住走進,卻被許漢攔了下來。

許漢為難地說道:“公子,??但凡關在水牢的都是重犯,??沒有王爺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與犯人接觸,??所以……”

小林子一聽眉頭皺緊,道:“公子可不在任何人之列,你……”

“小林子,??算了,不看也罷。”

季翎岚攔住說話的小林子,又看了一眼水牢的方向,轉身離開。小林子見狀連忙跟上,剛走到水牢的入口,就撞到了匆匆趕來的傅南陵。

季翎岚看着臉色蒼白、額角帶汗的傅南陵,眼神閃了閃,随即躬身行禮道:“參見王爺。”

小林子連忙跟着行禮道:“參見王爺。”

“阿岚。”看着季翎岚朝着自己彎下腰,傅南陵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捏住一樣,疼得厲害。

季翎岚垂着頭,不去看他的臉色,道:“王爺,若無事,小民便退下了。”

“阿岚,你……”傅南陵想問,卻沒有勇氣問出口。

季翎岚等了半晌,也不見傅南陵把話說完,眼底的失望漸濃,道:“王爺,小民告退。”

季翎岚起身,繞過傅南陵,頭也不回地走出水牢。

傅南陵看着季翎岚的背影,心裏疼得厲害,曾幾何時他們之間那般親密,而現在卻變成這番光景。他死死地揪住胸口的衣襟,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這就是懲罰,老天對他辜負季翎岚的懲罰,即便再痛苦,他也只能咬牙忍着。

小李子緊張地說道:“主子,您趕緊吃藥!”

傅南陵掏出藥瓶吃了藥,轉頭看向許漢兩人,問道:“阿岚都說了什麽?”

許漢恭敬地答道:“回王爺,公子問我們是否姓許和姓李,然後問我們水牢裏是否關了人,公子想去看看,被屬下攔了下來,之後便沒在說什麽。”

傅南陵的眉頭皺起,道:“他見過你們?”

許漢和李來對視一眼,搖搖頭道:“回王爺,這個屬下不敢肯定,印象裏并未見過,可公子卻說中了我們的姓氏,屬下也覺得有些奇怪。”

傅南陵心裏‘咯噔’一聲,腳步一轉,離開了水牢。

小李子見狀連忙跟了出去,看看傅南陵難看的臉色,他猶豫了猶豫,說道:“王爺,您和公子之間是否發生了什麽誤會?若是真有誤會,還是早些解開得好,以免越拖越難解。”

傅南陵沒有回應,他滿腦子都在想,到底季翎岚到底如何知曉水牢的?又是如何知曉水牢守衛的姓名的?難道傅南平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和季翎岚接觸過,将前世的事告訴了季翎岚?

“你去叫陸九和劉曦過來。”

“是,奴才這就去。”

傅南陵徑直回到青竹園,他剛剛坐下沒多久,就聽到了小李子的通禀。

“王爺,陸大人和劉大人到了。”

“讓他們進來。”

陸九和劉曦相繼走進正廳,躬身行禮道:“屬下參見王爺。”

“最近幾日,阿岚都與誰有過接觸?”

劉曦和陸九對視一眼,道:“王爺,自從百花園回來後,公子一直呆在院子裏,平日裏接觸的只有小林子和季新晨,沒和其他人接觸過。”

陸九接話道:“昨日和王爺離開後,屬下便和阿岚一起去了宴賓樓樓,除了屬下三人,阿岚并未與其他人有過接觸。”

“你們确定?”

陸九和劉曦齊聲說道:“屬下所言句句屬實。”

傅南陵眉頭緊鎖,完全想不出到底那裏出了問題,吩咐道:“陸九,以後保護阿岚的事還是交于你,務必保證他的安全。”

陸九躬身應道:“是,主子。”

季翎岚從水牢出來,并沒有回院子,而是直接出了王府。傅南陵的表現讓他心裏的猜測又确定了幾分,也讓他對傅南陵更加失望。他現在不能離開,不止因為傅南陵的身體,還因為他要解開真相。與其待在府裏胡思亂想,還不如讓自己忙碌起來,既然店鋪已經買了,那就不能閑着,盡快裝修好,盡快開張。有了事做,他的心才能平靜下來,注意力也就不會只專注于這些兒女情長。

季翎岚和小林子坐着馬車出了王府,走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便來到了店鋪所在,季翎岚一直坐在車外,自然也看到了周圍的住宅,果然如店小二所說,個頂個的氣派,但肯定是比不上王府。雖然街道上不如西城熱鬧,但來往的人身上穿的,頭上戴的,明顯要富貴很多。尤其是來往的馬車多了起來。

小林子一勒缰繩,馬車便停了下來,道:“公子,咱們到了,應該就是這兒。”

季翎岚跳下馬車,擡頭看了看面前的三層建築,眼底閃過驚訝,他沒想到面積居然這麽大,三層加起來差不多六七百平,這要放到現代,就算是個小城市,也得近千萬。那這三千兩銀子花的可是物超所值。

上面的牌匾已經摘了下來,外面的漆面還很新,可以看出近兩年翻修過,裏面的桌椅板凳都在,雖然有些舊,看上去卻幹淨整潔,尤其是後廚,開酒樓的能有這麽幹淨的後廚,還真不多見。

越是看,季翎岚心裏越犯嘀咕,他轉頭看向小林子,問道:“小林子,這酒樓為何要買,而且價錢還這麽低,不會是之前這裏出過事吧?”

“怎麽可能?”小林子幾乎脫口而出。

季翎岚嚴肅地看着小林子,道:“你和我說實話,是否對我隐瞞了什麽事情?”

小林子心裏一慌,暗罵自己多嘴,随即苦笑着說道:“公子,不是奴才有意隐瞞,是王爺不讓奴才說。”

季翎岚恍然,繼續問道:“這鋪子原本就是王爺的,還是王爺花了不止三千兩買下的?”

小林子驚訝于季翎岚的敏銳,如實說道:“公子,這鋪子原本就是王爺的,那日王爺見公子去牙行,刻意讓人挂了牌子。”

“三千兩買自己的鋪子,王爺不虧。”

“公子,在京都,別說鋪子,就是民宅都很難買到。王爺這麽做,也是為讨公子歡心……”

他們這些近身的奴才個頂個的聰明,早就看出傅南陵的心思,也清楚兩人的關系主動權在誰手裏。若不是親眼看到,誰能想到,在外以狠辣着稱的王爺,居然在季翎岚面前像只無害的貓兒,甚至連紙老虎都算不上。

季翎岚微微蹙眉,道:“以後莫要說這種渾話。”

小林子連忙說道:“是,奴才知錯。”

季翎岚在鋪子裏轉了一圈,将需要整改的地方一一說給小林子聽。小林子仔細記在心裏,未免會錯意,他再三詢問,直到确定不會出錯為止。

既然有這麽大的地方,季翎岚打算開個藥房,不止售賣治療傷寒的藥,再多加一些治療腹瀉的、消炎的、抗病毒的等等,這種家裏常備的藥,藥片的話就攆磨成粉,膠囊的話就把包衣去掉,嘗試用別的東西替代。不再向在永平鎮那樣與人合作,而是要求病人自己拿着藥方過來拿藥,這樣的話一開始客源肯定不會多,但時間一久,人們習慣了,人流量也就多了。

“暫時就這些,你可記下了。”

“記下了,公子放心,奴才一定辦的妥帖。”

季翎岚看了看天色,道:“走吧,陪我在這裏四處轉轉。”

兩人出了鋪子,小林子落了鎖,便在周邊轉了轉。雖然小林子不了解京都的物價,卻對東城的這些大戶人家了解不少,十有八九都能認出這是哪位大人的家宅。

“你是說這便是左都禦史李大人的家宅?”

遼遠一案時,小林子一直都有參與,所以很清楚季翎岚與劉漣的淵源,所以并不奇怪他的反應。

“這便是劉漣劉小公子的外祖家,左都禦史李志李大人家。”

季翎岚擡頭看了看門上的牌匾,道:“一別三年,也不知劉小公子現下過的如何?”

“劉小公子是劉夫人的獨子,皇上為了表彰劉大人、劉夫人的功勳,還特意嘉獎了劉小公子,再加上每隔一段日子,王爺都會派人來看望劉小公子,想必他們李府也不敢怠慢。”

季翎岚點點頭,道:“若是這樣,那我也能安心些。時間不早了,咱們找家酒樓用飯,過後再回王府。”

“公子,這附近的酒樓都不錯,離這兒最近的便是廣仙樓,要不咱去那兒瞧瞧?”

“好,就去那兒吧。”

兩人正要離開,只聽‘吱呀’一聲,李府的側門被人打開,從裏面走出兩名男子,看裝扮應該是李府的侍從。他們看了一眼季翎岚兩人,也沒在意,關上側門,往街道上走。

“唉,這沒娘的孩子就是苦啊,要是大小姐還在,表少爺至于受這種委屈麽。”

“少說兩句吧,萬一傳到少夫人的耳朵裏,你少不了又得挨一頓板子。”

“我只是看不過去。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這些當奴才的也管不了。”

“走吧走吧,趕緊辦完差,快點回來,別讓少夫人拿住錯處,否則有咱們受的。”

季翎岚聽得眉頭直皺,看向小林子,問道:“這李府有幾個小姐,他們口中的表少爺不會就是劉小公子吧。”

小林子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他剛說完劉漣不會被苛待,就被這兩個侍從打了臉。他讪讪地回答道:“這李禦史只有劉夫人一個女兒,他們口中的表少爺大抵就是劉小公子。”

“那這麽說,這禦史府的人陽奉陰違?那跟随在劉小公子身邊的老嬷嬷呢?她可不是軟弱可欺之輩,若劉小公子飽受欺淩,她不可能不言不語。”

“那老嬷嬷回李府後,沒多久便染病死了。”

“染病死了?”季翎岚轉身看向禦史府的牌匾,道:“走吧,既然來了,便進去看看。”

小林子自然沒有意見,他也想看看這禦史府的少夫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居然敢欺瞞他們家王爺。

小林子走到門前拍了拍門環,緊接着便聽到應門聲,“來了來了。”

側門被打開,一名守門的侍從探出頭來,打量了兩人一眼,拉開門走了出來,笑着說道:“兩位看着眼生,不知是哪個府上的貴客?”

小林子二話不說掏出身份牌,亮在侍從眼前,道:“陵王府的。”

官宦人家的侍從,尤其是看門的侍從,那都是經過訓練的,最起碼也得認識各種身份牌,尤其是宮裏的。

這人一看小林子手裏的牌子,連忙恭敬地說道:“原來是陵王府的公公,失敬失敬。”

“這是季公子,王爺派我們來看望劉小公子。”

“小的見過季公子。”侍從恭恭敬敬的問了好,随即說道:“您兩位請随小的到前廳喝茶,容小的去向老爺通傳一聲。”

“公子,您看?”小林子看似征詢季翎岚的意見,其實是在告訴禦史府的人,他這個八品首領太監,在季翎岚面前也不過是個奴才。

“正好口渴了,那便進去喝杯茶。”季翎岚心思通透,自然明白小林子的意思,配合地說道。

“得嘞,聽您的,那咱們就等一等。”

侍從一聽,連忙說道:“您稍後,小的這就開門。”

不說小林子是陵王府的,就是他是有官階在身這一條,都必須開正門迎接。侍從對這些規矩都心知肚明,不敢怠慢,從側門進去,随之将大門打開,迎着兩人進了門,一路來到前廳就坐。

侍從知會了門房的其他人,在季翎岚兩人進門的時候,就有人去通秉。等了大約兩刻鐘的時間,也不見通秉的人回來,小林子的臉色當即就變了。

“怎麽着,這通秉的人是去了皇宮,還是出了京都,這麽半晌還不回來?這就是你們禦史府的待客之道?”

門房的侍從陪笑着說道:“公公息怒,許是通秉的奴才沒找到老爺,或者被什麽事絆住了,您先喝茶,小的這就去尋。”

侍從慌慌忙忙地離開前廳,一時間只剩下季翎岚和小林子兩人。見小林子面色難看,季翎岚笑了笑,道:“等一會兒便等一會兒,總要給別人準備的機會,只是今日無論如何都要見到劉小公子。”

小林子不滿地說道:“李大人在外的名聲還不錯,出了名的剛正耿直,怎的在家事上這般糊塗,不說我們的身份,就是家中來的是普通客人,也不該這般怠慢。”

“小林子,這李大人的公子是否也在官場,這少夫人又是何種來歷?”

小林子想了想,道:“李大人有兩個兒子,大公子李明真在遼廣都司做千戶,常年在外很少回京。二公子李明奇現在還年幼,是李大人的老來子,也就七八歲的模樣,比劉小公子還要小上一些。至于這少夫人,奴才還真不了解。”

“常年在外?那為何這少夫人不跟在夫君身邊?”

“這個不太清楚,不過奴才大致也能猜到,遼廣屬于邊塞,常年風沙不斷,哪有這京都舒服。”

兩人說話間,一陣腳步聲突然響起,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賠笑地來到近前,拱手說道:“兩位貴客失禮失禮,老爺上朝至今未歸,今日恐怕無法待客,還請兩位海涵。”

季翎岚笑了笑,道:“不知這位是?”

男子連忙答道:“小人是禦史府的管家,姓林。”

“原來是林管家。”季翎岚點點頭,道:“李大人事忙,我們體諒。不過我們此次前來只為探望劉小公子,兩者之間并不沖突。還請林管家帶我們前往劉小公子的院落,讓我們交了這趟差事。”

“這……”林管家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道:“老爺不在,表少爺又在後院,恐不太方便。”

季翎岚嘴角的笑消失,道:“那就有勞林管家将劉小公子帶來前廳,待我們确定劉小公子安然無恙,也可回去交差。”

“兩位貴客,實在對不住,我家表少爺偶感風寒,現下正在卧床養病,不易見客。”

季翎岚臉色一寒,道:“讓我們等了兩炷香的時間,等來的卻是一句李大人不在,李大人在不在,門房會不清楚?我們要見劉小公子,你們又百般推脫,這就是你們禦使府的待客之道?還是說禦史大人心高氣傲,不把我們陵王府放在眼裏?”

林管家聞言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解釋道:“這位大人息怒,我們絕無此意,今日實在是不太方便。待明日,明日兩位大人再來,我們一定掃榻相迎,還請兩位大人體諒則個。”

季翎岚心裏清楚,一定是劉漣出了什麽事,一時半會不能見人,所以這所謂的林管家才會百般推脫,推到明日,劉漣能見人了,他們也就可以瞞天過海了。

“林管家,劉小公子乃是劉大人的遺孤,皇上都曾嘉獎過,王爺也時常關心他的境況,他在這禦史府應該不會受到苛待吧。”

林管家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笑着說道:“表少爺是我們大小姐留下的唯一的子嗣,老爺和夫人心疼還來不及呢,又怎會苛待?兩位大人完全可以放心……”

“那便讓劉小公子出來吧。”

林管家神情一滞,道:“這位大人,我家表少爺偶感風寒……”

“那正好,我會醫術,倒可以幫劉小公子診治診治。”

“這個就不勞煩大人了,我們已經請過大夫。”

“看來你們是想王爺親至,才能見到劉小公子了。”季翎岚轉頭看向小林子,道:“你回去請王爺,就說我分量輕,見不到劉小公子的面,還得王爺親來,才能得以一見。”

小林子躬身說道:“是,奴才遵命。”

林管家想要上前阻攔,卻被小林子一把推開,他警告地說道:“你們最好對公子客氣點,若他有半分差池,這事就沒那麽容易善了了。”

林管家看向季翎岚,慌忙說道:“公子,公子,此等小事實在不敢勞煩王爺,小人這就去請表少爺,這就去請。”

季翎岚怎會不明白林管家的小心思,道:“小林子,既然林管家肯去請,那你便再等一等,一炷香後,林管家若是未回,你再去請王爺。”

小林子頓住腳步,看着林管家輕蔑地笑了笑,道:“是,公子,一炷香之後,奴才再去請王爺。”

林管家心裏一緊,顧不得其他,和季翎岚告退之後,腳步飛快地走出前廳。

林管家的反應讓季翎岚皺緊了眉,他們越是這樣遮掩,證明劉漣受到的苛待越嚴重,想起受他牽連的劉夫人,季翎岚心裏沉甸甸的。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過去,小林子正打算去請傅南陵,又聽一陣腳步聲響起,兩人随即看向門口,只見一群人呼啦啦的走了進來,全部都是女眷,打頭的是個中年婦人,看身上的穿戴,應該是這禦史府的女主人。看這架勢,這一家子是打算一拖到底了。

婦人來到堂前,看向堂中的季翎岚和小林子,笑着說道:“想必這就是陵王府的貴客,老身這廂有禮了。”

季翎岚強壓下心底的怒氣,規規矩矩地還禮,在他心裏身份是其次,還禮是禮貌問題。

季翎岚直截了當地說道:“想必這位應該是李老夫人吧,敢問劉小公子在何處?”

李夫人略帶歉意地說道:“公子見諒,老身這孫兒近兩日身體欠佳,不便見客。待他身體好些,老身再讓他登門拜謝。”

季翎岚的耐心被消耗殆盡,他看向小林子,道:“一炷香已過,我們走吧,去請王爺。”

小林子冷眼看了看衆人,道:“是,公子。”

“你們這是何意?劉漣現下是我們禦史府的人,即便陵王身份再高貴,也不該插手我們禦史府的家事。”李夫人身旁的女子突然出聲,聲音尖利,語氣尖銳,聽到耳裏讓人不适。

季翎岚轉身看向女子,眉眼刻薄,濃妝豔抹,身上穿着粉色的外衫,裏面是玫紅色的抹胸,下身搭配翠綠色的百褶裙,站在人群中當真是百花叢中一抹綠,異常顯眼。

“家事?王爺曾受劉夫人囑托,多多看顧劉小公子,我們過來探望有何不可,如今你們卻百般推脫,難道劉小公子被你們謀害了不成?”季翎岚自認好脾氣,可事到如今也終于壓不住怒火。

李老夫人的臉色漲紅,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心虛,惱怒地說道:“你這是什麽話!漣兒是老身的親外孫,老身心疼都來不及,又怎會謀害,你莫要血口噴人。”

季翎岚态度強硬地說道:“是不是血口噴人,讓劉小公子出來一見便知,如若不然,就算鬧到皇上那兒,我也絕不善罷甘休!”

“就算鬧到皇上那兒,這也是我們李家的家事,跟旁人無關,你們莫要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季翎岚眼神一冷,揚聲道:“來人,把劉小公子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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