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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來人,??把劉小公子請過來!”

季翎岚心裏清楚,傅南陵不會放他一個人在外面,他的身邊始終有人在暗中保護,??所以才會有此一說。

衆人一怔,??不明白季翎岚這是何意。

“你說請就請,這裏是禦史府,??不是陵王府,想仗勢欺人,??你來錯了地方,小心老爺明兒參陵王一本,??到時候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錢氏說的肆無忌憚,??臉上隐隐有些自得。

李老夫人雖然面色難看,卻也沒有阻止,反而看向季翎岚,道:“這位公子,老身這兒媳雖然說話不中聽,??但理是這麽個理,??漣兒是老身的外孫,那他的事便是禦史府的家事,既是家事,那便不勞陵王煩心了。”

“三年前,??我與劉夫人有過一面之緣,??她曾求我,??若她不幸遇害,??便将唯一的兒子送往京都的禦史府,那是她的娘家,是她兒子的外祖家,??她信誓旦旦地說,她的兒子定不會受到苛待。可如今劉小公子進了這禦史府,連外人想見上一面都難,這如何不讓人多想?”

李老夫人面色更加難看,卻依舊堅持地說道:“是老身照顧不周,才讓漣兒染上風寒。這位公子放心,自此以後,老身會将漣兒帶在身邊,親自教養,定不會再讓他受半點委屈。”

“回公子,劉小公子帶到。”門外傳來陸九的聲音,随即便見他帶着一名少年走進了前廳。

季翎岚看向少年,率先進入眼簾的便是那兩個異常礙眼的巴掌印,整張臉腫的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季翎岚強壓着怒火,來到劉漣身邊,想伸手去碰他,卻被他害怕地躲了過去。季翎岚看向劉漣的雙手,這樣暖和的天氣,他手上的凍瘡居然還沒痊愈。他拉起劉漣的手,掀開他的衣袖,一道道紅痕映入眼簾,很明顯是用硬物抽打的痕跡。

季翎岚怒極,看向禦史府的衆人,道:“這就是你們所說的偶感風寒?”

李老夫人臉色漲紅,事實擺在眼前,他們也無從狡辯。

“這位公子,漣兒的事确實是老身疏忽所致……”

“夠了!”季翎岚大聲喝止李老夫人的話,道:“李老夫人,劉夫人好歹是你親女,若她知道她疼着寵着養大的兒子,居然在自己的外祖家受到這種待遇,您說她會不會死不瞑目?”

李老夫人臉上挂不住,心中惱恨,卻無言以對。

錢氏眼珠子一轉,道:“這三年來,我們禦史府沒少他吃,沒少他喝,已經夠對得住他了。誰曾想這小子手腳不幹淨,居然偷拿我的錢財,被我抓到自然要好好教養一番,如若不然,這以後長大了,染上了惡習,那我們禦史府的臉不就丢盡了。”

“我沒有,漣兒沒拿,是秋兒拿的。”劉漣看向錢氏的眼神帶着畏懼,卻依舊替自己喊冤。

“秋兒自小乖巧懂事,怎麽可能是他拿的?你這混小子就是欠收拾!”錢氏手指着劉漣,疾言厲色,一副潑婦的模樣。

季翎岚蹲下身看着劉漣,道:“漣兒,他們誣陷你偷了什麽?”

季翎岚用的‘誣陷’一詞,已經立場鮮明地站在了劉漣身邊。

劉漣看着季翎岚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這三年來他在禦史府過的有多煎熬,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也曾向往過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疼愛,可得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失望,沒人聽他說什麽,也沒人信他說的話,自老嬷嬷去世以後,就只有季翎岚無條件地相信他。

“一兩銀子。哥哥,我沒拿,是秋兒拿的。”

季翎岚掏出手帕,給他擦了擦眼淚,道:“敢問這位李夫人,你所謂的漣兒偷的那一兩銀子在何處?秋兒又是誰?”

“秋兒是我兒子,今年剛五歲,向來聽話懂事,不可能做出這等偷雞摸狗的事。”錢氏從袖袋裏掏出銀子,道:“喏,就是這塊銀子,別說我冤枉他。”

季翎岚看了一眼小林子,小林子會意,将銀子從錢氏手中拿了過來,遞給季翎岚。

季翎岚接過銀子看了看,道:“秋兒在何處?”

人群中走出一個孩童,身材矮小、肥胖,臉上的肉一層堆着一層,擡頭看着季翎岚,道:“你在叫我嗎?”

季翎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這銀子可是你拿的?”

秋兒看了一眼錢氏,搖搖頭,指着劉漣道:“是他拿的。”

季翎岚蹲下身看着秋兒的手,道:“你手裏拿的是什麽糖果,好吃嗎?”

一聽季翎岚說吃的,秋兒頓時兩眼放光,攤開手道:“這是蜂蜜花生糖,我娘專門讓人給我做的,特別好吃。”

“那漣兒吃過嗎?”

秋兒再一次看了錢氏一眼,剛想說話,就聽季翎岚說道:“秋兒若是說實話,我就給你做玉米麥芽糖,比這個還好吃。”

秋兒的眼睛閃閃發光,道:“他沒吃,我娘不讓我給他吃。玉米麥芽糖真的好吃嗎?”

季翎岚點點頭,道“好吃,待明日我做好讓人給你送來。”

季翎岚明白這有誘供的嫌疑,但事到如今,他不想再跟這些人糾纏。他站起身将手掌攤開,道:“這是剛剛李夫人拿出的銀子,上面不僅有蜂蜜的香味,還有黏黏的觸感,分明就是拿過蜂蜜花生糖的手拿過,而漣兒的手上并沒有蜂蜜的香味,也不曾有粘膩的觸感,這銀子是秋兒拿的,而不是漣兒拿的。”

季翎岚再次看向秋兒,問道:“秋兒,我說的可對?”

秋兒有一瞬間的猶豫,點點頭道:“是我拿的銀子,我想去買核桃酥。”

“秋兒,你胡說八道什麽!”錢氏面色難看地訓斥道。

“娘,你兇我,嗚嗚……”秋兒一屁股坐倒在地,哇哇大哭了起來。

見衆人都看了過來,錢氏連忙說道:“小孩子的話怎能信,你們別聽他的。”

坐在地上的秋兒一聽,哭着說道:“是娘讓我說謊,嗚嗚,是娘說只要做錯事就推到劉漣身上,嗚嗚……”

錢氏的臉氣得漲紅,蹲下身就去揪秋兒的耳朵,道:“我讓你胡說八道,讓你胡說八道……”

李老夫人出聲呵斥道:“夠了!還嫌不夠丢臉嗎?”

季翎岚伸手摸了摸劉漣的腦袋,道:“漣兒受委屈了,哥哥帶你離開這裏,你願意跟哥哥走嗎?”

劉漣毫不猶豫地點頭,道:“漣兒願意!”

見季翎岚拉着劉漣要走,李老夫人終于按捺不住,出聲阻止道:“這位公子,漣兒是老身的外孫,是李家的人,你有什麽權利帶他走。”

“權利?李老夫人,你看看他這身傷,你看看他瘦的只剩一把骨頭的身子,漣兒是你外孫這句話,你怎麽說的出口?若再将他留在這禦史府,下次再來,恐怕見到的就是他的屍體。劉夫人臨死之前讓我好好看顧漣兒,是我無能,沒能早點察覺,事到如今我不可能再将他留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錢氏插話道:“他走可以,不能帶走我們李家任何東西。”

季翎岚嘲諷地笑了笑,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拿你們李家一針一線,至于這身衣服,待回去我會差人打包送來。”

“錢氏,滾回你的院子,不要再出來丢人現眼!”李老夫人怒極,道:“來人,将夫人帶進去。”

錢氏有恃無恐地大聲吼着:“我看你們誰敢動我!”

林管家左右看了看,一咬牙道:“來人,帶夫人回院子。”

從人群中走出兩個侍從,畏畏縮縮地靠近錢氏,想要伸手,卻被錢氏左右開弓,給了兩人一人一個耳光。錢氏罵道:“你們一個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也不看看這李家是誰當家做主,信不信我現在就發買了你們這群白眼狼。”

季翎岚拉着劉漣就往外走,絲毫不理會禦史府的一團亂麻。

李老夫人見錢氏撒潑,心中氣極,卻也清楚不能放任劉漣離開,否則他們禦史府的臉面就真的丢盡了,連忙說道:“攔下他們,不能讓他們離開禦史府!”

季翎岚眼底冷芒乍現,道:“陸大哥,小林子,今日我們便闖一闖這禦史府。”

“是,公子。”

季翎岚回頭看向劉漣,安撫道:“漣兒放心,我定會帶你離開這兒。”

劉漣重重地點頭,道:“嗯!”

禦史府的侍從怎麽可能是陸九和小林子的對手,季翎岚腳步不停地走向大門。突然府門大開,傅南陵出現在門口,身旁站着的是一個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

一行人進了門,門房連忙将大門關好。

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中年男人面色陰沉地能滴出水來,他朝着傅南陵微微躬身,道:“王爺,是老臣無能,管家不嚴,讓王爺見笑了。”

傅南陵擺擺手,道:“李大人整日操勞國事,家事上照顧不周,也在情理之中。本王是外人,本不該多問李大人家事,只是家和才能萬事興,若家中被人搞得雞飛狗跳,那又怎麽安心國事?況且若讓百姓知曉堂堂禦史府,居然是這般光景,恐怕與李大人的官聲有損。”

“王爺放心,下官心中有數。”

李老夫人連忙上前行禮,道:“老身參見陵王殿下。”

傅南陵看了看她,冷淡地說道:“李老夫人連本王的人都敢動,本王可受不起你的禮。”

“王爺息怒,老身這般做也是一時情急,并無冒犯王爺的念頭,還請王爺恕罪。”

“李老夫人,劉小公子是本王親自派人送到的禦史府,千叮咛萬囑咐,他是功臣遺孤,定要好好撫養。逢年過節,本王都有賞賜送來給劉小公子,吃食、錢財、四季衣物應有盡有。本王對劉小公子的用心,李老夫人應該一清二楚吧。”

傅南陵每說一句,李老夫人的臉色便難看一分,求助地看向李志。李志卻無動于衷,沒有看她一眼。

“別說一兩銀子,本王這三年來,陸陸續續賞賜給劉小公子的財物,加起來少說也有三千兩,銀子呢?衣服呢?本王不拿你們李家一分一毫,本王拿走自己的東西總該成吧。”

錢氏一聽要銀子,按捺不住地插話道:“銀子都讓劉漣花了,跟我們沒關系,王爺若是想要,便朝他要去。”

傅南陵冷冷地看向錢氏,道:“本王說話,哪裏有你插話的份兒,來人,掌嘴!”

“是,王爺。”

小李子手一揮,兩名鷹衛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錢氏。錢氏想要撒潑,奈何架住她的是鷹衛,不僅沒能掙脫,還被一人一腳,給踹倒在地。

小李子撸了撸袖子,揚手朝着錢氏扇了過去,‘啪啪’聲不絕于耳,直打得錢氏嗷嗷直叫。原本在哭鬧的秋兒閉了嘴,膽怯地縮在一邊,眼睜睜地看着錢氏被打。最後錢氏不僅被打掉了一顆牙,嗓子也被她嚎啞了。

鷹衛松開錢氏,剛才還嚣張跋扈的人,現在猶如死魚一般攤在地上。李老夫人被吓得臉色蒼白,唯恐下一個被發落的就是她。而李志自始至終都冷眼看着,絲毫沒有阻止的打算。

傅南陵不屑地看了一眼李老夫人,轉頭看向李志,道:“劉小公子,本王便帶走了,李大人放心,今日之事本王不會對外透露半個字,還望李大人能解決好家事,莫要再讓旁人看了笑話。”

李志躬身說道:“王爺放心,下官定會處理妥當,恭送王爺。”

傅南陵看向季翎岚,溫聲說道:“阿岚,我們走吧。”

季翎岚微微躬了躬身子,道:“是,王爺。”

傅南陵突然轉身,看向李老夫人,道:“對了,差點忘了,小李子,待會兒将本王這三年來賞賜給劉小公子的物品,列個單子給李老夫人,本王要一件不落的收回來,否則怎麽吃下去的,就讓他們怎麽給本王吐出來!”

“是,王爺,奴才遵命。”

季翎岚拉着劉漣,跟在傅南陵身後,順利地出了禦史府。

禦史府外,季翎岚看了看門口的馬車,猶豫了一瞬,便拉着劉漣上了車,傅南陵緊随其後,坐在了季翎岚的對面。

“阿岚,漣兒的事是我的疏忽,對不住。”

季翎岚輕輕碰了碰劉漣的臉頰,問道:“可疼得厲害?”

劉漣有些膽怯地看了一眼傅南陵,搖頭說道:“哥哥,我已經不疼了。”

“漣兒放心,以後你就跟着我,我不會再讓人傷害你了。”

劉漣紅着眼眶說道:“謝謝哥哥,漣兒一定聽話,不給哥哥添麻煩。”

“漣兒,跟随你的老嬷嬷是怎麽死的?”

“病死的。”一直未曾哭過的劉漣忍不住掉了淚,道:“嬷嬷生病,沒錢買藥,我去求舅母拿錢救嬷嬷,舅母不管,還把我關在院子裏,嬷嬷沒多久就病死了。舅……舅母讓人将嬷嬷扔到亂葬崗,我偷偷去找,可我找了一夜也沒找到……”

季翎岚将劉漣攬進懷裏,心裏不是滋味,那麽小的孩子,在亂葬崗裏一呆就是一夜,得要多大的勇氣,也足夠說明老嬷嬷在劉漣心裏的分量。眼看着世上唯一疼他、愛他的人,在自己面前慢慢逝去,而他卻無能為力,這段經歷難免會成為劉漣的童年陰影,若不及時疏導,很可能會留下嚴重的心理問題。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季翎岚輕輕拍打着劉漣的後背,溫柔地安撫着他的情緒。

傅南陵在一旁看着,心裏越發不是滋味,在這之前,明明季翎岚的溫柔是獨屬于他的,可現在自己就在季翎岚身旁,他卻熟視無睹。

直到回到王府,劉漣的情緒才算安穩下來,季翎岚将他帶回自己的院子,仔細地查看了他身上的傷痕,好在都只是挫傷,不會留下疤痕,養上幾天就能好。季翎岚讓人準備了熱水,本打算親自給劉漣洗澡,卻被不知何時來的傅南陵拉了出去。

看着被攥着的手腕,季翎岚掙了掙,道:“王爺,松手。”

傅南陵非但沒有松開,反而握得更緊了,道:“阿岚,你就不想知道為何李志和李老夫人會對錢氏那般縱容嗎?”

季翎岚哪會不明白他的心思,只是傅南陵的隐瞞就像一根刺,橫亘在他的心裏,雖然不致命,卻很疼。

季翎岚手腕一用力,順利地掙脫了傅南陵,道:“事已至此,再糾結過去已是無用,只要漣兒以後跟在我身邊便好。王爺若無其他事,便請回吧。”

傅南陵狹長的鳳眼湧現水光,委屈地看着季翎岚,道:“阿岚,為何你對我總是這般狠心呢?明明……明明我們才應該是最親密的人……”

季翎岚心裏一陣陣的疼,面上卻無比平靜,道:“我之前也以為我們已經足夠親密,可事實卻不是,若彼此不能坦誠相待,那就不要再強求。”

“阿岚,你的秘密我從來不問,為何你就不能容許我也有秘密呢?”

季翎岚一怔,随即說道:“因為我的秘密與你無關,而你的秘密我卻參與其中,這就是區別。”

傅南陵的神情一滞,看着季翎岚沉默了下來。

季翎岚等了半晌,傅南陵卻沒有開口的打算,季翎岚心裏不禁再次失望,道:“王爺,我還有事,便不奉陪了。”

傅南陵上前攔住季翎岚,道:“阿岚,現下時局緊張,我無法分心,你能否答應我,在我開口向你坦白之前,不要離開我?”

季翎岚淡淡地說道:“王爺放心,我會顧全大局。”

“阿岚,我們說好的,在王府你叫我阿陵。”

傅南陵眼底的情緒,季翎岚完全能體會,他現在也不好受,只是事情在沒弄清楚之前,他真的無法做到若無其事。

“王爺,你到底在怕什麽?有什麽話不能直接說,你知不知道等待最讓人煎熬?”

“我怕你離開我!”傅南陵幾乎是脫口而出。

季翎岚的心髒一陣悸動,根本不敢去看傅南陵的眼睛,他真的怕自己一時心軟,就這麽不明不白的繼續下去。

“阿岚,我不怕死,什麽都可以失去,唯獨不能失去你。”傅南陵說着說着紅了眼眶,道:“我承認我是做錯了事,我承認我後悔莫及,我想改正,我想好好愛你,我用盡一切力氣去挽回,可我發現我無法抹除曾經的事實,我……我……”

懊悔、委屈、難過、不安、無能為力,種種負面情緒接踵而來,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傅南陵在原地打轉,他的情緒已經到了崩潰的臨界點。

“好了,不要再想了,冷靜下來!我不逼你,我等你向我坦白,你冷靜下來!”

傅南陵停下動作,怔怔地看向季翎岚,眼睛裏的茫然無措,讓季翎岚看得心裏生疼,他清楚傅南陵喜歡他,甚至是愛他,可他沒想到傅南陵對他的感情這麽深。

“阿岚,對不起,我錯了。”

傅南陵淚眼朦胧地看着季翎岚,眼底的惶恐不安,像極了被錢氏冤枉的劉漣,只是劉漣怕的是挨打,而傅南陵怕的是自己離開他。

“王爺……”

季翎岚喚着這個稱呼,方才猛然想起,他不是普通男子,他是高高在上受盡寵愛的王爺,而如今卻像個孩子似的,在他面前流着眼淚。

季翎岚輕嘆一聲,上前抱住了傅南陵,他終究還是心軟了。

“阿岚……”

傅南陵緊緊地回抱着季翎岚,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雖然只有幾日,傅南陵卻覺得比他這一生還要難熬。

“阿岚,你終于肯理我了。”

“王爺,我可以給你時間,卻不會無休止的等待,還希望王爺莫要誤會。”

“我知道,不會讓你等太久。”傅南陵連忙保證,道:“阿岚,父皇病重,我可能要進宮呆一段時間,你若是出門,一定帶足了人手。還有,若是碰到傅南平,千萬不要聽他一己之言,無論他說了什麽,你都要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可好?”

“好。”季翎岚眉頭皺起,問道:“皇上病重?那立太子的事進展如何?”

“父皇自然是屬意傅南平,只是最近接連發生這麽多事,讓他一直猶豫不決,不過立傅南平為太子,也是早晚的事。我要做的就是在那之前給予傅南平致命一擊。”

“聽陸大哥說,最近平王對你的人頻頻出手,就好似對你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一般,可是你的人裏出了叛徒?”

“阿岚,我們能進房間坐下來好好說嗎?”

季翎岚一怔,這才意識到他們還在院子裏,随即說道:“走吧,我們進屋。”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房間,來到桌前坐下,原本消失不見的小林子和小李子,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又是泡茶,又是弄果盤,臉上還都帶着喜氣,看得季翎岚一陣哭笑不得。

小李子躬身說道:“主子,午膳已經準備好了。”

傅南陵眼巴巴地看着季翎岚,詢問道:“阿岚,我能在這兒用膳嗎?”

季翎岚點點頭,道:“傳膳吧,讓漣兒也過來吃點。”

小林子連忙說道:“公子,劉小公子的飯菜,奴才已經送到房裏,現下正吃着呢。”

季翎岚看看小林子,心裏不禁一陣好笑,他怎會不明白他們的小心思,卻也沒有過多糾結。

飯菜很快上了桌,季翎岚下意識地看向傅南陵的手,之前的燙傷已經好了,只是燙傷的印記還在,一時半會好不了。

察覺到季翎岚的視線,傅南陵心裏好受了不少,這小小的動作,足以證明季翎岚對他是真的關心。

“阿岚,這些時日你可是沒有好好用飯,怎的瘦了那麽多?”

“我用沒用飯,用的什麽飯,恐怕你比我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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