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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我每日做了什麽,??用了什麽,你不都很清楚麽?”

季翎岚并沒有別的意思,他明白這是傅南陵出于關心,??并沒有監視他的意思,??所以即便他心知肚明,也不曾阻攔過。

傅南陵連忙解釋道:“阿岚,??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見不到你,??很想你,想知道你做了什麽,??吃了什麽,??這樣我心裏會踏實點。若你不喜歡,那我以後便不再詢問。”

季翎岚夾了一塊炒青筍,放進傅南陵的碗裏,道:“吃吧,你也消瘦了不少,??這次進宮定要多多愛惜身體,??你要時刻記得,你的身子經不住折騰。”

“嗯嗯。”傅南陵忙不疊地應聲,夾起青筍放進嘴裏。

“王爺,你還沒說,??是否身邊出了叛徒?”

“阿岚放心,??人已經揪出來了。傅南平了解我,??我也同樣了解他,??他頂多是擁有一副健康的身子,腦袋卻不是很靈光,況且以目前的形勢來看,??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看傅南陵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季翎岚稍稍放了心,忍不住提醒道:“王爺,入宮之後萬事小心,切記莫要輕敵。”

“嗯,阿岚放心,我定會保住這條命,待回來定将一切向你坦白。”

季翎岚又給他夾了塊魚肉,道:“那禦史府又是怎麽回事?為何你與李大人會一同回來?”

傅南陵笑眯眯地吃下魚肉,道:“我與李志是正好碰上,然後請他到馬車上坐了坐,順便說了會兒話,所以才去的晚了些。”

季翎岚挑了挑眉,看向傅南陵,道:“不晚,王爺挑的時機剛好。”

季翎岚心思通透,能猜中他的心思,傅南陵一點也不意外。

“李志在做官之前,只是個窮書生,窮到差點餓死的地步。就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被他們鎮上的鄉紳看上,招他做了上門女婿,改名孫志,也就是随了妻姓。自那以後,他雖然衣食無憂,卻也沒了自由。後來他進京趕考,高中榜眼,再後來便進了都察院,因為官職在身,他得以恢複了原名。可這麽多年寄人籬下,他對孫氏已經養成了本能的退讓,以至于在禦史府,真正當家的是孫氏,而不是他。”

季翎岚不解地問道:“可劉夫人是孫氏的親生女兒,孫氏為何會對漣兒受盡欺辱熟視無睹呢?”

傅南陵嘲諷地笑了笑,道:“那是因為孫氏現在受錢氏的鉗制,不得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難不成這錢氏的來頭很大?”

“倒是不大,只是個商賈之女,奈何禦史府正好缺錢,被人拿住了銀子,便相當于拿住了命脈。”

季翎岚聽得越發糊塗,道:“這李大人和他的大兒子都在朝為官,這俸祿還不能養家糊口麽?”

“若是平常人家,養家糊口是綽綽有餘。只是這孫氏平日裏大手大腳慣了,李大人那點俸祿根本是入不敷出,而孫氏的娘家又落魄了,她只能将主意打到兒子身上,自作主張地為李明真定了這麽一樁婚事。直到下了聘禮,收了陪嫁,李大人和李明真才知道這門親事,就算再反對,也來不及了。成親第二日,李明真便請調去了遼廣,至今沒有回來過。”

季翎岚點點頭,道:“這就難怪了。不過這李大人也是夠糊塗的,即便是退婚,也不能就這麽稀裏糊塗地賠掉兒子一輩子的幸福吧。”

“李大人倒不是擔心他的官聲,而是擔心退婚之後錢氏的境況,哪曾想這一時心軟,竟給兒子娶了個這樣的媳婦兒進門。”

“那李大人如何打算?”

“看李大人之前的表現,大約是會将錢氏趕出家門吧。至于孫氏,畢竟給他生了兩個兒子,念在這麽多年的夫妻情分上,最多是收回她的管家權,将她禁足。”

“這般處理倒是合情合理。”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着,時間慢慢過去,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日子。

“對了,上次遇刺的事,皇上怎麽說,可查到了什麽?”

“父皇震怒,下令鷹衛徹查,不管結果如何,總要做做樣子。”

“那這麽說,這件事也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父皇雖然病重,但人不糊塗,他在位二十多年,這點事還能看不清?只是就目前的形式,他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即便如此,也不能任由平王胡作非為吧。”

“父皇心裏有杆秤,左邊是立傅南平為太子,右邊是不立。傅南平自以為是的做法,正在一點一點的增加右邊的重量,若他再繼續下去,不用我做什麽,他也會親手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倒也是,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超過這個度,縱然再不舍,該棄的還是會棄的。那你舅舅那邊呢,高眉兒的死可有定論了?”

“據說已經找出兇手,是高府的一名奴才,因貪圖高眉兒的美色,想要強迫與她,高眉兒不從,便心生歹念,殺了高眉兒。這套說辭,也就騙騙無知的百姓罷了,經不起斟酌。”傅南陵譏諷地笑了笑。

“那奴才認罪了嗎?”季翎岚的眉頭皺緊。

“認罪了。大抵是我那個好舅舅威逼利誘,讓人認了罪,據說在獄裏過的還不錯,不僅沒受刑,還有吃有喝,就等着秋後問斬呢。”

“這就是權勢。無論高高在上的林貴妃,還是高眉兒,都是權勢的犧牲品。”季翎岚忍不住嘆了口氣,明明知道事實并非如此,可他卻無能為力,這就是權力至上的封建社會的生存法則。

“所以只有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勢,才能讓阿岚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邊,才能更好地為阿岚的今後鋪路,确保即便我死了,阿岚也能平安喜樂的過完這一生。”

看着傅南陵眼底的認真和堅定,季翎岚心裏的震動無以複加,呢喃道:“阿陵……”

傅南陵一怔,随即欣喜地說道:“阿岚,你終于肯喚我‘阿陵’了。”

季翎岚面色複雜地看着傅南陵,他終究還是低估了傅南陵對他的感情了嗎?這樣的深情,他真的要得起嗎?

“阿陵,你何時進宮?”

“今日,待會兒便走。”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點東西。”

季翎岚起身去了卧房,關上房門進了解剖室,拿了給傅南陵準備的藥,包在一個紙包裏,随即出了解剖室。

季翎岚将紙包打開,指着裏面的藥仔細的叮囑用量,道:“阿陵,你可聽明白了?”

傅南陵點點頭,道:“阿岚說的每句話,我都銘記在心。”

“這些藥只是以備不時之需,若是喝了慣常喝的藥,就不要再吃這個,以免用藥過量,這一點一定切記。”

傅南陵看着徐徐叮囑的季翎岚,嘴角忍不住上揚,狹長的鳳眼笑成了月牙,沒人知道,傳說中心狠手辣的王爺,就是這麽好哄,只要季翎岚的一句話,便能讓他喜笑顏開。

季翎岚被盯得一陣不自在,道:“傻笑什麽呢,我說的話,你可聽清了。”

“阿岚,我馬上就要進宮了,有一段日子不能相見,你能不能讓我抱一抱?”傅南陵眼巴巴地看着季翎岚,眼底滿是期待。

季翎岚臉上一熱,道:“待你從宮裏回來再說。”

傅南陵雖然有些失望,但心裏也多了幾分期待,道:“一言既出驷馬難追,阿岚可不能反悔。”

“我只說‘再說’,又沒說別的,你是否想的太多了。”

“我不管,在我這裏‘再說’便是應下的意思。”傅南陵索性耍起了無賴。

季翎岚一陣好笑,卻也沒有反駁,将藥包仔細包好,放進傅南陵的荷包。

兩人的關系好不容易有些緩和,傅南陵有心明日再進宮,沒想到龐立卻來了王府。傅南陵雖然有些不舍,卻也沒再糾結,坐上馬車便進了宮。

季翎岚回到院子,去劉漣的房間看了看,見他正在熟睡,便又退了出來。左右沒什麽事,便開始琢磨他要開的藥店,晚上九點他進了解剖室,唐棠已經在這裏等他,桌案上放着他點的麻辣燙。

“好香啊,已經很久沒吃了。”季翎岚走向桌案,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腐竹放進嘴裏。

“師傅,您還真準時,說九點就九點,我都等了好一會兒了。”

“我向來準時,跟了我這麽久,你還不了解?而且這麻辣燙的溫度剛剛好,從店裏拿來這裏差不多就是這個溫度,你說等了好一會兒了,你覺得我會信?”

唐棠絲毫沒有被拆穿的尴尬,笑着說:“師傅,您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

“少拍馬屁。說吧,遇到什麽開心事了,今天看上去格外有精神。”

“今天李教授那邊鑒定書傳過來了,李明麗的具體死亡時間就在9月25號到9月27號之間,和師傅推測的一模一樣。”

“就只有這些?你至于這麽高興嗎?”

“不止這些。前幾天,我們去李明麗的家進行了取證,發現了房間裏的血跡,可以肯定她的家裏便是第一案發現場。雖然現場經過了清理,但還是讓我在洗衣機裏的毛巾上,找到了屬于鄭明磊的頭發。”

“他們原本就是情人關系,李明麗家裏有鄭明磊的生活痕跡很正常,這構成不了證據。”

“是,這個我知道,我還沒說完呢,師傅別心急。”唐棠頓了頓,接着說:“那根頭發很特別,是染過色的頭發,銀灰色,碰巧的是我也在李明麗的頭發裏發現了一根銀灰色的頭發,我原以為是李明麗的,不過還是基于咱們搜證的準則,做了線粒體dna的提取,在發現那根頭發後,我也同樣提取了線粒體dna,兩者的數據完全吻合。”

季翎岚眼睛一亮,也跟着興奮起來,說:“這可是關鍵性證據,只要能确定兩者之間頭發中的化學物質相同,那就能證明這兩根頭發同屬于鄭明磊,那殺害李明麗的罪名,他就逃脫不掉了。”

“是啊,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這個證據我沒跟隊裏的人說,只有我和小金知道,我想等一切得到證實以後,再進行上報。”

小金全名叫金小涵,是警局給唐棠派來的助手,一年前唐棠已經升為正式法醫。

“你這麽做也對,畢竟隊裏有內鬼,不過留存證據一定要仔細、周全,以免辛苦得來的證據,到最後不被認可。”

“師傅放心,我已經不是五年前剛來的小白了。”

季翎岚看着唐棠,确實褪去了當年的青澀,現在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只可惜……他不禁在心裏嘆了口氣。

“快吃吧,再說下去,這麻辣燙都涼了。”

唐棠搬了兩個凳子過來,坐在了靠右的位置上,一邊吃一邊說:“師傅,您找我來有什麽事啊?”

“我在那邊買了家鋪子,想開間藥店,賣些家庭常備的藥,想找你商量一下,具體該怎麽弄。”

“鋪子,多大,在什麽位置?”

“在京都,三層,大約七百平。”

“這麽大的鋪子還在京都,應該不便宜吧?師傅,您這三年賺的不少啊,可比做法醫強多了。”

季翎岚突然想起,買鋪子的三千兩似乎還是傅南陵自己出的。他有些讪讪地說:“算是半賣半送。”

唐棠一聽,試探地問:“師傅,這鋪子不會是那個王爺的吧?”

“一開始買的時候不清楚,後來他們說漏了嘴,我才知道那是他的鋪子。”不知道為什麽季翎岚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花了多少銀子?”

“三千兩。”季翎岚想着等傅南陵回來一定把銀票補上。

唐棠砸吧了砸吧嘴,說:“三千兩,這麽大的鋪子,那真是相當于白送了。這王爺為讨師傅歡心,還真舍得下本錢。”

季翎岚突然想起那個盒子,裏面裝着傅南陵所有的身家,比這個鋪子要值錢得多。

季翎岚沒好氣地說:“你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別扭,你師父是那種物質的人嗎?”

唐棠‘嘿嘿’笑了兩聲,問:“師傅,前幾天你說有些事沒弄明白,現在呢?”

“還沒,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這個可以緩一緩。”

“那師傅到底怎麽打算的?”

“什麽怎麽打算?我不是說了嘛,要開藥店。”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師傅的感情問題,您到底什麽打算?”

季翎岚沉默了一會兒,說:“不知道,現在這情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師傅,您真的動心了?”

季翎岚的沉默其實已經告訴了他答案,如果是以往,季翎岚不會說‘不知道’。

季翎岚苦笑着說:“被那樣一個人全心對待,沒人會不動心。”

“那師傅是打算接受這份感情?”

“不知道,現在說這些還早。”季翎岚轉移話題道:“不說這個,說說開店的事。”

見季翎岚不想說,唐棠也沒再多問,說:“師傅,我覺得開藥店太麻煩,你還不如開一家化妝品店,現代這些化妝品在古代可沒有,對于那些貴婦來說,只要有用,絕對舍得花錢。在開設一個化妝課程,那財源還不滾滾而來。”

季翎岚聽得一陣好笑,說:“唐棠,話說你當初為什麽要學法醫,你這腦袋不做生意真是太虧了。”

“當初學法醫也是跟我同學賭氣,他們知道有暈血的毛病,總會拿這個消遣我,有一次我跟他們鬧了起來,他們說如果我敢去學醫,他們就不再拿這件事開我玩笑,然後我就一賭氣,索性就學了法醫。”唐棠轉身靠在了櫃子上,說:“學了法醫以後,我漸漸被它迷住,後來就變成了興趣,尤其是來跟師傅以後,從師傅身上不僅學了技術,還學到了什麽是法醫的責任和使命,讓我這輩子都受用無窮。師傅,我真的很感激你!”

“少說這些肉麻的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師傅,你不覺得我的想法很好嗎?”

季翎岚沒好氣地說:“好什麽好,我一個大男人又不會化妝,女人那些瓶瓶罐罐,我都分不清是什麽,還教人化妝?”

“師傅,這個可以學啊,而且你不是一直都羨慕別人的易容術麽,咱們這邊的化妝術可是一點都不差,你學一學,然後綜合一下,說不定還能獨創一門技能呢。”

“易容術?”季翎岚有了點興趣。

“對啊,藝多不壓身,多學點東西總是不會錯的,更何況還能賺銀子。最重要的是,那些東西沒什麽風險,不像藥物,如果有過敏的,又不能做皮試,萬一出了事,真的說不清。”

季翎岚點點頭,道:“你說的也對,那就這樣吧,一樓做藥店,賣些常備藥;二樓做化妝品;三樓賣香水。”

“香水好啊,高檔香水那可是奢侈品。對了,師傅,你那個鋪子的位置怎麽樣,周圍都住的什麽樣的消費群體?”

想想店鋪周圍的府邸,季翎岚無奈地笑了笑,道:“周圍都是官宦人家,非富即貴。”

唐棠的眼睛一亮,說:“那感情好,可以走高檔路線,就賣奢侈品。”

“在那裏賣,包裝要定做,不能太過現代化,以免引起別人懷疑,我可不想被人當妖怪。”

“這個沒問題,我家的商城正好接了一個新品牌的化妝品專賣,據說賣的挺不錯的,讓他們定做個包裝應該不是難事。”

“那成,你等我信吧,我讓人将鋪子重新裝修一下,如果真能開張,就按咱們的思路辦。”

唐棠奇怪地問:“這鋪子買了不就是做生意的麽?怎麽還不确定能不能開張?”

季翎岚嘆了口氣,解釋說:“皇上病重,現在各皇子都在争奪太子之位,京城不太平。”

“師傅,你的那位王爺,也有這心思?”

“什麽叫我的那位王爺?我和他還沒确定關系,不要亂說。”

“那還不是早晚的事。”唐棠小聲嘟囔着。

季翎岚笑罵道:“你小子欠收拾是吧。”

“成成成,我不說,那他是不是也想争奪皇位?”

“他說只有坐上了那個位置,才能光明正大的和我在一起。”

“師傅,這話你信了?”

“如果你看到他說這話時的表情,你也會信。”

唐棠猶豫了猶豫,說:“師傅,你很聰明,也很敏銳,但與此同時,你也很天真,很單純。像他們這樣從小生活在爾虞我詐裏的人,心機深沉的我們無法想象,我們根本就猜不透他們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知道我說這些話,你可能不愛聽,但我真的怕你被利用,被傷害。”

“傻小子,我怎麽說也活了三十幾年了,這點心眼還是有的,不會像那些墜入情網的愣頭青似的,為了所謂的愛情不管不顧,我有自己的考量和判斷,放心吧。”

唐棠依舊擔心地說:“師傅,皇位之争伴随而來的,從來都是血流成河,這種危險的時候,能及時抽身的,還是及時抽身吧。”

“我有保命的空間,我怕什麽,沒什麽好擔心的,如果真有危險,我大不了躲進這裏。”

“那成,如果店鋪真的開張,師傅就通知我一聲。”

“別總擔心我,你自己也小心點,尤其是那些證據,可以定死鄭明磊的罪,難保他得知後狗急跳牆。”

“嗯,小金我信得過。”

兩人又聊了會天,季翎岚便離開了解剖室,回到卧室,泡了個澡,換上衣服,這才上床睡覺。

午夜時分,季翎岚睡得正香,突然聽到‘啪’的一聲,随即便隐約聽到陸九的叫聲,他心裏一激靈,腦袋瞬間清醒了過來。他連忙下了床,走到窗前,借着月光,他發現窗子上破了一個洞,窗紙破開的地方朝裏,說明有人在外面用什麽東西捅破了窗子,而且那個東西還留在了房間裏。

季翎岚想起最開始聽到的聲音,他轉頭看向床的方向,發現床頭的位置有金屬的閃光。他重新走到床前,看着插在床頭的飛镖,上面似乎綁着什麽東西。他掏出手帕,裹住飛镖,小心地拔了下來。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随即響起小林子的聲音。

“公子,公子,您還好嗎?聽見的話應奴才一聲。”

季翎岚連忙應聲道:“我沒事。”

聽到回應,小林子不禁松了口氣,道:“公子沒事就好,剛剛有人闖入,陸大人已經去追了。”

“我沒事,你去休息吧。”

“奴才還是在外面守着安心些,公子放心休息。”

“随你吧,若是撐不住便回去睡。”

季翎岚說完,直接拿着飛镖進了解剖室。來到窗前将窗簾拉上,從儲物櫃裏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仔細的查看着手帕上的飛镖,很普通很常見的飛镖,镖尾的位置纏着一張字條。季翎岚帶上手套,用剪刀剪開纏繞的線,将字條取了下來。将飛镖放在桌上,季翎岚打開了字條,上面寫着兩行小字:若想知曉傅南陵的秘密,明日午時平橋巷海棠園。

字體是梅花小楷,每一個字都寫的很漂亮,這說明寫字條的人受過良好的教育。紙張雖然普通,紙質卻非常好,是上好的宣紙,說明這人家境好。沒有落款,也沒有臺頭,很顯然是對方不想讓他知道身份,卻篤定他會去。從這一點中可以看出,這人很自負。

知曉傅南陵的秘密,又有學識、家境又好還自負的人,季翎岚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傅南平。

他與傅南平在林貴妃一案之前,從未見過,更不提有什麽糾葛,可傅南平對他好似很熟悉,而且他看自己時那種勢在必得的眼神,總讓季翎岚心生厭煩。

“傅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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