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病嬌教主的白月光05 ·
系統界面還是那個老樣子。
斷開神經元鏈接後, 阿月的身體便陷入昏迷,鄭沅的意識則回到系統內,除了操控系統裏的物品和功能, 不能再感知到書中世界發生了什麽,即聽不到也看不到。
那種感覺很奇妙, 鄭沅說不上來。
她好像處在混沌中, 像一團霧氣或者一陣風,沒有實體,更談不上身處何處,說自己回到了系統中也只是因為她的意識可以聯通其中, 無聊時翻翻劇情, 逛逛商城, 看看有沒有好東西上新了可以購買。
之前該買的該用的都已經買了, 就差一個了。
到了這時,鄭沅才下決心兌換。
她一向是個理性消費者, 就算在現實世界觀看直播時也非常鎮定,哪怕對面是敲鑼打鼓的李佳琦, 她也能只下自己要的定金, 買完就退出睡覺。
傻大個就說過她, 活得像個假人似的。
大概就是因此,傻大個才沒有喜歡上她吧。
但經歷過這幾個世界後, 鄭沅覺得自己有了些微改變, 好像變得更容易共情了。
于是鄭沅打開商城, 一跺腳一咬牙, 買下了道具【金鐘罩】, 積分2000。
【道具:金鐘罩】
可抵擋98%的物理攻擊、法術攻擊。
僅能使用一次。
好貴好貴,鄭沅肉痛不已, 但又沒法子。
馬上就要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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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鄭沅待在系統裏就有點無聊,但根據系統右下角的時間顯示,她斷開鏈接只過了十二小時而已,還太短了,醒過來太早達不到效果。
畢竟她兩年之間埋的線索,就等着男配挖掘出來呢。
蠱蛇只是其中一個小坑,畢竟她頂着“自然親和力”的BUFF,養個蠱算什麽,雖然系統可能也沒想到她居然利用這個BUFF養蠱。
這個線索她本來就計劃自己刨開,讓虞明淵能夠稍微窺探到她的心意。
後面的事,就等他自己發掘了。
無聊地在系統裏游來游去,鄭沅沒忍住,打開了【幸運大轉盤】。
她已經有了兩次抽獎機會了。
但看了看獎品池裏一堆的“???”,鄭沅就覺得這個大轉盤非常不靠譜,非常看臉。
連有什麽以及抽獎概率都不公布。
不愧是給了定位功能不給實時提示的系統。
【是否進行抽獎?】
鄭沅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裏焚香禱告,對着那個閃爍着光芒的轉盤按下了罪惡之手。
【恭喜您抽到三等獎:積分5000。】
不錯啊,鄭沅覺得今天手氣可以,摩拳擦掌準備趁熱再來一次。
【恭喜您獲得沒什麽用的道具:多喝熱水】
【道具:多喝熱水】
使用後只要攻略目标對您說“多喝熱水”,便可緩解突如其來的姨媽痛,達到百分百布洛芬的鎮痛效果,使用次數不限,點擊使用後,該道具可延續多個世界使用。
鄭沅:“……”
所以說,人,真的不能随便手賤。
更不能相信自己會成功已經偷渡歐洲,都是假象。
鄭沅雖然有些生氣,但還是把這個道具給用了,畢竟古代确實沒有布洛芬。
最後的消遣也沒了,鄭沅又只好看劇情了。
如果按照原劇情的話,虞明淵也會帶着阿月來到萬劍山莊,卻不是這麽友好文明的來訪方式,他幾乎把萬劍山莊碾碎了磨平了,再放火燒了。讓阿月親眼看着,曾經暗算他是個什麽下場。
這也讓剛剛找回了愛妻的應北之不得不連夜趕回,于是路上就一個不小心又讓桑枝(以下統稱失憶狀态的女主為桑枝)逃跑了。
然而應北之不過猶豫了一會,只選擇派屬下先回萬劍山莊,他卻繞路去找桑枝。
于是原文的修羅場便發生在距離萬劍山莊不遠的不知名的山上,岳竹心遇到了她心心念念的虞公子,追來的應北之目瞪口呆地看到了妻子對大魔頭獻殷勤,立刻拔劍沖上去。
兩人又打了個天崩地裂。
在這個場景裏,阿月還得放蛇背刺虞明淵。
現在劇情經過她的改良,萬劍山莊沒有被屠滅,但由于她昏迷不醒,虞明淵應該會帶她去找桃溪谷谷主——那位神出鬼沒的神醫。
文中介紹過,桃溪谷谷主名叫藥陽子,今年六十八了,矮矮小小,滿臉白胡子,還愛惜地編成了小辮子,随身帶一把小木梳,每天用完飯洗漱後,都要解開小心翼翼地梳幾遍。
是個風流又古怪的小老頭。
特別喜歡四處尋花問柳,常去的地方并不是醫館,而是秦樓楚館。
但他的行蹤只有他的關門弟子桑枝知曉,每當他出去尋歡作樂,都會留書一封給女主,讓她不用擔心。
所以以虞明淵的性子,一定會挖地三尺也要把桑枝找到,再把藥陽子請來為阿月診治,在她的計劃裏,所以修羅場的場景還是會發生的,但時間地點以及細節恐怕都不一樣了。
任務讓她順從劇情發展。
鄭沅從來就沒打算真的順從。
完成關鍵劇情是可以不在意細節,這是之前那個“不可描述的一夜”就論證的。
因此這次的劇情節點“傷情”,鄭沅覺得最重要的就是要達成以下條件:
一、主角方中有人受傷,最好是女主,畢竟她還是失憶狀态,受傷了更容易觸發男主對她的甜中帶虐的感情糾結。
二、配角方中也得有人受傷,可以讓雙方的敵對狀态暫時取得微妙的和平,雙方誰都顧不上誰,讓男女主能夠有感情進一步發酵的溫床。
這個條件,鄭沅準備偷換概念地完成了。
等醒過來,應北之約莫也回到萬劍山莊了。
按照之前劇情提供的線索,藥陽子目前應該徜徉在百花樓的美人懷中快活似神仙。
在原劇情的修羅場裏,桑枝本能地替應北之擋了一劍,後來就是藥陽子趕回替她醫治的。百花樓就在平安鎮上,與萬劍山莊離得不遠。
她算了算文中的時間,她昏迷個一晚上再醒來,應該能趕上男配男主再次相遇觸發的大戰。
她只要使用【千裏走單騎】,在應北之狂暴的關鍵時刻瞬移到虞明淵面前,拿【金鐘罩】把自己和虞明淵罩進去。
那麽她便可以替虞明淵完成受傷的目标。
也能讓她凄美地打動虞明淵那顆冰封的心。
還不會死。
也不用讓虞明淵受傷。
只需要微妙的調整,就能既沒有違背關鍵劇情,也能夠順暢地進行到下一處劇情。
所以鄭沅才這麽施施然,她需要等到一個完美的時機悠悠轉醒,然後在關鍵時刻沖上去就行了。
于是在系統裏磨磨蹭蹭,看時間差不多了,鄭沅便申請重新連接神經元。
【已重新連接神經元,任務世界感知已恢複。】
天氣還是很冷,似乎又下雪了。
四周出乎意料的安靜,只有風吹動窗棂的輕微聲響。
鄭沅緩緩睜開眼睛。
這是一處她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地方。
房間很大,裝飾得十分華貴,這房梁上仍有幾把鐵劍組成的紋飾,讓她知曉自己仍在萬劍山莊之中,但卻并非她常住的偏僻小院。
窗外的白雪紅楓如此眼熟,這房間怎麽有些像前院應北之專門用來招待貴客名為楓林晚的客院?
鄭沅懵懵地坐起身來,被她自己咬破的手腕上的傷已經被仔細地包紮上藥了,衣裳換了一套幹淨的,原本盤在她腰上的那條蠱蛇也不見了蹤影。
虞明淵不會真的把那蛇殺了吧,那蛇真的是她一點一點喂大的,說是天下奇珍都不為過,就這麽殺了挺可惜的。
門外傳來一個輕手輕腳的腳步聲,沈阿婆畏畏縮縮地推門進來,她臉色蒼白,腿腳還有點發抖,端着一盆熱水繞過屏風才發現床上昏迷了一日的阿月姑娘竟然醒了。
“阿月姑娘!”沈阿婆臉上立刻浮現出喜氣,差點摔了盆,“你醒了!你終于醒過來了!天可憐見的,你若是再不醒,莊主只怕要被那些魔教賊人一刀一刀活剮了。”
“……”
鄭沅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不對,好像和她預想的不一樣。
“我得趕快告訴他們去,說不定還來得及救莊主一命!”沈阿婆放下木盆,提着裙子向門外狂奔,“阿月姑娘醒了!阿月姑娘醒了!”
“阿婆……等等……”
沈阿婆已飛快地叫嚷着跑得不見蹤影。
鄭沅呆坐了會,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是不是來晚了?
怎麽可能?
那她【金鐘罩】不是白買了嗎!
沒過一會,虞明淵便急切地動用了輕功飛掠而來,他身上血腥氣濃重,滿臉煞氣,但所有的一切都在看到她之後如冰雪般消融。
他闖入屋子,看見鄭沅擁被而坐,匆匆向着她的方向走了幾步,竟然走得磕磕絆絆,他像一只受傷的鶴,在床邊伏下身子,緊握住了她的手。
“阿月……”他似乎一天一夜沒有合過眼,眼裏全是血絲,像個虔誠的信徒,望着她喃喃自語,“我控制不住想殺人,我差點殺光了他們。”
鄭沅低頭看他,另一只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麽了?”
虞明淵低低地笑出聲來。
他身上像是纏繞着黑色的氣息,讓人感到堕落又危險。
鄭沅下意識去探他的脈門。
虞明淵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幽暗深邃的眸子望着她。
手指下探查到的氣息紊亂而狂暴。
像是關了一只咆哮不止的野獸。
鄭沅眼眶一熱,連忙抱住他。
他走火入魔了……
怪不得,她忽略了這一點。
她好像把這個世界想得太簡單了。
她以為她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洗白自己。
她以為這次任務她也會完成的很好。
但現在她發現,虞明淵是在乎過去她的背叛,但他更在乎的是阿月本人。
而她一直以來既把自己當成阿月,也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阿月。
或許她從一開始就錯了。
她自相矛盾,想維持清醒的頭緒,把這一切當成任務,但這一切對虞明淵來說卻是真實的。
如果有一天他會徹底失去阿月,那麽他會怎麽樣?
鄭沅似乎有了答案。
他會拉着整個世界堕入深淵。
“我好好的,阿淵。”鄭沅試圖安撫他,将頭靠在虞明淵的肩頭,手不斷地撫摸着他後背,“你上來陪我睡一會好嗎?你是不是一直沒睡?”
虞明淵無聲無息地垂下頭,鄭沅感到肩頭一重,他也流露出一點脆弱,想要依靠着她的肩膀。
他跪在床下,上半身都倚靠過來,兩人靜靜地相互靠着沒有說話。
良久,鄭沅才輕輕地拉開他:“阿淵。”
她這樣小的力氣,卻輕而易舉地把虞明淵拽了起來,他順着她的動作坐到床邊,又順着她的動作躺在她身邊,但他被她拉起來後,卻只是更加用力地緊密地抱着她,啞着嗓子說,“你不讓我殺的人我都沒殺,那個多嘴多舌的婆子,那些守門的童子,還有你的牛,還有那條該死的蛇……還有應北之,你不讓我殺的人,我都沒殺。”
鄭沅的眼淚忍不住落下來,把臉埋進他的胸膛裏:“對不起,阿淵。”
“我怕你醒來了會生氣,我怕你一生氣就不醒來了。”虞明淵更像是喃喃自語。
鄭沅把手擡起來,微微地撤開身子,用指尖摸了摸他的眼角。
那裏有一顆痣,是這些世界裏,曾是他們與傻大個之間最明顯的聯系。
但在虞明淵身上卻很容易讓人忽略那顆痣。
因為他的聲音,他的容貌,甚至是他的身體,都慢慢地越來越多相似的影子。
鄭沅有時候也會恍惚,她曾經告訴自己不能太過沉溺其中,這只是一個任務,她或許還有更多的任務要做,如果她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其中一個人身上,或許她可能沒辦法走到最後,沒辦法實現心中的執念了。
哪怕她知道,他們都是他。
這是系統的誘惑,她總是對自己這麽說。
但當虞明淵的手臂抱着她,在不自覺地輕顫着。
當他眼角有一些潮氣。
當他為她走火入魔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當他沾滿鮮血也驅散不了心中的恐慌。
鄭沅突然發現自己沒辦法再那麽置身事外,單純的理智無法和情感完全區分割裂。
“阿淵。”
她聽見自己不受控制的聲音,像風一樣輕。
“像那天一樣抱抱我。”
作者有話要說:
日四了!
手又斷了,嘤。
——以下是聊天——
經理不做人。
居然說我覺得你們工作量沒有很飽和。
(╯‵□′)╯︵┻━┻
我一個人把行政人事都兼了,還說不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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