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病嬌教主的白月光11 ·
聽完應北之的話, 虞明淵沉默地站了會,便揮手讓阿魏将人帶下去。
“關起來,留一口氣。”
阿月說放過他, 那他就留他一條爛命。
虞明淵轉身,穿過寂寂長廊, 兩側仆役皆跪伏在地, 他沒有看任何人,一路回到阿月所在的卧房。
藥陽子曾說阿月的病其實沒有特別的法子,她每日自個也吃些滋補的藥丸保養,但那些都是尋常藥物, 本就掏空的底子, 她又每月煉蠱蛇, 失血的症狀非但沒有緩解, 還更嚴重些,光吃藥丸效用有限。
這才愈發虛弱了。
要真想治療, 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阿月這般不愛惜自己,得有人時時盯着護着。
夜深了。
虞明淵思索着走進來時, 鄭沅難得還很精神, 沒有入睡, 正背對着他,整個人趴在床上, 兩只腳上下晃動, 無聊地把腰間系着的銅哨翻來覆去地把玩。
“怎麽沒睡?”
鄭沅聞聲回過頭來, 道:“白日睡飽了, 現在反倒走了困, 便幹脆等你回來。”
“藥吃了麽?”虞明淵坐到她身邊,摸了摸她的頭, “明天咱們就回桃溪谷好不好?”
“吃過了,藥先生送了新的湯藥過來,倒沒那麽苦了。”鄭沅點點頭,又問:“我的牛這兩日有人喂嗎?”
虞明淵也不清楚,這種小事他倒沒想着過問,便道:“我安排人去照顧。”
“沒事,只要不拴着,它會自己找食吃。”鄭沅也不想大晚上因她一句話麻煩人奔波勞累,“明兒反正要回去了,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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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明淵也點點頭:“醫館的事以及你要的絲線都辦好了,東西存在阿魏那了,你現在剛好些,不要勞神繡東西,費眼睛。”
“可是我這麽呆着什麽也不讓做,實在無趣,而且我也快繡好了,只差兩個了。”
虞明淵見她嘟着嘴不大高興,只好拿藥陽子出來說事:“沒有什麽也不讓做,藥先生說你不要做費心費力的事罷了,你若有想做的事,我再陪你去。”
真得寸步不離盯着才行。
虞明淵下了結論。
鄭沅還是不大情願,翻身把被子卷到身上,又解下銅哨扔給他,手指在他胳膊上輕輕地撓,懇求道:“那蠱蛇總可以告訴我在哪兒吧?它已經‘成熟’了,不需要再食血,你可別傷了它,每日需得加倍喂蟲蠱,最好是蜈蚣,等它日後産卵,便能驅除你身體裏的王蠱了,日後便不用受罪了。但這幾日我拿銅哨喚他都沒動靜了……它沒事吧?”
“它沒事,已交給教中蠱師照看,你不必擔心了,”虞明淵眸子冷峻下來,語氣譴責,“但你別想再碰它。”
那眼神瞬間變了,鄭沅吐了吐舌頭,無聲地用口型說了句小氣,就閉上眼裝睡。
虞明淵內力深厚,自然能聽見她在說他壞話,但他權當沒聽見,嘴角還微微上挑。見她已閉上眼睛,似乎要睡了,便慢慢靠坐在床頭,一面看教中傳來的飛書,一面拿手撫摸她的頭發,手指穿插在發絲中,再一下下順下來。
虞明淵似乎特別喜歡摸她頭發,鄭沅被他像撸貓一般摸得很舒服,沒一會便呼吸逐漸平穩。虞明淵看完一疊書信,便發現身側的人早已呼吸悠長,睡得像個攤着肚皮的小貓。
他便拆開她手腕上的紗布,看着被咬得亂糟糟的傷口已結痂,不自覺地嘆了口氣,只覺得心底鈍鈍地疼。
所有誤解的憤怒和恨意都散去,只剩下對過往的追悔。他應該早點回來的。
他取來藥膏,重新給傷口敷上,又換上了新的紗布,這才開門出去。
長夜漫漫,他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他很久沒有睡了,可也不覺得累,能夠這樣與阿月朝夕相處,他一分一刻都舍不得荒廢。
出來後,他飛身前往萬劍山莊後山,折了幾根竹,稍作處理後便帶了回來。
将裏間的燭臺拿出來,虞明淵便坐在一屏之隔的外間拿自己的佩劍“淵月”削竹子。
阿魏安頓好應北之回來複命便是看到這樣的場景,還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結果他那個殺人如麻的教主只是擡頭看了他一眼,手上動作不停,還淡淡道:“再拿些棉線和絲絹來。”
“……是。”
虞明淵接着專心致志地制作風筝的骨架,直到天邊微微透白,一只巨大的老鷹風筝的雛形在他手中成型,他才動了動酸痛的脖頸。
裏間熟睡的人在夢中有些不安地動了動。
虞明淵擔憂她做了噩夢,便洗了手,換了衣裳,脫了鞋襪,洗漱幹淨後掀開被子,将阿月整個人抱住了,他的雙手在她身後交疊,嗅着她身上的氣息,這樣的安靜中竟不免也感到了幾分困倦。
他閉上眼睛。
鄭沅醒來時見到的便是睡着的虞明淵。
還有立在門邊、展翅欲飛的老鷹風筝。
風筝還沒做完,絲絹上只是用炭描了老鷹的輪廓,還沒上色,但鄭沅的目光看到那只風筝時,心便已經軟軟地化掉了。
她把手從厚厚被衾中伸出來,摟住了虞明淵的脖子,在他嘴角輕輕一碰,望着他的睡顏,又描過他的眉眼。
他閉着眼睛一動不動,似乎睡得很沉,如果鄭沅沒有發現他突然變得通紅的耳廓的話。
鄭沅抿嘴笑了笑,又伸手去捏他的耳垂,玩鬧了一通,才重新往他懷裏鑽去。
虞明淵悄悄地用四肢緊緊纏住她。
冬季漫長,懷中溫暖。
有一個人陪你朝朝暮暮,看盡暑往寒來。
是人生幸事。
後來,兩人又一塊兒睡了個回籠覺,直到近午時才起來,總算把這些時日缺的覺都略微補了回來,當然,失眠缺覺的人是虞明淵。
鄭沅日日睡了吃吃了睡,十分堕落。
今早,阿魏早已将啓程回桃溪谷的各項雜事都安排妥當,早早便來門口等着禀告。
或許聽聞她要走了,沈阿婆今兒特意烙了燒餅,天不亮便起來醬牛肉,剁成餡夾在裏頭,香氣撲鼻。她又煮了一盆醇香的豆漿,加了紅棗黑米核桃一塊兒磨的,濃稠細膩,吃下肚去,只覺得能暖和到腳底。
鄭沅一不留神便吃撐了,剛畫好老鷹的虞明淵扳着一張臉過來為她揉肚子,鄭沅偷摸瞧他,往日冷厲的眸子此刻盡是無奈。
長廊另一頭,藥陽子披頭散發,背着巨大的藥箱像個瘋子般跑過來:“虞教主!老夫跟你們一塊兒走!”
兩個藥童在後頭追得氣喘籲籲。
他舔着臉對虞明淵笑道:“阿月姑娘身體還需時時變通方子調理,我這日落蟬剛炮制了一半,總不好半途而廢。”
桑枝遠遠地站着,眼神有些渴望,卻沒過來。
她比起在桃溪谷初見時,憔悴多了。
鄭沅看她一眼:“桑枝姑娘也要一起走麽?”
藥陽子搖頭:“她想留在這兒照顧應莊主的身體……”說了一半又偷摸瞥了虞明淵一眼,吞了吞口水才道,“不知日後這萬劍山莊……”
“日後再也沒有萬劍山莊。”阿魏打斷他,把藥陽子扯到後頭的馬車旁邊去,“這裏會變成萬骷谷新的堂口,你個老頭少啰嗦了,要走就快些。”
“那應莊主……”藥陽子接着小聲問道。
“還什麽莊主,一輩子當階下囚吧!”
聽到這句話,鄭沅最後看了一眼桑枝,但她頻頻回望的動作卻被虞明淵誤解成了不舍,他走過來牽她的手,語氣生硬:“你是……想再見應北之一面嗎?”
鄭沅搖搖頭:“我不想見他。”
虞明淵立馬便牽着她上了馬車,省得她東張西望。
這是實話,對于應北之,她心中毫無波動。
這是男主欠阿月的,就讓他和女主在鐵鎖囹圄之中再次深愛吧。
反正接下來的關鍵任務和他們在哪裏,關系不大。
畢竟【鴛鴦紅被翻波浪,一浪更比一浪高】這段劇情的主要人物便是阿月與虞明淵。
原文中虞明淵受傷帶着阿月逃離萬劍山莊後,便帶她回到了他的老巢萬骷谷,開始了對阿月囚…禁…強…制…愛的故事。
他強迫阿月和他成親,洞房花燭。
阿月自然不肯,千方百計傳信回到萬劍山莊,向應北之求救。
求救的信自然遞不出去,但魔教教主即将大婚的消息倒是眨眼間傳遍了江湖。
這個消息被應北之故意傳到在萬劍山莊養傷的桑枝耳中後,她便一個人在月下獨酌,不禁大醉一場,然後應北之悄然來到她身邊,忍着心酸,在悲傷的桑枝身邊默默守護。
兩人執手相依,敞開心扉,桑枝在記憶未恢複的狀态下,再一次對應北之動心。
愛意在兩人之間流淌……
鄭沅提煉出了本次關鍵點:
1和虞明淵過二人世界,深刻交流。
2和虞明淵成親,并秀恩愛。
這段劇情主要還是刺激女主認清自己的心意,讓她明白真正的愛人是誰。
而這段劇情打碼之處居然有三次,分別是溪畔、祭火節、洞房。
如今,劇情雖然七扭八歪都快認不出原樣了,但他們馬上也要離開萬劍山莊,為了幫助鄭沅養病,前往桃溪谷度過沒有男女主的生活。
也算歪打正着。
鄭沅窩在虞明淵懷裏,手指繞着他垂在胸前的一縷頭發,馬車搖搖晃晃地走在山道上,今兒日頭難得濃烈了些,車簾晃動時,晃悠悠地撒進來,還有些拂面的暖意。
比起外頭尚未過去的嚴寒,桃溪谷內已有春日悄然到來的跡象。漫山遍野的不知名小花盡數綻放,垂柳抽出嫩芽,山尖積雪融化,化作溪水潺潺,靜靜流淌過結了花苞的桃林。
小竹樓幹淨得一塵不染,顯然有人日日打掃,鄭沅擔心餓肚子的大青牛滿山瘋跑,還被喂胖了一圈,見鄭沅回來,撒開蹄子從遠處奔過來,親昵地用頭拱她的手。
鄭沅揉着大青牛的耳朵,笑罵道:“沒良心的,我不在你倒開心,胖得差點沒認出來。”
大青牛無辜地“哞”了一聲。
虞明淵安頓好她,和阿魏一同離開,回萬骷谷處理教務,聽說他專門撥了幾百人日夜不停前往各處尋找日落蟬,為了續她的命。
鄭沅是從藥陽子口中得知這件事的,因為他在配藥中途失敗了幾次,日落蟬一旦被陽光照射過,藥性便會打折扣,起不到藥引子的作用,甚至會與當歸這味藥相沖。
很不巧,虞明淵找到的這只便是藥性不足的日落蟬,藥陽子只能勉強配出幾枚藥來,囑咐藥童趁熱送來給鄭沅喝。
鄭沅吃完确實覺得有些效用,最明顯的便是她白日攏共只睡了兩個時辰,日常也覺得有力氣多了。
虞明淵更加清楚,一只兩只日落蟬是萬萬沒法治好阿月的病的,這點數量僅能稍微延續她的生命,但她究竟還有多少日子,無人知曉。
虞明淵回來時,眉頭還因此而緊皺。
鄭沅放下手中繡棚,踮起腳尖将他的眉頭撫平,笑問:“怎麽了?”
虞明淵沒說,他過來把鄭沅撈在懷裏親了一口,揉揉她腦袋:“我先去換身衣裳。”
他走後,鄭沅便改問跟随過來的阿魏。
他看起來一臉疲倦,風塵仆仆,平時最喜愛的骷髅面具都不戴了,挂在腦後,大刀駐在地上,似乎累的夠嗆。
鄭沅倒了杯茶給他,他一飲而盡,聽見她問,也沒有特意隐瞞,說最近尋找日落蟬總共才找到三只活的,教主正為了這事煩心。
鄭沅也藥陽子說了,那天她在定位上看到虞明淵在地圖上的深山中移動,恐怕就是為了給她找尋這種傳說中的大補之藥。
鄭沅摸了摸下巴,對阿魏試探道:“三只裏頭有公母麽?”
“藥先生說古籍記載日落蟬公母大小不同,母蟬大,公蟬小,因此這回尋到的應當是兩公一母。”
“你們有沒有想過,養日落蟬?”
阿魏無奈道:“日落蟬誰也養不活,藥先生說它們一見光便容易死,而且它們深埋地下也不知以什麽為食,更糟糕的是,它們一對蟬蟲僅下一次卵,若非如此,數量也不會那麽稀少了。”
鄭沅卻笑道:“不如我養養試試,說不定能成。”
阿魏滿臉不相信。
鄭沅不動聲色地拍拍他的肩,心底其實很膨脹。
他不懂,
她可是頂着【自然親和力】buff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連續日四三天了!
這是斷手作者的輝煌時刻!
鼓掌啪啪啪啪
————以下是聊天————
求問大家怎麽合理拒絕領導安排的任務
我太慫了_(:з」∠)_
但事情實在太多了,做不完QVQ
我有和她這個月有很多專項工作了,她回我:你要自己安排時間哦,交叉來做哦,不要一整天就做一個,同步推進哦!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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