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十一)

(十一)

蕭沛思回到縣衙,直接将時小冬派去煎藥,自己回到卧室,倒頭就睡。過往一旦遇到案子的時候,他總是睡得特別好,可今夜他卻一點都睡不着。

窗棂半掩着,露出月牙兒的一點明黃色,蕭沛思在床上輾轉了大半個夜晚,最終還是忍不住,從床上翹了起來。他覺得莫修的推論是完全沒有道理的,他當然不可能看上蘇小白,蘇小白哪兒裏都是缺點,關鍵是他倆仇恨一大把。

蕭大人起了床,當然不是為考慮兒女私情的,作為一個有點政績,不算太懶的官,蕭大人在半夜裏,坐在黃花梨的桌案前,對着月牙尖開始思考案情。

從江都縣的女飛賊,到丁旺的死,再到沈明誠的出現,這樁案子看似一步步走向結案,卻總讓人覺得哪兒不對。

三個人,和丁旺的死有關,除了姚橫敬,沈明誠外,還有……打金鋪子的張師傅?

莫修一大清晨就沒安生過,甫一進縣衙大門就被蕭大人叫去,沒兩句話,蕭大人就将他打發去找打金鋪子的張師傅。縣衙離打金鋪子實在有些遠,莫修都開始懷疑蕭沛思是公報私仇。

等将打金鋪子的張師傅帶到縣衙,莫修連口水都沒顧上喝,就聽說丁財富來了,可蕭大人卻不在,丁財富在前衙鬧得不可開交。莫修一訝,蕭沛思雖然平常偶爾會躲個懶,但出了這麽一樁大事,人卻不見了,倒真是不常見。

“大人可說去哪兒了?”

衙役無奈地說:“大人就在西廂房,哄着那會新來的姑奶奶喝藥呢。”

“……”好似被雷劈中了的莫修,驚呆了,“大人……哄……蘇姑娘……喝……藥……”果然,有j□j……

“莫捕頭,你趕緊想想折,蕭大人可說了,蘇姑娘不喝藥,他不去見丁公子。你說這丁家在江都縣好歹有些名望,萬一……”

莫修思忖了下,撩起袖子往西廂奔去。

西廂那邊,時小冬頂着一張郁悶的臉,手裏捧着藥碗,蕭大人着對着房門喊:“蘇小白,快給門,你再不開門我就踹進來了!”

“蘇小白,快點,藥要冷了,再不喝就沒療效了。”

“蘇小白,你是不是暈在裏面了,你要再不出聲,我可就進來了。”

Advertisement

“蘇小白,我進來了……”

“滾!”房內就發出了這一聲,然後又是一片靜默。

莫修默默地盯了一會兒,快步沖過去,小聲地問時小冬:“怎麽回事。”

時小冬更郁悶了,低低地嘆了口氣說:“大人今兒寅時三刻就起了床,硬是拖我到廚房煎藥,然後今天也真是巧合,昨晚蘇姑娘喝了藥醒了一晚上,今天早上到廚房找吃的,然後……”

“嗯?”莫修很不理解,“這不是體現了大人對蘇姑娘滿滿的愛意嗎?”

時小冬白了他一眼:“愛,恨還差不多。”

“……”莫修更驚奇了。

“蘇姑娘看見藥渣全是……全是……咳……”時小冬一想起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忍不住抽了兩口氣,莫修當然也知道,忙說,“得,別提了,你跳開這,說別的。”

“反正蘇姑娘一生氣,沒喝藥,躲房裏去了。我們蕭大人這會兒也不知道抽什麽風……”

莫修一急,忙說:“丁公子來了,這可怎麽辦?”

時小冬看了他一眼說:“你是第二十個來說的了。蘇姑娘前腳一走,後腳就有人奔來說了,接着大人就奔來找蘇姑娘了。”

莫修很甘心心啊,走上前兩步:“大人?”

蕭沛思一臉不悅地看了眼莫修:“知道了,丁公子來了,讓他等着。”

“……大人,我們都知道你對蘇姑娘,嗯,這叫……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

蕭沛思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胡說八道!本縣那是關心,關心懂不懂?!”

莫修很不識趣的搖搖頭:“不懂。”

“豎子,不可教也!”蕭大人大怒,随即就聽到房內喊了一聲:“你們有完沒完。”

“沒完,我跟你說,蘇小白今天這碗藥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你信不信我掰開你的嘴,灌你喝!”

“蕭沛思,你敢!”

“啊呀!”蕭沛思将自己的袖子往上一撩,伸腿往門上喝了兩腳,勁不夠,眼神就往莫修伸上瞟,莫修明白他的意思,向後退了兩步,借了個助力,一個旋風腿,門就被踢開了。

蕭沛思一進屋,就發現裏面桌椅東倒西歪的,想來就是蘇小白為了擋他,将這些東西抵在門上。

蘇小白一見蕭沛思,火大了,将袖口往上扯了兩把就奔過去拎起蕭沛思的領子:“不錯,踢得漂亮!我可告訴你,想毒死我,想也別想。”

“唉呀!”蕭沛思雖然想抵死反抗,可惜蘇小白早想到了,他一扭身,蘇小白就扯着他的領子跟着他旋轉。莫修一看,一掌剛要拍過去,蘇小白一閃,露出蕭沛思的臉,莫修一急,慌忙收掌。

蕭沛思吸了口涼氣:“蘇小白,你夠了,誰想毒死你了,都跟你說了,藥方是這樣的!”

“切,你甭騙,我再沒知識也知道,誰會開蜈蚣蜘蛛這種藥啊,你蒙三歲小孩子呢!”

蕭沛思瞬間覺得自己不錯的口才,遇到她怎麽就不靈光了呢?

莫修想着丁財富的事,這邊這麽纏着也不是個事兒,瞧了眼一旁的時小冬,時小冬拿着藥碗退在門口。莫修看見藥碗,靈光一閃,沖着蘇小白喊:“蘇姑娘,這藥可是蕭大人用命給拼來的。”

蘇小白懶得理莫修,她正琢磨着怎麽折磨蕭沛思。一定要将他折磨得非人非鬼,以報心頭之恨!

“大人,提褲子!”莫修小聲的朝蕭沛思喊。

莫修的音量不算太高,但蘇小白還是聽見了,往蕭沛思下半身狠狠地踢去:“叫你耍流氓!下梁不正上梁歪。”

“嘶——”蕭沛思狠狠地抽了兩口冷氣,好在這回閃得快,沒踢到重要部位,但昨天腿部傷亡慘重……

“大人!”時小冬醞釀了下情緒,“大人,我可憐的大人,昨天為了藥引割了大腿,今天就被無情女無情的傷害了,唉,最難過不過是心裏的創傷啊……”

“……”蕭沛思狠狠地甩了時小冬一個眼神,時小冬默默地用眼神回複他,大人,我可是為了你!

蘇小白再一看,蕭沛思的臉色确實不怎麽對勁,再看看他的下半身。

“你……”

蘇小白手下一松,蕭沛思立即從她手下跳了出來,沒想到跳得太快了,一個踉跄,倒在了地上。蘇小白朝他看了眼,将信将疑的蹲下拉開他的褲角,竟是大片的傷口。

“這……”

蕭沛思瞪了她一眼,從地上爬起來将褲管拉好,對着時小冬也是冷冷的掃了一眼,然後拿起藥碗,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前,将藥碗放在桌上,恨恨地說:“愛喝不喝。”

“喝就喝!”蘇小白臉上雖然看起來還是挺生氣的,可心裏卻覺得……很溫暖?

她一口氣就碗裏的藥喝了下去,味道确實古怪得厲害,一想到裏面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一陣惡心。

蕭沛思看着她喝完了,這才說:“我走了,再見。”

蘇小白覺得今天自己有那麽點不對勁,看着蕭沛思竟然覺得挺高興的,她抽風似地說:“小心點。”想了想,又補了句,“你腳上的傷,別忘了上藥。”

蕭沛思也沒理她,冷着一張臉出去。

莫修忙跟了出去,時小冬卻往裏面走了兩步,按捺着心底那點笑意,小聲對蘇小白說:“蘇姑娘,看出來了吧,我們蕭大人對你,那可是……”

蘇小白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拳頭握了起來,時小冬畢竟不是莫修,蘇小白的武功再三腳貓,她也是會武功的人。

“當我沒說……呵呵,呵呵呵呵……”

時小冬飛一般地奔了出去,飛一般地跟上了蕭大人,喘着氣說:“大人吶,你下回能看上個不會武功的,溫柔型的姑娘嗎?”

“啪!”剛從蘇小白手底下躲開的一掌,立即被蕭大人打上了,“誰和你說我看上蘇小白了,都說了,胡說八道!”

時小冬摸着自己難逃一掌的腦袋,無可奈何地小聲嘀咕:“唉,都說小從難養,大人才……”

“你說什麽呢?”

“沒,沒什麽呢……”

前衙,一排衙役拿着沒出鞘的刀齊齊的擋着丁財富和他的家丁。

丁財富嘴裏罵罵咧咧地說着:“不就是個知縣嗎,我們丁家可是和太師都做過生意,本少爺和裕王還喝過酒!”

一見蕭沛思出來,丁財富這才住了口,施了一個簡單的禮就問:“大人,何時将家父的屍身送回家?”

“将老爺屍體送回來!”站在丁財富身後的家丁叫嚣起來,衙役門按住手中刀的刀柄。丁財富冷着臉揚手阻止。

蕭沛思倒淡淡一笑,只說:“不得無理。”轉而又對丁財富說,“丁公子真是個孝順的兒子,因着這份孝心,本縣也會盡早将令尊的屍身送回家的。”

丁財富冷着臉,一臉不信的模樣,只道:“大人,如若此案一直不破,難道讓家父的屍身久留衙門嗎?”

“丁公子不必擔心,三日後,本縣定然将令尊屍體送回。”蕭沛思淡然地說着,目光一直望着情緒激動的丁財富身上。

“當真?”丁財富完全不敢相信。

“當然,本縣以頂上烏紗作保,三日後必将令尊的屍身送回丁家。”

“如此,多謝大人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