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七)

(七)

蕭沛思将蘇小白弄到幹淨的地方,靠在她邊上坐了下來。莫修環顧四周,發現門口仍然站着幾個村民。

“大人我們真在這裏等着時小冬回來?”莫修當然知道方才蕭沛思是因為不想傷了村民才決定留下來的。

蕭沛思若有所思的望着眼前的棺材,淡淡地說:“當然。”

“大人,萬一出了什麽事,我總覺得這個村子……”

“這個村子,很有意思。”

“大人!”莫修覺得自己得肩負起捕頭的責任,他望着蕭沛思,無奈地說,“大人,要不我們先到個安全的地方……”

“這個地方有什麽不安……”蕭沛思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只老鼠大搖大擺的從他面前走過,蕭沛思心口一抽,緩緩情緒,聲音略微帶點顫抖,“要不我們換個地方?”

“大人吶,您總算是開竅了!”莫修激動的說。

蕭沛思朝他斜了一眼:“你是不是時小冬上身了……”

“……”莫修瞬間無語

莫修正打算動手,左右環顧,他是個粗漢子,第一反應就是破門。不過又想想蕭大人的本意,破門這個打算又被擱置了,環顧了四周以後,莫修突然發覺,這間屋子的屋頂有個小天窗。

蕭沛思強忍着心中的懼意說:“莫修,你覺得你能打得過這幾個村民嗎?”

“大人?”莫修備驚訝不已,“大人您別看輕我成不,我好歹也是一個捕頭,武功雖然不是最好的,可也不至于連幾個村民也……”

蕭沛思看着莫修緊張的模樣,笑了起來:“別激動,我哪有看輕你的樣子,你的武功我是一點都不擔心的。只是,你想,這幾個村民這樣好對付……”

莫修不由接道“大人,這裏的村民真跟二傻子似的,明知道關不住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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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沛思略一沉吟,突然淡淡道:“他們哪裏是想關住我們,只是不想我們送死。”

“嗯?大人你的意思是……”莫修不解。

蕭沛思看了看一旁的蘇小白,她倒好随時随地都可以暈倒,暈倒真好,所有凡塵瑣事一律不需管,也不知她這病是禍是福。

“這個地方我真是一點也不想留下來,可是……”蕭沛思聽着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響,心裏恐懼到了極點,打小就是錦衣玉食的生活,人生中最大的悲劇也就是被蘇小白整進大牢的那三天。如今想來,再配合眼前情形,真是悲從中來。

蕭沛思再次緩了緩情緒才說:“找個時機,你從這裏出去,然後去盯着古叔,看看他有什麽舉動。”

“那大人你呢?”莫修有些擔心,畢竟他是身負武功,而蕭大人卻是個書生,百無一用是書生啊,他不免擔心。

“他們要殺我,早就殺我了,何況你看看這幾個村民,膽子小得跟老鼠似的……”蕭沛思從門縫裏看着守門的那幾個人,不由無奈起來。

莫修是趁村民換班的時候從屋頂溜走的,武功學的至高境界是踏雪無痕,莫修差一點,但從房頂上沖出去的時候,沒弄出多大的響聲來。

蕭沛思站在地上往上看着飛躍而起的莫修,默默地感概了下,武學還是有其重要性的。他想着,要不要跟莫修學一學呢?

這一天是很漫長的,沒有了莫修,時間一點點過去,夕陽西下以後,整個屋子裏面陰沉沉的,由于這是一間幾近封閉形的屋子,屍體的腐臭味濃郁,時不時小老鼠霸氣地四處行走,再加上沒有一點食物,蕭大人都快生出絕望的心來了。

反倒是一旁的蘇小白,蕭沛思望望她:“還是你好啊,暈過去了,什麽也不用想。要不我也把自己打暈?”

“好啊!”蕭沛思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蘇小白突然睜開眼坐了起來,這真吓了蕭沛思一跳。

“你……你怎麽醒了?”

蘇小白揉揉自己的頭發,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反正醒了,你想暈是不是,我把你打暈吧!”

蕭沛思一吓,趕緊往後退,又擔心撞到棺材,蕭大人只好提了提音量說:“蘇小白,我們現在可是階下囚,同仇敵忾成不?”

“階什麽下囚啊,莫修人呢?”蘇小白正打算聯合莫修一起沖出去,四下找了找,室內只一點微微的餘光,卻沒有半個人影。

“走了。”蕭沛思淡定地回應她。

“啊!”蘇小白急了,“他怎麽能自己逃走呢,忒沒有義氣了。”

“你以為莫修像你嗎?”

“像我怎麽了?”蘇小白明知道他看不見自己的眼神,她還是使勁給了他一個白眼,“江湖人,義氣為重!”

“呵呵。”

“你什麽意思啊!”蘇小白看準蕭沛思的人影,一閃身就欺到蕭沛思跟前,扯住蕭沛思的衣襟,冷聲道,“你剛剛說什麽……”

蕭沛思感慨于蘇小白的大力,壓着聲說:“莫修我派他出去有事?你這時候倒來勁了,不會是想死在這兒吧。”

蘇小白狐疑地望着他,再想想莫修,怎麽說他也是個捕頭,拿朝廷俸祿的,拿人錢財手短,莫修應當不會就此走人。

“估且信你了。”

“你給我消停點,我們現在還真是魚肉,一不小心就被躲了,懂不?”形勢當然沒有這樣危急,然而蕭沛思卻得這麽對蘇小白說,他現在是越來越了解蘇小白了,她的個性時冷時熱的。

“真……”蘇小白一聽他這麽說倒還真消停下來,松開手。蕭沛思理了理衣衫,這才尋到剛在的地方坐下來。

長夜漫漫,起初還好,但漸漸的就冷了起來。原本蘇小白坐在離蕭沛思不遠的地方,蕭沛思居然全神戒備,蘇小白看着不免笑起來:“堂堂一位知縣大人,怎麽還怕老鼠?”

蕭沛思強裝鎮定,可不能讓蘇小白看輕了。他實在沒想到,沒一會一只膽子特大的老鼠就這樣走過他的腳尖了。

蕭大人吓得整個人都僵直了,好半天才大叫一聲沖到蘇小白旁邊。蘇小白突然被他抓住,看見他使勁的踹着腳。

蘇小白頓時母性大發,拍着蕭沛思的背說:“乖,別怕,不就是一只小老鼠嗎?”

蕭沛思原本整個人就僵了,這會兒都不會動了,就這麽直直地爬在蘇小白身上。蘇小白身上倒有一處軟綿綿的,蕭沛思靠着,說不出的舒服。蕭沛思就這麽靠着,竟不想動了。

“喂,夠了啊!”蘇小白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寬宏大量的人,被他這麽揩了點油,還是能夠接受的,但他不能揩一點油變成揩一桶油,這可不是件能讓人接受的事兒!

“蕭沛思,你什麽時候從我身上爬起來?”

蕭大人充耳不聞。

“蕭沛思!”蘇小白怒了!

蕭大人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從蘇小白身上挪起來,蘇小白火一大,一拳向前砸了過去。

“蘇小白!”吃痛的蕭大人捂着臉,死死地盯住眼前蘇小白的影子,“你怎麽這麽暴力啊!”

“是你先動手動腳的好吧!”

“我哪兒動手動腳了,我什麽都沒動!”蕭大人開始為自己辯解。

“那剛才爬我身上的是什麽?豬嗎?”

蕭沛思捂着臉,嘶着氣說:“雖然我爬着,但我沒動手!”

這理由,蘇小白要不是體諒他不會武功,早就扔把劍過去與他單挑了,“我不跟一個不會武功的人計較。哼!”

“嘿……”蕭沛思忍了忍,還是沒能忍住,果然遇見蘇小白,他的冷靜自峙,清醒大腦,沉着機智通通不見了,剩下的就是二缺傻氣,還有莫名其妙的争強好勝,“我也不會跟一個只會武功沒長大腦的白癡女人計較。”

“……”

蘇小白死死的盯他,蕭沛思也死死的盯他,半晌,兩個人都沒有說一句話,就這麽死死地盯着,中途有一只小老鼠路過。蕭沛思完全沒發覺它,他只顧着看蘇小白了。

良久,蘇小白終于覺得累了,打了個哈欠,瞪了蕭沛思一眼說:“懶得和你計較。”

“……我也懶得和你計較。”

說完這兩句,蘇小白不免“噗”地一下笑了出來,蕭沛思朝她看一眼,也笑了笑說:“怎麽了?”

“沒什麽,就覺得你特別傻。”

“嗯,我也覺得你特別傻。”蕭大人鬥嘴還真鬥上瘾了,說着,往前走了兩把,趁蘇小白還沒反應過來,一把抱住她說,“我說,既然都這麽傻了,要不我們再傻一把怎麽樣?”

“嗯?”蘇小白不解地擡頭望着蕭沛思,蕭沛思突然低頭,準确地找到她的唇……

這個吻蘇小白并沒有抗拒,反而從容淡定地接受了,沒有第一次的生澀,反而如魚得水。蘇小白覺得,其實這種事還是挺不錯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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