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八)

(八)

蕭大人最近的心情有些怪,他自己歸結為春心萌動了。親了蘇小白以後,這顆心就不自覺地動了起來,蕭大人羞澀得厲害,卻還是很大方的表現出來了——越親越來勁。

“唔……”蘇小白被他親得天旋地轉,屋內的濕冷氣與身上的火熱相較起來,真是冰火兩重天。

蕭大人親得來了勁,抱緊蘇小白打算滾一滾,然後,一不小心就……

“唔,我的頭!”蘇小白趕緊推開他,摸着自己額頭,也撞到了不知道什麽地方,她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一口棺材。

蕭沛思揉着自己的背,側目看了看那口在黑暗中只能辨別出輪廓的棺材。

這口壞事的棺材!

“沒事吧,我看看傷哪兒了?”蕭沛思很主動地湊過去看蘇小白額上的傷,離得那樣近,他溫熱的氣息就這樣噴在她的臉上,蘇小白的臉漲得更紅了,她往後退了退小聲地說,“沒事……一點小傷……”

蕭沛思聽着她這樣溫柔羞澀的聲音,他靠過去,臉碰到她的臉頰,手指撩開她的額發,屋內非常暗,有微小的空氣流動聲,門外有不少來回走動的腳步聲,在這樣寂靜的一個夜裏,顯得格外的可怖。

“只是撞了一下,我從前被砍的時候也沒有怎麽樣。”蘇小白小聲的嘀咕了聲。

蕭沛思聽着,莫名的覺得心頭抽了抽,他仔仔細細地看了好一會兒,确認沒有什麽問題才說了句:“本來人就笨,萬一撞得更笨了可怎麽辦吶!”

蘇小白一聽,果然他不損他不歡樂似的,于是狠狠地捶了他一下。

“喂,你謀殺親夫啊!”

“……”蘇小白瞬間無語,“親夫你個大頭鬼!”

蘇小白“豁”一下站了起來:“跟你親個嘴你就變成親夫了?想得美!”

“喂,蘇小白,你不能翻臉不認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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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什麽臉,我們之間有關系嗎?”

“……”這下輪到蕭大人無語了,女人在耍賴上本來沒有技高一籌的說法,但一旦男人心存仁慈,女人是可以騎到他們頭上去的。

隔了好一會兒,蕭大人叫了蘇小白一聲,蘇小白沒理他,蕭大人繼續叫,蘇小白繼續不理他。蕭大人無奈的嘆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這誰說的大混話,一個男人不養女人和孩子根本就不對。”蘇小白用眼角斜斜的也望望蕭沛思,雖然只能看見個影。

蕭沛思無奈地擡頭,雖然不能看清她的臉,但他大概也能猜出她的鄙夷神色了。

“蘇姑娘,小人指的是下人,不是孩子。”

沒文化真可怕,蕭沛思大腦裏轉過無數念頭,最後定格在一定要好好教育她上面。

蘇小白一怔,大腦裏滾過無數釋意,小時候讀書時沒認真聽夫子講,書到用時方恨少啊。可無奈手裏的短劍被那些村民搜走了,不然她一定拔出劍放在蕭沛思的頸間,逼着他說順着她的話。

“哼!”蘇小白別過臉,不去理他。蕭沛思更無奈了,沒感情的時候做點什麽都不要緊,這一旦有了感情還真……

蕭沛思邊嘆氣邊搖頭,蘇小白聽着他的嘆息聲就知道他還在琢磨那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她咬牙切齒地睨着他,心裏極度的憤憤不平!

就在此時,門“砰”的一聲被踢開了,清輝滿地,頓時整間屋子都亮澄澄的。

蕭沛思與蘇小白俱是一吓,原本蕭沛思是打算躲到蘇小白後面去的,但眼下卻不能讓她有話說去,于是蕭沛思主動站到蘇小白面前,沒什麽氣勢地說了句:“誰!”

那人一襲月白色的廣袖長袍,長發未束,清輝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形,蕭沛思遠遠地瞅着,便覺風華。

“閣下是?”

那人只淡淡地說了一句:“蘇蘇。”

蘇小白整個人都怔住了,蹙着眉,喃喃地說了一聲:“崔……灏。”

蕭沛思渾身一震,正主兒找來了,這種時候還來一出英雄救美,那他算什麽?蕭沛思吸了口涼氣,這種時候怎麽才能表現表現自己,這是一個問題。

“蘇小白……”蕭沛思下意識地去牽她的手,她沒有反抗,只是呆呆地盯着緩步走向他們的崔灏。

“你怎麽來了?”是蘇小白先開的口。

崔灏揚了揚嘴角說:“昨日我聽人說,有一行人偷了古大叔的棺材,聽說有個姑娘,姓白,所以過來看看。”

“竟真的是你。”

“嗯,是我。”

蕭沛思挺不适應這兩個人冷靜的對話的,他怎麽看就是覺得怪,兩個人不說話的時候,互相看着,明明有話說,又不說。

“你倆有完沒完,我們能出去了嗎?”完全被無視的蕭大人忍不住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順帶還狠狠地捏了把蘇小白的手。

蘇小白的小手一點也不滑,可能是因為長年練劍的關系,有幾個繭還刺疼了蕭沛思。這種傷人傷己的事,蕭沛思并沒有只做一次,見蘇小白沒反應,蕭沛思又加了點力。終于,蘇小白吃痛,哀哀地哼了聲,随即冷冷的目光就掃向蕭沛思。

蕭沛思朝他笑了笑,一張俊顏裝起無辜來也毫不遜色,蘇小白本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蕭沛思居然跟她玩這個,趁着蕭沛思臉上露出笑的時候,蘇小白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哇!你幹什麽?!”蕭沛思狠狠地吸了口涼氣,沖着蘇小白喊。

蘇小白懶得理他,卻聽見崔灏笑着望着他們,淡淡地說:“這位是……”他頓了頓,其實來之前,遇到村長,村長跟他提了提,“蕭大人?”

總算遇到個識貨的人,蕭沛思頓時覺得脊梁骨都挺了,他還刻意地整整衣衫,理理頭發,露出冷靜淡定的模樣說:“正是本縣。”

崔灏又笑了:“可我聽村長說,你可能是假冒的。”

“我怎麽又成假冒了?你問問蘇小白,我是不是本尊!”說着,目光投笑蘇小白。

蘇小白冷冷地回了句:“看你這樣,還真真不了。”

“……”蕭沛思瞬間無語,“蘇小白,你不能空口說白話啊!”

“我怎麽說白話了,你真不真我怎麽知道。”

“……”

算你狠!

蕭沛思鎮定心神,對崔灏道:“本縣有官憑路引,且……”說着目光掃了掃蘇小白,默默地出了一句戳心窩的話,“本縣身上還有白夫人寫給我的信。”

“白夫人的信?”

崔灏一起驚了驚,蘇小白斜眼望着他:“我娘的信怎麽在你手裏,你是不是私吞了我的信?”雖然此前已經知道蕭沛思與娘親之間有信件往來,但她就跟蕭沛思在一起,那娘親這封信怎麽可能寫給他?

“誰私吞你的信了,那是寫給我的!”

“切,我娘跟我什麽關系,跟你……”蘇小白用一臉鄙夷的神色上下打量了蕭沛思一番。

“至于麽,一封信我……”蕭沛思理了理思緒,終于心平氣和地說,“那是我未來的丈母娘,你說什麽關系。”

蘇小白眨巴了下眼睛,一時大腦沒轉過來,崔灏神色一變,突然笑了起來說:“看來白夫人是早早地替蘇蘇做打算了。”

蕭沛思冷眼掃了他一下:“沒叫這麽親熱,你可以稱呼我家小白,蘇姑娘。”

蘇小白聽着這兩男人一來二回地鬥着嘴,總算回過神來了:“我們家和你沒關系,你注意措辭,什麽丈母娘,再讓我聽到一次,聽一次打一次……屁股。”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蘇小白的音量輕了起來。

蕭沛思無奈地望着她,想想自己的屁股,蘇小白打他的時候可真沒手軟過,啧啧,找個學武功的娘子真是件好事嗎?他覺得自己屁股疼。

崔灏卻完沒有看蕭沛思,只淡淡地對蘇小白說:“蘇蘇,退婚的事,我很抱歉,我會親自向你爹解釋的,至于以後……你……還願意嫁給我嗎?”

崔灏本來很自信,蘇小白就像天邊的一片雲,雲起雲落不停變幻,但他始終可以找到她。然後,今天他看見了蕭沛思,突然之間,他就變得不自信了。

蕭沛思看起來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從前聽說過這個人,江都縣的知縣,破過一些不大不小的案子,政績尚可,也尚算勤政愛民。只是,蕭沛思望着蘇小白的眼神,崔灏看在眼裏,不能不說難過。再看蘇小白,望着蕭沛思的眼神,崔灏心底有一絲絲的難過。

但很快,他還是笑了起來,目光淡定地望着蘇小白。

自信這東西,大約也只有自己給自己了。

蘇小白擡頭望望崔灏,與崔灏分開這麽久,再濃烈的感情都會消退,何況他們之間沒什麽濃烈的感情,有的也只是淡如水一樣的情。

“這事兒吧……”蘇小白有些糾結了。

蕭沛思的目光緊緊地盯着她,蘇小白微微一擡眼,就看見蕭沛思那冷冷的目光,她心裏咯噔了一下,話也說不利索了,“崔灏哥啊,咱要不先不談情,這時候咱能……”話沒說完,蘇小白突然一下就倒了。

幸好蕭沛思早有預備,一伸手就接住蘇小白。

他低頭一看,果然,又暈了。

崔灏倒是一驚,快步走到蕭沛思身旁,拉起蘇小白的手搭住她的脈。

番外之蘇蘇

很久之後,蕭沛思一直耿耿于懷的,有這麽一件事。在心裏憋久了,很難受。時小冬覺得,蕭大人為什麽覺得的難受,完全是自尋煩惱,不就是一個名字嘛,不就一個稱呼嗎?

蕭沛思還是忍不住,他找時小冬吐槽了幾次,時小冬點評:“大人,你今天肯定沒上茅廁,所以才覺得憋。”

“怎麽說話呢!”蕭沛思覺得時小冬這個二貨不能理解他的心酸,于是又去找了莫修,莫修只能對他表示:“節哀順便。”

“你咋不說木已成舟呢?”

時小冬湊上來說:“就是嘛,大人,你忒有自知之明了,這都成你娘子了,你糾結個名字有意思嗎?”

“很有意思。”

“……”

時小冬和莫修表示,無法理解大人的變态的思維。

夜晚,蕭大人将蘇小白裏裏外外地折騰了一番,趁着蘇小白累得不行的時候,低低地溫柔地叫了一聲:“白白。”

“……”蘇小白愕然地望着他,随意裝模作樣的抹了抹眼淚說,“你最近是不是讨厭我了,唉,我就說,女人成親就貶價,就成了大興貨了……”

“誰說我讨厭你了?”蕭沛思最見不得蘇小白哭了,一見他眼淚,他那點冷靜就煙消雲散了。

蘇小白假裝哽咽地說:“那你為什麽跟我那啥以後就說一句白白,西洋話裏,這是再見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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