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十一)

(十一)

蕭大人對崔灏那是怎麽看不順眼怎麽來,都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那麽情敵眼裏出什麽呢?什麽也出不了,總之,蕭大人很讨厭崔灏,當然,崔灏也不見得多喜歡蕭大人。

但男人之間的讨厭還是很隐忍的,比如崔灏拿着一碗藥來到這間暫時給蘇小白住的屋子時,蕭大人淡淡一笑說:“喲,崔大夫回來了。”聽這口氣,仿佛是熟稔的好友一樣,當然,蘇小白覺得他這話怎麽有點想催人走的語調在裏面呢?

崔灏只朝蕭沛思看了一眼,随意朝蘇小白笑了笑,将手裏的碗遞給蘇小白說:“我試着配了藥,你先試試看。”

“謝謝。”蘇小白很坦然的接過去,蕭沛思卻走到蘇小白旁邊,看見蘇小白正要喝的時候,說了一句,“這樣都放了點什麽,不會是什麽蜘蛛蜈蚣吧?”

碗剛碰到嘴唇,蘇小白就有種快吐出來的感,她側頭狠狠地瞪了蕭沛思一眼,眼前這碗藥還真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崔灏并沒有看蕭沛思,只望着蘇小白,臉上的笑容未變:“原本的藥方我配的是黃芪、人參、甘草、白術、當歸,只可惜此地沒有人參,若要回谷中去取,一來一回少不得半天,所以人參這味藥我估且減去了。”

多麽靠譜的藥方啊,蘇小白聽着都快淚流滿面了,所以說找大夫絕對得認準标志,名門出生就是不一樣,這藥,忒靠譜了!

蘇小白一口氣就将一碗藥喝光了,還是保持着良好的心情喝的。

看着喝藥如此豪氣的蘇小白,崔灏笑着說:“這麽久沒見你,你竟不怕苦了。”

“……”若崔灏不說那還好,一說,蘇小白就發現了,這藥的味道還真……

“咳。”蘇小白邊拿手扇風,連打算去拿水杯倒水,崔灏看她這模樣,也打算去拿水杯,而一旁的蕭沛思眼疾手快,先一步拿了水杯遞倒了水,順帶對崔灏說了句,“不勞煩了。”

蕭沛思将水杯裏的水吹涼了才遞給蘇小白說:“小心燙。”

蘇小白喝完以後才發現,蕭沛思這個舉動也忒……

崔灏臨走時,對蘇小白說:“你好好休息。”說完,剛要出門,又側頭對蕭沛思說,“蕭大人,我請村長為你安排了另一家屋子。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恐怕不怎麽好吧?”

學聖賢書的蕭大人當然知道孤男寡女接下去就是幹柴烈火,再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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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蘇小白當然是可以覺得無所謂的,但蕭大人是不會這麽認為的。蕭沛思看看崔灏,崔灏很淡定地向前走了兩步,蕭沛思想了想說:“本縣當然知道該怎麽辦,不勞煩了!”

他說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蘇小白看看他說,“噗”一下笑了出來。

“笑,你還笑?!”蕭沛思側頭狠狠地盯着她,蘇小白忙拿手捂住嘴,可笑還是止不住。

蕭沛思鐵青了臉望着她:“有什麽好笑的?”

“也沒什麽,只覺得自打崔哥哥來了以後,你對我特別好了啊。”

“崔哥哥,崔什麽哥哥,我催妹妹呢。”說起這稱謂蕭沛思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這不是明擺着說他們之間的關系嗎?不就是早認識幾年嗎?至于擺到嘴上來說嗎?

“……”蘇小白發現蕭沛思的怒氣來得很奇怪,還是忍不住笑起來,“我叫他崔哥哥的時候,還不認識你呢,至于嗎?”

“至于,忒至于了,這個崔灏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肯定是黑心郎中。”

“……”

蕭沛思覺得還不解氣,他都沒把崔灏歸成黑心赤腳郎中已經不錯了。

“他哪兒不像好人了?”

“哪兒都不像。”

“……”

蘇小白望望蕭沛思,感慨地說:“我怎麽覺得你今天才上私塾呢?”

“你這是變着法子說我幼稚吧。”蕭沛思多精明的一個人吶,蘇小白一說,他就明白了。

“嘿,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

蕭沛思瞬間黑了臉:“我怎麽幼稚了,我對崔灏這個人做出準确的判斷,我跟你說,人吶是多變的,小時候你可能覺得他像個好人,注意,只是像啊,但長大了就不好說了。”

“是啊,人是多變的,這種背後說人壞話的人也真……”

“我這是好心提醒你。”

“謝謝,不需要。”

“唉,我說蘇小白,你是不是打算跟我吵架啊。”蕭沛思一口氣頂在胸口,氣急就容易敗壞。

“吵就吵,來啊!”蘇小白剛喝完藥,來精神了,手一叉腰,俨然是做好了吵架的準備。可這動作一做出來,蘇小白頓悟了,“蕭大人,我怎麽說也是一代女俠,你怎麽說也是一縣之長,咱倆這舉動……”

“呃……”蕭沛思看看她,又望望自己,說了三個字,“掉身價。”

調整情緒,蕭沛思看看外面的陽光,陽光明媚,萬裏無雲,難得的好天氣啊!

“走,哥帶你去逛逛。”

“哥……”蘇小白擠出這個字的時候,覺得很無力,“你哪兒像我哥了?”

“那崔灏哪兒像你哥了?”

“他再怎麽說也是我的師哥好不好,我們在同一間私塾上過學。”

“你還上過學啊。”蕭沛思不免發出感嘆,這時,兩個人已經在小雲塗附近的田間小道上了,陽光正好,秋意正濃,除了人煙稀少之外,其它都很好。

蘇小白回了他一句:“我從哪兒看出來像沒上過學的?”

“你從哪兒看出來像上過學,要不我考你兩句詩詞,歌賦當然也可以。”

“免了。”蘇小白打小學習沒用功過,要沒崔灏,她估計每天都得被夫子打手心板,光少挨手心板這件事,蘇小白都覺得自己得感激崔灏。

這麽想了好幾回,蘇小白覺得自己對崔灏也就沒什麽可怨恨的了。

“孺子不可教也。”蕭沛思感嘆。

蘇小白想了想,朝蕭沛思看了眼說,“要不,我考考你武功怎麽樣,十八般武藝你随便挑,我看看你身手怎麽樣。”

“……”

蕭沛思看看蘇小白,然後又聽見蘇小白說:“我娘的武功你見過吧?”

當然見過,白夫人當年是江湖可是響當當的女劍客,一把七星劍那叫一個舞得漂亮,只可以後來嫁人後便不再出手。蕭沛思倒有幸,見過白夫人舞劍,若說翩然驚鴻也不為過。

“美。”蕭沛思點評。

蘇小白白了他一眼:“打架的時候美有用嗎?我是說,厲不厲害。”

“厲害。”蕭沛思說這句話真是心悅誠服,白夫人一劍單挑七大派的事兒,連蕭沛思這麽個門外漢都聽說過。

“所以,你說我呢。”

“你啊……”蕭沛思說到這的時候,眼神裏透了那麽點……鄙……

“唉,你看,那不是村長嗎?”蕭沛思實在不忍心傷害蘇小白幼小的心靈,眼尖的他一瞥就看見了村長,忙對蘇小白說,“咱怎麽說昨晚也借宿了,怎麽說也得跟說村長說聲謝謝吧。”

“可他關了我們。”蘇小白一想到村長将他們關了起來,對村長就沒什麽好臉色。

蕭沛思糾正她:“蘇女俠,你是個女俠。”

好吧,他竟然将她往上擡了擡,那她也不能這麽小氣,于是只好跟着蕭沛思去與村長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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