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番外之當采花賊的那些事兒
番外之蕭大人當采花賊的那些事兒
晴好天氣,一絲雲兒在天上蕩了蕩。
蕭沛思一出客棧的門,就覺得這天真是不錯,覺得自己今天休息一天到郊外遛個彎,醒醒腦是個再明智不過的決定。他的腳剛邁了兩步,就覺得有陣強風吹過來,還沒反應過來,後領就被人拎了起來。
蘇小白看着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書生,一手從腰裏扯出官府的告示,這模樣十成十是了!
她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繩索一甩,把人一拉,繞兩圈,狠狠地紮緊。蕭沛思看着挺瘦弱的一個書生,原來擠一擠還是有肉的。
蘇小白看着眼前這人,竟然還掙紮了一番,嘴裏喊道:“女俠,不知道在下哪裏得罪你了?”
蘇小白冷哼一聲:“得罪,我告訴你,你不是得罪我了,你是得罪全天下的女人了!”
聽着這話,蕭沛思琢磨了好一會兒,可他左思思右想想,還是沒想出來他得罪過哪些女人。他娘早十來年就向閻王報過道了,他又沒有姐妹,更沒有老婆情人,頂頂關鍵的一大點,打小他就怕見姑娘,一見姑娘臉就紅,說話都容易結巴。
“姑娘……我……我……”蕭沛思很無力地望着蘇小白,眼一歪,這才看見了她手裏的告示。
蘇小白最讨厭別人盯着自己看,她長得是不錯,就是眼底有顆淚痣,別人家的淚痣都嬌嬌小小的一點,襯得一張小臉更俏麗,可她這點淚痣,大就算了,上面還長了一根毛……
(當然,這顆痣最終由于她心心念念,她娘也心心念念,最終找了個偏方給去了……)
“看,看什麽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給挖出來!”蘇小白恨恨地說,“一個采花賊還敢看老子……”
這個兇神惡煞的少女,蕭沛思忍了忍喊道:“我冤枉啊,我真不是這告示裏的采花賊!”
蘇小白陰陰地朝他笑了一笑,手指往他下巴下一點,“這世上的賊永遠都不會承認自己是賊的,尤其是采花賊,瞧你這色眯眯的小眼神,還敢說自己不是?”
“我冤枉啊,真冤!”蕭沛思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只恨自己打小沒練武,百無一用是書生,書讀得再好,顏如玉黃金屋一抓一大把,都抵不過現在一個掌風把眼前這野蠻姑娘打倒在地。
“冤,你冤才有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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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白對着告訴仔細瞅了兩眼,憑她這雙練了十年看飛蟲翅膀的眼睛,連對比都有錯的話,她往後可怎麽接受白家“賞金獵人世家”那塊招牌?
瞧着這個書生,面紅齒白,啧啧,越是好臉皮的人,越是會犯事。蘇小白對這種犯人一向沒什麽好脾氣,懶得和他廢話,順手拿了塊絲絹往他嘴裏一塞。
“唔……”蕭沛思悶哼了兩聲,蘇小白往他下半身踹了一腳,恨恨地說:“叫,叫什麽叫,再叫老子廢了你!”
蕭沛思吃疼,這種緊要地方還真是受不得一絲兒疼,這種疼撕心裂肺,剛還掙紮着想要喊一噪子。蘇小白大手一揮:“喊,再喊老子不客氣了!”
人來人往的,總有人往他們這邊瞟上兩眼,蘇小白不大喜歡被人望,冷着臉說:“你個采花賊,給我安靜點!”
于是,衆人頓悟。
縣衙大門口,衙差遠遠的看着蘇小白提着個人直奔而來,頓時抖了兩抖。說起蘇小白,他們更願意叫她白七小姐,賞金獵人世家的老七,一心一意想接她老爹的衣缽。可惜水平還沒學到他爹的半成,成日裏只會抓些小偷小摸的賊,最最重要的是,現在牢裏都滿了,關不下人了。縣太爺前天還在提,最近牢房的賬貌似不大對頭。
衙差很扣急地望着蘇小白,蘇小白把人往地上一甩,抹了把額上的汗道:“采花賊一個,賞金各位兄弟分了喝茶!”
衙差幹幹笑了兩聲,瞅了眼告示和眼前的這個人,頓時有種貨不對版的感覺。
“白……”他剛要開口,蘇小白沉聲“嗯”了下,他立馬改口,“蘇、蘇女俠……”
蘇小白此生最恨的就是自己跟她娘姓蘇,他爹在她之前有了六個女兒,這第七個總歸應該是個兒子了吧,可是天總不遂人願。他爹一負氣,不大高興,她娘顫着聲問名字的時候,他爹恨恨地,幾乎咬着後槽牙說:“白歡喜一場,叫小白得了。”
白小白自然太不靠譜了,于是她娘也負氣了,抱着她回了娘家,改名蘇小白。
往後的這十來年,蘇小白就一心撲在讓他爹自豪的康莊大道上,她撲啊撲,今天總算又撲到了個采花賊。
“蘇女俠,這人……”
“這人怎麽了?”蘇小白拍拍蕭沛思的臉頰,剛剛泛着兩片紅雲,這會兒倒是青了不少,一雙挺漂亮的眼睛生生地盯着她,好像她幹了什麽缺德事似的。
“你這賊人,還敢瞪我,來,衙差大哥,拖進牢裏,上重刑!”見衙差不動,蘇小白撩起袖子打算自己動手,衙差一看,忙攔下來,“怎麽敢勞動蘇女俠,我們來我們來……”說完,招了另幾個衙差來,将蕭沛思往牢裏拖。
蘇小白頓時心情大好,這可是又做了一樁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這樁大利四方的好事還沒成半天,下午蘇小白就聽說縣太爺開審了。蘇小白這天心情大好,連再去抓個十惡不赦的逃犯的心都沒了,一心一意地想聽聽這樁審子的結果。
于是,蘇小白抓了兩把瓜子在小荷包裏,直奔縣衙大堂。
“大人,我冤枉啊!”蕭沛思跪在堂上,雖然口裏喊着冤枉,可臉皮卻繃得極緊,一派真冤的模樣。蘇小白在心裏狠狠的“啐”了把,這時候充正人君子的人,大多真犯事了。
縣令唐季擡眼掃了眼這個面色略略發青的書生,人面獸心的人他還是見過一些的,可這麽個書生着實眼熟了些,唐縣令眼睛細眯起來,再定定地瞧上一瞧,心裏倒還真給驚了一驚。
“冤不冤本縣自有判斷,堂下何人且先道來。”唐縣令鎮定心神說道。
蕭沛思整了整衣衫道:“學生均縣舉子蕭沛思。”
“既是舉子,何故犯案?”
蕭沛思正色道:“學生未曾犯案,學生來此地不過半夜時間,何來時間犯案?況且,學生并不犯案動機……”
唐縣令微一沉吟,剛想判無罪的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閃了進來高聲喝道:“大人,他怎麽沒有犯案的動機,那雙色眯眯的眼睛就是動機!”
“蘇……蘇女俠。”唐縣令額角微微抽了抽,蘇小白這幾個月在他手底下蹦跶了許久,再這麽下去,牢房又得改造改造了,否則,人滿為患啊。
“大人,這人可是我按着通緝令上抓的,絕對不會有錯,你看他這雙色眯眯的眼睛,怎麽可能是良善之輩!本女俠本着為天下蒼生的心,懇請大人判他有罪!”
“這……”唐季很為難,這一沒證據,二沒證人,随便判人罪的那是貪官,他還打算在官道上混上後半輩子,可蘇小白身後是白家,這事兒啊……
“大人!我冤枉啊!”
“冤,冤,冤!就知道喊冤,你這種采花賊本小姐見得多了,脫了褲子跟狼似的,穿了衣服就喊冤!”
“你……我……我哪兒幹過……”蕭沛思向來覺得自己口才不錯,如今才知道,和沒文化的人說話,口才是個屁。
“你哪兒沒幹過?”蘇小白反問。
“你……你你你……”蕭沛思緩了口氣,看向唐季,“大人,本朝律歷中,大凡判刑者,需得有證據,不知大人可否出示證據,也好叫在下心服口服。”
“這……”唐季眉頭皺了皺,到目前為止,所謂的證據無非是蘇小白的一紙通緝令,然而畫像與本人的差別還真是……
唐季朝一旁的師爺看了眼,師爺立馬蹦跶到他身側,唐季壓着聲地說:“師爺,你怎麽看?”
“大人,若是不得罪白家的話。”
唐季沉着臉說:“你看看那舉子的臉,熟不?”
“大人這麽說,我也覺得有那麽點眼熟……”
“你忘了幾年前咱上刑部的事兒了?”
“這……”師爺很不解。
“你個二愣子。”唐知縣狠狠地拍了拍師爺的頭,“長得像不?”
“誰啊?”
“當時刑部尚書蕭青蕭大人。”
“唉喲。”師爺抽着氣,按着額頭,用眼角仔細地瞅了兩眼蕭沛思,頓悟了,“這不是,這……”
“你說,這事兒咋辦呀?”
師爺很為難,唐大人也很為難。
“這樣吧,大人,反正這案子也得等要證人,我已派人去請受害人,其中宮員外的女兒願意作證,不過宮家離京略遠,需得兩天時間。”
唐季沉思片刻,堂下蘇小白已經狠狠地吐槽了半天蕭沛思,他立即一拍驚堂木道:“肅靜,本案尚且不明,押後再審。”
“憑什麽啊,證據确鑿啊!”
“呃,本案證人兩日後到……”
蘇小白朝一旁的蕭沛思看了眼,狠狠地放話:“兩日後,你等着蹲大牢吧!”
現實是多麽殘酷啊,原本三日後是科考的日子,雖然對當官這事也沒特別大的想法,不過懷揣着他爹的心願,蕭沛思還是來了。證人卻在路上出了點事,耽誤了一天。
蘇小白更悲劇,竟然認錯了人,證人宮小姐表示,這人分明不是那兇狠的采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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