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血色天空裏的浮雲

第二天夜裏,雲雀恭彌來到了黑曜樂園裏。

“出來吧,能把雨之守護者殺掉的你,真是讓我吃驚不小。”他站在門口冷冷的盯着沙發上的人。

“哦,難道說你都知道了嗎?”沙發上的人歪着頭問。

“僞裝成我的樣子,把山本武騙到并盛神社,這種幼稚的手法除了你,還有誰能做出來?”雲雀一邊往後退,一邊慢慢拿出浮萍拐。

“你是怎麽打聽到的?”

“你還有時間問這種事情嗎?因為并盛畢業的學生被殺害,為了維護秩序,我還是在這裏把你咬殺掉吧!”雲雀說着,沖向沙發上的人。

……

時間回到昨天那個浸着血腥味的午後,雲雀恭彌轉到并盛神社的時候,發現地上到處是血跡,他微微皺了幾下眉頭,朝着樹林深處走去,最後,在草地上終于看到了血跡的主人。

“是……雲雀…來了…嗎……”

血跡的主人躺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了,全身的傷口依舊汩汩的往外滲血,把身體底下的碧色草葉染得殷紅,時雨金時被折斷丢到了旁邊。他聽見雲雀腳步聲,使勁喘了幾口氣,想掙紮着爬過去,但是全身使不上一點力氣。

“真是丢人呢,被重傷成這樣,彭格列家族的雨之守護者也不過如此了。”雲雀看着他,第一次猶豫着是不是應該過去扶一下。

“說的……也是……啊,真是……太丢人……了,阿綱、獄寺……還有老爸他們……肯定會很傷心吧……,真是……太……對不起了,所以,雲雀一定……不要被那個家夥……殺掉了……”山本吃力的說完這些話後,開始劇烈的大聲咳嗽起來,血沫打濕了旁邊的草叢。

“啧,果然是草食動物,真是不堪一擊呢。”雲雀跪在他旁邊,替他整了一下淩亂的衣服,白皙的手指上瞬間被血染紅了。

“拜托了,雲雀……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的,不要讓……阿綱他們……和我一樣了。”山本說完最後一句話後,靠在雲雀腿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旁邊的時雨金時被陽光灼得閃閃發光,地上的血跡已經幹涸的差不多了,空氣裏依舊氤氲着陽光和草葉的氣味。

“居然這麽不負責任的死了,看來是不打算還我的人情了。”雲雀托着他的頭慢慢坐起來,自己的白色襯衣也沾上了他的血,“這麽挑釁風紀委員,真讓人不舒服,看樣子,我很有必要出手維持一下秩序了。”

山本武,彭格列家族的雨之守護者,在并盛中學是戰鬥力僅次于風紀委員長的人,在黑曜之戰裏活了下來,在指環争奪戰裏打敗了對手,在未來的選擇之戰裏依舊贏得了屬于自己的勝利,結果,卻沒想到在高一的時候……

……

幾分鐘後,樹林裏傳來了腳步聲,地上的草葉被焦躁不安的兩雙鞋踩得沙沙作響。

“終于來了嗎?”雲雀擡起頭,望向前方。

“雲雀學長,你怎麽在這裏……你膝蓋上的人是……山本!山本,你怎麽了!”聞聲趕來的綱吉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愣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大腦空白一片。

“你們太慢了,還好,他的遺言我都聽到了。不過,我得把話說明白,殺掉這家夥的人另有他人,那個人你們肯定熟悉。”雲雀看着他們淡淡的說。

“棒球笨蛋!”獄寺隼人根本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他馬上扶住大樹不讓自己暈倒。細碎的陽光灑在樹林裏,似乎在不遠處有知更鳥在叫。

綱吉回過神來後,一把攬過山本,眼淚幾乎是噴湧出來的:“山本武,醒一醒,看看我們啊!雲雀學長,山本不會那麽離開我們對嗎!山本……你快點睜開眼睛看着我們啊,我們都來了……”

“棒球笨蛋,你是在開玩笑吧!可惡,不要這麽随意的就死掉啊……”獄寺第一次跪在山本的面前,無法抑制的淚滴灑下來,落在沾染血跡的衣服上。

雲雀輕輕站起了來,快步走出了并盛神社邊的樹林,連招呼都沒有打,生怕驚動那兩個人。

“以後的事就交給你們了,我想我很有必要找那個家夥談談。”

……

時間又回到了黑曜之夜。沙發上坐的男人看見雲雀認真起來了,也不得不站起來拿起三叉戟迎戰:“你好像真的想打敗我,對嗎?”

“至于你的目的,是準備毀滅彭格列家族嗎?”雲雀一拐子甩了過去,被他輕易躲開。

“彭格列家族?這幾個字從小麻雀嘴裏冒出來還真是出人意料呢。我要是真的想毀掉那個黑手黨家族,完全可以趁着阿爾柯巴雷諾不在的時候占有沢田綱吉的身體啊!這樣對我來說才是更快的途徑。”

“哼,你還真是費事,不過這一次你就去另一個世界找他們吧!”雲雀恭彌冷笑着,躲過他的每一次攻擊,然後輕捷的跳到了他的身後,“我想你的能力也不過如此了。”

“你錯了,在我打倒山本武的時候聽見你過來的聲音,所以特意為他留了一口氣讓他說點遺言,否則你也不會那麽快就調查到始作俑者就是我。你以為我是疏忽大意才讓你找上門來的嗎?”六道骸突然停了下來,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你是故意把我引過來的?”雲雀恭彌一下子愣住了,随後,發現全身被蓮花的藤蔓纏得緊緊的,根本動彈不得。

“你以為我過了三年還在用那個原始級別的幻術嗎?小麻雀,果然很天真呢。你是彭格列家族裏最強大的守護者,為了除掉你,我的偏頭痛都犯了。”六道骸一下子放聲大笑起來,右眼裏的數字不停的變化着,“哈哈哈哈哈,如果你稍微謙虛一點,也不至于落個今天的下場。況且,連阿爾柯巴雷諾都能被我的假公文迷惑掉,你應該也沒辦法戰勝現在的我吧!”

“小嬰兒是被你引走的?六道骸,你到底做了些什麽?”雲雀繼續冷笑着,兩只手卻沒有停止掙紮。

“如果是小麻雀的話,肯定能猜到。照這樣來看,我的計劃進展的很好啊!小嬰兒被我支開以後,你們不過就是甕中之鼈,收拾掉你們僅僅是時間問題。”六道骸揮動着三叉戟,他的手上戴着另外幾個守護者的指環,在黑色手套的襯托下非常耀眼。

“然後呢?”雲雀恭彌問。

“我早就說了,要以最強的形态,把彭格列首領據為己有啊!”六道骸血紅色的右眼浮現出一個“四”,不知道染了多少鮮血的三叉戟穩穩當當的朝着雲雀的胸口刺去。雲雀似乎看見了面前男人身後可怕的黑色鬥氣,他第一次感覺到無助,卻不知道該怎麽掙紮,這樣一個男人曾經給了他櫻花林下的痛苦回憶。才僅僅過了三年,為什麽自己和他的實力有了如此懸殊的差異?

被蓮花束縛的軀體已經無力動彈半分,聰明的雲雀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迎來了人生的最後時刻。只可惜,他每次和這個男人交手,都沒能酣暢淋漓的打一場,因為自己的對手是術士,是依靠強大幻術作戰的人,如果只是硬碰硬的兵器交戰,雲雀可能還有勝算,可惜現在的他,不過就是甲板上掙紮的魚罷了,手持魚叉的漁夫,正在微笑着盯着他。

“你想殺了沢田綱吉嗎?”雲雀恭彌問出了最後一句話。

“不,我想殺了他身邊的你們。因為他那樣的天空,只需要一種顏色就夠了。你們這些配角,早就應該離開他了!”六道骸沒有給雲雀恭彌說遺言的機會,而是把手中的三叉戟使勁戳了過去……

殺人這樣的事情,骸六歲的時候就做過了。第一次看到鮮血的時候,他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激動,感嘆着世界上居然還有那麽美豔的顏色。現在的骸,不是渴望殺戮,而是期待着通過殺戮得到另一種他更喜歡的顏色,并永久占有它。

那種顏色,就是天空的顏色。

“沒有任何一種顏色能像天空的顏色那樣灼目,在那樣長的黑暗歲月裏,我第一次渴望觸碰那份來自人類的召喚,想把那樣的靈魂留在自己身邊,被自己占有。沢田綱吉,你的錯誤就在于你太溫暖了。如果天空過于溫暖,是會被黑暗侵蝕的。”

冰冷的三叉戟再次□□的時候,上面沾滿了對面人的鮮血,六道骸的手上又多了一只彭格列指環。

“血腥味太濃郁了,難怪綱吉會憎恨殺戮。”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雲之守護者,輕輕搖了搖頭。

……

“恭彌委員長被殺了!”

消息和驚雷一樣傳遍了整個并盛,不安和恐懼彌漫在城市裏。

獄寺隼人是第一個得到消息的守護者,也是最後一個知道這條噩耗的守護者。他明白,現在彭格列家族殘存的人,除了自己和綱吉,已經別無他人了。另外一個戴着霧之指環的人,就是幕後的兇手。他不敢告訴沢田綱吉,那個天空一直保護的霧把他身邊的顏色一點一點抹掉,如果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那麽當初……綱吉為什麽還要接納這個守護者?

淩晨四點,獄寺闖進了并盛風紀委員辦公室,在雲雀恭彌的桌子上看到了幾張紙,上面畫着不一樣的線條。獄寺憑着理解力很快把這些紙張拼合在一起,他發現拼出來的東西像是地圖,順着這條路線走下去,就能到達黑曜樂園。

“早就說了,這家夥是敵人啊……”獄寺隼人徹底忘記了悲傷是什麽。短短的幾天,身邊的朋友一個接一個的離開了,下一個離開的,不是他就是綱吉。在他心裏,只是單純的想着一件事件——複仇。因為獄寺并不知道骸的真實目的,他以為這家夥想單純的毀掉彭格列家族,如果這樣,只能犧牲自己保住十代目了。

“能殺掉雲雀的,除了六道骸也沒有別人了。就算是雲雀恭彌輕敵中計了,可是這麽快敗在六道骸手下,也是令人吃驚的事情。”獄寺摸了摸身上攜帶的炸藥,盤算着怎麽進攻。

天還沒有亮,太陽依舊沉睡在東方,獄寺輕輕嘆了一口氣,撕毀了雲雀留下的線索,獨自走向了通往黑曜樂園的路。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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