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跟我走就告訴你
周家明沒接話,而盛欽也不指望對方能回應,轉過臉給正在安安靜靜吃早餐的喻眠遞過去一只紙袋:“喻眠,送你個禮物。”
喻眠愣了愣,放下筷子接過來,剛要說謝謝,盛欽就催着他拆開。
他于是慢吞吞地揭開袋口的貼紙,低下頭看了一眼,茫然地說:“…… 瓜子?”
盛欽糾正:“是向日葵的種子。”
他着重強調了 “向日葵” 三個字,同時滿臉期待地望着喻眠,希望對方能夠想起些什麽來。
而喻眠吸了吸鼻子,仿佛是為了确認自己的猜測,摸出一粒聞了聞,然後疑惑地問:“向日葵的種子是五香味的嗎?”
頓了頓,他又費勁地剝開一粒放進嘴裏嘗了一下:“還是熟的。”
盛欽垂頭喪氣地擺了擺手:“行,你都吃了吧。”
他瞄了瞄四周,想再找找有沒有表現的機會,看到廚房裏有昨天自己買回來的水果,便問:“喻眠,你想吃什麽水果?”
喻眠其實什麽水果也不想吃,但盛欽沒給他不吃的選項,他就随便說了一個:“藍莓吧。”
盛欽沒動:“還有呢?”
喻眠想了想:“車厘子?”
“…… 你就不能說個需要削皮的嗎?” 盛欽有些崩潰地說。
喻眠仍然沒反應過來盛欽是什麽意思,呆呆地 “哦” 了一聲之後問:“蘋果可以嗎?”
“得嘞,” 盛欽去廚房拿了把水果刀,挑了一個飽滿的蘋果,坐回喻眠旁邊,“給你展示一下盛哥的刀工。”
喻眠雖然不覺得削蘋果能展示多高的刀工,但還是禮貌地一邊吃飯一邊時不時地觀看一下盛欽削蘋果。
盛欽削蘋果像削人,大片大片的蘋果皮落在桌上,就在馬上要削出一個幾何形狀的蘋果時,他不小心劃到了手,下意識地 “嘶” 了一口氣。
鏡頭外的趙祯祯都忍不住同情盛欽了,獻了一早上殷勤,沒什麽效果不說,還把自己的手給搭進去了,她咳了一聲,對喻眠說:“客廳裏有個醫藥箱,你去給他包紮一下。”
喻眠說好,拿了酒精和紗布過來,單純地問盛欽:“疼不疼?”
其實盛欽只是破了點皮,幾乎沒流什麽血,但他看着喻眠擔心的表情,忽然痛苦地說:“疼,疼死了,喻眠你可得好好幫我包,不然可能會破傷風。”
喻眠被盛欽誇張的表情吓了一跳,他小心翼翼地握着盛欽的手,想用酒精棉先給他消毒。
盛欽看着喻眠纖長的睫毛和白皙的皮膚,正要說話,忽然感覺到有人在自己旁邊停下了。
他擡頭一看,嘴角變得僵硬起來:“秦、秦總。”
秦宙晚瞥了他一眼,碰了碰喻眠的手,淡淡地說:“我來。”
喻眠本來就不擅長這些事,萬分擔心自己對盛欽的傷口造成二次傷害,此刻秦宙晚願意幫他,他便聽話地把酒精棉和紗布都交給了對方。
“還疼麽?” 秦宙晚重複了一遍方才喻眠的問題。
盛欽不敢再演戲:“不疼了不疼了,秦總您随便包包就行。”
秦宙晚包紮得又快又穩,不到一分鐘時間盛欽的手指就服服帖帖地纏上了紗布。
“謝謝秦總。” 盛欽向秦宙晚道謝的時候,聽見一旁的周家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顯然是在嘲笑他。
秦宙晚看喻眠已經吃完飯,正望着窗外愣神,便将手放在他肩上,輕輕地握了一下:“送你去上班。”
喻眠回過神來,小聲說:“我自己去就好了。”
停了停又很肯定地說:“昨天我沒讓你送我去上班。”
他确實很肯定,因為早上起來剛剛讀過前一天的日記。
秦宙晚漫不經心地問:“那前天呢?還記得前天說過什麽話麽?”
喻眠卡了一下,很沒底氣地問:“說過什麽?”
“跟我走就告訴你。” 秦宙晚說。
喻眠不能當着這麽多人跟秦宙晚讨價還價,不然他失憶的事情就會暴露,他還想留在這裏錄節目。
“那好吧。” 他不太情願地說。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別墅,秦宙晚替喻眠拉開車門,手放在他頭頂,護着他上了副駕駛。
秦宙晚上車以後沒有急着開前擋風玻璃後面的攝像頭,他一邊慢條斯理地發動車子,一邊狀似無意地問:“眠眠,知不知道剛才那個人為什麽要給你向日葵種子?”
喻眠不安地活動了一下身體,沒有回答他。
秦宙晚換了個問題:“那還記得他叫什麽名字麽?”
喻眠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慌張的神色慢慢浮現在臉上。
恰巧這時盛欽也從別墅裏出來了,趙祯祯比他慢一步,在後面喊了一聲:“盛欽!你手機沒帶!”
喻眠松了一口氣:“他叫盛欽。”
秦宙晚自然也聽見了趙祯祯的那一聲大喊,他沒再繼續追問,不動聲色地瞥了喻眠一眼。
喻眠不敢再問秦宙晚自己前天說過什麽話的問題,他怕自己哪裏說得不對露出馬腳,就只坐在座位上假裝玩手機掩飾不自在。
好在秦宙晚接下來的時間并未同他多說什麽,就只是專心致志地開車,一直把他送到了公司樓下。
喻眠伸手去推車門,下一秒就被秦宙晚攥着手腕拽了回去。
他愣愣地看着對方:“你做什麽。”
“眠眠是不是忘了什麽?” 秦宙晚語氣平淡地問。
喻眠現在對 “忘” 這個字很敏感,整個人頓時一滞,好半天之後才發出了一個微弱的疑問詞。
秦宙晚打量他一番,出聲提醒:“車費沒付。”
喻眠果真用沒有被秦宙晚攥住的手去拿手機,傻傻地問:“多少錢?”
秦宙晚從鼻子裏輕輕地笑了一聲,目光有如實質,從喻眠的眉眼一直滑到嘴唇:“用別的。”
“什、什麽別的?” 喻眠沒聽懂。
秦宙晚靠近喻眠,側過頭在他耳邊說:“眠眠小時候有一次我想讓眠眠叫我哥哥,是不是?”
喻眠沒想到他還記得,怔了怔之後才 “嗯” 了一聲。
秦宙晚的氣息帶着一點撩人的熱度:“當時眠眠不願意,現在過了這麽多年,連本帶利真的叫一聲,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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