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人情

岳正非依依不舍地走了，夏棋去醫院的廚房給黎佑看炖湯。

倆人分道揚镳後，醫院的走廊上空曠無人，卻在突然間出現了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走向黎佑的病房……

等到了地方，岳正非就恢複了原樣，吊兒郎當地躺在沙發上，把腳伸到茶幾上，雙腿大大叉開，一根手指頭搖晃着車鑰匙，滿臉不耐地瞪着薛昊：“什麽事兒這麽火急火燎地把我叫來？”

“喲！二少今兒穿得可真整齊，這是去見誰了？一臉的春心蕩漾。”

薛昊坐到對面沙發上，吩咐傭人端來兩杯咖啡。

“我不喝，給我一杯飲料就行。”岳正非丢下車鑰匙，打開茶幾上的雪茄盒子，給自己點燃了一根。

薛昊端着杯子的手一頓，眼睛驚奇地盯着岳正非：“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怎麽岳二少也開始換口味了？”

岳正非擺擺手：“偶爾換一下也不錯。”

這似是還非的意味讓薛昊忍俊不禁：“又看上誰了？”

“沒誰。”

岳正非端着碳酸汽水，有模有樣地抿了一口，然後咂咂嘴：“我靠！真他媽難喝！”

噗！

薛昊急忙咽下口裏的咖啡，優雅地拿着手帕擦擦嘴：“不喜歡就別喝，誰還能勉強你不成。”

“那不一樣。他讨厭喝咖啡，喜歡甜飲料。”岳正非彈了彈煙灰，腦中回憶着夏棋的詳細調查資料，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他一定要成功把美人魚追到手。

“到底是誰啊？這麽大魅力！居然能把二少的毛病都給改了……”薛昊也點了根煙夾在指間，雙腿随意交疊起來。

“呸！我那是習慣！”岳正非立馬炸毛，瞪着薛昊沒好氣地道：“到底找我什麽事兒？有屁快放！”

“啧啧，看你這副急相，當真被迷上瘾了！”

薛昊笑眯眯的盯着岳正非：“以前岳大少不在，你就跟脫了缰的野馬一樣四處亂竄，可這幾天都沒見你去蹦跶享樂，倒是喜歡往醫院裏鑽，難道二少有什麽難以啓齒的隐疾？”

“呸呸呸！姓薛的，你丫的就一黑心肝，成天盼着我不好是吧！”岳正非按滅煙蒂，撸起袖子擺出一副幹架的姿勢。

“哈哈！我這不是關心你嘛。你大哥不在，我替他看着你，免得你又出錯。”

薛昊很會順毛，岳二少的喜好他最了解，他傾身湊上去，沖對面的帥氣男人擠眉弄眼：“我最近剛得了一個新寶貝，那模樣，那身材，簡直沒得說！怎麽樣，要不要去玩玩？”

“不去！老子要去追求真愛！”岳二少果斷拒絕。

聞言，薛昊不由得嗤笑：“真愛？岳二少破處十年，要是有真愛，老早就當爹了。”

岳正非懶得理他，也不想解釋，無趣地站起身就要走。

薛昊趕緊叫住他：“等等，別急着走啊，我還有一樣好東西要給你看看。”

“什麽東西？”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薛昊掐滅香煙，站起身扯了扯衣角，一臉地神秘兮兮，倒真是勾起了岳正非的好奇心。

他跟着薛昊來到這幢別墅的地下室，一間密室的門口站着兩個守門的保镖，門上面有個小小的窗戶，裏面黑漆漆的刮出一絲陰風，頗有點毛骨悚然的味道。

岳正非看了一眼，饒有興味地勾起嘴：“難不成你把誰家的小千金給擄來了？”

“我有那麽無聊嗎！”薛昊翻翻白眼，自戀地捋了捋頭發：“我長這麽帥，又這麽有錢，那些名門淑媛們恨不得倒貼我都不要，哪兒還用得着費心思抓一個過來。”

比起表面上正直冷漠暗地裏卻陰險狡猾的岳正翰，以及看似風度優雅實則心狠手辣的項東鳴，薛昊雖然也是個心機深沉的奸詐狐貍，可他竟意外地跟岳正非臭味相投、喜好相仿。

平常除了談正經的大生意和岳項二人打交道外，一般情況下，薛昊還是比較喜歡跟渾身土匪味兒且行事豪爽的岳二少一塊玩。倆人都是性子狂野作風蠻橫的人，在京都城這片地兒可都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除了不殺人放火，不觸碰毒品，其餘吃喝嫖賭抽可謂是樣樣俱全。

“臭美吧你！”

岳正非懶得跟他唇舌，明知比不過還費什麽勁。

他邁過兩個保镖，直接一腳踢門進去，嘴裏還不忘說着風涼話：“我倒要看看你這裏藏了什麽寶貝，等我抓住你薛少的把柄，看我怎麽……”

後面話嘎然而止！

緊接着，伴随着一陣噼裏啪啦的亂響，地下室內傳出岳正非驚天動地的尖銳嚎叫，顯然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吓！

“卧槽你大爺的薛昊！搞半天你把老子叫來就是看這個破逼玩意？！”

岳正非氣得面目鐵青，一雙眼睛噴着怒火，狠狠地瞪着跟進來的薛昊破口大罵，順腳将周圍的擺設給蹬得亂七八糟。

薛昊用拳抵着下巴，強忍着幸災樂禍的笑意，假裝清嗓子咳了幾聲，然後說道：“什麽破逼玩意，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小妖精。我好不容易把他從裏面弄出來，你怎麽能這麽糟踐人家呢。”

這話簡直殺人不見血！宇YU溪XI。

被四條鐵鏈鎖在冰冷牆壁上的人一下子激動起來，扯開嗓子嗚嗚亂叫，似乎嘴裏被喂了什麽東西，他的聲帶說不出話，只能像個啞巴一樣咿咿呀呀地嘶吼着。

一張曾經精致如玉的面孔猙獰可怖，他雙眼扭曲着巨大的恨意，怒瞪着薛昊和岳正非二人，雙臂激烈地掙紮揮舞着，仿佛要撲上來撕碎他們似的，随即嘩啦啦地帶動刺耳的鐵鏈撞擊聲，在整個諾大陰涼的室內回蕩不絕。

岳正非煩躁地掏掏耳朵，跟旁邊的一保镖淡聲吩咐：“讓他安靜點。”

保镖得令，立刻大步上前，殘忍地揪住那人的頭發，使其滿臉恐懼地掉着眼淚，疼得再也不敢發出丁點聲響。

“給他披件衣服……”

岳正非厭惡地瞥了那人一眼，不是憐香惜玉或心疼人家，而是在慘遭蹂躏後身上的痕跡和那處，的确有點慘不忍睹，也異常令人作嘔。

空氣中飄散着濃重的麝香氣味，岳正非掏出手帕捂住鼻子，眼瞅着面不改色的薛昊，心裏暗罵這貨真他媽變态，絕對是個心理不全的蛇精病！

“你他媽沒事把他抓來幹嘛？”

岳正非的口吻非常暴躁，顯然不是因為這人曾是他的小情人，而是怕這個髒透的人會污染他的眼睛。

薛昊雙手環胸，眉毛輕挑：“你自己惹的禍，我都替你兜着了。你不感謝我，還罵我？”

“老子惹什麽禍了……”還沒說完，岳正非渾身一震，瞪大眼睛愣了好久，才啐了一口吐沫：“操！你是說我大嫂被人刺傷，全都是他一手策劃的？”

“嗯，雖然不是幕後主使，但也算是兇手之一。”

岳正非口裏的“大嫂”是誰，薛昊心知肚明，雖然他知道這貨只是順口喊的，不過這萬一喊着喊着當真了怎麽辦？

不過這都不關他的事，現在主要是給岳正非這個背黑鍋的家夥洗脫罪名，清清白白地面對接下來岳大少的嚴酷審問。否則，他少了一個狐朋狗友事小，岳家內亂可就事大了！

“道具師那裏的真匕首，就是他買通送進去的。不過他只是想要教訓一下，沒想到會真傷到人。但他這麽做的目的，其實是別人有意黑你一把。”

被保镖壓着的人聽到岳正非所說的“大嫂”，頓時瞳孔一縮，渾身僵硬，難以置信地顫抖起來。

原來……

原來黎佑居然是……

還不等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便又聽到那個曾經對他寵愛萬分的男人無情咒罵起來。

“媽的！老子早就知道這個賤貨不安分！”

岳正非氣急了，猛地一個箭步沖上去，把被綁在鐵鏈裏的人猛踹了一腳。

那人悶哼一聲，噗地吐出一口大口鮮血，猩紅的雙眼目眦欲裂地瞪着他。

“卧槽！你還敢瞪老子！”

岳正非差點氣笑：“老子當初玩你的時候，誰他媽像個欠操的浪貨跪在老子面前求我的？現在可好了，老子剛把你甩了，你就敢來打老子的臉！老子他媽當初也沒虧待你吧，誰給你的膽子敢來坑老子！操！”

岳二少發飙威懾力十足，駭得那人立即瑟瑟發抖。

“你他媽的給老子好好想想，到底是誰派你來害人的？說清楚了，老子考慮考慮放你一條生路，要是你敢給老子耍心眼兒，小心老子滅你全家！”

岳正非威脅的話絲毫不摻假，岳家在整個華國可以說是只手遮天，能夠被稱為華國第一世家，除了歷經幾百年悠久歷史的延續傳承，岳家人一直以來都行事低調，在日新月異的歲月變遷中，逐漸滲透了華國軍政商各界的內部深處，無論是分支還是旁支，又或是嫡系和外戚，可謂是每行每業的中流砥柱，龐大繁雜的根系深深牢固地紮在這個國家底部，無可撼動！

僅僅只是讓一界商人世家消失，不用岳二少親自動手，有的是人幫他悄無聲息地完成任務。

這一點，佟宇深信不疑！

不錯，被薛昊抓來關押的人，正是岳二少包養過的小情兒，佟宇。

“嗚嗚……”

佟宇頭腦瞬間清醒過來，眼裏的仇恨怒意徹底消失，頻臨崩潰地奮力亂叫着。

薛昊唇角彎起：“倒是個聽話的。放開他，給他喂點藥。”

說罷，他走上前，蹲下來，看着被保镖甩在地上的佟宇，僅用一件外套遮羞的身體上，布滿了令人遐想的暧昧痕跡，他輕佻地捏住佟宇的下巴，似笑非笑：“早這樣不就得了，你能免遭多少罪啊。啧啧，可惜了，多漂亮的一個小家夥呀，就這麽被毀了……”

瞧瞧！罪魁禍首居然還會心疼俘虜！

岳正非強烈鄙視他：“別特麽惡心人了，趕緊辦正事兒。”

佟宇吃了解藥，又被人粗魯地灌了點水，凄慘地蜷縮在地上，把自己知道的全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審完了之後，薛昊讓人把佟宇放了。他這人一向說話算話，不會為難人家，反正早死晚死都一樣，在他眼裏，佟宇跟死人沒啥區別。佟宇僥幸逃過了劫難，不能再在京都混下去。沒過多久，佟宇一家匆忙變賣家産，悄無聲息地移居到國外，再也沒有回來過。幾年後，佟宇因私生活混亂染上了某絕症，孤零零地死在了醫院裏……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此時，薛昊和岳正非離開了那棟別墅，去了岳正翰名下的那家高級會所。

“你說我家那位五爺到底要幹什麽？”

岳二少半躺在沙發上，襯衣敞開了幾顆扣子，露出結實精壯的胸膛，看起來極為性感狂放。

“我怎麽知道？或許是覺得呆在南方太憋屈了，想換個地方吧……”薛昊晃晃手裏的紅酒杯，毫不感興趣地笑笑。

“耗子啊……”

“滾！”薛昊一腳踹上去，冷聲警告：“別叫我外號！”

“嘁！”岳正非撇撇嘴，起來坐直給自己倒了杯酒：“你說我要不要告訴大哥？”

“當然要實話實說。岳大少最恨人欺騙他，你老實點還好，如果你敢違背他，他絕對會六親不認。”

薛昊說的話岳二少深以為然，可他還是不放心：“萬一五爺計劃成功，挑撥了我和大哥的關系，他是不是真會對我下手？”

“不一定……”

薛昊放下酒杯，想了想便道：“就這件事來看，五爺只是買通那個小歌星為難黎佑，又暗地裏讓佟宇做了些手腳，用不着下死手來殺人。把動靜鬧得這麽大，怎麽看都不像是五爺的做事風格。”

岳正非附和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們家那位五爺真要想對付我大哥，是絕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不會明目張膽的鬧出人命。”

“說的你很了解他似的。”薛昊刺了他一句。

“我可沒那麽大本事。”岳二少聳聳肩。

随即，他表情狠戾地道：“黎佑是我哥的第一個人，怎麽着也得有點小名分。欺負黎佑就是欺負我大哥，也等于打我們岳家的臉。誰敢給我大哥難看，誰敢讓我岳家人吃虧，管他是天王老子，我照樣翻臉不認人！”

“喲！有志氣！有膽量！二少，我支持你！”

薛昊啪啪鼓掌，頗有種慫恿的意味。

岳二少瞪他：“你就別激我了，最起碼我得先聯系上大哥，把這件事告訴他才行。”

薛昊戲弄地勾勾嘴角：“你大哥早就知道了，還用得着你？”

“卧槽！你個死耗子！不早說！”

岳二少氣得跳腳，撲上去就對薛昊一陣拳打腳踢。薛昊也不是吃素的，怒罵了一句就開打，顯然不是第一次跟這家夥幹架了。

倆人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打着打着居然來真的，全都面紅耳赤，怒氣沖沖的，想殺了對方似的。

卻在這時，大門突然被人啪地推開。

倆人動作驀然停止，回頭一看，頓時就驚呆了！

岳正翰面無表情地盯着他們，深不見底的黑瞳折射出一抹凜冽的寒光。

“哎呀呀，瞧我看到了什麽？你們居然還會玩這種情調，口味挺獨特的嘛……”

項東鳴挺拔高大的身影緩緩出現，邁着修長的雙腿優雅地踱進門，望着倆人糾纏地抱成一團，邪魅地吹了聲口哨。

聞言，薛昊和岳正非眼神一變，立即黑着臉推開對方，相互嫌棄地瞪視着，就像是沾染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項東鳴噙着一抹笑，步幅輕快地走到沙發前坐下，兀自倒酒點煙，仿佛是來純粹地玩樂享受，一點閑事也不想管。

岳正翰褪下外套，臉上帶着一絲風塵仆仆的疲憊，陸遙連忙上前接住衣服，小聲詢問：“大少喝點什麽？”

“咖啡。不要加糖。”

比起項東鳴鐘愛的酒精，岳正翰更喜歡清茶，但現在他需要的是一杯提神的苦咖啡。

陸遙忙應聲，便轉身出去了。

萊爾瞥了眼自家老板，覺得沒自己的事，也快步跟了上去。

門被輕輕關上，屋內只剩下幾個世家少爺。

岳正翰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那是他的專屬私人軟榻，平常無人敢坐。

“大哥……”

岳二少踟蹰了一會兒，縮着脖子唯唯諾諾地湊過去。

“坐。”岳正翰指了指旁邊的一個楠木椅子。

岳二少趕緊坐下，姿勢端正，乖順得很。

“你都查到了什麽，跟我說說。”

岳正翰的嗓音低沉醇冽，威嚴淡漠，震得岳二少的小心肝噗通亂跳。

“那個……是薛昊幫我查的……我、我不知道……”面對這位嚴肅冷厲大哥，岳二少總是一副心驚膽顫的樣子，連話都說不利索。

“你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對吧？”

“呃……”

岳二少羞愧地低下頭，不敢去看岳正翰犀利的目光。

“扣你一個月的零用錢，跟在岳叔身邊閉門思過十天。什麽時候想明白自己哪裏錯了，什麽時候再來找我。”

岳二少一聽，全身僵硬，弱弱地哀求道：“大哥，能不能少點？”

十天吶！整整十天不能出來玩，不能喝酒耍樂，更不能碰美人！簡直能要了他的老命喲！

他的美人魚啊！十天不見也不曉得會不會把他給忘了？

“你說呢？”

冰冷的視線瞬間掃來，可憐的岳二少差點吓得屁滾尿流，哆哆嗦嗦地抖着嘴唇：“好、好吧……”

然後，陸遙端着一杯咖啡進來，就接到了“把二少押回老宅嚴加看管”的命令。

萊爾同情地看了眼滿臉苦逼的岳二少，協助愛人一起把人給“綁”走了。

屋內只剩下三人，薛昊整了下淩亂的衣物，坐在了項東鳴的對面，随口問道：“生意談成了？”

“一切順利。斯密特那個老家夥給的價格很公道。”項東鳴沒有隐瞞，這裏面也有薛昊的投資，雖然數目比起他和岳正翰不算什麽，但也是一筆不小的金額。

“還以為你們兩個要過幾天才能回來，畢竟這次的交易量很大，沒什麽特別的事我也不想打擾你們……”

薛昊故意停頓了一下，似有若無地嘆口氣：“沒想到，本來只是一件小事，竟然還能驚動你。”

最後一個“你”指的是誰，岳正翰不用看就知道是自己。

一個成功的上位者，最忌諱的就是被別人知道自己的弱點。

岳正翰顯然也一樣，但似乎又不一樣。

黎佑對于他，并非是真的弱點。

可如果不是弱點，他為什麽又忍不住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事情解決，然後一刻不停歇地坐私人飛機連夜趕回國？

岳正翰沒有再深想下去，他覺得自己正在陷入一個誤區，這很有可能給他造成最致命的判斷力。

他只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這次五爺的行動的确觸動了他的底線。

“據我查到的真相，這裏面似乎還有別的內幕。”

“是什麽？”

項東鳴率先開口，他的急切似乎有點出人意料，讓岳正翰和薛昊紛紛看過來，不約而同地疑惑起來。

發現自己差點暴露，項東鳴暗自懊惱，面不改色地道：“我倒是好奇的很，除了那位愛搞妖蛾子的五爺，還會有誰敢打岳家的注意？”

薛昊心下古怪，他察覺出項東鳴有點不對勁，可他精明地沒有指出來，而是順着項東鳴的話回道：“岳五爺再野心勃勃，也不會讓別人摻和岳家內部的事。這次的确是有小人作祟，趁機想除掉黎佑。”

岳正翰劍眉微皺，冷冷吐字：“誰？”

“我剛開始也很奇怪，黎佑一個剛出道的孤兒，沒背景沒名氣，也沒什麽威脅力，到底是誰想要殺他？後來我就順藤摸瓜細查了一遍，才發現黎佑不愧是一個禍水藍顏，招人的很吶！”

薛昊的話意味深長，他瞥了眼岳項二人的神色變化，心裏隐隐猜到了什麽：“有一位娛樂圈的少東家看上了黎佑，他私底下為黎佑開了不少綠燈，默默為他做了不少好事。上次黎佑選秀時被人弄壞了演出服，那位少東家大發雷霆，原本是想懲治一下罪魁禍首，沒想到對方後臺很硬，他惹不起，只能不了了之。”

這個後臺很硬的人，不用猜就知道是指岳二少的那個小情人。

點了根煙，薛昊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口青霧，繼續說道：“後來，項大公子又睡了吳少傑，那位少東就更不敢惹了，只能忍氣吞聲拿自己的相好發洩。誰知他吃完了沒把嘴擦幹淨，讓那位小相好無意得知了黎佑的存在，然後就聯合他的那位好妹妹，一起策劃了這件事，甚至還暗地裏買通了警察，就算是真的死了人，也能全身而退。”

說到最後，薛昊失笑道：“只是兩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居然也敢幹出這種殺人害命的事……你們不知道，我當時聽了有多驚訝，真想親眼見見那位有勇有謀小姑娘，問問她到底是怎麽從岳家的眼皮子底下把假貨換成兇器的……”

“然後呢？”

薛昊一愣，無辜攤手：“當然是你回來了，就沒有我的然後喽。”

“多謝了。”

當時岳正翰沒在國內，他派陸遙回來，就是為了處理黎佑的事情。可他沒有料到，從踏入京都之時從陸遙那裏聽來的消息，除了他之外，竟還有別的人暗中幫助黎佑。

至于這暗中的人是誰，岳正翰暫時還不想知道。有一種直覺告訴他，最好不要知道，不然一定會發生他預想不到的事情。

“岳大少客氣了，你和二少都是我朋友，一點小忙順手而已。”

岳正翰以咖啡代酒，敬了敬對方。

薛昊舉杯愉悅笑納，仰頭喝光了手裏的酒，能讓岳大少欠下一份人情，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聊完之後，岳正翰很快就離開了，馬不停蹄地趕往醫院。

盡管項東鳴也很想去看看小家夥，但他不能再讓岳正翰有所懷疑，只能作罷，獨自一人駕着車揚長而去。

薛昊目送項東鳴的新豪車極速消失，眯着眼眸，凝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