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再次流俗——英雄救美!

層層人群之後,一間臨街茶館的二樓上,繡花竹簾掩映處,兩個一胖一瘦的人影依稀可見。

“老大,你看那姓徐的得意的,咱們肯定是被耍了,鬧鬼的事一定是他們故弄玄虛!”

說話的是個瘦麻杆兒,正是劉大塊兒身邊的那個狗頭軍師。

“用你馬後炮,老子沒長眼嗎?”幾日不見,劉大塊兒憔悴了不少,似乎身材都有些苗條了,右邊耳朵上更是纏着厚厚的紗布,分外搶眼。

狗頭軍師被他一巴掌拍在腦袋上,登時就是一陣頭暈目眩,卻連連稱是,不敢反駁。自從被那個無名女鬼咬了半截耳朵,劉大塊兒肉掉了不少,卻在脾氣上讨了回來,這幾日動辄就是一頓打罵,除了狗頭軍師,其他人都不敢靠近。

“哼,讓老子心裏不痛快,你們倒舞得熱鬧,今日不讓你們見點血,老子就不是名頭響當當的劉大塊兒!”

打完狗頭軍師,無人可打,劉大塊兒滿腔怒火無處發洩,一拳頭将桌子砸了個洞,木屑四濺。

街上舞獅正好進行到□□,幾只獅子你來我往地靠近沈均顏峤,圍着他們盡情打鬧。兩個人都不是活潑之輩,一時被他們逗得手忙腳亂,卻讓氣氛更加活躍,百姓手都拍得紅了,心裏卻甚是高興。能碰上這麽一個與民同樂毫無架子的縣令大人,他們豈能不開懷大笑?

可是正當龍獅舞得盡興,百姓看得熱鬧時,正在顏峤沈均跟前表演雙龍鬧獅的那一隊,刷刷兩道破風聲傳來,衆人都無察覺,就看到承重獅頭的那人忽然往旁邊倒去,偌大的獅頭也随之傾斜。這頭獅子配上裝飾足足有百十來斤,而且他們正好站在高臺之上,這樣倒下來的沖擊力,若是砸到人,一定非傷即死。

而更讓衆人驚呼的是,獅頭墜落的方向,正對着顏峤沈均兩人站立的位置。

“桑桑!”

就在所有人都驚得臉色發白,忘記如何反應的時候,一聲凄厲的喊叫,就看到一個黑色身影一閃,一把推開沈大夫,堪堪撲住了正在發愣的顏縣令。

“老大!”

緊接着就是另一道驚恐的叫聲,一個魁梧身軀拔地而起,飛身向那個已經砸下來的獅頭踢去。

這一切都在瞬間發生,場中沉寂了兩秒,就是一片嘩然。

“徐粲,你沒事吧?”顏峤自徐粲喊着自己撲過來,才稍稍有些回神,就看到那顆獅頭徑直砸到徐粲身上,兩個人後退幾步才站穩,他慌忙去拉仍然緊緊抱住自己的徐粲,詢問情況,可是徐粲卻兀自不松手,纏得愈發得緊,直至兩人再無一點空隙。

仁義堂的人自然都圍了過來,只有程遠走過來之前,擡頭望了望對面街上的那間茶館,拖住正要跑過去的李滿,給他個顏色,李滿虎着一張臉殺氣沖天地帶了幾個兄弟朝茶館而去。

沈均方才站在徐粲和顏峤中間,徐粲一心擔憂顏峤,沖過來的時候正好把他撞開,卻來不及拉顏峤,只能以自己的血肉之軀來抵擋,沈均被他的蠻力推得直接撞在了鋪子門框上,後背一陣鈍痛,此時卻也顧不得,趕緊上前替徐粲查看傷勢。

萬衆矚目的“救人英雄”徐老大,終于沒法再抱下去,不舍地松開懷裏的美人兒,他臉色如常,竟還挂了一抹淺淺笑意:

“放心,我好得很,能與消災除害、求吉納福的瑞獸來個親密接觸,這說明本堂主富貴無量啊,怎麽會有事呢?”

仁義堂衆人見他言笑晏晏,還有工夫敗家子耍嘴皮,都是松了一口氣。圍觀的百姓們見縣令大人毫發無傷,自然更是安心。而且,今日徐堂主以身救人,觀其行為,倒也算是一條好漢,讓人敬重,不似平時說的那般仗勢欺人橫行霸道。一時之間,舞龍舞獅暫停,場下議論紛紛,好好一個開業典禮,搞得灰頭土臉。

沈均此時無心考慮明醫藥鋪,只想着替徐粲把脈,那人嘴裏沒幾句實話,究竟有沒有事要自己看過,他才放心。可是徐粲不露痕跡地擋了過去,拂開他的手,轉身看着一衆百姓,徐老大第一次拿出了點混混頭子的架勢:

“各位,今日這個意外,就是要告訴各位,任何時候,只要有仁義堂罩着,一切事情都能化險為夷,萬無一失。以後,還請各位繼續相信仁義堂,繼續相信沈大夫,在顏大人英明神武的帶領下,咱們柴陽,一定能成為民風淳樸安居樂業的好地方,你們說是不是?”

徐粲一席話說得慷慨激昂,百姓卻聽得有些發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眼看着場面就要冷下來,徐老大的面子就要挂不住,離得遠些的程副堂主踹了一腳身邊的一個弟兄,那小兄弟吃痛之下,登時反應過來,振臂高呼,附和自家難得冠冕一次的堂主。有了領頭羊,百姓們也都是連聲叫好,徐老大臉上的冷汗這才消了下去。

沈均自然理解了徐粲的用意,今天的事明顯是有人搗亂,而且基本可以鎖定犯人,徐粲不讓自己替他治傷,一是不讓始作俑者看了笑話,二是繼續将這開張典禮高高興興地辦下去,彰顯仁義堂和明醫藥鋪的泱泱風度。他心中暗嘆自家主子終于開竅,然後就忙着再去布置了。

不大的功夫,高臺重建,龍獅重舞,一衆小厮還搬了桌椅在外面,明醫館的坐堂大夫坐了一排,免費替大家看義診。這下,有病的看病,沒病的除疑,還能順帶接着觀賞場面更加熱鬧的舞龍舞獅,方才的小插曲像過眼雲煙一般,頃刻就被人遺忘。

不過,當事人卻自然不會忘。李滿帶着人去抓兇手還沒回來,顏峤和徐粲他們先進了鋪子,避開外面的喧鬧。

“你當真沒事吧?方才那一下力道不小,若是哪裏不舒服,趕緊讓沈大夫替你看看,別傷了身子也不知道。”顏峤兩道秀氣的眉毛緊蹙,比之前徐粲惹惱他的時候還要皺得厲害。剛剛在外面還沒什麽,現在到室內,他才發覺徐粲的臉色似乎有些發白,一顆心頓時止不住地擔憂。

“桑桑這麽關心我啊?我會多想的哦!”徐粲笑得“花枝招展”,仍舊是平常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像是戲谑又像認真,讓顏峤真假難辨,只能裝作沒有聽懂他玩笑之中可能蘊含的深意。

“放心,我真的沒事的,二愣子不是踢開那個獅子頭了嗎?其實沒砸到多少,就疼了一下就沒感覺了。”

徐粲見他沉了臉,連忙收斂自己的胡言亂語,神色認真地解釋。

孟寒一直站在他身側,聞言頓時長長舒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踢開了獅頭,卻不知道在那之前究竟有沒有砸到老大,如今聽了他的話,他是十萬個相信。所以說徐粲叫他二愣子,是名副其實。只要徐粲嘴裏說出來的話,哪怕是他說太陽是方的,這個二愣子都會深信不疑。

“太好了,老大,你沒事就好,我以為又讓你受傷了呢。”

孟寒單純真摯的話語,也消去了顏峤心中的懷疑。也對,徐粲好歹都是混跡江湖的人,反應一定比平常人快些,只被挨了一下,或許當真沒什麽大礙。

徐粲偷偷看過去,見他緊蹙的眉頭松開了不少,心下也是一陣安寧。

“二愣子,你替我把桑桑送回去,記住,要是他少了一根頭發,我罰你去掃茅房!”一把拽過還在傻笑的孟寒,徐粲将他推到顏峤身邊,惡聲惡語地警告。

顏峤聞言擡眸:“你不回去嗎?”

話一出口,顏縣令白嫩的臉頰上就飛起了兩朵可疑紅暈。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實在不該。縣衙又不是徐粲的府邸,自己這話問得豈不怪異?聽在有心人耳裏,難免有暧昧之嫌。

徐粲卻登時眸光閃閃,粲若星辰。如果不是時間地點狀态都不對,他當真要沖上去狠狠在那張粉嫩面上啃兩口,烙下自己的印記,宣示主權。

你不回去嗎?聽聽,這話多像一個溫柔賢惠的小妻子,在詢問不與同歸的夫君。可是那種自然流露和不勝嬌羞的并存,這世間除了自己的桑桑,再無一人能有,即便有,也不會讓自己心動半分。

“我留下來處理一些事,過會兒再回去。”

顏峤自然不會再有疑慮,點點頭就往鋪子外走去,孟寒在自家老大怪異的眼神催促下,挑了挑眉,還是趕緊跟了上去。現在老大将這位顏大人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那保護老大,也得保護好他才對吧。

孟副堂主終于有了一回不愣。

一直瞧着顏峤的身影不見,徐粲仍舊站在當地不動。

“老大,再站就成了望夫石了!”沈均看了半天他們倆你侬我侬,早就按耐不住一顆取笑的心,走上前去,輕輕一巴掌拍在徐粲肩上,可是徐粲身子晃了一晃,竟然一口血噴了出來,徑直向前面倒去。

沈均一驚之下連忙伸手去扶,只是下墜的力道極大,差一點将他也拉倒在地。幸虧一旁的程遠身形輕盈,早已閃了過來,才避免一場混亂。

“護心丹!”

程遠吐出三個字,攔腰抱起徐粲就往內室走去,留給沈均一個潇灑背影。若是徐粲醒來,知道自己終究還是被人公主抱了,而且還是這個話都說不利索卻諷刺得自己極為自然的面癱臉,不定會嘔成什麽樣子。

沈均心神已定,自然不消程遠吩咐就已經去取了自己藥箱過來,跟着進了內室。

門口站着的兩個弟兄看到這一幕,面面相觑,俱是擔憂,将地上的痕跡處理幹淨,他們仍舊守在門口,這會兒卻是不再放一個人進去。

裏面發生了這樣的變故,外面卻仍是鑼鼓聲不歇,百姓不散,兀自一番熱鬧景象。

沈均喂徐粲服下護心丹,程遠在一旁看着,兩個人雖然不說,但卻俱是心中一松。徐大影帝的演技果然爐火純青,方才所有人都被他騙過了,沒想到他受傷這麽重,竟然能撐了那麽久。

半晌,徐粲才悠悠醒轉,眨巴了兩下眼睛,看着擋在床前的程遠和一邊開方子的沈均,他想擡手摸摸自己悶疼的胸口,卻是全無力氣,嘴角卻又滲了血出來。

“我的老大诶,你傷及內髒,又吐了那麽多血,還是消停會兒吧!”沈均見此情景,扔掉手中的筆,撲過去替他放好胳膊,擦去嘴角血跡,又塞了一枚不知什麽丹藥,才重新拾起筆繼續寫方子。

“桑桑......沒看見吧?”張了張嘴,徐粲就感覺到了喉嚨一片腥甜黏膩,但他還是嗫嚅着說出了這幾個字。

沈均執筆的手一頓,轉過來看着徐粲的眼神多了一絲猶疑和訝異。旁邊幾乎要站成一根柱子的程遠,聞言也脖子微動,轉過來看着一臉蒼白卻眸光晶瑩的徐粲。

“老大,你不會是當真喜歡上那個姓顏的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徐粲已經奸計得逞之後,仁義堂後院。

徐粲(倚在榻上閉目養神,日光流瀉滿身)

沈均(手裏拿着一本醫書,信手翻閱,忽然擡起頭來):老大,忽然想起之前有一件事一直忘了問。

徐粲(哼哼呀呀地唱着小曲兒):有屁就放。

沈均(小聲嘀咕):這麽粗俗也不怕你的桑桑回去讓你跪茶碗?

(收起醫書):就是明醫藥鋪開張那一回,你為什麽不讓顏大人知道你受傷了?這樣不是更有理由賴在縣衙嗎?

徐粲(坐起身來得意的笑):不懂了吧,就說你白長了年齡,還是道行淺。真心喜歡一個人,怎麽舍得他擔心?之前打板子那次是為了給他創造喜歡我的機會。怎麽樣,是不是被你家老大我的機智折服得有五體投地的沖動啊?

沈均(無語轉頭,撐開醫書繼續看)

徐粲(枕着雙臂躺回去,繼續接受陽光沐浴):唉,一不小心就成了情聖,還得時不時地教你們幾招,我這個老大,真是做得仁至義盡啊,難怪你們都對我死心塌地的。

沈均,散在分布的程遠、孟寒、李滿:......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