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翻板
我在牆邊靠着聽了這許多,大腦則一直在分析和整合。
如果做鑰匙的是紫扭藍,設計此間的也是他,那拆解鑰匙的應該還是他。密室壁畫中的內容不算連貫,但主要人物的形象一直沒變過。這麽說最後一幅圖中,被困死在這兒的人,豈不是紫扭藍?為什麽呢?
就為了幫那名不見經傳的從工守護秘密?那他絕不是什麽聰明人,一定是傻子!
這叫從工的在歷史上聽都沒聽說過,假大師說他厲害恐怕也有限。這樣的人還能引起當時各諸侯王的窺觊,被逼隐退?我看是騙人太多,最終被揭穿後招來殺身之禍更有可能。
這樣的人真有驚世駭俗的秘寶麽?我很懷疑。
別說是他,就算紫扭藍這人是否真的存在,是否像傳說那樣厲害我都持懷疑态度。
記得長大後我曾問過大夫人,據她說那本古書是祖爺爺在河南一處商代古墓中發現的。紫扭藍被困在這兒,書怎麽會在河南出現、又或者是他事先放在那兒的?為什麽這麽做?
忽然腦中閃出一個想法。不對!時間不對啊!如果紅姐說的與假大師說的紫扭藍是同一個人,那他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呢?
這裏應該是用來蒙騙徐福的地方,也就是說,該是秦朝建造的才對。
春秋至秦朝少說也有五百多年,這紫扭藍是王八還是烏龜啊?人能活這麽久麽?簡直是天方夜譚。
想到這疑問因矛盾自破,我有些失笑,甚至差點笑出聲來。可心裏笑了沒兩聲就停住了,因為我又想到了一種可能。
看看這裏,回憶那丹匮中各種奇藥和丹料,又想到“鬼煉地籠”,難不成紫扭藍找到了長生之法?
就算退一萬步去考慮,既然已經長生,可能建造此處是在秦朝前,但他為什麽還要陷害徐福團隊,拿千條無辜生命做實驗呢?難道長生後貪欲更盛,他還要想成仙晉神?
這樣想,就覺得洞穴的壁畫內容是想表達一種渴望。那人仙組合,難道是窺觊神性發動了戰争麽?就像紫扭藍自己。
如果這樣分析,那“絕地天通”事件根本就不像周慶滿分析的,甚至連神話傳說可能也是有誤的。究竟誰好誰壞呢?我已經迷糊了。
剛才假大師曾提過,“霓虹毒沼”的深處有另一個世界,想要什麽有什麽,似乎是被從工發現并加以利用了。如果真這麽好,他自己為什麽不去那個世界呢?反而還要面對生老病死,豈不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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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假大師說的信息推斷,從工發現了某種秘密,後委托紫扭藍制造鑰匙将其藏匿起來。這麽看,紫扭藍身為鑰匙制作人,那他一定也知道這秘密是什麽才對。
難不成……這家夥藏有私心,最後将所有秘密據為己有,從而出現了……能活百年的奇人?
如果這樣想,那他一手打造這裏的可能就成立了。加上之前我們一起分析此間所有問題、與之間的聯系,真像假大師猜測的,可能紫扭藍就是那鬼迷心竅認為有神存在于世的傻瓜。想要大獻殷勤,運用“鬼煉地籠”要做什麽事。
也是他騙了徐福,目的就為這不切實際,僅靠幻想支撐的獻祭示好?簡直瘋了!
我又偷着看了看假大師,猜測這家夥一定還有秘密。當時那不叫推測或猜想,很可能是真實信息無意間透漏出來的。這小子不老實啊,小巫這樣逼迫下,他還能藏着掖着。
如果将假大師的信息看做是真實的,那有許多事就能想通了,還能很好的連貫起來。
比如外面石椅上被害的應該就是徐福。也許他發現自己被騙,這才慘遭紫扭藍的毒手。
可從壁畫看,紫扭藍最後應該還是沒能成功抱住主神的腳,落個嗚呼哀哉,選擇自暴自棄被封死在這兒也算有情可原。
畢竟窮極一生,最後還是個泡影,這種打擊一般人誰能受得了?
想到這我心中忽然升起陣陣寒意。畢竟這一切猜測還有個前提,就是紫扭藍得到了長生之法。這樣的人不能成仙變神,心灰意冷下,能死麽?
長生還在,那封在這裏何用?難不成真是為了躲避始皇帝的追殺?
不對!怎麽看,更像是一種假死,為了掩人耳目。
畢竟這裏是他設計和建造的,為自己留個後門兒,不讓別人發現,很難麽?
如果從這點去考慮,那拆解鑰匙藏在各處,又把《古珍化尚集》藏進商代古墓的,可能都是他本人。目的是什麽?就為逗後世人玩兒麽?太閑了吧!這果然像不死不滅的老鬼能做出的事情。
我想了這麽多,感覺條理越來越清晰,似乎已經快要觸碰到真正的千年之謎了。但如果仔細推敲,一環一環之間似乎并非牢不可破,甚至漏洞百出。
畢竟這一切,都是聽說和揣測,如果基礎信息出了問題,全部都是假象,毫無用處。我自己手頭沒有任何證據和可靠信息,這才是最麻煩的。現在唯一掌握的,就是在枯骨中發現的那件東西。
此時我借助手電光再看假大師,似乎見到他眉宇間有些狡詐在閃爍。莫非從一開始,這家夥都在編排一個故事?那目的是什麽呢?
“這裏的鑰匙構件你找到了麽?”沉默半晌的小巫忽然問到。
沒有超出我的預估,假大師果然搖頭表示沒有。哼,有沒有他自己最清楚。我現在更對他背包中那盒子感興趣了。這家夥還藏了什麽秘密,那盒子裏裝了什麽?
“你知道的鑰匙構件一個在這兒,一個在‘霓虹毒沼’。可有什麽用呢?還缺一個構件。對此你有什麽想法?”
假大師搖搖頭說:“不知道,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先找到這裏的構件再說,也許會柳暗花明。如果沒其他辦法,我不介意尋找‘霓虹毒沼’,進去探探虛實。畢竟我不為鑰匙,還是為尋找父親的去向。”
說着假大師直直地走過來,伸手又将我背了起來:“好了,說也說了,歇也歇了。咱們還是要尋找出路,否則耗也會把咱們耗死的。”話落當先邁步離開,根本不給小巫一點反應時間。
可剛走出去兩步他又停下了,慢慢回頭,半拉臉藏在黑暗中,另半張臉盯着小巫。他問:“你信我麽?”
小巫想也沒想就點點頭:“我信。繼續走吧。”
這回答刺到了我的內心,是無數疑問一下爆發出來,再也難以忍受的感覺。忽然,我忍不住大喊:“不信!這家夥滿嘴謊話,小巫你是不是傻啊?如果這些都是真的,他根本就不需要逐個收集鑰匙構件,只需确定這裏沒有構件就可以。”
本身這裏就安靜,兩人才剛聊完正要跑路,就被我一嗓子給阻住。吓得他們一哆嗦,連小巫都發出了一聲尖叫。
随後小巫明白過來,本要高興,可聽出我語氣中有埋怨之意,臉一下掉了下來,更是冰霜加雪暴風雨一二三……不知道多少級了。
假大師擠眉弄眼,似乎是想堵我的嘴。可這時候我已經鬼迷心竅,根本沒考慮過別人感受,嘴巴甩開又不受控制了。
說到最後,越說越起勁兒,甚至開始把所有懷疑抖出來,說小巫太容易相信人等等。連信息的真假都不确定,怎能相信假大師呢?
假大師的父親如果真來尋找過鑰匙,只要确定這裏沒有那構件,他就可以直接奔向“霓虹毒沼”。
結果很明白,起碼一半幾率,那鑰匙就在他父親手裏,現在随人都在“霓虹毒沼”之中。就算人死了,鑰匙也一定在……
還有兩句沒說完,卻見什麽東西直飛過來,噗嗤一下正砸在我的臉上。那是小巫的背包。
裏面軟軟的,根本沒什麽東西,砸着也不疼。可這一下讓我幡然醒悟,明白小巫已經氣急,因為他現在的臉色刷白,如寒霜敷面。
再看假大師,神色陰郁,可能因為我提起了他的父親,甚至對他們爺倆有所懷疑。
我連忙想要賠禮道歉收回剛才的話,可結果用膝蓋都能想到。一雙寒光直指向我,弄得不敢與他對視。
剛才假大師還害怕我說太多為自己招來小巫的毒手,現在見我倆鬧了矛盾,正中下懷。
他竟然一掃那股陰郁,得意地一笑,馬上裝作無辜和同情,對小巫煽風點火,就說我這人嘴毒、心狠、根本不尊重人、自以為是等等。最後竟然想起我還在背上,這一路出了不少冤枉力氣。
假大師怒喝一聲:“去你的!”扭腰撒手将我甩了出去,咕咚一下,結結實實蹲在地上,而且是屁股着地。
好家夥!這下,尾巴骨恨不得被摔碎,疼得我一咧嘴,雙手忙去捂屁股。可因為手臂上有傷,基本無法打彎,空在背後亂揮根本碰不到目标。
“該!你這種貨,就是欠社會的毒打!早恢複了精神還賴在我背上,真當本大師是孺子牛啊?有你這死孩子,我恐怕是上輩子缺了大德的報應!你,”
小巫也在生氣,頭扭去一邊不管不問。假大師見這陣勢心頭大喜,指着我還要再罵,可我卻感到身子微微一墜,根本來不及反應,又是咔吧一下,整個人掉了下去。
“我草!”“大哥!”
只聽他們兩人前後驚呼,剩下的就是風聲和一瞬間的黑暗,緊接着噗通一聲,掉進了刺骨的水裏。
由于始料未及,我吃驚中一大口水就這樣猛灌了進來,跟着就人事不省,随天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