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進城
那紅色的圖案在城門表面微微晃動,就好像活的雙蛇在扭腰舞動一樣。
數道紅光奪門而出,跳向四野八方,吓得我們連連後退,生怕這是什麽妖物會被其纏身而大禍臨頭。
紅光散後又是轟隆一聲,大門竟然自動向裏開去,正中閃出一絲縫隙,卻已經足夠我們魚貫而入了。
看到這,從老面部才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喜色,不過一閃而逝。
随即他看向我們,說道:“好了,可以進去了。但是要記住,切莫大聲喧嘩,更不要随便觸摸任何東西。雖然這古滇國的水上幻城隐藏了千年,但裏面仍有許多厲害的東西,随時可能要了你我的性命。記住,這絕不是危言聳聽!”
說完也不管其他人,單是招呼自己人這邊,當先邁步走了進去。
這邊黑子和小飛兩人快速交換了眼神,随即又看向剩下的幾個手下。
如果我所料不錯,這些家夥一定不會甘心屈于從老之下。一旦找到機會,結果可想而知。
但現在對我來說與其考慮他們之間的關系,與未來可能發生的事,還不如找機會弄清楚從老這些人的目的呢。
自從看到這雙蛇标志,我就明白此行恐怕與天坑鬼室會有很多聯系,甚至兩者也許算是上下集的關系。是我想的簡單了,最初惹的禍,現在仍擺脫不掉纏身的麻煩。
剛才從老說這裏是什麽古滇國的水上幻城,我很想知道其代表着什麽。
雖然我對丹采一門熟悉,卻對歷史和什麽古城一竅不通。此時,我心中竟不自覺地想起了假大師。那種整日想着盜取寶藏的家夥,一定對此很明白吧。如果聽說這裏是什麽古滇國,恐怕會颠兒颠兒地跑來參上一腳。
可想到他,我随即搖頭,心說不對。那家夥就是個衰神,遇上他更沒有好事兒了。
前不久差點被他害死幾次,這回還是算了吧。我寧願憑借自己的能力脫困,也不能祈求他這不靠譜的家夥過來幫忙。
正想着,就被人猛地往前一推,就聽宏秀說道:“你聾了?叫幾次不吭聲也不動,難不成皮子又癢了等着挨揍呢?”說着又推了我一把,力道奇大。
一旁的宏雅竟然調皮地笑了,幫腔道:“大姐,這家夥就是蒸不熟煮不爛的主,等到沒了利用價值,不如求求爺爺将這家夥交給我。嘿嘿,我要活剮了他!”一邊說一邊笑,似乎對自己剛才說的話很自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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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她們姐妹講話,真真是明白什麽叫瘋婆子。這感覺就像見到了兩個紅姐,一邊笑一邊還能讨論怎麽料理活人,完全一種冷血的病态心理。
可想到紅姐,我竟忍不住一抖。雖然知道她已經死了,但現在又想起這人,甚至比想起假大師還要感覺恐懼。
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我還想多活一些時間呢,不願和那倆家夥其中任何一個再打交道,不見為妙。
此時衆人順大門縫隙魚貫而入,來到了漆黑的門樓內部。
我們的眼都還沒适應這光線的變化,我甚至都不敢向前移動腳步。
此時就感覺對面似乎有陣陣涼風襲來,聞上去滿是渾濁不堪的味道,想必這裏塵封已久空氣不暢,對人一定有害。
于是,我提醒一旁的兩姐妹,這樣直直走進去可不行,恐怕會中毒的。
畢竟一個空間常年封閉,慢慢就會形成渾濁的環境,而這古城聽聞塵封了千年,那更不得了。如果稍有不慎,可能小命不保。
誰知這兩姐妹看我就像在看怪物,不說取笑,可眼角都耷拉下來了,捂嘴還要抖肩。
我真不明白她倆什麽意思,卻見從老這幫子人,還是有黑子等人紛紛從背包裏取出了防毒面具戴在頭上。
好麽!原來這些家夥早有準備,怪不得不擔心空氣質量問題呢。可我們呢?看看我們這二十幾個人一身輕松,除了捆綁的繩索外連個背包都沒有,更別說其他裝備了。像我,還光着膀子呢!
面對這裏渾濁的空氣,我們可都是人,受不了的。別還沒到從老想要見到的東西,一個個就分前後要挂掉了。
于是我據理力争,要求過一會兒風再進、又或者為我們準備防毒面,否則我可不願當做空氣淨化器。
再看那些夥伴,本想與他們聯合起來抗議呢,卻見一個個面色沉重,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
恐怕他們還沒能從剛才那兩個同伴的慘死中走出來,現在又開始擔心各自的命運,以至于連面前的危險都不管不顧了。
見到他們這樣,我心裏感覺拔涼拔涼的。他們一個個也算身強體壯,卻沒想到精神力如此不堪,這還怎麽辦?倘若有機會逃跑,別說救他們了,到時候這些家夥不成為累贅都要謝天謝地的。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就聽最前面的從老招呼一聲。黑子等人得令,開始強迫我們繼續向前,簡直毫無人性。
而我被那兩姐妹押着自顧不暇,更沒辦法顧及他們了。就這樣踉跄的向前走去,一陣陣咳嗽如打雷一樣,完全要靠自身的肺部幫着被動解毒了。
看看城門內部,感覺奇怪。不知道是因為過于巨大産生了視覺差,還是因為造型怪異,竟然整體都是上小下大,真如梯形擺在面前一樣。
兩邊的牆壁不像尋常的建築那樣平整,它們竟然是如無數巨大立刀豎放一樣,造型十分詭異。
在縫隙之間已經長滿了不少植物,果然距今不少年頭了。
踩着腳下的地磚,竟感覺到寒意穿透鞋底往上直撞腳底。乖乖嘞,這是什麽材質的鋪裝啊?難不成腳下踩着的竟然都是墓磚或陰埋的石料麽?竟然這樣寒涼刺骨。
雖然城門聲勢浩大尺寸都出了號了,內部進深也是不小,但注定是有盡頭的。
我們一行人走了十幾分鐘,終于見到前隊停下,大家紛紛摘下了防毒面具,似乎空氣質量沒問題了。
就見從老又開始比比劃劃,嘴裏念叨着什麽。難不成過內門還要獻祭麽?想起剛才的畫面,我感覺不寒而栗。
其他被抓來的人都是類似的想法,有些女性已經開始哭泣和輕哼了,不少人縮在一起紛紛後退,正做着無用的抵抗。
從老手下和黑子這些人視我們如草芥,可能打從心裏就認為我們這些人已經死了,現在不過是行屍走肉外加還能喘氣兒而已。
所以,他們沒有憐憫,甚至就像在看熱鬧一樣,等着看這次究竟誰會是那被選中的倒黴蛋兒。
我無奈地低下頭,明知自己一定會被用在最後的祭典,可對于同是祭品的這些人,也有兔死狐悲的感覺。尤其是姑娘晶露,她如果被選中,我是不是應該拼死相救呢?畢竟我是要報恩的,可自己有那能力麽?
正想着,那邊從老的咒語似乎已經唱完,就聽他叫道:“宏秀,把那小子帶過來!”
這一聲喊,其他人都咦了一聲,黑子和小飛竟得意地大笑,晶露更是瞪大了眼,我好懸沒被吓死。
他娘的嘞,這老家夥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剛才不是說我很重要,要做什麽祭頭麽?那應該死在最終的地方,也就是死在最後關頭才對啊!
怎麽現在……為開個門就把我給用了?這祭頭是不太便宜了點,簡直就是白菜價啊!
想法雖多,可沒用鳥用。宏秀和宏雅一人拽一條胳膊,像拖死狗一樣将我拖了過去。期間這倆人還不停吓唬我,說這說那,一臉要看好戲的模樣。
可她們并不知道,我還用得着吓啊?現在魂魄幾乎都丢了,就算不吓,随着時間流逝可能也要破膽而亡的。
終于,我被帶到從老面前,兩只腳都走不動道了,被那倆丫頭夾着,如受刑人一樣。
從老此時看着我,一臉寒霜。我則看向從老,滿臉祈求之色,擠眉弄眼盡現目前之能事。把倆丫頭惡心的痛罵我沒骨頭,一點不像男子漢。
哼,她們知道什麽?面對死亡,慫又如何?小爺就是敢作敢當,可做英雄,也不怕做慫包!什麽男子漢,關鍵時候能活命麽?
誰知我努力半天,似乎對從老來說如同無物。他一把過來按住我的頭頂,跟着二指在我手腕上一劃,鮮血立馬湧出。
我正要閉眼等死,想着會像剛才那兩人一樣給貼在門上,最後變成幹屍再灰飛煙滅,誰知從老又是唱了幾句,就從懷裏取出一沓紙人。
看那樣子,也就和手掌大小差不多,一個個裁剪精細,人模人樣。
從老用二指沾了我的鮮血開始在紙人臉上一陣畫,随後大喝一聲将它們抛在空中。
此時就見這些紙人飄飄蕩蕩,随即像是活了一樣,紛紛撞向面前的內門。只能吱呀呀聲亂響,大門竟然緩緩抖動,一絲強光從門頭溜出,刺眼生疼。
這還不算完,從老又沾了我的血,開始在空中畫着什麽,随後又是一聲大喝,紅光幾乎充斥着整個空間,真如同掉進了血池,眼前再也沒有其他顏色。
就在紅色遍布四周這時,卻見大門上出現了極大地凹凸變化,就好像有個詭異且龐大的生靈想要從中沖出一樣。張牙舞爪,還能看到面部那痛苦的表情。
看到這一連串怪事,我整個人都驚呆了,甚至忘記了自己還在流血,腦中卻在想眼前這一切該如何用科學去解釋。難不成世間真有魔法或法術麽?
那這所謂的古滇國以前住的什麽人,是神麽?
想着這些不靠譜的論調,我自己都感覺好笑。可正在這時,只聽一聲凄厲的慘叫突然出現,震得我耳膜生疼,頭暈目眩。急忙想要捂耳張嘴,卻因為手臂被這老家夥抓着,根本沒辦法做到。
也就因為這一聲慘叫,門外的強光更盛,大門開始緩緩倒下。只聽咣當兩聲重重砸在地上,濃煙滾滾,腳底都是麻的。
乖乖嘞,這老家夥竟用奇怪法術強行破門?這可不是一般的厲害。
不過說起來這也是好事兒,不就是費了我不少血麽,起碼人還活着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回憶當日在天坑鬼室,小爺那可是血牛般的存在,還在乎出這點血?只要留得命在,我倒要看看這古城裏藏着什麽,是不是真有什麽仙人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