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套話
此時宏雅捂着臉頰,吃驚地看着從老。
可這老家夥卻根本沒看她,還是面帶笑容對黑子說:“黑當家,這是我老人家管束不到,等這事情結束後願意任由你處置。如何?”
見從老給了這麽好的臺階,黑子當然不傻。他忙點點頭,笑容化掉了剛才的陰冷,同時扭頭拍着小飛哈哈大笑:“您老客氣了!我這小兄弟也不是小雞肚腸之人。只要有您剛才這話,那我們就等着事情結束後了。”說着不懷好意地看了看宏雅,低頭對小飛說了什麽。
一開始小飛似乎對這結果還不滿意,可等黑子與他交談過後,其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絲狡詐和奸邪。
他看着宏雅露出怪笑,竟讓我都忍不住一陣哆嗦。
娘的嘞!這小子不會是色膽包天,還有其他企圖吧?
我看看黑子,知道這一切的主意都來自這家夥。也難怪,沒點頭腦和手段,能鎮得住像小飛這樣的妖魔鬼怪麽?
兩邊談妥,這會兒從老才回頭快速看了一眼宏雅,也沒任何表示和歉意,只是招呼手下開始做各種嘗試,還是先要逃出這裏才對。
那邊黑子也一樣,開始命令手下并驅趕其他難友開始尋找突破口,霎時間除了我、晶露和那兩姐妹外,其他人都動了起來。有的人在一點點排摸,有的才哈氣,有人用匕首和槍托不停敲打,可惜一切都是枉然。
此時我卻滿懷愧疚地看向宏雅,就見她眼圈一紅,正強忍着淚水沒讓它們掉下來。一旁的宏秀低聲解勸,同時看向我,使我感覺有些手足無措。
忽然,一聲輕哼,原來是晶露醒了。我激動地将她扶起,詢問現在什麽感覺并伸手搭脈。
還好,沒有大礙,只是剛才被我撞昏了而已。我撕下衣角為她擦了擦嘴角和額頭的血跡并低聲道謝。
晶露卻很大方,只是一笑,也沒多說什麽。
一旁的宏雅此時卻一跺腳,扭過頭不看我們了。我知道,這丫頭可能怨我沒有第一時間去安慰她,畢竟她是因為幫我才惹禍上身的,這委屈大了。
可對于這丫頭,正邪難斷,甚至在我心裏還有少許懼怕之意,所以下意識不敢過去,生怕熱臉碰上冷屁股,再挨一頓打可就劃不來了。
不一會兒,其他人陸續回到中心,看他們一個個愁眉苦臉的模樣,我就不用問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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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可怎麽辦呢?”黑子嘆氣道,“從老,您……您也不知道怎麽解麽?我記得一開始您說過,這裏是,”
只見從老急忙擺手止住了話頭。他看看我和其他人,面露神秘地對黑子說:“黑當家,不瞞你說,這情況我也是初次遇到。不客氣說,憑我的本事竟然打不開這隐形屏障,恐怕是有高手作祟。”說着也是面露無奈。
黑子聞言又嘆口氣,竟然一屁股坐了下來。其他人見狀也有樣學樣,該坐的坐,該歇的歇,倒了一片。此時是要冷靜和保存體力,越是着急可能越是麻煩。
晶露已經沒事了,她發現自己還躺在我懷裏,馬上掙紮着起來,故意拉開一定距離。
我沒阻止,更沒有任何表示,因為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些死人身上挪不開了。
他們出現的時機太怪、太突然,也就是他們出現後我們才出不去的。難道一切古怪都在他們身上?
看看這些屍體擺放的位置,難道是傳說中的某種陣法?就好像諸葛孔明那樣,随便用一些石頭按照奇異法門擺放就能困死千軍之敵麽?這未免太玄乎了吧!
想到這,我起身走近那三個女子,伸手輕輕一推。就聽咕咚一聲,其中一人應聲倒了下去。
我沒想到她會這麽輕,還沒怎麽用力就倒了。可這人摔在地上卻發出很大的聲音,就好像是石頭做成的一樣。
娘的嘞,這是啥情況?
“哎呀你幹什麽,不知道死者為大麽?”晶露急忙沖過來,一邊埋怨我,一邊要将那屍身扶起來。
“你先別動!”我急忙制止她,同時看向一邊。
這會兒宏秀反應挺快,急忙從腰間拿出一個東西抛了出去。噗嗤,當啷啷,那東西被擋住後又重新掉回地面,被困的現狀仍然沒有改變。
看來與這些屍體無關,我無奈地噓口氣并苦笑着。
此時晶露把那女子的屍體扶好,我盯着她們發呆,心說難不成這些人也像我們一樣被困在這裏不知多少時間,最後活活被困死的麽?看看他們這樣貌如生,我馬上又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結果。
難道這裏處于真空狀态,根本沒有空氣流通?所以這些人才能保持樣貌如常?如果真是這樣,就能解釋他們各自的狀态了,有灰心、有恐懼,還有争奪最後一點空氣的野心。
于是,我把想到的結果對大家說了,果然沒多久後竟感覺出胸悶和眼花。該死,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啊!
慢慢大家都有了感覺,甚至有人開始恐慌地大口吸氣,似乎想要盡可能快地擁有更多的氧氣。這種想法簡直愚蠢到了極致!
而我早有準備,開始默默動用導引術調解身體各機能和呼吸節奏,就為必要時能多撐一會兒。
在這鬼地方,多活一會兒就可能多一些勝算。
我看一旁的從老和黑子,各自似乎都有算盤。從老低着頭,盤膝而坐,嘴裏似乎在默念什麽。而黑子則在一旁死死盯着從老,同時與小飛交頭接耳。
“怎麽樣,你有什麽好辦法?”宏秀此時竟主動問起我來。
我深感意外,回道:“我能有什麽辦法?剛才都說了,我就是個普通人,哪像你們會古時的巫法巫術。這種巫術,就該用相對應的辦法解除才對。難道你們那組織裏沒教過?”
聞言,宏秀眨動着眼睛,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怎麽肯定是巫術,不是什麽鬼打牆?你怎麽知道我們屬于……”說到後面,她知道露了底,馬上住嘴不講了。
微一笑,我看着她,壓低聲音說:“就從你手臂上,那雙蛇圖案得到的靈感。”
原來此時空氣開始變得稀薄,宏秀可能因為焦躁不安,竟無意間撩起了袖子露出半截粉嫩的手臂。
我剛才偷偷看到就在她左手接近手肘的位置,似乎有個像松果的刺青,于是大膽将了一軍。
沒想到這話效果不錯,馬上吓得宏秀向後一縮,瞪着我去捂手臂上的刺青。
“你……你怎麽知道這……這是……”
“不錯,就像你想的那樣,我很清楚這刺青代表什麽,更知道你們屬于——”我故意拉長話音,就是想詐一詐她。
誰知一旁的宏雅偷偷聽着,這時竟忍不住扭頭低聲問道:“你竟然還知道吞眚門和老古神?我,”還沒說完,就會被宏秀給捂住了嘴。
這丫頭果然更激靈,她緊緊盯着我,說道:“如果知道,依你的性格剛才就直接說了,何必故弄玄虛?你敢騙人!”又看向宏雅:“傻丫頭,你被他騙了!”
呦,這丫頭什麽時候變得如此了解我啦?
不過結果很好,終于有了少許進展,起碼我知道這标志來自于一個叫吞眚門的組織。至于剛才宏雅說的老古神,可能就是這神秘組織的最高人物的稱呼。那他是誰呢?
腦中在飛速運轉,可面上仍表現出毫不在意和胸有成竹的模樣。
我看着宏秀,将聲音壓得更低:“我騙你們?哼,那就要問問紅姐怎麽說了。”
一聽我提到紅姐,這倆丫頭同時驚呼,宏秀馬上追問:“你……你怎麽認識我們大姐?”
呦呵!又有大收獲啊!原來她們和紅姐真是姐妹,卻不知道是不是親的。
眼珠一轉,我似笑非笑地說:“當然認識。怎麽,她才從漢中的地洞天坑回來,人還好麽?她難道沒對你們說過,曾在我的幫助下,才得到了那能開門的膏狀寶物?還有,她沒說過,我們倆——還有一些更深層的關系?”
這就叫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就賭運氣!
“你……你是說那血珀交融膏是你……你還和我們大姐有……有……”兩女十分吃驚,可臉上一紅都接不下去了。
我假模架勢地沖她們擺手,随即看看四周,發現再沒人注意,這才壓低聲音說:“唉,可惜啊。可惜當時我只能幫紅姐到此,卻不能保她周全,恐怕那次被害掉落山崖,沒死也要扒層皮吧?”說着假裝抹淚,實則偷眼觀察兩女的表情變化。
果然,連宏秀都為之一息,表情從剛才的冰冷,變成現在這般疑惑;從剛才完全不信,到現在信了七八分的地步。
而宏雅心裏藏不住事兒,馬上回道:“你太小瞧我家大姐了!她雖然受了些許輕傷,可完全不礙事。算起來,現在恐怕已經在去尋找海外解謎人的路上了。”
聞言我一驚,心道果然紅姐沒死!聽這意思,她竟然又出發了,竟是去某處海上找什麽解謎人?解什麽謎,是天坑鬼室裏的謎團麽?還是……
似乎紅姐這次出去的很匆忙,只是将那血珀交融膏交給自己人,連天坑鬼室發生的細節都沒有過多交代。這也好,我就可以趁虛而入,從這倆丫頭口中套取一些機密了。
正想着,忽然我手邊一緊。因為剛才晶露可能為怕尴尬,故意躲開了些許距離。但現在聽我們說什麽秘密,竟又好事過來,人幾乎貼着我的手臂。
我正覺好笑,要逗逗她時,誰知手臂又是一空,見晶露正躺在一旁的地上,呼吸急促,額上都是熱汗。
我明白,這是氧氣不足造成的,看她這呼吸的節奏,恐怕是患有空氣敏感類症狀,要比尋常人更需要氧氣。
此時,我再顧不上說笑,馬上脫下外套在晶露臉前扇風。保障空氣流通,興許還能多撐一會兒。
可這也是治标不治本的辦法,我們還是要盡快找到出路才行。
就在我六神無主之時,忽然感覺地上竟發出一絲亮光,跟着就是身體急向下一沉,如同掉進了某處深淵一樣。
這還不算什麽,在我還沒來得及大叫時,忽然身體又因為地心引力開始急速下墜。
只不過這下墜的方向缺德,竟然變成了正面朝下,結結實實拍在了地面上。
就聽砰的一聲響,我的鼻梁幾乎都被搞得報廢了,鮮血四散,頭暈眼花。
等我側臉去看周圍時,竟發現了奇景。
在我身邊,竟然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數十個好似鏡子一樣的橄榄形發光物,全部圍在附近,如同到了哈哈鏡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