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被困
看看眼前,除了這古怪的柱子外,就是柱子間現成的正方形地塊。只見上面光滑如鏡,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成的,又為了什麽而準備的。是個祭祀場所麽?
再看四周,擺放着各種青銅祭器數不勝數,幾乎都按照某種規律放在一旁。
在四周的牆壁上,也刻着我曾多次見到的古怪紋絡,只不過在這裏它們并沒有發出微光,也絕不是古紋天刀蟲趴在牆壁上造成的。
正對我們的又是一個獸頭銅門,不知那裏面會有什麽。
看來古滇國真的喜歡腦袋,不是人的腦袋就是神、怪的腦袋,做成裝飾、大門随處可見。
還不等我細看銅門,就聽一旁有人大喊:“快看,那……那中間什麽時候出現了這許多人?”
還有人說:“天哪!這些人怎麽穿着近代的服裝,難道有人先一步進來了?”
“不對!一定是更早之前進來的人。”
“胡說!如果是之前的人,怎麽完全沒有腐爛的跡象呢?”
緊接着大家七嘴八舌頓時場面失去了控制,嘈雜成了一片。
對于這陣嘈雜我根本不願理會,只是走去查看,也是吃了一驚。
就見剛才正中,四柱之間還是空曠無物的,可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出現了幾具屍體,正以各種奇怪的姿勢,将自己失去生命那一刻的情況展示在我們面前。
最奇特的是他們一個個雖滿身塵土,衣衫破爛,但容貌卻栩栩如生根本不像已經死亡而是熟睡一樣。
所有人對此都很好奇,慢慢向中心聚攏。此時,我踏上正中那如鏡一樣的光滑面,才明白這竟是用一種罕有的晶石鋪設的,幾乎呈半透明狀。
那樣子很像某種雲母,可質地卻比雲母要堅硬太多太多。放眼我們這許多人走在上面,竟然連一道裂痕都沒有。
此時,我慢慢接近那些屍體。大概看了一下,共分三組。
Advertisement
第一組,是三男一女,成跪拜姿勢低垂其首,好似受刑前的模樣;第二組,兩個男人相互扭打在一起,衣服都被撕破了好幾處,臉上更見到不少傷痕,嘴角還有凝結的血塊;第三組,有三個女人相互依偎,各個臉上盡顯恐懼之色眼睛望天,也是以跪姿立着,雙手虛張。
引得大家驚呼的原因就是這些人的穿着,都是帆布服裝,足蹬千層底,女留馬尾,男子多是偏分發型;地上還擺放着帆布斜挎背包,幾盞馬燈和兩把王八盒子。
如果我沒看錯,這些人的裝扮該是五六十年代的人,他們怎麽會死在這兒?怎麽進來的,難道他們隊伍中也有會古巫法的巫師?再就是他們是怎麽死的?
事情的發展果然越來越離奇了,甚至說是邪門都不為過。
正想着,又感覺有人拍我肩膀,還是從老蹲在身邊,低聲問:“小子,看出什麽了?”
這話問得我一愣,心說這老東西一直都是胸有成竹的模樣,現在怎會反過來問我?
就沖先前的系列舉動,我感覺他對此熟門熟路,就算不是與滇國有關的大巫,可能也是對此研究透徹的探寶人,不該會有疑問問我這外人才對。
于是,我看着他出了兩三秒神,随即搖搖頭:“沒有。我就是一苦哈哈,既不會法術,也不會鑒寶,連歷史知識都匮乏到不行,能看出什麽?我只是對這些人死在這裏好奇,過來看看而已。”
聽這話,從老不置可否。他站起身開始環顧四周,表情奇怪,似乎察覺出不妙。
這時宏秀過來,壓低聲音對從老說了什麽,兩人相互交換眼神,從老馬上命人過去,準備要打開對面那獸頭大門離開這裏。
毫無意外,這所謂的獸頭也和窫窳也很像。看來古滇國人,尤其是國主,不僅喜歡腦袋還對窫窳信奉到了骨頭縫裏,連這地宮深處都不例外。
這裏除了我們進來的地方,其他兩面都是石牆,看來那獸頭大門是唯一的入口,只有想辦法打開才行了。
就在從老的人取出裝備準備去門前時,最前面一人邁大步要踏出這光滑的核心範圍時,腳卻懸在空中不斷抖動怎麽也挪動不了。
其他人沒有注意,都與這人擦肩而過。誰知他們幾人都是這樣,保持邁出腳步的樣子,卻無論如何都不能踏足地面,超出這核心範圍。
終于,我發現了異樣,馬上起身叫道:“你們怎麽了,怎麽不走?”
緊跟着從老和兩姐妹、黑子也發現了不對,紛紛跑了過去。
只可惜,等我們來到他們身旁,見到幾人滿臉恐懼時,心裏恐怕都是一跳。
我當先搶步出去,竟感覺像有一層透明的薄膜兜着腳底,而且力量很大,根本沒辦法落足。
這下我更慌了,馬上撤回腳,開始雙手猛往前推。果然,還是有股無形的阻力牆擋着,手能稍稍推出一些,卻怎麽也沒辦法完全出去。
鬼打牆!這是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畢竟這地方處處透着邪門兒,此時又多出一兩個看不見摸不着的鬼,還有何稀奇?
可問題是這鬼打牆什麽時候出現的呢?我們剛才進來可沒有遇到任何阻力。難道說……
想到這,我立馬轉身向來路奔去。一開始宏雅還想阻攔,宏秀卻阻止她。
就這一頓,我已經奔到了來路。這次豁出去了,大叫一聲騰空而起,側身擡臂,扭臉縮脖,就這樣側着撞了過去。
奇怪的事情出現了。只見我整個人斜着懸在空中,停頓了一兩秒鐘,那模樣被其他人來可能真的如同被什麽給兜住了一樣。任憑我使出全力,仍撞不出去。
更厲害的還在後面。在停頓了一兩秒後,我感覺被一股回彈力又兜着飛了回來,眼看就要摔在地面。
與此同時,不知晶露什麽時候跑過來,張開雙臂作勢欲接。
我人在空中來不及大喊,心裏卻埋怨這姑娘太冒失。這種速度再加上我的體重,你一個弱女子能承受得了麽?
一切都在片刻之間,只聽晶露呀一聲尖叫,我也是哎呦一聲,兩人摔做一團滾出去不近的距離這才停住。
畢竟經過前不久的歷練後,我現在明顯抗揍多了。雖然摔得渾身骨頭節疼,但也被晶露擋了一下減緩了不少力道。這時候立馬起身,過去将晶露扶住。
再看這傻姑娘已經被砸昏了過去,嘴角和額頭還有少許鮮血流出。
看到這無辜的姑娘替我受罪,心裏真不是滋味。于是将她摟在懷裏,輕輕呼喚着晶露的名字。
可在這時候,一直躲在一旁的小飛可能是嫉妒心又起,竟然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我背後,用手肘勒住了我的脖子。
“我準知你小子對這臭女人有意思!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今天你飛哥就要好好教訓教訓你!”說着手上加勁兒,恨不得現在就把我勒斷了氣。
我此時心亂如麻,只擔心晶露的安危沒想到會被偷襲。等發現了已經沒辦法躲避和掙紮,立馬感覺呼吸不暢雙眼上翻,再有片刻就要玩兒完了。
誰知就聽一人慘叫,跟着有什麽東西熱乎乎地掉在我的臉上。只見一條人影側着摔了出去,可馬上站好,一臉怒意地捂着耳朵。
是小飛,在我手邊的地上,還掉落着一只耳朵和一灘鮮血。
我大口喘氣,不停咳嗽,可眼角的餘光就見到了一雙秀腳,是宏雅到了。
回頭看她,只見這丫頭一臉煞氣,手握匕首瞪着小飛,冷冷地說道:“爺爺交代過留他有用,你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動手。如果要争風吃醋,最好看看時間和地方!等我們辦完大事,你愛怎麽樣都行。可現在——最好少打歪主意!”
說着一揮匕首,不少鮮血順着力道落在地上。看樣子剛才宏雅下手果斷且狠辣,根本沒打算留情。
聽到她這話,小飛又看着不遠處地上那跟随自己二十多年的老夥計,怒火已經難以抑制了。
就見他咬牙起身,沖自己人大喊:“弟兄們,還等什麽?”
沒想到其他人也挺聽話,竟然嘩啦啦幾聲,都拿出了長短不一的家夥并上膛頂火,随時可能開槍。
而從老這邊的人更不含糊,幾乎不分先後,也都舉起了武器。在人數和裝備上,明顯這邊更占優勢。
我緊緊抱着晶露躲在一旁,盡可能壓低身子以防被流彈擊中。而其他難友各個吓得抖似篩糠,蜷縮在一起,也是幾乎趴在了地上。
再看兩邊的領頭人,從老和黑子,表情冷森地注視着對方。這次,他們倆竟然都沒有第一時間阻止事态的惡化,難不成現在就想分道揚镳?
雙方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卻沒有一人敢輕舉妄動。
你看小飛虎的很,可現在也只是咬牙怒視,不敢說一句話,明白他也在心裏衡量着勝算幾何。
我看着雙方如此劍拔弩張,心裏卻開始盤算。忽然,就見從老動了,只不過他是從身旁人的腰間取下了一把手槍。
從老看看雙方,又看看手槍,竟然笑了笑。随後緩緩舉槍沖上,看着黑子,扣動扳機開了一槍。
在這極度攏音的地下空間,這槍聲足夠震耳欲聾,吓得衆人同時一縮脖子,朝子彈飛射的方向看去。
沒想到那如花生一樣,急速飛行的子彈竟以某個傾斜角度向上懸在空中,就像我剛才那樣,無論如何拼命努力都沒辦法沖出這裏,打破那無形的屏障。
最後,彈頭力竭,吧嗒掉落下來。在空中竟能看到少許黑色,那是彈頭激發出去留下的痕跡。
看來我猜的不錯,我們是被某種奇怪的力量給困住了,現在根本逃不出去。
此時就聽從老哈哈幾聲大笑,跟着把槍抛還給手下,同時對黑子說:“黑當家的,你也看到了,咱們現在都被困在這鬼地方想離開都難,還搞什麽自相殘殺?不如一起想辦法,興許還有出去的可能。”
黑子也算個人物,又是在關鍵的時候就坡下驢,冷着臉點點頭。
只不過這次他瞪了宏雅一眼,打個手勢示意其他人放下武器,可嘴裏卻說:“從老,我敬重您和您背後的那位老大。不過——剛才這丫頭動手怕不妥吧?我可沒辦法向弟兄們交代。”
誰知這話剛一說完,就聽一聲脆響。宏雅在毫無防備下被從老狠抽了一巴掌,整個人都向後栽。要不是宏秀急忙伸手,恐怕這丫頭是要狠摔一跤的。